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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 第164章

第164章 毒心(35)

“還是讓他逃掉了。”連烽指尖的煙被出一個彎曲的弧度,“死了這麼多‘棋子’,也沒能結果他一個人的命。軍方為什麼也會參與進來?”

韓渠已經下了特警服,站在一面鏡子前打量自己壯的上,以及烙印在上面的道道傷痕,“速戰速決吧,不管軍方有沒有參與、為什麼參與,我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陳爭已經注意到我。”

連烽回頭,“你不打算回去了?”

韓渠乾笑,“你認為我他媽還回得去嗎?”

連烽歎了口氣,站起來,“我現在就去安排,你離開城,馬上就走。”

“離開城?”韓渠問:“去哪?”

“從西南出境,那邊有我的人。”連烽道:“等這邊的事了結……”

“我不走。”韓渠不耐煩地打斷,點了煙,深吸一口,眼睛在煙霧中瞇起來。

連烽詫異,“你想留下來?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你突然從特警支隊消失,還傷了警方的人。現在特別行隊就在城,而柳至秦通網路技。”連烽語氣一沉,“一旦暴,你認為你還能平安無事地留在城?”

韓渠拿起一件單,隨意地披在肩上,眼中流出怪異的貪婪,“你去電影院看電影之前被人劇過,你知道這片子前一百來分鐘平淡無奇,高在最後十分鐘。你已經忍過了那無聊的一百分鐘,會在高即將到來之前,提前離場嗎?”

連烽蹙眉。

“看,你不會。”韓渠笑了笑,“我也不會。”

“別用事。”

用事?這話從你裏說出來還真是稀罕。”韓渠微昂起下,“連烽,你不是把我也當做一枚‘棋子’吧?我現在無法再回到市局,已經不是特警支隊的隊長了,將來無法給你提供任何部消息,所以我沒用了?會像別的‘棋子’一樣被你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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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烽目冷寒,抿線的薄張了張,“不要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早離開早安全,更應該知道,我如果把你當做‘棋子’,當你失去用途的一刻,就會被我解決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我的沙發上,肩頭披著我的服,還與我強。”

“嘖,我應該激涕零嗎?”韓渠輕蔑地搖搖頭,將煙頭摁滅在桌上,無瑕的桌沿立即出現一個醜陋的圓形煙痕。

連烽歎氣,“你去西南,那裏……”

“我不。”韓渠站起來,肩頭的單隨著落。

“你!”

“我要親眼看到,”韓渠走向單向落地窗,俯視著近漸漸熱鬧起來的洲盛購中心,“影片的高。連烽,你以為你是導演嗎?不,我才是。你沒有資格剝奪我欣賞它的權力。”

連烽神漸冷,片刻後轉,“隨你。”

??

刑偵支隊隊長辦公室煙霧繚繞,即便幾扇窗戶全部打開,通風扇卷得呼啦作響,也無法將濃重的煙味徹底驅散。陳爭坐在沙發裏,食指與中指夾著一剛點燃的煙,神萎靡。

沈尋在他肩上拍了拍,沒說話。

“韓隊……”花崇神凝重,“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椿城出事之前。”柳至秦看了看陳爭,“陳隊去見過他一面。”

“怪我。”陳爭嗓音沙啞,拳頭攥,“我早就察覺到他可能有問題,我難辭其咎。”

花崇指尖陣陣發涼,心臟失控般地向深淵墜去。

如果說之前與柳至秦通話時,他還抱著一僥倖,那現在的況等於已經確定韓渠就是那個與涉恐分子勾搭的人。

不,應該說——韓渠本人就是涉恐分子。

這簡直太荒唐了,一個市局的特警支隊隊長,一個曾經參與反恐作戰的特警,竟然是殘忍瘋狂的涉恐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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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韓隊,韓渠之前的行蹤能確定嗎?”

“我派了人跟蹤他。”沈尋說,“他隨攜帶的電子設備當時也在我們的監控中。不過追蹤頻段突然被干擾,有人協助他。”

花崇轉向柳至秦,“什麼意思?”

“有人阻斷了我的追蹤,一共四秒。”柳至秦道:“但就是這四秒,讓韓渠跑掉了。”

“那跟蹤他的人呢?”花崇心中泛起一不詳。

“在醫院,現在還不能說話,好在命保住了。”沈尋籲了口氣,“我推測,韓渠可能會在近期離開函省。這是我們抓住他的機會。”

“不,他不一定會離開。”花崇皺著眉,想要客觀分析各種可能,腦中卻不停重播著當年在特警支隊與韓渠朝夕共形。

那時,韓渠就已經是涉恐團夥中的一員了嗎?

“他留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沈尋冷靜道:“他的作用應該是向那些人提供警方的報、向,但他這一消失,立即了警方的重點關注對象。那些人會讓他留下來?”

