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迷行為。
棠星這態度弄得兩個室友有點搞不清當前的狀況, 看見孟雲舟手裡的行李箱才趕讓開道,讓他們走進來。
一個舍友主道:“還有兩張床位, 你隨便挑吧。”
另一個說:“我們先去食堂吃早飯了, 哦對了, 加個微信什麼的,有事你直接跟我們說就行。”
“我看行!”棠星心道, 剛好孟雲舟連幾個朋友都沒有, 就先從他們開始吧,他拿著孟雲舟的手機, 加了那兩人的微信。
兩個室友:“……”總覺哪裡怪怪的。
棠星把孟雲舟的幾件服掛進櫃裡,書架上擺了一排書, 就沒什麼東西了,他居然連筆電都沒帶過來,棠星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我還是給你另外租個房子吧?”
他的男朋友, 怎麼能這種委屈呢?
孟雲舟抓住他的手, 拉著他到了自己近前,微微低頭, 看棠星不滿地抿著, 輕聲開口說:“你之前不也是住學生宿舍嗎?我只是想驗一下不同的人生啊,想知道如果我普普通通的長大,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真的不用擔心我, ”孟雲舟試圖說些什麼來讓棠星放心:“說起來, 我不還有你給我攢的那些紅包嗎?我想的話, 每天住酒店也不是問題。”
“所以, 真的是我想住在這裡而已。”
棠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還是說:“孟家的東西,你別的都沒帶出來,等下我跟你一起去附近的商場,生活用品總要買的吧?我再給你買一些服,我有很多錢的,一直沒機會花呢!”
孟雲舟低了低頭,跟棠星的距離更近了一點:“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出門的時候,棠星又開始遊說孟雲舟:“我覺這裡還是不太方便,你想驗一下也行,過段時間等你驗夠了,我們就換到大房子去住。”
對於男朋友執著地想要讓自己住進他的房子裡去,孟雲舟雖然覺得有點像金屋藏,覺不錯,但作為一個有理想有志氣的新時代男青年,孟雲舟顯然不願意吃這份飯。
他該要另外找個時機,好好跟棠星談談這件事。
不過眼下還不用。
“是不大方便,”孟雲舟掃了眼宿舍,又看著棠星道:“想跟你親熱的話,就特別不方便。”
棠星扭頭看他:“……”
這人現在真是、真是……讓人無力招架。
孟氏在今天剛好有新品發布會,就有記者問了孟耀東兩個孩子的問題,孟耀東沒有像以往一樣回避,而是明明白白地說:“先謝謝大家對兩個孩子的關心,對我也好,對孟氏也好,兩個孩子都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和我生活了十八年,一個和我是緣上抹不掉的關系,我作為父親當然希他們每個人都好。”
“但也知道,夫妻也好,手足也好,在一起共事,有的沒的都難免有矛盾,雲舟之前就一直跟我提想去學醫,我一直覺得那可能是耽誤了他的才華,只是這孩子也很強,只要他決定的事我也無從改變,我想了想,也隻好全他了。”
他這番話可以說是滴水不,甚至說完之後,還很平和地迎上記著的目,攤開手道:“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問他,我多次挽留,他自己堅持要走。”
“他也希,和棠星做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兩個都是善良的好孩子,大家還是多給他們一些空間吧。”
孟耀東此番話裡,並沒有什麼對孟雲舟不利的話,也是因為他早起後,在孟雲舟的房間裡,看到了兩封信,分別給他和董棉的。
昨晚沒睡的又何嘗只有棠星,孟雲舟本就沒有多要收拾的東西,很快收拾完之後,就看著房間裡的一切,想著即將要離開這裡,要擁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後,久久地發起了呆。
也算是給棠星這場表演錦上添花吧,孟雲舟決定留兩封信,來為這段戲劇的親畫上一個句號。
這一刻再重頭將十八年來的點滴一一回憶一遍,會所有的喜怒哀樂,心中自然也是五味陳雜。
只是回過神來,發現那些令他憎惡的、反的、枯燥又無味的生活,都因為一個人,而朝著他曾經向往過期待著的樣子發展著。
像不風的房間裡被開了一扇窗,把窗外的和微風都帶了進來。
孟雲舟閉著眼睛,還能聞到些許花香和清甜的味道。
他在給孟耀東的信裡,沒有提及任何灰暗的緒,隻誠懇道別,末了加一句,如果公司還有需要,他也還是願意幫助棠星。
可拉倒吧,孟耀東一點也不希他來幫棠星了,明明棠星出了三分力,到最後就跟白撿了便宜一樣,這也實在打他孟耀東的臉啊。
就好像外界有人揣測的那樣,說他孟耀東要學舊王朝搞個什麼輔政大臣,親兒子像個傀儡,搞得好像他孟家人一點真才實學也沒有呢。
孟耀東草草看完了信,又把房裡的東西掃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後牽了下角,心說孟雲舟從小就是這種很有骨氣的態度,但是骨氣能當飯吃嗎?做人有時候還是要現實一點。
他著給董棉的那封信,思考再三,沒有拆開來,原封不給了董棉。
董棉昨晚就沒睡好,一直想著雲舟要走的事,剛才還打算洗漱完換好服去好好送送雲舟,看到信才知道人家已經走了。
不等看信,就傷心了起來。
雲舟,連道別的話都不想跟說嗎?
