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狼子野心
驢車緩慢的行在路上,這些年兵荒馬,府也不修整道路了,讓本來就難走的山道更加顛簸。不知是不是趕車人沒有看好路,車軲轆猛地一歪,差點把整個車廂都掀了下來。
腦袋結結實實磕了一下,田裳再也按捺不住,開簾子,衝外面趕車的漢子喊道:「王二!你眼睛瞎了嗎?好好看路,別翻了車!」
那漢子看都沒看他一眼,滿不在乎的趕著車,裡淨是些不乾不淨的鄉間俚曲,聽得讓人心煩。
「在下槐村你還想找到什麼可靠的車伕?」後,風韻猶存的田家娘子怒聲道,「我就說了在縣城尋人,你可好,非要找這麼個潑皮!!」
「閉!」田裳立刻放下了車簾,低聲罵道,「你這個無知婦人!沒看到這一路上來來往往淨是流民嗎?這一定是哪裡遭了災,出來逃荒的。就我們兩人走在路上,不被他們搶了才怪!」
「我無知?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才疏學淺的廢!要不是當年老家主看重你,怎能迎我過門?!現在可好,跟你十幾年,非但生不出一男半,老來還要被趕出家門……我命怎麼這麼苦啊!我當年可是老主母的丫鬟呢!」田家娘子不依不饒,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田裳只覺煩不勝煩。當日被趕出梁府,有那個兇神惡煞的羯奴守在一邊,他本就沒法帶太多東西,只得收拾了細,和娘子一起倉皇離開。在附近的村落裡住了幾日,好不容易僱了輛驢車代步,誰料這婆娘還來聒噪。當初要不是慫恿自己掌權,哪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別哭了!等到了晉,我再尋一家高門攀附就是。不過是當門客,去晉不比窩在那鄉下地方強上許多!」田裳煩躁的抓了抓鬍子,恨恨道。
「強個屁!你這種半截子埋在土裡的人,哪家會要?還是被家主趕出來的,萬一別人知道了,不把你打出門去才怪!」田家娘子邊哭還邊罵,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你這賤婦……」一火氣被頂到了口,田裳只想一個大子過去。誰料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驚,還有馬蹄噠噠的聲響。
「糟糕!」田裳的反應不慢,立刻扯開車簾,只見前面路上已經了一團,塵土飛濺,幾匹馬兒驅趕著人群,向這邊捲來。不流民哭嚎著往道路兩邊逃去,還有些跑不的,直接跪在了道邊,抱頭瑟瑟發抖。這是來了匪盜啊!
「王二,快!快轉向……」田裳急急去喊車伕,誰料那村漢已經拋下驢車,連滾帶爬向遠的林中竄去。
田裳只覺得頭上一陣眩暈,大聲吼道:「快,快棄車!躲進林中……」
「可是細都在車上啊!」田家娘子此時面上也失了,這可是他們十幾年攢下的家資,要全都扔了嗎?
「你這愚婦!」田裳也顧不得婆娘了,翻跳下了驢車。他上還帶著十幾兩銀子,都是攢下的,到了城裡也夠買個小小田舍安度晚年了。反正這婆娘心思毒辣又不會下崽兒,大不了再娶個新婦就好!
心思一旦下定,田裳跑的就更快了。驢車的目標太大,正是吸引匪盜的好東西,只要那婆娘能擋住一時半刻,他就能逃出這夥強人之手。悶著頭一口氣跑了幾里地,田裳方才停下腳步,氣吁吁地扶住了旁的樹幹,看向後。
似乎沒人追上來。真是天幸!用手抹了把汗水,他順著樹幹坐在地,畢竟年紀大了,又常年坐在屋中,這短短一段路,簡直都要把他的腔子給跑出來了。如果不是那梁,他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起了驢車上的家當,想起了那個風韻猶存的婆娘,田裳只覺得心都要痛壞了!若是有一天他也能攀上哪個勢家,定要讓梁那小子有好果子吃!
