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卿不僅破了羊水,肚子還有一陣沒一陣地痛起來,畢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沒什麼經驗。
對這種況自然把握不準,所以盡管這兩個月做足了心理準備,可一旦真刀真槍,還是立馬嚇的小臉慘白。
于是皺著眉一言不發,雙臂勾著李明申的脖頸,從客廳被他抱到院子外面。
昨晚車子沒有放進停車庫,就停在院子外面。
前兩日因為下過雨空氣,夜晚更深重,車被水浸,趙夏卿還以為又下了一場小雨。
婆婆追出來,趕拉開車門,在一邊手顧著,和李明申一起把放進車后座。
李明申拿了車鑰匙去前頭開車,婆婆彎腰坐了進來,見兩鬢發,還以為是陣痛的原因。
趕催促李明申開車去醫院,男人握著方向盤深吸了口氣,轉過頭掃了妻子一眼,閉上眼穩了穩才發車子。
大概是太過張,趙夏卿有些呼吸不暢,往后坐了坐,覺得仍舊不舒服,手臂撐到座椅上,一邊扶著肚子,一邊又往那邊靠了靠。
張開紅用力氣,婆婆看在眼里,張地問:“現在痛得厲害嗎?是不是一陣接著一陣?如果一陣接著一陣兒,就代表快生了!”
趙夏卿本就張,被婆婆張的語氣這麼一烘托,就覺更張了,不安地看了婆婆一眼。
也不知道婆婆里的一陣接著一陣到底是什麼,更不知道痛得很厲害是哪種程度……
只曉得分娩痛相當于同時斷了十肋骨,但同時斷十肋骨有多痛,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低下頭多了會兒,才搖搖頭安他們:“我覺得還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陣痛,就剛才肚子很疼,不過現在好多了……”
婆婆聽這麼說立馬松了一口氣,不再催促李明申,前頭一直握著方向盤故作淡定的男人,顯然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婆婆還是很細心很周到,拿了紙巾幫一額頭上的汗,然后肩膀遞過來,把趙夏卿攬進懷里。
淡淡的服香味傳的鼻端,有點像母親周慧上的味道,趙夏卿貪的深吸了兩口,心中頓時安詳許多。
這兩年自從周慧做完手,一日不如一日,眼下只是去醫院,還沒確定是不是要生,更何況深更半夜,跑過去又是一番折騰,所以趙夏卿就沒有給家里通知。
才出門,李明申就給醫院那邊的院長打了電話,讓那邊趕準備好,他們過去直接辦院。
趙夏卿閉著眼,有一句沒一句聽著自家老公在那邊指揮,沉半晌直起來子,把車窗打開。
清涼的微風吹進車,深吸幾口氣,才覺自己徹底緩了過來。
李明申側頭掃了一眼,目中含著濃濃的擔憂。
到醫院之后,趙夏卿肚子就沒什麼靜了,除了孕后期一直有的笨重不適,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畢竟已經破了羊水,還是被放在了擔架上送進急診室,在里頭被醫生問東問西盤問了一番,直接安排了檢查。
李明申在門外走來走去,時不時往里頭張,不久,趙夏卿被推了出來,李明申一把握住的手。
雖然沒說什麼,不過手心微微出汗,而且手上太用力,讓痛地皺起眉,好笑地看著李明申。
接下來就是一陣兵荒馬,樓上樓下各種檢查,一通檢查做下來,已經是深夜,肚子反而什麼靜都沒了,讓趙夏卿微微有些尷尬。
宋建一化產房,耳邊才徹底安靜,護士大半夜過來攆人,說孕婦需要安靜的環境休息,陪床人數有限制。
這會兒,劉海濤也接了月嫂過來,幾個人出去商量。
趙夏卿被折騰了,忍不住給王悅容發消息,【我想吃披薩,加很多芝士的披薩。】
已經是深夜,猜王悅容早就睡了,所以沒指能回。
誰知消息才剛發過去兩秒,王悅容就回了:【現在吃?店里都關門了。我給你做行嗎?】
有這句話就夠了,趙夏卿可沒那麼不懂事,大半夜把人折騰起來給自己做披薩,于是拿著手機抿笑了笑,【我就是隨口一說,我在醫院呢。】
王悅容本來是睡了,不過睡得不太安穩,我覺得今晚莫名其妙有些不安,所以從睡夢中驚醒。
聽一說在醫院,立馬清醒很多:【這要生了嗎?】
趙夏卿笑笑:【不知道啊,就是羊水破了,小疼了一下。】
王悅容一聽哪還有心睡覺,立馬表示:【等著,我馬上給你做披薩,做好了就去醫院!】
趙夏卿自然不想折騰,趕發消息說:【大晚上的不用來了,我估計今天生不了……】
發完消息沒再等到王悅容的回信,想來應該是去給做披薩,趙夏卿嘆著氣搖了搖頭。
正當搖頭嘆息之際,李明申突然推門進來,看到一臉從容拿著手機發消息,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子:“跟誰聊天呢,這麼開心?都要生了,還閑不住。”
趙夏卿知道這男人疑心一向很重,所以把手機遞過去,“跟容容在聊天,你看。”
李明申轉開眼,上說著“我不看”,不過眼睛余還是瞄了一眼,然后才徹底轉開頭。
李明申半年前就好了月嫂,這月嫂姓周,跟趙夏卿的母親同姓,據劉海濤說,這是那家公司里的王牌月嫂,論專業數一數二,自然沒話說。
周阿姨看上去五十多歲,個子高,人長得清瘦和善,白白凈凈。
剛才進來的時候,趙夏卿匆匆掃了一眼,看上去有眼緣。
且這位周阿姨說話特別溫,是個好相的人。
拍著趙夏卿的手,給說了許多分娩時候的注意事項,末了,看一眼拿著香煙出去煙的李明申,夸贊說:“你們倆生的孩子,一定是整個醫院里最漂亮的……起好名字了沒?”
