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楚蔚滿腦子只剩下了若卿，什麼都不管了，聽到這話，便央求一般地看了一眼一旁靜靜看著他們的澹臺無離，低聲道：“師尊？”

澹臺無離看著楚蔚眸中流出的祈求和藏都藏不住的興，心頭竟是微微一。

但很快，他便平靜道：“去吧。”

楚蔚立刻欣喜地跟著裴斂走了。

臨走前，裴斂若有所思地回頭靜靜看了一眼澹臺無離這邊，很快又轉過頭去，同楚蔚說話了。

澹臺無離目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茶金的眸中閃過一淡淡的冷，卻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選擇，便不能後悔。

·

是夜

深秋時節，氣漸濃，深藍的天幕上那一微微泛著暗黃的明月也被雲霧遮掩了大半。

澹臺無離睡在養心殿東偏殿，楚蔚說要跟若卿敘舊，便拉了裴斂去了西偏殿。

澹臺無離靜靜在榻上靠了一會，覺得兩人不會再過來，便點起了一盞明亮的琉璃燈，隨後又從儲戒指中取出了一瓶傷藥。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幅軀已經很脆弱了。

前幾日在裴斂府中喝下了那杯春茶，消耗了極大的能量，以至於澹臺無離本該愈合的傷，到現在都遲遲未曾愈合，還約有紅腫擴大的趨勢。

若是先前力旺盛的時候，澹臺無離還能不管，只是這幾日夜間接連大霧，空氣冷，惹得他傷口一陣陣作痛，已經讓他日常生活都有些困擾。

所以現在趁楚蔚跟裴斂都不在，澹臺無離就有時機上藥了。

下了外裳和裡，澹臺無離微微側過，對向了殿中那柄懸著的銅鏡上。

此時他手輕輕撥開肩上的霜發，便出了潔白如玉卻傷痕累累的脊背。

細的紅痕遍布在雪白的上，帶著一灼傷的痕跡，有些地方還在微微滲。

澹臺無離薄微微抿，先用蘸了清水的帕子將傷都清洗了一遍，再用素白的指尖挑了藥膏，一點點蘸著抹上去。

藥膏清涼滋潤，抹上去之後很快便緩解了澹臺無離的疼痛，但他心中清楚，這也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好起來，必須把慢慢養好才行。

只是……以他余下的時日來看，也來不及養了。

澹臺無離一邊上藥一邊靜靜放空。

忽然，窗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澹臺無離清眸一凜，瞬間拉過外裳披好，信手一個棋子便彈了出去。

“誰？！”

一聲悉的悶哼從窗戶底下傳來，澹臺無離微微一怔，便看到楚蔚委委屈屈地推開窗，探出一雙眼睛：“師尊，是我……”

澹臺無離：？

澹臺無離不聲地攏了襟，淡淡道：“你不同若卿敘舊，來這做什麼？”

楚蔚哼唧了一聲，回頭去，接著便傳來他離開的腳步聲。

澹臺無離：……

就在澹臺無離以為楚蔚走了，心頭微微生出一無奈的時候，一道黑影從門口一路小跑躥了進來，然後作練地爬上了澹臺無離的榻。

澹臺無離：？？？

長眉一蹙，澹臺無離低聲斥道：“下去。”

楚蔚抱著枕頭在澹臺無離的被子裡拱了拱：“不。”

澹臺無離神有些複雜地看了楚蔚片刻，低聲道：“若卿呢，你不同他一起？”

楚蔚聽到澹臺無離這話，有點失落地從枕頭後面出兩個眼睛，小聲道：“若卿睡著了。我一個人睡不著，就來找師尊了。”

澹臺無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