滿腹怨氣正翻騰不休,遠突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接著,有人喊了起來:「他從這邊走了!」
「追!」
田裳驚恐的想要站起,誰料腳下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一歪,慘著栽倒在地。這一下摔的痛極了,可是他連停都不敢停,咬牙向一邊的灌木叢中爬去。
聽到了這聲響,那邊來人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兩個衫襤褸,手提柴刀的大漢鑽出了林子,其中一個喜道:「阿牛,前面那個應該就是那老貨!」
另一個已經大踏步衝了上來:「哪裡走!」
他手中柴刀狠狠擲出,險之又險的釘了田裳面前的泥土中,也截斷了唯一的去路。田裳嚇得魂飛魄散,抱住了腦袋哀哀道:「壯士饒命啊!老朽上有錢,壯士盡可拿去!只求饒了老朽一命……」
那名喚阿牛的漢子理都不理,一把扯起田裳的領,喝問道:「你可是梁府那個賓客?」
什麼?田裳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田裳發愣,那漢子嘿的一聲拔起了柴刀,抵在了田裳脖頸:「快說!要是不是,莫耽擱我們兄弟的腳程!」
那刀上,分明還有未乾的污,田裳哪還敢猶豫,趕忙道:「正是小人!壯士刀下留啊!」
「哈,可追上了。」另一個漢子不由喜笑開,「阿牛,走吧,回去討賞去!」
兩人沒有解釋的意思,拖著田裳就向來走去。這可不是剛剛逃命時的形了,腳發,汗出如漿,還要被兩個大漢半拖半拽,田裳頭上的綸巾都跌落在地,滿頭花白頭髮披散下來,簡直狼狽的不人樣。就這麼被拖拽了許久,當田裳快要撐不住翻白眼時,三人終於停了下來。
只見面前是一片小樹林,幾匹馬兒正拴在那裡,悠閒的啃著腳邊野草。十數個流民驚慌失措圍在一起,不人的衫已經被扯了下來,應該是好好搜過了,正等著被虜上山去當苦力。後面草叢裡,還時不時傳來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這應該是流民過境,山匪下來搶人搶錢了。田裳口中發苦,如果是流匪還好說,一般搶一票就撤了。這種佔山為王的,跟盤踞在山頭的猛虎一樣,兇殘狠毒,躲無可躲啊!
「頭領,就是他了!」阿牛猛用一推,把田裳搡在了地上。
摔得不輕,田裳哎呦了一聲,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只見面前金刀大馬坐著個魁梧漢子,赤面虯鬚,滿臉橫,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然而這還不算什麼,在那漢子旁,還跪著個子,頭髮散,哆哆嗦嗦蜷在那裡,可不正是他家娘子嗎?!
「這小老兒就是梁府出來的賓客?」那頭領開口問道。
田家娘子哽咽答道:「正是這個殺胚!大王,奴家已經招了!求大王饒奴家一命啊!」
「帶下去!」那頭領冷哼一聲,衝邊人擺了擺手,立刻有人扯住田家娘子的手臂,往後拖去。那婦人尖聲了起來,然而只喊了一聲,就堵上了,只能發出讓人膽寒的嗚嗚哀鳴。
田裳背後已經被冷汗浸,牙齒的格格作響。他扔下髮妻就是為了逃命,誰能想到那娘們竟然把他供了出來。還有這山大王,抓他是要作甚?!
「前些日子,我侄兒下山做買賣,反而人被殺了,聽說就是梁府所為。你可清楚此事?」那頭領冷冷盯著田裳,開口問道。
他怎能不知!田裳張了張,突然抱頭哭了起來:「那該死的梁!都是他!都是他害我至此啊!!大王,殺了令侄的正是那梁!他還練了一夥兵馬,放言說要剷除附近匪患,大王明鑑,我正是被那病秧子給趕出來的啊!」
心底恨意咕嘟嘟翻騰,猶如毒,田裳的思維卻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他知道,這夥人找自己,恐怕是為了報仇雪恨的,只要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梁上,說不好就能有個機會。不……不只是如此,他更要引這夥強人前往梁府,徹底將梁府夷為平地!讓那肆意妄為的梁家小子,知道他的厲害!
猛地抬起頭,田裳大聲道:「若是大王不嫌棄,老朽願為大王效犬馬之力,助大王攻下樑府!梁府幾代爵,家財說也有百萬錢,還有不僕僮婢,大王盡可用!如此世,大王兵強馬壯,又何必屈居於山頭?佔了梁府,做個豪強豈不更妙!」
這話極有煽力,在場的幾個山匪呼吸都重了起來,其中一個上前一步道:「頭領,這老兒所言甚是,兵打來打去,又有人起事,說不定轉眼就換了天下。不如取個莊子,做咱們的基?」
那頭領顯然比下面嘍囉要沉穩不,沉了片刻才道:「阿魯可是帶了十來人下山的,卻被人殺的七零八落。如今對方居高牆之後,我們只有百來人,如何能攻下樑府大宅?」
張魯是他的親侄子,本領自然不差。這次接了無頭買賣,反被人殺了,讓張渾如何不惱。因此聽那個娘們說有梁家出來的賓客,他才派人來捉。本想殺了祭奠自家侄兒,誰料竟換來這麼個讓他心的消息。
田裳人老,自然一眼就看出這頭領有了意,連忙補道:「那梁倒行逆施,已經得罪了不親信,正如老朽就是被他趕出梁府的。府上還有一對王家兄弟,無故被他杖責,恐怕也懷恨在心。這兩人曾經是做護院的,若是能跟他們裡應外合,梁府高牆也算不得什麼!」
