有時候期待有多高, 失就有多大。
但架不住還是滿懷期待。
後座上沒有孟雲舟。
連都沒有。
棠星正傻眼著,就被生氣的畢爺聯合魏廉給架跑了, 是給塞進了畢爺的敞篷跑車裡, 在這樣放學的時間, 自然要引起不小的轟。
“什麼況啊?富二代打架?”
“害, 我差點以為是正大明地綁架呢!”
“這不就是被抱錯的真·孟爺嘛,他剛回孟家就和其他富二代們不和?這也正常。”
為了證明棠星不是被綁架的, 畢瀾言坐進駕駛座後, 還強地舉起棠星的爪子跟管家揮手示意, 畢瀾言道:“跟他說。”
“說什麼我說, ”棠星的緒還沒從失落中回過來, 這會兒還有種惱怒的覺, 他著自己被畢瀾言疼了的手腕子,不大想說話的樣子。
畢瀾言瞥他一眼,抬抬下示意棠星看外面跟個衛士一樣的管家, “告訴他,我們沒有綁架你。”
“哦,”這樣啊, 棠星扭頭跟管家伯伯說:“伯伯,我被他們綁架了。”
管家面無表地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就不聲回到車裡去,然後當著棠星他們的面把車開走了。
棠星下:“……”
今天的劇走向哪哪兒都不太對勁兒啊, 他掏出來手機又看了一會兒, 還是沒有孟雲舟的回復, 棠星努了努。
“大冬天的開什麼敞篷車……”棠星跟上有開關似的,他剛說完畢爺座駕的車頂就開始閉合了。
畢瀾言已經駕著車子如離弦之箭開了出去,棠星手指屏幕打字,一心二用提醒開車的人:“這裡是市區,麻煩你克制一下。”
畢瀾言滿臉不耐:“我連六十邁都沒有,我克制什麼克制。”
棠星的信息也發了出去:【孟雲舟,你到家了嗎?】
【人呢?】
手機就在棠星手心裡,有消息他會第一時間到,但是他聽了一路畢爺放的搖滾歌,震得耳朵都快不了了,發出的消息卻如石沉大海。
畢瀾言觀察了棠星一路了,車子到了地方停下來,畢爺才慢悠悠問:“這心不在焉的,魂兒被哪個小妖勾跑了?”
棠星聽他這麼說心虛了下:“沒,沒有,我哪有什麼小妖。”
先不說他和孟雲舟究竟能不能,單就是畢爺要是知道自己別說打敗假爺了,還惦記上了假爺,估計肯定得把自己暴揍一頓再絕的。
生死攸關,棠星把捂得的。
畢瀾言也沒當回事:“我想也是,你天天不是待在自己的圈裡,就是跟我們在一起,也從來沒見過你再跟別的人有深了,不可能平白蹦出來一個小妖的。”
棠星剛要點頭,忽然愣了一下:“等會兒,是我沒聽清嗎,我好像聽到了……圈?”
畢瀾言笑著說:“沒錯,就是圈。”
棠星解開安全帶就朝著畢瀾言砸了一拳:“決鬥吧!”
地點是一個主題酒吧,他們剛進去,就發現現場布置好像不太對,背景牆上還有“loveforever”的字樣,棠星不滿臉黑線地問畢瀾言:“你是不是表達出了問題,你們要送我的不是人禮怎麼了結婚典禮?”
畢瀾言說:“不是我的鍋,是魏廉。”
酒吧經理趕過來道歉:“實在對不住幾位爺,這還是昨天人家表白的景,魏跟我說的是今天十點啊,你們怎麼這麼早來了,我這邊立刻讓人給你們換!”
魏廉咕噥道:“我約的十點嗎?”他翻了下自己的消息記錄,“還真是啊。”
棠星看著那幾個字,忽然攔住了經理:“昨天的活辦得順利嗎?”
經理莫名,但是點頭道:“順利順利,表白功了。”
棠星聽後就說:“那不用換景了,就留著吧,讓我們沾沾喜氣。”
魏廉&畢瀾言:“……”喜氣是什麼鬼?
