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這部紀錄片里沒有地記錄星火工廠搭建的過程，而只是展示了工廠部的結構，以及忙碌的工程師們的狀態。

甚至好不容易拉了幾個人頭湊出來的採訪也顯得製濫造，充其量也就是說了一些誰都會說的套話而已。

不過，這樣的視頻，有一種獨特的真實。

就像你不知道停機坪里停的飛機是不是真的，但是祖傳三彩防水布下面蓋的電磁炮一定是真的。

視頻剛發出去，便在幾分鐘之直接衝上了熱搜榜榜首，而黃巖嘔心瀝寫出來的那片文章，幾乎在一瞬間就變了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打臉打的這麼快的。一次還不夠，還要把另一邊臉過去給人打。」

「真的不知道舊驚報是怎麼想的，這可是方啊......方是你能隨便剛的嗎？當年想要剛的人都被理地打服了......」

「還在這冒充理中客，這回應該冒充不下去了吧？」

「還拿漢芯一號說事，這兩者有可比嗎？這也太搞笑了吧。」

「兄弟萌，我給你們拉了個清單，下面的賬號都是之前轉了舊驚報文章的，注意避雷......」

黃巖咬牙切齒地看著評論，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自己本就不希這個國家變好。

變好了對自己有什麼好？

所以，何必要那麼虛偽呢？

不如乾脆就做一個大大方方的惡人好了！

他登錄上自己的小號，泄憤似的發了一大堆不好聽的言論，其中甚至還涉及了許多對過往歷史和人的詆毀，僅僅過去了20分鐘，他的賬號與舊驚報的關聯便被人挖了出來，又過了一個小時，賬號被圍脖封。

黃巖嘆了口氣，這一刻，他倒是覺得解了。

以後，再也沒有舊驚報的編輯黃巖了，他要做點更大的事。

自己手機里躺著的那些聯繫方式，他之前一次也沒有主聯繫過，這一次，也許是時候去試試了。

反正對這個國家也沒什麼好留的了。

然而，還沒有等他真正地下定決心，他的房門便被人敲響了。

「誰啊？」

黃巖疑地問道。

「房東，抄一下水表。」

門外的人回答道。

......

在黃巖面臨著自己人生的重大轉折，即將要坐上後悔椅的時候，華芯國際的總裁辦公室里，有幾個人正喜上眉梢地聊著聊著剛剛發佈的視頻。

「嘿，我說，咱們這次去了那麼多個人，怎麼就挑了個小黃去接採訪啊----先聲明一下，我不是說不能他去啊，關鍵是，劉爽不也在那兒嗎？形象多好啊！幹嘛不讓去？」

說話的人是華芯國際的總裁許子超，他的語氣調侃的分居多，實際上在座的人都能聽出這隻不過是玩笑而已。

「許總啊，你要是現在見到劉爽，你就不會說形象好了。說白了，在那邊累死累活地幹了一個多月，有幾個形象還是好的？我可聽說他們忙起來三天都顧不上洗一個澡，只有要進無塵區的人才會湊合洗洗，就這還談什麼形象啊？」

坐在對面的cfo回答道。

「那麼辛苦？獎金都準備好了嗎？」

許子超略微皺眉問道。

他知道星火工廠那邊很艱苦，但確實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那可不辛苦嗎？生活設施不到位，又是封閉式管理，不過好在熬過來了。」

「獎金的事您放心吧，咱們這次一共去了412個員工，當時撥下來的獎金是6000萬，平均一個人能分十多萬。」

「好。」

許子超點了點頭，轉而突然又問道：

「分配方案呢？論功行賞？還是怎麼說？」

「許總，這次打算就平均分吧。去了的人，沒有哪一個不是玩命乾的，再搞出差異來，怕寒了人心。實在要獎的話，等星火工廠那邊的生產徹底穩定了，我們再另撥一筆錢發獎。」

「喲，你這一不拔的鐵公，怎麼突然這麼大方了？」

「該花就得花嘛......再說了，咱們不是剛把asml的採購計劃取消了，空出了一大筆預算，發點獎金是九牛一而已。」

「......我就知道你這鐵公是轉不了的。說說吧，這次咱們能省多錢？」

聽到這個問題，cfo的臉上恢復了嚴肅和專業。

「按照方剛剛跟我們討論的方案，星火工廠那邊的報價大概會放在2.5-3億這個區間上，跟asml的報價相比，我們一臺能省出來10個億。」

「最關鍵的是，這次我們不用預付，還確定能拿得到貨，這對我們的現金流的正面影響太大了，收益很難直觀地去衡量。」

之前華芯國際也已經向asml提過採購po，甚至都已經付了1.2億刀的定金，但突然間，人家說不賣就不賣了。

定金是退回來了，可長達一年的資金佔用時間，也給他們帶來了大量的本。

「也就是說，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對比，這一次，我們能省下來接近40個億？小半年的利潤？」

「45個億左右，包括資金佔用本。」

許子超長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真是好大一筆錢啊......但是老陳，你說奇怪不奇怪，之前我還覺得asml那個價格便宜的。現在想起來，他媽的簡直是商，

cfo贊同地點了點頭，開口附和道：

「誰不氣啊，我是最氣的，白花花的銀子就那麼餵了狗，能不能撈著吃還得看狗的臉，這他嗎都算什麼事兒啊！」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有的咱們也有了，現在是我們不用看他們的臉，再過幾年，就得是他們看我們的臉了。」

許子超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面不善地說道：

「不行，真咽不下這口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不是什麼君子，這仇我今天就得給它報了！」

「你馬上召集急董事會，邀請方列席，我們今天要出決策！」

......

6個小時之後，華芯國際急董事會結束，經過張的財務算，充分考慮盈利之後，又在方的認可之下，華芯國際對外發佈了又一個震撼的消息。

公司原有14nm製程的晶片價格全面下調50%，同時開放7nm以下晶片訂單預約，預訂折扣率30%。

與此同時，遠在北歐的asml公司，原本還對星火工廠有所質疑的工程師們，每一個的臉上都出了絕的神。

國際市場的商戰之中，任何東西你都可以質疑，但是，價格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敢開這個價，說明他們真的有。

上一次這麼乾的公司，是華記。

他們用自研的c&c08換機，把當時被壟斷的通訊設備價格直接打到了原來的10%，甚至間接導致了某幾家超大型通訊設備商的破產，數萬工程師失去工作。

而現在，華芯殺了出來。

這一次，誰會是首當其衝的倒霉蛋？

他們不敢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