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邢一善說：“我只是過去吃飯！我本沒有看到！”

“那奇怪了。你家住城北長陸區，據我所知，長陸區的深夜大排檔不管是數量還是品質都遠超城東的明區。你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跑到明區的‘小韻食’吃飯？你沒有同伴，不存在相約就餐。”花崇慢慢地說著，“你去那裏，如果不是為了陳韻，那是為了什麼？”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邢一善大聲道：“我沒有看到！”

“沒有看到？”花崇冷笑，“意思是你確實是想看，可惜沒有看到？”

邢一善急促地呼吸，嚨發出困一般的悶響，彷彿深藏在心的某個正在被人窺探。

“店員說，當天你問過他一個問題。”花崇往前一傾，“需要我重複嗎？”

邢一善雙目圓瞪，上齒用力咬著下。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也行。我換幾個問題，也許過一會兒你就想回答剛才的問題了。”花崇清清嗓子，“8月26號下午，暑期數學補習班結業之後，你在哪里？”

“26號下午？”邢一善眼珠轉，一滴汗從蹙的眉心落。

看得出，他正在回憶。

花崇補充道：“還有27號，以及暴雨之前。”

彷彿想到了什麼，邢一善五迅速扭曲起來。

花崇睨著他，“告訴我，你在哪里，做什麼。”

邢一善猛力搖頭，重複道：“我沒有犯法！我沒有犯法！你們不能抓我！”

花崇眸一，一掌拍在桌上，“26號下午，是你把王湘約出去？30號下午，也是你攔住了陳韻？”

“不！和我沒有關係！”邢一善歇斯底里，“我沒有過們！我什麼都沒有對們做！”

“那你在張什麼？你怕我們查到你的行蹤？”花崇語氣稍微一緩，“如果你什麼都沒有做，那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邢一善顯然已經聽不進去，目瘋狂而呆滯，整個人都了起來，恐懼萬分，就像一個見不得的幽靈突然被扔在日之下。

花崇離開審訊室，讓人看住他。

“花隊！”張貿跑來，“邢一善招了嗎？”

“他問題很大，但不一定和案子有關。”花崇快步往前走，“我現在要去他家一趟，你給小柳哥說，查邢一善的上網記錄。”

“已經查過了。”柳至秦疾步走來，手上拎著一個筆記本，語出驚人：“邢一善是個男通吃的癖。”

張貿駭然，“我？”

花崇卻像已經料到一般，從柳至秦手中接過筆記本，“我看看。”

“他長期關注幾個伺服在境外的癖網站，這些網站雖然已經被牆，但通過VPN，他仍舊可以流覽發佈在網站上的資訊。”柳至秦說：“其中一個網站上，有人上傳了陳韻的照片以及詳細資料。他29號去‘小韻食’，應當就是去看陳韻。”

花崇看著網站上的容，頓暈眩。

那些沒有打碼的照片上，有小孩赤的照片，也有小孩被侵犯之後的照片。這些十歲左右的孩子，就這麼被千上萬道貪婪的目盯著。他們有的已經被猥，甚至遭了更嚴重的侵犯，有的即將為癖的“獵”。

“你知道陳韻的照片是誰拍的嗎？”柳至秦問。

花崇憤怒地按著太，“誰？”

“陳廣孝。”

“什麼？”

柳至秦歎氣，“陳廣孝為了炫耀這個漂亮的兒，經常將的照片發在網路上。一方面是為父親，為兒到驕傲，一方面是給自家的店招攬生意。他和何小苗都沒有什麼文化，見識也，大概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癖這一群，更不明白隨意在網上暴孩子的資訊可能引起多大的麻煩。像他們這樣的父母，簡直多不勝數。有人轉載了陳韻的照片，之後一傳十十傳百。那張發佈在兒網站上的照片，已經經過了無數道轉手。”

“那兇手肯定就是邢一善！我靠！他藏得深啊！當小學老師、在暑期補習班代課，就是為了方便接孩子，對孩子下手吧！”張貿火氣上湧，“剛才我去青藤小學，親眼看到他趁糾正廣播的作，小男孩的大！那些小孩子還覺得他這當老師的是在做好事呢！媽的，校園裏怎麼會有這種敗類！”

“不，既然確定邢一善是癖，他就不可能是殺害王湘的兇手。”花崇皺著眉，“兇手另有其人。”

“為什麼？”張貿不解，“癖殺害的惡案件國外都比比皆是！沒有人比他們更容易對小孩子手！”

花崇沉聲道：“你好好想一想，兇手是癖的案子裏，害者上最明顯的特徵是什麼？”

“特徵？”張貿思考幾秒，神一變，“害者都被嚴重侵犯！有的事後被殺害，有的直接被侵犯至死！”

“對。但王湘呢？他本沒有到任何關於的侵犯。”花崇說：“如果兇手是個癖，的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近乎完好無損。”

“那……”張貿出了汗，“不行，我還是不能接！除非邢一善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否則我不相信他不是兇手！”

“應該的。”花崇點頭，“查他住附近的監控，確定他的在幾個關鍵時間點上的行蹤。”

??

