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青算了一下,暗自驚訝,“大半夜開車好不安全,你至應該帶個人一起的。”
“那你說怎麼辦?我看人把你綁回去最好。”他聲音不咸不淡的。
臨時起意的瘋狂,或許不適合他這樣的人。
方才在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深覺自己的荒唐。
可在沉沉夜中,獨一人奔赴他的人,同時懷揣著、期待與冒險神,又有一種別樣的浪漫。
夏郁青笑出聲,“累嗎?要不要先去休息。”
陸西陵在附近找了個空位將車停下,拎出后備箱里的小號行李箱。
前臺沒人,夏郁青喊了幾次“有人嗎”,才終于從旁邊一道木門里走出來一個睡得頭發蓬的人,打著呵欠,不甚耐煩地開了一間空房。
或許因為之前去過夏郁青老家的鎮上,陸西陵對此的條件倒沒覺得那樣難以接。
夏郁青出門著急,沒拿自己房間的卡,順理章宿在陸西陵這兒。
倒在床上聽水聲,看著門出的淺白燈,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在做夢。
門打開了,陸西陵帶一水汽,在床沿上坐下,偏頭看,“睡著了?”
睜著眼睛說,“嗯。”
不再說話,手肘一撐,支起,湊近親了他一下。
退開的后路被阻斷,陸西陵托住的后頸。像有山的影落下,卻在心里起水的聲。
“明天幾點起?”陸西陵虔誠叩服山脈的起伏。
“……八點。”
陸西陵臂拿過手表看一眼,已是五點鐘,再過半個多小時,天都要亮了。
一旦知道時間,便像是進某種催促的倒計時。
想讓再多睡會兒的,但更多是一種只為滿足自己癮的迫切。
夏郁青不知缺氧的覺是因為吻,還是因為熱,讓他們都差一點昏頭。推開他,以氣聲提醒,“那個……”
陸西陵作一頓。
跟著腦袋頹喪地往肩頭一靠。
對不起,沒帶。本沒想到這回事。
他撐起,不抱希地拉了拉一旁床頭柜的屜,果然那空空的屜沒回報以希。
陸西陵嘆聲氣,親吻薄汗的額頭,“……算了,睡覺。”
夏郁青擁抱他,臉往肩窩里一埋,安靜了片刻,小聲說,我幫你好不好。
陸西陵沒有出聲,但是捉住了的手。
然而,卻一把掙開了。
陸西陵有些兩分困。
隨即,那呼吸遠離了他耳畔。
窸窣往下的聲響,黑暗里引人警覺,人聯想到某種溫順的,蜷進被窩筑的巢。
陸西陵花了一秒鐘反應過來,立即手去摟,阻止,“青青……”
“沒關系。”笑說,“沒關系。”
是真的沒關系,他為做過那麼多次,為什麼不可以。
想讓他知道。
“……我真的很想你。”
*
沒全然合攏的窗簾,天泛出一點魚肚白。
將明而未明,制造一種夢境與現實無法區分的恍惚。
陸西陵第一時間將夏郁青摟了起來,即便“余震”尚未散去。
夏郁青偏頭躲,他卻將腦袋扳過來,很是固執而疼惜地吻,抓了抗拒的手指。
太青,可他最難抵擋的就是這份青,想堅持多一秒鐘都覺得困難。
陸西陵抱住,好長時間,才心跳平息下去。
他拿了旁邊的柜子上的一瓶純凈水,擰開遞到手里,自己則起,去往浴室。
再回來時,卻見黯淡的天里,夏郁青擁著被子,困意惺忪的眼睛,費力睜開,又闔上,又睜開,長睫落下灰淡影,人是白海棠將眠。
陸西陵走過去,拉攏了窗簾,遮住一分亮過一分的天。
他在床上躺了下來,將擁懷里,輕聲說,“睡吧,我幫你定鬧鐘。”
夏郁青甚至都沒力再點頭,只眼睛半眨了一下。
陸西陵抓過的手,親吻手指,放回去,掖好了被子。
不知晚安還是早安更切。
他想了一秒鐘,還是道晚安。
早安留給醒來后的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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