有了這句話,張渾眼中兇一閃,笑道:「來人,扶田賓客起來,咱們好好談談……」
*
「聽說了嗎?木坊要造翻車了,據說這次要造好些臺,田裡都能用上!」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那群家兵們除了能分得的新田外,還能賃些良種,不收任何利息。若是誰佃了他們的田,今夏播種,還有耕牛可用!」
「這可是真的?!聽誰說的?」馬上就該種夏糧了,若是有良種又有耕牛,佃那些新田可是一筆大好買賣。家裡有人選部曲的,更是笑開了花,恨不得立刻就去賃種。
消息的那個得意洋洋道:「都阿良管事說的!往日姓田的那老東西矇蔽了家主,如今家主曉得咱們過的是什麼日子,自然就開恩了!」
「菩薩保佑!還是家主仁善!」虔誠點的,已經開始唸唸有詞。
另一個家裡有免賦名額的更是道:「我看梁府是要重振了!誰家能拿出田賦賞賜部曲啊?家主這恐怕是要當,咱們可都有好日子過了!」
這話立刻又引來一片附和。大早上還沒下地,正是流消息的好時候。農人們消息閉塞,本弄不清楚現今是哪個皇帝當差,但是對於莊上的風吹草卻敏異常。實在是這些和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不得不多放幾分注意。因此這一個多月來,不論是田裳被撤、還是織坊關門,大多數人都心裡有數。非但沒有因這些變化心驚膽,還有些快意。
吳全貪婪好,田裳傲慢無能,就是被杖責的王虎王豹兄弟倆,也是惹是生非、欺莊人的傢伙。如今這些人被嚴加置,可不正是家主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表現嗎?!加之給打退山匪的僕役們免賦,給那些部曲新丁們佃田,還有興修水利、無息借糧,哪樣不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這些靠天吃飯的農漢們,看似質樸,心底卻毫不含糊。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那桿秤是明明白白。如今連年大旱,眼看日子過的朝不保夕,突然就有了奔頭,任誰能不歡喜呢?
「嘿!快看,那群小子又開始練啦!」不知是誰嚷了一聲,眾人的目立刻向遠飄去。
只見一隊青壯漢子正跑過不遠的院牆,這夥人都穿著短襦長褌,上沒有袖子,腳高高束起,清一的灰黑樣式,看起來俐落無比。每人還背著桿丈餘長的木槍,饒是如此,他們跑步的步調也渾然一致,沒有半個人掉隊。就這麼大模大樣揚起塵沙,向著遠方跑去。
「不愧是咱們梁府家兵啊!」有人豔羨的嘆了一句。
這部曲的伙食、佃田都是府上數一數二的,才個把月時間,就把一群莊漢訓練的似模似樣,只人眼紅。不過他們的練也是辛苦,早晚兩趟繞著莊上跑圈,還要站隊練槍,看著比耕地還辛苦。不過這麼個練法,著實讓人心裡安穩。世嘛,誰不指自家邊,有這麼一夥強兵呢?
一群人就跟看戲似的大老遠觀著部曲的靜,一個尖猴腮的小子卻悄悄繞過了院牆,向著田莊深的茅屋走去。左右打量了一下沒人,那小子快步走到了一間破屋前。
茅屋中,有人正咬牙切齒,大聲罵娘。自從那日王虎和王豹兄弟倆被杖責之後,就被拖到了這邊的老房裡,原先好好的護院沒得幹了,還落下一傷,連個能照料的人都沒。虧得兄弟倆不錯,好歹還存了幾個錢,拜託隔壁大娘每日給他們送些粥水,才沒有一命嗚呼。
「阿兄,這棒傷看著快好了,咱們真要留在莊上種田?」王豹苦著臉,了後腰。背上傷口大多結了痂,看著是要好了。可是他們丟了差事,又懶散慣了,哪能吃得了種地的苦頭?
「都他娘是那些羯人搞得鬼。若不是家主聽信那些賤奴的讒言,咱們哪會落得如此下場?!」王虎挨得比弟弟還重些,只能趴在草蓆上罵罵咧咧。他又如何不知兩人的境況尷尬,可是現在回都不回不去了,下來的日子要怎麼辦?
兩兄弟一躺一站,各自愁眉苦臉,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還不到吃飯的時候啊?王豹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
「阿言?」看到門外賊眉鼠眼的傢伙,王豹就是一愣。這不是鄰村的貨郎阿言嗎?往日偶爾會跟兄弟二人一起吃酒賭錢,怎麼突然找上門了?難不是來看自家笑話的?
想到這裡,王豹的臉立刻沉了下去:「你來作甚?上次欠的錢難道沒清嗎?」
阿言嘿嘿一笑:「聽說兄長們了傷,我這邊正巧有點棒瘡良藥,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
說著,他抬了抬手,一塊明晃晃的銀子閃了閃。這可是銀子,尋常人哪有機會拿到?!王豹趕側,把人讓進了屋。
一進屋,霉腐惡臭就撲鼻而來,阿言了鼻子,裝模作樣的嘖嘖道:「看來梁家家主犯病之後,大夥兒是都不好過了。這屋子,怕是有些年頭沒住過人了,可惜了兩位兄長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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