時間在繁忙中快速流逝，數個公共攝像頭提供的視頻構了邢一善的不在場證明。

8月26號，王湘失蹤之時，他出現在安區文化宮，那裏正在舉行一場兒舞蹈大賽，他坐在第一排，看得如癡如醉。

8月27號，王湘被害之時，他尾隨著一名曾經在“火炬育才”數學補習班上課的小姑娘，並請吃了一份哈達斯霜淇淋。

8月30日，陳韻失蹤前後，他帶著4名即將為三年級學生的小男孩去了一家澡堂。

而通過聯網調查，邢一善過去在其他城市犯下的罪行也浮出水面——九年前，當他還不滿18歲時，曾經在一個經濟落後的小鎮猥了一名男。

“去他媽的！這種人到底怎麼通過教育資格審查的？”張貿怒不可遏，“青藤小學的負責人為什麼會把這種強犯招進去？”

“各方面的讓他為了‘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袁昊歎氣，“如果我以後有了孩子，我的孩子遇上這種老師，我會親手揍死他！對了，花隊呢？”

“在審訊室。”張貿沒好氣道：“邢一善當小學老師的這幾年，不知道做過多禽不如的事！”

“那些兒網站必須打掉。”袁昊說：“絕對不能給癖提供方便。要我說，癖抓一個就該槍斃一個，這些人活著也只會傷害下一代。我，想著這些人我他媽就起皮疙瘩！”

“那你還是別想了。”曲值從審訊室回來，黑著一張臉，“抓到一個癖，但真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兄弟們打起神來啊，再破不了案，陳隊要暴走了。”

“曲副，你怎麼就回來了？”張貿問：“這麼快就審完了？”

“完什麼啊完！我他媽聽不下去了！”曲值擰開一瓶冰紅茶就往裏倒，“這垃圾的電腦裏存了上百個咱們市小孩的照片和詳細資料，全是他自己跟蹤拍整理的。我聽花隊的意思，好像是打算請上次來過的那個什麼特別行隊出馬，在全國範圍清查所有涉及兒的網站。”

“也只有他們做得到了。”張貿有氣無力地倒在椅背上，狠狠拍了拍桌子：“我真他媽想把藏在城裏的所有癖都揪出來！”

??

邢一善上還有很多疑點，他在青藤小學當了4年老師，一直在低年級任教，寒暑假又輾轉各個輔導機構兼職，教的大多也是低年級學生。這些孩子對基本上沒有正確的認知，老師他們的，他們不會覺得奇怪，只會認為自己很討老師的喜歡。很多家長也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意識，無條件地信任老師。

邢一善待，他對學生做過的最出格的事，就是他們的屁和大。但是事實究竟是怎樣，他有沒有做過更過分的事，目前找不到證據。

花崇不相信他的話。

但是現在，重案組實在沒有力徹查癖這一條線，陳韻生死未蔔，救下才是最要的任務。

權衡再三，花崇將況彙報給陳爭，陳爭也不含糊，直接聯繫到沈尋，把市局掌握的兒資訊全部移上去。

離開刑偵支隊長辦公室，花崇吐出一口濁氣，抬眼就看到柳至秦。

“給。”柳至秦遞來一個紙袋，“還是熱的，趕喝了。”

花崇低頭一看，紙袋裏裝著一杯封著的銀耳湯，這才想起自己忙得天旋地轉，沒吃午飯，晚飯好像也忘了吃。

“謝謝。”他拿起吸管開塑膠，疲憊地靠在牆邊，輕聲道：“我想救陳韻。我有種覺，現在還活著。兇手因為某種原因，還沒有對下手。”

柳至秦沒有問他為什麼有這樣的覺，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當晚，一條駭人聽聞的消息從兩小時車程外的觀村傳來——虛鹿山上的篝火晚會出了嚴重事故，三名遊客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