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吳副總作最后總結。

　簡杭手機振，秦墨嶺發給：【中午跟我一起吃飯。】

　簡杭抬眸，遞給他一個眼神,又回他：【想吃木須。】

　秦墨嶺：【嗯，再讓廚師給你做蝦仁。】

　會議結束，趙海若有所思地看著簡杭,他緩緩站起來,合上手里的資料,考慮之后,他開口：“小簡，等一下。”

　略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簡杭已經快走到門口，又駐足轉,“趙董，您什麼吩咐？”

　趙海：“中午一起吃個飯,吳副總也一起,聊聊四部工廠的事。”

　會議室里其他人彼此對個眼神。

　趙海主找簡杭吃飯，意味著他對秦墨嶺出了言和之手,兩方利益陣營的僵局有可能因此打破。

　簡杭爽快應下：“好。”

　趙海拿上資料,款步走出會議室。

　簡杭歉意地看向秦墨嶺,今天中午跟他的約飯又泡湯。跟他在吃飯這件事,從來就沒順當過。

　秦墨嶺走到旁邊,“去我辦公室。”

　到了他辦公室，簡杭第一句話就是：“這五天你在忙什麼？”

　秦墨嶺放下水杯,凝視,“你是在查崗？”

　簡杭想了想,“算是。”

　秦墨嶺解開表扣，摘下手表,“五天過去才想起來查？”

　簡杭：“......”

　這是怪不關心他。

　給他足夠的空間，他還反過來怪。

　解釋：“我信得過你。”

　“信得過跟想知道我在哪，不沖突。”秦墨嶺把表放桌上。

　簡杭拿起他的手表，岔開話題，“怎麼不戴？”

　秦墨嶺沒說原因，“等等再戴。”

　“你這幾天出差了？”問。

　“忙婚禮。”他如果一點不心婚禮，會覺得他對婚禮不重視，沒把放心上。

　這幾天他跟花店老板商量布置別墅的方案，前后推翻了四個方案。

　簡杭把手表套他手腕，幫他戴上。

　今天中午不能陪他吃飯，在他結上親了下。

　秦墨嶺平復半刻，“以后除了在家，別親那。”

　他結敏，簡杭記住了。

　簡杭打算晚上約他吃飯，“今晚有沒有應酬？”

　“沒應酬。有其他事。”他還要去別墅一趟，把鮮花布置的方案最終確定下來。

　“那等你不忙，我請你吃飯。”簡杭一會要跟趙海吃飯，問秦墨嶺：“有沒有什麼要代我的？”

　秦墨嶺道：“沒有。你現在能應付得了他。”

　關于代工權限，秦墨嶺沒多言。

　錢和權向來最難放手，為他卻放棄了這部分掌控權。

　簡杭先回四部，把水杯和會議記錄本放辦公室，打電話給吳副總，兩人約了差不多時間去第三食堂。

　吳副總在包間門口等簡杭一道進去，“趙董有點事，可能要遲半小時。”

　“不著急，才十一點半。”簡杭跟他進了包間。

　吳副總先是謝一番，今天要是抓六座工廠的代工權限不放，那他跟趙海以后有的斗了，如今皆大歡喜。

　“人事權你都爭，工廠你居然放手。”

　簡杭自有打算：“如果用六座工廠，能緩和公司部的矛盾，還又能換趙海對我刮目相看，我不是賺大了？”

　吳副總給倒茶，把茶杯放跟前，“秦董一直期我能調和秦墨嶺和趙海的矛盾，結果你辦到了。我汗吶。”

　簡杭理解吳副總，“我們立場不一樣，我只是四部總裁，你是公司董事，肯定要選一方站，不然你最后會孤立無援。”

　吳副總笑笑，有些無法擺到臺面上說的話，盡在了不言中。

　“現在四部該有的都差不多，只欠資金這個東風。慢慢來。”

　簡杭心，“融資才最難。我只懂管理，盤還是很吃力，從生產到銷售，中間那麼多環節，我沒有任何經驗。到時風投機構評估團隊這項，無形中就會減分。”

　“你一個外行，能做到這樣已經超出我們預期。像殷擎，還有郁鳴，他們干了多年啊。”

　說到郁鳴，吳副總告訴，“郁鳴很欣賞你，他離開公司后，還專程為了你的事，給秦墨嶺打過電話。”

　簡杭吃驚：“為了我的事？”

　吳副總點頭，“他當時不知道秦墨嶺已經決定邀請你來樂檬，給秦墨嶺打電話，推薦你當四部總裁。”

　簡杭知道郁鳴離開樂檬的始末，當初離開，郁鳴跟秦墨嶺徹底鬧僵，打那個電話他得多糾結。

　吳副總寬的心：“連郁鳴都欣賞你，你就不用擔心經驗這一塊。”

