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伯雄隨後拿起書桌上擺著的他們四人年輕時候的照片,歷盡滄桑的聲音緩重的了一聲:「大哥啊……」
「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便不由己的站到了不同陣營。這些年,果真是辛苦你了,把我們這些心懷鬼胎的一個一個還當作是兄弟,收攏在一起!伯雄一直以為此生最對不起的人是薛薇,可現在,我怎麼覺得,害死我最心的人的你,才是我最對不起的呢?伯雄越老越糊塗了……當真是糊塗啊……」
於伯雄說著,便伏案不起,嚨里發出長長的悶悶的哼聲,像是極痛苦,卻抑著緒的樣子。
天大亮的時候,於新葉才拿了把備用鑰匙,打開了書房門。
於伯雄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
於新葉在管家的幫助下將他抬起來時,發現他抱著的那張照片上的,竟然是淚。
於新葉看著,忍不住心裏發酸。
這個幾經生離死別的老人,他的一生壞事、憾事、欣之事都做的淋漓盡致,到頭來,卻仍是這樣孤獨,尤其是這種如臨大敵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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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黑賬事件持續發酵。這個年註定是不好過的。
凌家因為顧及到凌老太太,大家都控制著緒,還好一點。只是凌子烈忙於公務,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凌家年夜飯開飯的吉時,惹的凌老太太一臉老大不高興。
好在田小萌哄著壯壯,頻頻逗老太太開心,年夜飯倒也熱熱鬧鬧的吃完。
凌老太太上了年歲,便不陪大家守歲,早早就睡下了。胡姨知道大家心裏裝著事,也沒什麼心守歲,提早準備了零時要吃的酒釀小湯圓,一人分了一份,草草吃過,便散了。
凌子墨的電話很巧,在凌子烈和田小萌即將出門時打到胡皎月的手機上。
凌子墨在電話里說,要跟他大哥通話。胡皎月一時興,忘了已經就寢的老太太,揚聲便喊了一句:「烈兒,子墨的電話!」
誰知,凌子烈剛轉接過手機,凌老太太就從房裏出來。似乎還惺忪著睡眼:「告訴那小兔崽子,過了年再不給我滾回來,以後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說完,便又鑽回自己房中。
胡皎月笑著搖頭。
凌子烈就著電話問:「聽到了嗎?最後通牒,你看著辦!」然後便揣著小心機,躲著田小萌到花廳接去了。
田小萌沖他的背影扮了個大大的鬼臉,輕聲嗔了句:「老醋罈子!」
倒惹的胡皎月一陣護犢。隨手在田小萌屁上揪了一下:「我烈兒哪裏老了?整天抱著這麼帥的一個『醋罈子』,你就笑吧。小沒良心!」
田小萌被揪得原地跳起來,了話後腦門上又挨了一,頓時撅不高興:「偏心眼!」
控訴。
可是控訴無效。凌子烈講完電話,大步流星走過來攬了就走。剛出門,零時鐘聲響起。
胡皎月送他們到門口,迎著微微飄下來的雪花,和緩緩而至的鐘聲,笑的溫暖至極。
不平靜的這一年,總算在最後的時刻,留給田小萌心裏一點點可期盼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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