“如果他想留下來呢?”花崇道,“梧桐社區大案或許只是一個‘序幕’,那些人在醞釀更大規模的襲擊。本來我只是有這麼一個猜想,但是在椿城遇到伏擊之後,我敢肯定,他們還有別的作。”

“所以韓渠就一定會留下來嗎?”沈尋並不認同。

“按他的格,會。”花崇說。

“鏗”一聲響,煙灰缸被摔碎在地上,眾人立即轉,見陳爭憤惱地抱住頭,右拳敲擊著太,“我和他同一年進市局,我把他當兄弟。”

“陳爭。”沈尋走了過去,“你去休息一下。”

陳爭搖頭,撥開沈尋的手,兩眼直直看向花崇,“你和小柳前陣子出事,我他媽還他派人保護你們,天跟著你們。,如果他那時候對你們手,就是我害死了你們。”

“陳隊,其實多虧你當時去找他。”花崇說,“我們在特警的保護之下,如果再出事,那幕後黑手是誰就很清晰了。他不敢在那時手。其實現在想想,我也算豁然開朗——我和小柳哥那段時間相當被,但為什麼一直沒有遇到新一襲擊?原來是韓渠不敢。”

陳爭捂住上半張臉,片刻後站起來,擺著手說:“有些部資訊是我無意間給他的,我不了干係。”

花崇眼複雜,想寬陳爭兩句,卻也知道,陳爭的確得為此擔責。

“我來理吧。”沈尋對一直站在門邊默不作聲的樂然招了招手,“帶陳隊去休息。”

陳爭離開後,辦公室的煙霧散開些許,但氣氛並沒有變得輕鬆。

柳至秦輕輕牽住花崇的指尖,幅度很小地晃了晃。

花崇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低聲道:“我沒事。”

“我沒事”三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花崇以前一直認為,不管誰是那個有問題的人,自己都能接,區別只在於接難度的高低。但現在,冰冷的現實甩在臉上,好像把一都澆得失去溫度。

韓渠是特警支隊的頂樑柱,本領極其出眾,年紀輕輕就當上隊長,帶領特警支隊拿下無數榮譽。遠的不說,就說最近一次全國特警技能大賽,韓渠還帶著英小組過五關斬六將,收穫了一堆個人、單項、綜合、集第一。

特警支隊比任何一個支隊都慕強,但韓渠的威信卻不單單是靠專業技能建立起來的。花崇最深的就是,韓渠很懂得關心隊員,記得每個人的喜好,清楚每個人的長與短。可以說,再頑劣的隊員,都能被他優秀的特警,對他心服口服。

花崇自己,就曾經過他的幫助。

這樣的人,竟然涉恐組織的一員。

眼睫落下一片影,花崇拼命驅趕著不理智的緒。

“如果他們計畫在城搞一次比梧桐社區大案規模還大的襲擊,那留給我們的時間就很了。”沈尋托著下,“馬上就到年底了,到時候火車站、汽車站、景點、商業中心都可能為他們襲擊的目標。尤其是人流量最大的火車站。”

花崇說:“必須加大警力,嚴格排查。”

“單是排查沒有用。”柳至秦搖頭,“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他們要襲擊哪里,什麼時候發襲擊,我們本不知道。這樣就算把市局省廳兩級的特警,再加上省軍區的武警都派出去,我們仍然於被的位置。”

“沒錯,最有效的方法是主出擊。”沈尋道:“在他們行之前,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花崇眸暗了暗,“現在有線索嗎?”

“有。”柳至秦在花崇手背上一握。

“有?”

“梧桐社區的監控和陳兆添家的監控全部被干擾過,但是因為時間差,我無法與侵者手,只能搜尋他留下的痕跡。”柳至秦道:“但這一次,他為了幫韓渠,自己闖上門來。”

花崇眉心一展,“你知道他是誰了?”

“不知道。”柳至秦語氣一變,“但我鎖定了他的僵網路。”

花崇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僵網路?”

“他為了藏自的真實IP而佈置的大型跳板,由無數臺主機、伺服。”柳至秦說:“如果時間足夠,其實我可以慢慢滲,直至抓到他。但現在,顯然有比抓到他更重要的事。”

花崇想了想,“我不懂你們網路那一套,但以前你和技偵一直無法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資訊,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高手的存在?現在你想利用他?”

“嗯。”柳至秦看了看正在運行的筆記本電腦,“這個人有能力給一個小型群,或者說一個組織提供資訊流通的安全屏障,所有在他控制範圍的資訊,都難以被外界發現。現在我鎖定了他的僵網路,而他並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無法完全從我這裏逃。他幫助韓渠險,卻暴了他自己。”

“等等!”花崇突然打斷。

“怎麼?”

“這個人不會不知道干擾追蹤有多大的危險,但他仍然選擇掩護韓渠。”花崇抬眼,“說明韓渠非常重要,絕不是一個能夠被隨便置的小人。”

沈尋若有所思,“這倒是。”

花崇問:“從鎖定僵網路,到劫取重要資訊,這需要多長時間?”

