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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太子是我前夫/歲時有昭(重生)》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顧長晉一看這迷迷糊糊的模樣, 便知還未徹底醒來,笑了聲,在上輕咬了一口, 道:“昭昭,我們不在大同。”

 在大同時,他們都太過忙碌, 幾乎就尋不著機會做些親事。

 偶爾幾回,都是顧長晉犧牲難得的休憩時間過來尋。容舒想他想得,每回都催他莫要浪費時間。

 那種不浪費片刻的魚水之歡, 在烽火狼煙中仿佛是曼陀羅花一般人沉迷。

 上輕微的疼痛容舒清醒了些, 帶著惺忪睡意的眸子漸漸清明。

 了下顧長晉略帶意的發梢, 將手搭在他脖子上, 問道:“你是何時回來的?”

 “半個時辰前,”顧長晉抱起香香子, “你睡得很沉。”

 容舒看他一眼, 道:“我睡得很沉, 你卻還要故意弄醒我。”

 顧長晉啄了下, 道:“該用晚膳了。”

 容舒這才發現外頭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皇后娘娘說過幾日皇上便要禪位于你,叮囑我這幾日好生歇息, 好為后頭的冊封大典做準備。”

 顧長晉“嗯”了聲, 那傳位圣旨已經蓋上了玉璽,今兒整個朝堂的臣公都心知肚明, 馬上他便是大胤的新皇了。

 顧長晉知容舒還有話要說,應了聲后便安靜地

 果然, 容舒頓了須臾, 道:“皇上可還好?”

 顧長晉眸一頓。

 嘉佑帝可還好?

 自然是不好的, 可與前世相比,他卻又是好的。

 顧長晉至今都記得,前世嘉佑帝在彌留的最后一刻,將手里的那顆白子遞到他手里,對他道:“為帝者,一怕外戚擅權;二怕功高震主;三怕兵權旁落;四怕民怨沸反;五怕外敵環伺。治國猶如對弈,要學會將每一顆棋子都放在合適的位置,須知,制衡比分出勝負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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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嘉佑帝面容枯槁,著他的那雙眼有期盼也有擔憂。

 便是到了死,他依舊放心不下大胤的江山社稷。

 然這一世,他眼中的那縷擔憂不復存在,仿佛一個背著千斤重負的跋涉者,終于可以放下上的重擔,停下步子,抬頭頭頂的那晴日。

 “該說是好的。”顧長晉起將容舒臉頰的鬢發挽到耳后,緩聲道:“皇上道他一直想陪皇后去北境,如今也算是得償所愿。”

 容舒垂眼,輕“嗯”了聲。

 頓了頓,道:“顧允直,抱我。”

 顧長晉手上用力,將摟得更了。

 容舒下抵在他肩上,道:“我想阿娘了。”

 年初他們前往大同時,沈一珍與路拾義回了揚州府,母二人約著要在上京相聚。

 顧長晉溫地拍著的背,道:“柳元說,從禮部立下傳位圣旨后,坤寧宮便派人去了揚州,想來是為了接阿娘來參加你的封后大典。”

 容舒有些意外。

 今兒在坤寧宮,戚皇后半字不曾提及過這事。轉念一想,忽又明白了為何,大抵是怕阿娘在路上出甚意外耽擱了行程,空歡喜一場,這才不與說的。

 容舒默然片刻,“我不曾恨過他們。”

 “嗯,我知。”顧長晉溫聲應著,“昭昭,他們希你開懷,那你便開懷地接一切,這也是你唯一能為他們做的。”

 容舒明白的。

 慣來是通豁達的子,很快便放下心中那些傷,笑道:“他們可有說何日出發?我給他們做些新鮮的糕點果子好讓他們在路上吃。”

 顧長晉道:“封后大典那日,他們便會離京。”

 時間一晃便到了五月廿五。

 嘉佑帝于太廟召集群臣,行告祖禮,頒布傳位詔書,將象征著帝王至高權力的玉璽與金綬與顧長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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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晉于太廟接玉璽與金綬,于這一日宇登極,改年號為元昭。