趙夏卿低頭笑笑,名暫時起了兩個,一個男孩子的,一個孩子的,不過大名嘛,李明申特別講究,說一定要深思慮了之后才能定。
院之后沒了靜,自然以為今晚相安無事,于是婆婆回去休息,李明申留在病房里沙發上陪,至于月嫂,就在客廳里躺著。
誰知王悅容的披薩剛做好,還在來醫院的路上,趙夏卿累了一天,昏昏沉沉睡著。
睡著之后做了個七八糟的夢,只覺得有些害怕有些不安,走在一條羊腸小道上,只覺得懷里抱著一個,手里牽著一個。
牽著的那個不知是誰,但懷里抱著的小孩嘟嘟的,就覺得是自己的寶寶。
剛夢到這里,腹中忽然一陣劇痛,趙夏卿枕著滿含消毒味的枕頭,脖頸不安地扭來扭去,隨后意識隨著疼痛越來越清醒。
倏然睜開眼睛,用力咬了咬,發覺此刻自己額頭和脖頸全被汗。
而肚子里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很快就難以忍。
手里牽著的哪是孩子,明明是李明申,與十指扣,坐著椅子,伏在床榻邊睡了。
剛起就把李明申驚醒,男人睡得很淺,趙夏卿額頭微皺,蒼白著臉看他。
還不等說什麼,李明申就會了意,立馬按住床頭的響鈴。
王悅容過來的正巧,才剛到門口,手剛到門把手還沒打開,就被簇擁而來的醫生護士搶了先。
立馬明白什麼,隨其后進去,李明申就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兩個人迎面相撞,王悅容拎著的披薩差點掉在地上。
男人神凝重,轉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沒說什麼。
接下來自然是漫長等待,里面時不時傳來抑的聲音,和助產士在旁邊安打氣的話語。
李明申好幾次一個沖要進去,都被王悅容攬住。
趙夏卿早就再叮囑過,說自己要面子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李明申看到自己生孩子的丑樣子。
所以進去陪產的,是去而復返,又被劉海濤送過來的,李明申的母親,趙夏卿的婆婆。
至于趙夏卿家里,李明申自然也是打了電話通知的,不管結果如何,如今妻子在鬼門關接考驗,他們如果不來,李明申定然要他們好看!
趙飛思和老岳父還是忌憚李明申的,一個電話就趕飛奔了過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都表現的尤其擔心。
周慧坐在沙發上心急如焚,雙目微微出神,聽著里面趙夏卿抑地哭聲,心如刀絞。
到了凌晨時分,在眾人張期盼的等待下,趙夏卿才順利分娩。
房間里面的門忽然被拉開,一個穿白護士服的護士,抱著襁褓中的孩子拉開門出來。
李明申眨了眨眼皮子,反而愣在當場,沒有大家反應快速。
就在他愣神之際,爸媽已經笑容滿面迎了上去,問東問西,喜上眉梢。
護士環顧了一圈,卻沒把孩子到他們手機,反而喊了一句:“誰是寶寶爸爸?”
李明申被王悅容推了一把,推的上前一步,才徹底清醒過來,“我是,”他說完覺自己嗓子沙啞,于是趕清了清嗓子,又說,“我是爸爸。”
護士抬起來眼眸掃他,嫌棄地說:“愣什麼呢,趕抱你閨。”
李明申結上下滾,平常是個在人前很要面子的人,這會兒不知怎地,看到兒里氣的模樣,眼眶瞬間一紅。
他笨拙地接過來,低下頭看了又看。
此刻眾人也圍了上來,只見襁褓中的嬰兒攥著雙手,睜開小眼打量了一周,嫌棄地扭過去頭。
李明申輕輕咧開角,還沒等說什麼,就聽旁邊的王悅容打趣,“這小丫頭片子是什麼眼神?只看不上你們家境嗎老李?”
看完哄堂大笑,圍著小丫頭留不舍。
他扭過頭,看了王悅容一眼,雖然才見面不到一分鐘,立馬就化兒奴,非常護犢子地說:“你就看就行了,怎麼那麼多話?我閨才不是嫌貧富的人……”
王悅容聽了哭笑不得,心想,嫌貧富又怎樣?你又不是沒有錢。
李明申看完以后抿了抿,等了許久才父相見,自然想多看兩眼,不過趙夏卿還在里面不知況。
他雖然很期待這個兒,不過趙夏卿仍然排在第一位,于是看完就把孩子遞給了母親。
住轉要進門的護士,“我妻子怎麼樣,我可以進去了嗎?”
護士看他一眼,這才對他滿意,臉緩和許多。
“母平安,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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