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朝滿兩歲這天,作為乾爹乾媽的傅棠舟和姜純心準備了禮,特意騰出時間,空去給小朋友過生日。
今晚大導演親自下廚,神也賢惠地穿著圍在裡面忙活,客廳只剩下朝朝和傅總,一老一小玩得不亦樂乎,清脆稚的笑聲不斷,滿屋子都瀰漫著濃濃的溫馨氣息。
姜純接完電話進來,看到這樣和諧的一幕,不由眉梢輕挑。
拿著手機走過去,抱起朝朝坐到自己上,饒有興緻地埋頭問小不點:「跟乾爹玩什麼呢?」
朝朝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手裡的故事畫本,磕磕絆絆蹦出幾個字:「哥哥,妹妹,睡覺覺。」
??
什麼跟什麼。
姜純狐疑地看向男人,瞇了瞇眼:「別教壞我乾兒子,萬一長大後跟你一個德行,我饒不了你。」
看一臉煞氣,傅棠舟擺弄著積木懶懶笑了笑:「我這德行,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你個——」
對上朝朝懵懂的眼神,姜純適時剎住。
掃了某人一眼,心裡暗罵,狗東西。
很快,晚飯上桌,還有朝朝小朋友的生日蛋糕。
吹完蠟燭,許願的環節一般直接跳過,或者由媽媽來代替完,而今晚,朝朝歪頭想了想,卻出人意料地說了四個字:「想要妹妹。」
又是妹妹。
姜純嚴重懷疑,離開的短短幾分鐘里,傅狗到底對小不點灌輸了些什麼不良思想。
秦導說過不會要二胎,一方面是為著葉奚的考慮,另一方面,也擔心辛苦懷胎十月,到頭來閨夢再次破滅,又生一小子,豈不是雙重打擊。
關於這點,傅棠舟不應該不知道自己兄弟的考量和打算。
所以,那男人暗地裡唆使朝朝要妹妹,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讓姜純滿頭霧水,完全看不懂。
此時葉奚進話來,對兒子半開玩笑道:「等乾爹乾媽結婚了,生個小妹妹和朝朝玩好不好?」
小朋友似懂非懂,一聽有小妹妹可以玩,眼睛發亮地點點頭:「朝朝要和妹妹一起上兒園。」
「好,那你讓乾爹乾媽加把勁。」
媽媽說完,朝朝立馬將期盼的眼神看向餐桌對面的姜純和傅棠舟,空氣安靜下來,被小不點這麼水汪汪的注視著,姜純整張臉不住染上了火燒雲。
吸了口氣,尬住。
然而餘一瞥,卻瞧見旁傅狗角勾起抹若若現的弧度,看上去似乎還。
笑什麼笑,想得吧。
兩人流氓式,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談及結婚,從來都是能避則避,雖然雙方家長催得兇,不過在兩人長年如一日高默契度的裝傻充愣下,還是風平浪靜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晚飯過後,親媽和乾媽帶著朝朝去後花園散步,姜純默默吐槽閨剛才飯桌上的不厚道,葉奚聞言輕笑:「你和傅棠舟都這麼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
姜純聳聳肩:「我倒想,生出來孩子歸我,可是傅狗能同意?到時上演養權爭奪大戰,你們兩口子該幫誰?」
爭奪養權。
葉奚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話鋒一轉:「你們在一起整整五年,期間分分合合好幾次,也算能經得起考驗了,不結婚,難免讓人覺得憾。」
姜純無所謂道:「沒什麼可憾的,倦了就分開,放不下就重修舊好,一輩子不長,湊合湊合完事。」
心理醫生的佛系思維,尋常人一般不太容易理解。
葉奚故作平靜,挑了下眉:「可如果有一天,我說的是如果,傅棠舟突然想結婚,你呢,拒絕還是接。」
說到這裡,葉奚莫名覺兜里的手機愈發滾燙了幾分。
五年來,姜純是第一次,面臨這個突如其來的未知假設。
微微愣住片刻,擰眉道:「姓傅的,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吧。」
至截至目前為止,還沒在他上看出一丁點想結婚的表現。
當局者迷,葉奚見閨一臉天方夜譚的樣子,無聲輕嘆。
看來傅總,任重而道遠啊。
當晚,兩男人拿著一瓶82年的拉菲,在書房臺外聊到深夜。
棠臣創立至今,歷經十年有餘,無論影視出品,還是旗下藝人的孵化,都早已遠遠超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同期競爭者,在娛樂行業佔據舉足若輕的地位。
以公司當前的規模和條件,外界難免有所疑,為何兩大創始人,遲遲沒有釋放出讓棠臣掛牌上市的信號。
上市可以快速吸納資金,持者的價自然跟著水漲船高,可鮮為人知的背後,傅棠舟與秦忱的想法卻不謀而合,那就是,堅持永不上市。
原因很簡單,用傅總的話來講,不想看東臉。
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經營決策權就要百分百掌握在自己手裡,況且公司現在富得流油,本不需要通過上市去圈錢。
不過奇怪的是,如此安逸平靜的環境下,傅棠舟近期晚上卻頻頻做噩夢。
要麼夢到自己得癌癥死了,要麼就是出車禍,甚至有一次,夢裡還出現自己百年之後孤零零躺在養老院的床上,邊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姜純不知去了哪裡,滿屋子的白花,像在隨時召喚他咽氣升天。
年紀大了,不了整夜整夜的噩夢纏,把這件事告訴姜醫生后,沉思一陣,從心理學角度得出的結論是,中年危機。
??