　兩人聊了二十多分鐘，趙海過來。

　“趙董。”簡杭站起來。

　趙海手一，“坐。”他另一只手上提了一個紙袋，給工作人員，“把這些放盤子里。”

　“好。”工作人員拿去后廚。

　趙海對他們兩人說：“都是蘇城的一些經典菜，你們嘗嘗。我弟弟前兩天剛寄給我，不過真空包裝的味道不如現做的好吃。以后你們去蘇城，我做東。”

　蘇城，姓趙。

　簡杭莫名想到經銷商趙總，但趙海不是蘇城人。

　“小簡啊，你們四部的員工工資問題，不用擔心，到時我盡量給你們四部多爭取一點大訂單，保證你們正常發工資。”

　“謝謝趙董支持四部的工作。”

　“應該的，都是為了公司能更好。四部要能起死回生，益的是樂檬。我們所有人都跟著沾。”

　趙海看似隨意問道：“經銷商的問題，解決得怎麼樣了？”

　簡杭：“在有序推進。”

　趙海頷首，下一秒，話題轉移到吳副總上，“吳總悉我們樂檬的大經銷商，不好協調的經銷商你找吳總幫你協調。”

　簡杭附和：“肯定會去麻煩吳總。”

　一頓飯下來，大多時間是趙海和吳副總在聊，聊了各大經銷商，聊得最多的蘇城的趙總。

　簡杭斷定，趙海和蘇城的趙總關系不一般。

　從食堂出來，簡杭跟吳副總去了他的辦公室。

　有些事需要找吳副總確定。趙海不會無故請客，不會無故拿蘇城的真空包裝食讓品嘗，還又在席間多次聊起趙總。

　“坐。”吳副總關上辦公室門，“喝點什麼？”

　“白水吧。”簡杭開門見山，“趙海和蘇城的趙總什麼關系？”

　“親兄弟。”

　簡杭緩緩點頭，道：“我還以為他們是堂兄弟。”

　“他還真有個堂弟是我們的經銷商，是在華南大區。”

　“......”

　“當初趙海覺得華東大區的市場能起來，讓他弟弟去了蘇城，把蘇城的總經銷給了他弟弟。”

　水從來不會流外人田。樂檬哪個高層家沒有幾個親戚是樂檬的經銷商或是供應商。

　不然拼死拼活拼到高位是為了什麼？

　說著，吳副總笑，“那天你在會上直接關了趙總的戶，我差點跟秦墨嶺急，我喊他制止你，他都不睬我。你們兩口子呀，殺儆猴都是拿趙海的人開刀。好在四部也不怎麼賺錢，你開了趙總的戶，趙海也沒那麼氣。”

　他問：“知道今天趙海為什麼你去吃飯吧？”

　簡杭哪能想不到，“趙海想私下跟我做利益換。”

　如果趙海再多給四部拉一些大訂單，那能用來支配的現金流就越多。趙海拿這個好，來跟換他弟弟經銷商的資格。

　吳副總倒了白水給簡杭，他坐下來，“趙海覺得你有可能把四部盤活，他想把四部的經銷權再拿回去。你今天在會上的表現很通，他看得出你識時務，所以才來跟你做利益換。”

　“你不換？”他問道。

　簡杭沒有毫猶豫：“換。為什麼不換？”

　又能多拿代工收，又能把趙總這個大經銷商再拉回四部來，對四部，對樂檬百利而無一害。

　“趙海的意思再明確不過，是你得去蘇城找趙總賠不是，再把代理權他。而不是趙總再來找你。”

　吳副總擔心的是，“你拉得下臉去蘇城賠不是？”

　簡杭風輕云淡：“拉得下。我只要里子。”

　從樂檬的利益層面考慮，面子對來說，最不實用。

　回到辦公室，簡杭給鄭炎束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

　鄭炎束這幾天一直待在江城，現在正在江城的高鐵站，“馬上去蘇城。”想去拜訪蘇城的趙總。

　簡杭：“明天中午在蘇城見，等我一起去拜訪趙總。”

　“？”

　“我跟趙海做了利益換，他想方設法多拉一些代工訂單，我把四部的代理權給趙總。怎麼算也是四部賺。”

　“你之前在會上現場關戶，這才多久，你就要自己打臉去求趙總！”

　“此一時，彼一時。”

　簡杭讓他放心，“我不會打臉的。”

　結束通話，讓小樊訂明天早上去蘇城的高鐵票。

　“最早一班。”叮囑小樊。

　他們四部下午還有例會，簡杭提前五分鐘到會議室，周義和林驍都在。

　問：“你們誰跟二部的鐘妍月悉？”

　周義道：“我跟還行，什麼事？”

　簡杭：“們二部新換了代言人談莫行，你找鐘妍月要幾張談莫行簽名的海報給我。我家阿姨是談莫行的。”

　周義：“......”