“無法保證。”柳至秦說:“我儘快。”

“你有這個時間嗎?”沈尋道:“你現在不是資訊戰小組的人,除了網路攻防,你上還有更重的擔子。”

柳至秦擰眉。

“有人能夠幫你。”沈尋說,“你捨棄那四秒鐘,找到了對方的僵網路,已經算贏得相當徹底了,剩下的,就給另外的人去做吧。陳爭現在這個樣子,城這邊還需要你和花隊撐著。”

??

韓渠不見了,特警支隊盪不安,上頭雖然沒有明說韓渠為什麼失蹤,但結合城的現狀,還有市局與省廳的矛盾,支隊裏的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忠心耿耿跟著的隊長,還有另一個令人深惡痛絕的份。

市局的副局長辜皓本想將花崇調回特警支隊,暫時主持特警工作,但陳爭因為韓渠的關係,目前已被特別行隊控制,花崇若是走了,刑偵支隊也難辦。

沈尋向辜皓建議,昭凡可以頂替一段時間。

地方警界的****向來嚴重,若是臨時從省廳空降一人來帶特警支隊,辜皓絕對不會答應,從分局調人也難以服眾,但昭凡是特別行隊的特警,地位超然,理完案件後必然不會留在城,更談不上影響誰的勢力。再加上昭凡名聲極響,狙擊如神,不存在服不了眾的問題。

辜皓權衡再三,接了沈尋的建議。

“這次多虧你。”花崇剛去看過陳爭,神有些疲憊,“你們特別行隊如果沒有及時趕來,這攤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

沈尋遞來一條巧克力,已開封,裏面空著一半,一看就是被人吃過。

花崇猶豫要不要接。

剛才在審訊室,陳爭已經平靜下來,待了不與韓渠相的細節,可以肯定,鄒與七氟烷的事的確是陳爭無意中告訴韓渠,鄒也是因此喪命。

“我他媽還卯著勁兒查鬼。”陳爭無奈地搖頭,“我不就是鬼的助手嗎?”

花崇聽得極不是滋味,心中一陣泛苦。

這事不管結果如何,陳爭都必然分。市局兩個重要支隊的隊長,也許都將就此下警服。

“牛巧克力,不苦。”沈尋說:“至秦說你可能心不太好,適合吃點兒甜的,就讓我把這半塊給你拿過來。”

花崇這才明白,空掉的一半是被柳至秦吃了。

“難道你以為是我啃掉了半塊?”沈尋笑了笑,將巧克力放到花崇手上。

花崇有些尷尬,“沒,我以為是樂然。”

“他啊。”沈尋瞇著眼,看向窗外,“和昭凡忙著查可疑人員,一直沒回來。”

“辛苦了。”

“說不上。”沈尋挪開一張靠椅,“關於韓渠,我查到一些事。”

花崇倒來兩杯水,“他是什麼時候和那些人走在一起?”

“現在還無法下定論,不過就已有的報來看,他當年去西北支援反恐時,可能就到了一些影響。”

花崇一算時間,“那時我才剛到市局。”

“嗯,他們是第一批。”沈尋說,“據我瞭解,他們去的時候,況非常糟糕,不管是生活環境還是戰鬥狀況,都和你們後來不一樣。相應的,他們那一批特警裏,犧牲的也特別多。像韓渠這樣活著回來,沒病沒殘的,基本上都升了隊長。按理說,過了這麼多年,韓渠不該還停在特警支隊隊長的位置上,他雖然年紀不大,但資歷足夠,完全可以往上面走,去省廳都沒問題。”

“他說他不想離開一線隊伍。”花崇捂著水杯,手心應當是熱的,從那裏流經的卻彷彿帶著寒氣,“我們很多人都問過他,他每次都這麼回答,了一大幫愣子——包括我。現在回頭想,才知道他留下來,是有另外的目的。”

“韓渠當年所在的小隊裏有人中途叛逃。”沈尋接著道:“這人向路,是東部沿海一個市局的特警,和韓渠關係一般。”

“這人後來找到了嗎?”花崇問。

“沒有,至今下落不明。”沈尋說:“當時邊防關卡沒現在這麼嚴,向路有槍,殺了四名守邊員。因為這件事,韓渠他們小隊到牽連,但是怎麼分的,我暫時還沒有查清楚。”

“這是韓渠轉變的原因嗎?”花崇擰眉思索。

“至是一個不小的影響。”沈尋說:“但我有種直覺,當年還發生過什麼別的事。”

花崇沉默片刻,“那個什麼僵網路現在有進展了嗎?我去看……”

話音未落,沈尋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花崇注意到,在看到螢幕上閃過的號碼時,沈尋角往下了一下。

“我接個電話。”沈尋說著就拿起手機向窗邊走去。

半分鐘後,沈尋掛斷電話,冷聲道:“他們準備在12月29號發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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