今天這個活廢了畢瀾言和魏廉不氣力,就為了給棠星留下轟轟烈烈的回憶。
他們還了不朋友來陪棠星玩,其實棠星也明白他們的用心,明天的生日宴會其實也會見到這些人,畢瀾言他們就是要提前告訴這些人:棠星,是我們的朋友,以後多擔待點。
棠星自然是激的,十分聽話的,讓說話說話,讓舉杯舉杯,配合度高。
飛晚了一步來的,給棠星帶了很多好吃的:“棠星星,這給你,我專門托朋友給寄來的,還好趕上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飛看著棠星的眼下,了然道:“看來你最近休息得不行。”
棠星也看著他的黑眼圈說:“你也是。”
真是難兄難弟。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流了會兒,等有外人靠近了,就換個話題。
飛抬眼看著場子裡熱熱鬧鬧的華服年輕人們,語氣有些豔羨:“我一直想和他跳一支舞,但也就是想想罷了。”
棠星也想象了下自己和孟雲舟跳舞的畫面,也失了起來:哦,我都不會跳舞啊。
他們倆就跟局外人似的,就窩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都沒打采的。
畢瀾言特地給棠星組的局,結果棠星就負責點個頭握個手,勉為其難地了下臉,畢瀾言跟人說個話的功夫,每次回頭找半天都找不到人了。
畢瀾言:“……”我自己的主場都沒這麼上心過。
畢爺心有點不太好了。
魏廉喝了酒就開始滿場飛,平時話就多,喝完了酒話更多。
畢瀾言讓他招呼好人,自己去找棠星去了。
看到棠星和飛挨在一起,兩個人都置事外,不管現場的燈如何炸裂,音響效果如何好,他們好像有另外一個世界。
這是畢瀾言當下的想法。
畢瀾言走了過去,神在影下模糊不清:“你倆坐這半天不無聊嗎?”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現場有點吵,棠星和飛都有點沒聽清楚。
飛把放在一旁的外套拿了起來,站起來:“要結束了嗎?還快的啊。”
棠星也跟著站起來,舒了口氣:“結束了?我能回家了?”
他這句話時,剛好一首歌結束,在下首歌開始之前,有短暫的空隙。
棠星那句話,就跟自帶放大效果似的。
畢瀾言:“……”
畢瀾言看不下去了:“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
魏廉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神兮兮道:“我發現你倆最近幹啥都沒興致一樣,不會是有什麼大事瞞著我們吧?”
老實人飛不知道怎麼回答,求救地看向棠星。
棠星面不改地胡編道:“飛哥不是追劇嗎,他看劇太興了睡不著,晚上拉著我聊天,所以我倆最近都沒有睡好。”
一個謊言,解決兩個人的困境。
完。
誰讓他倆喜歡上的人似乎都見不得。
但是等一下,孟雲舟見不得可以,那飛喜歡的人……要是見不得,還跟魏廉能搭上關系的話……
棠星張了張,他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棠星扭頭盯著飛看,飛隻給了他一個“你真厲害”的眼神,兩人這算是功躲了過去。
畢瀾言恨鐵不鋼地拖著棠星站起了起來,他不需要刻意領著棠星去到人群中去,畢瀾言站在這裡,棠星站在這裡,就多的是人主迎上來。
棠星卻記掛著剛發現的,不時掃一眼飛的方向。
畢瀾言用手按在他的肩頭,從牙裡出一句話:“你跟飛……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好到連一會兒都舍不得分開?畢瀾言若有所思。
棠星心不在焉道:“我也不知道啊。”
棠星目裡瞥見飛站了起來,似乎往洗手間的方向去了,棠星立刻也找了個借口從畢瀾言邊逃走了,跟著飛上了二樓。
洗手間是單人使用的那種,飛剛進去反手準備關門,就覺到門上有另外一道力量阻止他合上門,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害飛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喝醉了。
轉過看到的是棠星。
棠星也不說話,進來後立刻把門關上了。
“怎、怎麼了?小星星?”飛看棠星仔細關上門,似乎害怕被人發現什麼一樣,關門前,還往外面看了看。
飛問道:“外面有壞人嗎?”
“不是,”棠星看飛一眼,小聲道:“我知道你的了,飛哥。”
飛愣了一下:“啊?”
棠星說:“你喜歡的人,是魏廉他親哥……”是不是?不等他說完,飛著急地豎了食指在自己邊,“噓——”
別說,不能說。
棠星點點頭,表示了然了,然後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以後要跟大家攤牌的時候怎麼辦?”
好給我也提供一些思路,看看怎麼能死得不那麼慘一點。
飛張了張,緩慢地說:“我沒打算攤牌啊。”
棠星:“???那也不可能一輩子地下啊?是魏廉親哥,攤牌肯定是早晚的事嘛。”
“事實上,”飛輕輕搖了搖頭:“我都沒打算和他有什麼結果,我就是想認認真真的喜歡他,能多留下些回憶我就知足了。”
棠星:“……”
飛自己笑了笑,才察覺到棠星的表怪怪的:“你幹嘛這麼看著我?那你都知道我的心上人了,能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嗎?”
“不能。”棠星的表滴水不,他心道:是你絕對不敢想的人。
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冷了點,棠星又說:“等我把追到手的時候,就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飛說:“你上次還說不會表白的,怎麼追啊。”
“……”
棠星給自己挖了個大坑:“誰說追人就一定得表白的。”
飛震驚地看著他:“你不會打算直接霸王上弓吧?”