董棉小心翼翼打開信,第一句話是:不要為沒能送別而到憾,我即將開始新的生活,這也不會是最後的訣別。
董棉低著頭,著信紙哭了。
【我不曾對你吐過心聲,亦不曾誠懇地信賴過你,所以你大可不必覺得歉疚,更不用時時刻刻地不安著,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幸福就會降低。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留下該留下的,明天的路途才會輕松一些。】
【我說不出會讓你甜的話,寥寥幾句,就當是正式道一聲:再見吧!】
董棉捂著泣不聲,孟耀東正在換服準備出門去公司,一扭頭看到低著頭,肩膀抖,淚珠大滴地滾落地上,深深皺起了眉頭。
孟耀東過來把信看了下,不覺得有什麼,他低頭看董棉:“至於麼,他這信翻譯過來不就是跟你沒什麼,所以你不用覺得沒照顧好他,嘖,有什麼照顧不好的,反正也不是親生的。”
董棉一僵,片刻後抬起頭來,雙目赤紅,顯然很不認同孟耀東的話。
努力張開口,一字一頓道:“可在過去的十八年裡,那些朝夕相難道都是假的嗎?”
所以沒照顧好就是沒照顧好,並不該是一種慶幸。
孟耀東撇撇不以為然:“那你的母也來得太遲了吧,人家走了,你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很對,所以董棉沒有再說話。
孟耀東以往出門,董棉會給他打領結,今天明明就在眼前,董棉就跟不明白似的,一直低著頭。
孟耀東也沒搭理,自己打好了領結,就出門去了。
棠星一直到半下午才來公司加班,一下子從形影不離的兩個人變了一個人,他估計短時間都有些適應不了,無打采的。
孟雲舟不在的第一秒,想他。
孟雲舟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孟雲舟今晚也不在了啊……棠星要不是怕孟耀東懷疑什麼,他都想直接提,他要搬出去住了。
這種低迷的緒持續著,在孟耀東跟棠星說話的時候,他也有點心不在焉,孟耀東剛要生氣,心說我假爺都給你趕走了,你第一天就這樣?回過神來一想,又明白了,雖然自己對外澄清了,但是對……員工們現在看棠星,估計還在說些有的沒的。
孟耀東到底沒說棠星什麼,讓他走以後,把書喊了過來,囑咐了下去。
書給各個部門都傳達下去了一條消息:近來對小棠總的謠言皆為不實,再有背後對他能力存疑並多的,抓到人,一律開除,絕不姑息。
員工們悄悄討論。
“小棠總這麼可,到底是誰啊,在背後說人?”
“不知道,沒有聽說過啊,不過我看網上有人以孟氏員工料過,說公司有人不服小棠總的實力。”
“這肯定是不用加班的那幾個部門,他們這分明是羨慕嫉妒恨,但也不用報復在小棠總上吧。”
“我沒說,不是我,雨我無瓜。”
“也與我無瓜。”
事實上,與他們都無瓜。
因為主謀就是棠星本人。
員工們心裡都在罵,也不知道是哪顆老鼠屎害了一鍋湯,只希小棠總不要繼續難過了,他都一天沒有笑了,今天的都不夠溫暖了呢。
演戲演到了一定的階段,劇也該往下一個階段發展了。
是沒有孟雲舟的日子,一個字來說:難。
棠星的辦公室還是副總辦公室,但是孟雲舟請辭之後,總經理的位置空著,所有人都知道,那必然是棠星的。
棠星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看著手機信息裡今天的消費況。他想著大大方方給男朋友花個錢,驗下為一擲千金的快,孟雲舟卻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在琳瑯滿目的商場裡,孟雲舟挑的生活必需品,跟他在孟家差了好幾個檔次。
棠星都已經按照孟家的他常用的那幾個牌子給他挑選,費勁挑了半天,一回頭髮現孟雲舟自己選好了,各類洗漱用品加一塊,掃一眼背後的價碼,好嘛,還沒超過一百塊。
一百塊都不讓我花!
棠星實在是鬱悶。
棠星抱著雙手,不滿道:“我那麼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麼,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不該把你趕出孟家來。”這樣還能每天繼續待在一起,今天待你的房間裡,明天待我的房間裡。
反正就是待在一起,也不做別的什麼。
孟雲舟當然明白他是想要讓自己過好一點,靠近了些,他眼神溫潤地看著棠星:“我不是為了省錢才這樣的,你看啊,”孟雲舟給棠星解釋道:“我有那麼多現金不說,眼前不就是……大金主嗎?但是我買把牙刷一百塊,室友們該怎麼和我相?”
