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下就被人提溜起來的痛苦,要不是大過年的,田小萌肯定會用哭來控訴的。
「起來了,今年大年初一,要趕在吉時給爸爸上香。要不然又該不高興了。快點,快點!」凌子烈一邊幫穿服,攏頭髮,一邊催促。
「吉時是幾點?」極不願的問了一句,順便又倒頭,能托一秒是一秒。
「大概六點。你作慢,等你收拾好,趕過去,也就到點兒了。抓時間。一會兒讓人打電話來催就不好了!」凌子烈拽死狗一樣將從被子裏又拽起來。
田小萌再沒有賴下去的理由,兜著一臉起床氣,下床直接鑽進了衛生間。
凌子烈看著那有些惱怒又不敢發的背影,搖頭輕笑。
其實,他是蠻喜歡這樣把當小孩子寵的。沒有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就是啊,就這樣,寵著一輩子,多好!
收拾停當,步行去老宅。
田小萌一路走,一路揀小路上的鞭炮屑。
「喜歡放炮讓慶嫂幫你準備點不就行了?幹嘛可憐撿別人燃過的?」凌子烈不解。
田小萌向他攤開手,一手心小小的炮仗:「怎麼是燃過的?是燃過,沒響的。一會兒我把它們都拋開,裏面的屑當煙花放。我小的時候,每到過年,趙桂香都給我撿這個玩。」
提起趙桂香,臉上頓擔憂之:「……也不知道現在在老家好不好,也不來個電話。真是沒心沒肺!」
「想的話,過了年把接過來一起住唄。」凌子烈幾乎是口而出。
田小萌頓時呆住。
滿臉疑看著凌子烈許久。
「怎麼,我臉沒洗乾淨?」凌子烈說著手去自己的臉。
田小萌忽然高高出手臂,抓過他的手來,掌心相對扣著:「你剛才說什麼?」
「……」凌子烈一愣,似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句讓不敢相信的話。
「怎麼,沒聽到啊?沒聽到就算了,就當我沒……」凌子烈有意不認賬的話剛說了個開頭,田小萌便慌忙踮起腳尖,一口咬住他的,將他接下來的話統統吃掉!
「聽到了,聽到了。」含混著口齒,歡快的,嗚嗚的,答。
涼涼的一個吻。
凌子烈卻被吻的不由的渾火熱。手勾著的腰一提,更加的銜住。一時間,兩人抱作一團,忘擁吻。
早起來了笤帚來掃雪,掃炮屑的傭人遠遠的「呀」了一聲,便偏頭過去不敢看。
甜的吻被無端打擾。兩人難捨難分的樣子,鬆開彼此。
相視甜一笑。
「大爺,大,我來……來掃雪!」傭人尷尬的解釋。
凌子烈卻極溫暖的一笑:「大過年的,您也歇一歇吧。這裏不用掃了。白是白,紅是紅的,好看!」
說完拉著一臉紅的田小萌走了。
傭人不可思議的眼神追著他們看了好遠。直到那兩個歡快的背影沒在白茫茫的晨霧中,他才學著凌子烈的樣子,溫暖一笑,扛著掃帚,哼著新年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