棠星也驚了下:“想什麼呢,不要說!”
飛:“哦。”
棠星就是為了問這件事的,問完了,他就從洗手間裡出去了。一出門,不湊巧地撞上了魏廉往這裡來,魏廉還直奔棠星這間。
魏廉走過來,見棠星還站在門口,嘿嘿笑道:“幹嘛,你還打算等我啊?不用,我就是喝高興了,我沒喝多!”
棠星微微搖頭,就守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對面就還有一個,為什麼非要上這個?”棠星推著他往對面走。
他越這樣,魏廉越覺得有問題,被他推了兩下,轉個又鑽了回來,手已經搭在了衛生間的門把手上,還得意地衝棠星笑了笑。
他的笑還來不及收斂,門把手被人從裡面往下一轉,飛打開門走了出來。
飛看看魏廉,又看看棠星:“你們幹嘛呢?”
魏廉用手指著飛,又指了指棠星:“你你你、你們……”
魏廉也不上衛生間了,跑回去找畢瀾言了。
畢爺今天真心心累,一個兩個不正常了以後,這魏廉也跟著不正常了。
威廉從二樓下來後就跟個結一樣:“二二,棠星和飛他們、他們……他們……”
“他們怎麼了?”畢瀾言看了眼那個方向,不就是去了個衛生間嘛。
魏廉嚨滾了下:“他們從一個衛生間裡出來了。”
畢瀾言翻了個白眼:“他們就算從一張床上下來,我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魏廉傻眼:“為什麼?你就沒往那方面想過?”
“哪方面?”畢瀾言重重歎了口氣,“就說那方面,他倆也不可能有問題。”
畢瀾言說:“一個,一個明顯更,搞什麼那方面,你長點腦子好不好?”
“……哦。”魏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晚早早散了,畢瀾言送棠星回家,一路上兩個朋友都沒有什麼話。
棠星在下車的時候,良心終於過意不去了,跟畢瀾言說:“畢爺啊,今天特別謝你,我可能沒見過世面,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辛苦你了。”
畢瀾言本來還想說什麼呢,最後想想還是算了,畢瀾言看著棠星道:“也就是你過生日我才這麼大度,下回再敢這樣,棠星你看著我怎麼收拾你,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爭取豔某某某。”
想到某某某,棠星的心又沉重起來。
他跟畢瀾言揮手告別,然後走進家門。
家裡人都睡了,給棠星留了燈。Sun也睡了,留了個屁給棠星看。
棠星換了鞋,慢慢往樓上走,二樓的走廊裡只有廊燈亮著,昏黃暗淡,棠星站在自己房門口,駐足了很久,思考著什麼。
扭頭看了眼某某某的房間,棠星轉走了過去。
無論他打開孟雲舟的門之前,怎樣反覆在心底裡強調著:我知道他不在,我就是過來看看他房間。
他沒有給我回消息,可能是剛好手機沒電了,可能是高速上遇到了車禍……只要他人沒事,晚一點就晚一點吧。
但等打開門,就著廊燈的線,發現房間裡還是和這幾天一樣,房間空空,棠星還是覺到了難過。
他有些生氣地拿出來手機,給孟雲舟發過去了好幾條消息,都得不到回應。
棠星打了個電話過去,提示對方電話已關機。
棠星:……
這樣的覺……讓棠星不由想起老棠出事故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一開始還正常發著信息聊天,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棠星隻以為老棠在忙什麼,沒管,等時間長了才覺得不對,然後開始打電話。
無論打多個電話,發多信息,都沒有任何回應。
後來是怎樣……棠星在惶惶不安中,接到了自稱是醫院的電話。
棠星第一反應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同名同姓的人那麼多,不一定是他的老棠。
他現在都想說,哪怕孟雲舟只是放了他鴿子都沒有關系,不要出事就好啊。
這麼想著,棠星在孟雲舟房間的椅子上窩了起來,抱著自己的雙膝然後用手機開始搜今天的新聞,關於D城的,看看有沒有出車禍的,有沒有意外襲擊的,一條條新聞掃過去,越看越張,又在最後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一天的新聞就這麼多,可萬一又新聞還沒來得及報呢?
但是他進家門的時候,看到了董棉和孟耀東的鞋子,所以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不會安穩睡大覺吧。
孟耀東也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棠星目呆滯地站在孟雲舟的窗戶邊,低下頭,能依稀看到窗角的那盆多。
他在發呆,所以沒注意到後的腳步聲。
等腳步聲已經到了孟雲舟門口,有人抬手打開了房間的燈,那一瞬間,棠星被晃得眼睛都要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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