三十四歲,邁中年危機。
傅棠舟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雖然知道他家純純只是開個玩笑,實則,偶爾在夜深人靜之時,他真的會有一無厘頭的憂慮。
於是出一天,去醫院做了個全檢查。
拿到報告單的那刻,醫生告訴他,大問題暫時沒有,但小病很多,煙飲酒,趁著年輕,趕做好生育準備。
生育。
這兩個字對於他而言,不僅陌生,且遙遠。
和誰生?姜純嗎?
能願意?
誠如葉奚說的,既然兩人都這麼喜歡孩子,何不自己生一個。
傅棠舟一直秉持著不婚理念,可最近不知到底是因為夢境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有那樣一個瞬間,他羨慕秦忱。
男人這輩子,能擁有自己的人和孩子,一家三口相伴年年歲歲,看著孩子慢慢長大,陪著妻子一起變老,該是多麼圓滿的一件事。
對,是妻子,不是朋友。
傅棠舟喝了不酒,回去是姜純開的車。
這會兒深夜十二點,副駕駛上的男人上車后便異常安靜,安靜到讓姜純誤以為他已經睡著。
車子停在人行道前的時候,忍不住偏頭朝旁邊看去,卻一下子對上男人漆黑微醺的眼睛。
沒睡?
默住兩秒,姜純挑眉問:「今晚喝這麼多,是太高興,還是有心事?」
「你不妨猜猜。」
「……」
暮沉沉,街道車輛零星,兩邊看不到什麼行人,只有昏暗路燈夜中佇立,倒映出的斑駁影灑進車,打在傅棠舟臉上,夾雜著他慵懶低嗓,切割出深邃頹然的魅廓,讓人心悸又克制。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天生長了副好皮囊,人見了,很難能抵得住。
姜純亦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可以近水樓臺,在他去禍害別人之前,先下手為強。
姜純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沒說話,男人同樣無言,就這般與靜靜對視。
很快,前方紅燈轉綠,遲遲無靜引得後方車輛鳴笛了兩聲,駕駛座上的人反應過來,隨即收回視線,繼續專註開車。
開出主幹道時,約聽旁男人低語道:「如果我得了絕癥,你會不會陪我走完最後一程。」
向來玩世不恭的傅總,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姜純握著方向盤的手微了一下,擰眉:「大晚上,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傅棠舟輕笑,扭過頭去,目落向窗外霓虹閃爍的建築大樓,再度陷沉默。
見他如此,姜純心裡猛地一頓,找了個合適的路段,連忙將車緩緩靠邊停下。
「什麼絕癥,說清楚。」解開安全帶,側過去揪住傅棠舟的領,將他一張俊臉強勢轉回來。
眼神里的張無措清晰倒映在傅棠舟眼底,兩人靜默一陣,他不敢再逗,角慢慢勾起抹欠的懶笑。
意識到自己被騙,姜純惱怒手就想揍他,傅棠舟輕而易舉一把握住手腕,微微用力收攏,按著後腦埋頭吻了下去。
這混蛋。
濃郁的酒味夾雜他獨有的氣息竄口鼻,男人扣著腰間,攻城掠地毫不手,像要把狠狠熔進巖漿里。
姜純起初尚還清醒的腦子,在他逐漸溫緩和的攻勢下,一點點卸防變得虛浮眩暈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快要窒息,傅棠舟總算放過,雙手捧著臉頰,額頭相抵,噴灑著灼熱呼吸的沙啞低嗓纏在耳邊響起。
他說:「純純,我們要個孩子吧。」
孩子……
姜純腦中一片茫然,不太確定是自己幻聽,還是傅棠舟喝醉了說胡話。
但鬼使神差地,想到朝朝那張可稚的小臉,還有糯糯跟在自己後乾媽的模樣,心裡瞬間的一塌糊塗。
然後,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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