 太廟的撞鐘聲傳來時,容舒正在小廚房做著壽糕。

 印著福祿壽三字的壽糕是民間里晚輩最給長輩做的糕點果子了,每年阿娘過生辰,容舒都會給做。

 做好的壽糕裝了滿滿一攢盒,差了竹君送宮里。

 一個時辰后,竹君帶了一個裝著古樸致的木匣子回來。

 “這是太后娘娘賞賜給您的,讓奴婢同您道一句‘辛苦了’。”顧長晉登極宇后,戚皇后不再是戚皇后,而是戚太后了。

 容舒接過那木匣子,“咔”一下打開,看到里頭那雕刻著佛祖百相的玉佛手釧,愣怔了一瞬。

 這手釧有四十九顆玉佛珠子,其中一顆還是自小就戴在上的。

 前年的除夕夜,將這顆玉佛珠子借由顧長晉的手歸還給了戚皇后。

 容舒輕輕著那顆戴著的玉珠子,溫聲道:“太后娘娘可還有旁的囑咐?”

 竹君含笑道:“娘娘道皇上今兒登極之時,已經在太廟祭告天地與祖宗,要冊封您為皇后。封后大典便在三日后,您這三日要沐浴戒齋,切勿葷腥,說是不吉利。”

 竹君絮絮說了好半晌戚皇后的叮嚀。

 容舒仔細聽著,待得竹君說完,便頷首將那手釧戴上,緩緩道:“從現下便開始沐浴齋戒罷。”

 顧長晉夜里在宮中宴百,往后兩日因著祖制也不得回東宮。

 容舒抱著月兒枕正準備上榻,忽聽外頭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披上外袍下榻,正要出去,便聽廊下盈雀興高采烈地道:“太子妃娘娘,夫人來了!”

 盈月、盈雀經過竹君的細心教導,也不敢喚容舒“姑娘”了,尤其是盈雀,從前還咋咋呼呼的,現下是越來越有大宮的氣派了。

 能這般興,也只能是沈一珍趕來了。

 容舒忙開門去迎,“阿娘!”

 沈一珍風塵仆仆的,明明勞累著,可一見著容舒的臉便什麼疲憊都沒了。

 “今兒一到順天府,殿下,不,該是陛下了,陛下便差了七信公公送我京,想著要我早些來陪你。”沈一珍笑著容舒,道:“好在阿娘及時趕來了。”

 容舒眼睫微兒家不管多大,在疼自己的長輩面前總是長不大的。

 抱著沈一珍的手臂,撒道:“今兒昭昭要同阿娘一起睡。”

 沈一珍在紫宸殿的側殿住了下來。

 容舒依祖制齋戒了三日,五月廿八,天才剛蒙蒙亮,宮里便來人了。

 沈一珍親自為戴上簪著十二花樹的冠,雖是太子妃的母親,但因著是外命婦,并不能親自去皇極殿觀禮,只能待得禮后,方能到坤寧宮覲見。

 宮輿緩緩朝奉天門行去,抵達皇極殿時,禮部與鴻臚寺已將節冊寶案設于皇極殿

 容舒在侍禮的攙扶下步出采輿,抬眸去,滿朝的文武百朝服,正隨列兩班立于丹墀之下。

 丹墀之上,是立在寶案前的新帝。

 是的顧允直。

 顧長晉著玄繡金龍冕服,頭戴十二冕旒,正眉目含笑地

 二人遙遙相,容舒回他一笑。

 曦照耀在這巍峨宮殿,禮奏請升殿,鐘鼓鳴響,大樂起。

 容舒在莊嚴肅穆的鐘鼓聲以及百們的叩頭禮中一步一步走向顧長晉。

 顧長晉著朝他行來的姑娘,想起了前世的冊封大典。

 那時年輕的新帝手捧元后的骨灰壇子一步一步地從奉天門行來,那是個春日,初雪消融,春熙熙。

 分明是個好日,可他眼前依舊是那片淅瀝瀝的秋雨。

 自死后,嘉佑二十三年的那場秋雨,在元昭帝的一生中便沒再停過。

 而這一世,已經不一樣了。

 首夏清和,芳草未歇的初夏日,他的昭昭行在薄薄的曦里,朝他一步一步走來。

 顧長晉靜靜,一眼都舍不得錯過。

 他與對視,與同笑,在即將靠近時,朝出了手。

 二人十指扣,一同祭拜天地。

 “噹”“噹”“噹”——

 莊嚴肅穆的鐘聲再次撞響,禮了。

 自此往后,顧允直與容昭昭將以帝后之名載大胤史冊。

 生同衾,死同槨。

 再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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