“他們會連我的書桌都不敢靠近,生怕不當心打碎了一個杯子,結果自己一個星期的生活費都沒有了。”
“而且在這之前,你過得不都是這樣的生活嗎?不至於拮據,卻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不是嗎?我對這些本也沒有什麼要求,也不想給別人太大的力。”孟雲舟解釋完,棠星垂著頭認真思考著。
誠然孟雲舟說的是對的,棠星結帳的時候,仍舊有些悵然若失。
他現在明明有大把的錢,食無憂不說,除了吃外又沒有什麼燒錢的好,現在隻覺得這錢掙那麼多有什麼用!
他又花不出去!
給男朋友花也花不出去!
他想金屋藏個都不行!
最後好說歹說,才功給孟雲舟買了兩行頭,棠星現在看著自己一天下來的帳單,四位數都沒有,隻覺得心累。
他拉著自己的銀行帳單,抬起頭想了想,打開四人群,艾特魏廉。
棠星:【謝魏哥這次幫忙,你上次說看上什麼表來著,款式留下,地址留下,就當是謝禮了。】
魏廉:【我去!小星星出手闊綽啊!】
畢瀾言一語破:【羨慕嗎?這就是在家族裡有話語權的結果。】
魏廉:【我也想有話語權啊,可家裡的長輩都很嫌棄我!】
棠星說:【你要證明給他們看啊,告訴他們你可以,坦白說,繼承家業後,我有點失去方向了。】
目的達到後,他現在隻想著要怎麼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不能讓員工們不安,又不能讓那幾個董事順心順意,坦白說,太難了。
棠星忍不住扯了下自己的領帶,不由低頭看著新的領結,歎了口氣道:“先找機會把這玩意摘掉吧。”大企業規矩也多,居然全著正裝,看著就很抑好嘛。
給魏廉選好了禮,棠星想了想,送一個也是送,送幾個也是送,就把飛和畢瀾言的地址也問了。
誰也別攔著他,他今天就想花錢。
大筆的錢往外出,棠星卻還是不痛不的,他想起來,做了這麼久的朋友,這是他第一次給朋友們送禮,那送一份怎麼行,都送兩份吧。
又花了一大筆錢,棠星若有所思:給朋友們花錢是應該的,這怎麼能算花錢呢?
棠星歎口氣,把陳特助了進來:“陳特助,有件事麻煩你一下。”
陳特助看他一臉深沉,都愣了一下,這是要給自己什麼大任務吧?立刻嚴陣以待。
棠星抬頭說:“去問問大家有什麼值得推薦的餐點一類的。”
陳特助:“…………”
他好想跟小棠總說一下,月薪拿幾萬塊的特助不是這麼用的。
這一刻,陳特助去做了,是看在他上一任上司的面子上的。
下一次,他真的要抗議的。
這種任務,陳特助只要在員工群裡發一下,艾特所有人,事就解決了。
小棠總的助理面子當然大了。
唯一的問題是,總裁特助也就是孟耀東的特助不一腦門的問號,他沒在大群裡說什麼,而是私聊問陳特助:【還在上班時間呢,這種私事你還弄這麼大陣仗?】
陳特助微笑著回復:【是小棠總給安排的事呢。】
總裁特助:【…………】
他們都以為是棠星可能是饞食了,等棠星拿到大家票選出來的前幾名之後,他又待陳特助;“不用我告訴你有多人了吧?去吧,我請大家下午茶點。”
陳特助再次無話可說:“……”
他特別想問一下小棠總,您真的就沒有別的重要的事要給我的嗎?
麻煩您仔細想一下,真的……沒有嗎?
又被小棠總投喂,還是如此心地投喂,員工們可開心了,只有陳特助不太開心。
孟耀東知道這件事後,直皺眉頭,雖說花不了幾個錢,可是這是錢的問題嗎?辦公室這樣嚴肅正經的場合……
他打了個線電話給棠星,沒頭沒尾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棠星知道是什麼事,答得乾脆:“為了讓他們更加死心塌地地工作。”
孟耀東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卻不想承認這一點:“那也不能這麼……辦公室應該只是辦公的地方。”
對此,曾經隻想做個普通員工給人打工的棠星就非常有發言權了,做人不能忘本,棠星說:“隻把這裡當工作的地方,那員工肯定更願意回到自己的家裡,我這樣會讓他們更有歸屬,這樣他們才會為了留下來更加努力去工作不是嗎?”
三年前,他被下藥,拖了她上床;三年後,他沒認出她來,又拖了她上床;後來,她不敢穿絲襪,他會;她不敢撒嬌,他會;她不敢撩頭發,他會;不管她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在引他。最後,他不止要她的身,還要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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