　他剛才就不該接話！永遠猜知道下一句挖的是什麼坑。

　簡杭在下班前，拿到了談莫行的簽名海報。這些應該是鐘妍月自己找談莫行要的簽名，分了兩張給周義。

　帶上兩張海報，去了別墅。

　好些日子沒見到耿姨，有點想念耿姨做的茶葉蛋。

　到了別墅，秦墨嶺的座駕在院子里。

　耿姨迎出來，“怎麼也不提前說，阿姨給你準備晚飯。”

　簡杭：“我晚上不怎麼吃。”

　把海報給阿姨，“過來給您送這個。”

　耿姨打開來，高興到說不出話。

　簡杭上樓去找秦墨嶺，原來他所謂的有事，是來布置別墅。

　秦墨嶺剛才聽到了樓下院子里的聊天聲，簡杭剛轉上二樓，他聽到腳步聲，道：“我在書房。”

　簡杭去了書房，推開門，他開著電腦，一直在打字，“我方便進去嗎？”

　秦墨嶺在跟花店老板通方案，抬頭看一眼，“不方便，你就在門口，我一會陪你。”

　簡杭靠在門框上，報備明天去蘇城的行程。

　明天過去，后天或是大后天才能回來，這是來樂檬第一次出差。

　秦墨嶺聽聞要去蘇城，“去找趙總？”

　“嗯。”

　“要是我不準你去呢？”

　簡杭知道，他不愿意讓低頭認錯，但對這些無所謂，“我不覺得找趙總就是委屈。”

　秦墨嶺停下敲字，“對我來說是。”他都不舍得給委屈，讓千里迢迢再去蘇城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要是訂了車票，退掉。趙海那邊，我去找他談。”

　“不退。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拿。去找趙總還有別的事。”簡杭把話挑明：“我匯報行程，是因為你是我老公。如果你拿老板的份從中阻撓，那以后我不可能再跟你多說一句四部的事。”

　關于委屈，道：“別人給的委屈，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利益。某些人給的委屈才算是委屈。”

　秦墨嶺定定看，“你就差直接指名道姓，給你委屈的是我。”

　簡杭笑，“你心虛，自己對號座，不怪我。”

　秦墨嶺起，踱到面前，“我怎麼給你委屈了？”

　簡杭：“你有時說話語氣不好，我也委屈。”

　秦墨嶺言又止，就沒反思過分居這事。

　他低頭，溫親。

　從書房到臥室。

　簡杭回親他，在結上親了十多下。

　秦墨嶺結輕滾。

　別墅主臥的浴室是公寓浴室的四五倍大，簡杭在浴缸里泡澡，秦墨嶺用淋浴。

　沖過，秦墨嶺穿了浴袍出去，到隔壁書房拿了水杯過來。

　簡杭又多泡了十幾分鐘，今天用的是櫻花油，上淡淡的櫻花味。

　剛從浴缸出來，秦墨嶺推門進來。

　他俯，攔腰將抱起。

　簡杭通是水，沾了他深的浴袍。

　放枕在枕頭上，秦墨嶺關了床頭壁燈。

　他的吻跟花灑下的水一樣，潤溫度正好。

　麻麻落下來，沒放過通任何一個地方。

　手表指針無聲過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十指扣，兩人得嚴合。

　秦墨嶺發梢的水落到側臉。

　五天沒見，他要了兩次。

　簡杭明天還要去蘇城出差，“我回去了，行李還沒收拾。”

　秦墨嶺還有事要忙，沒送。

　簡杭回到家，先收拾了出差行李，又換了一個大尺寸的包，方便裝平板，省得再帶電腦出去。

　翌日，天剛亮，簡杭趕去高鐵站。

　母親這次去國外收獲頗，給發了幾條白天手的子，【怎麼樣？我跟你婆婆都覺得適合你氣質。】

　簡杭放大照片，是喜歡的風格，【怎麼買那麼多？】

　陳鈺：【秦墨嶺說你服，不夠穿。】明天還要繼續逛街。

　【你忙吧，我跟你婆婆還沒吃晚飯。】

　道了再見，簡杭拿出平板，分析四部各大區域的經銷商狀況。

　不知不覺，行程過了大半。

　秦墨嶺給發消息，問：【晚上幾點能忙完？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

　簡杭：【我也不知道幾點能忙完，你想打給我的話就打。】

　秦墨嶺：【十點鐘？】

　簡杭：【嗯。】

　現在是上午九點多，還沒到蘇城，他們已經在計劃晚上打電話的事。

　十一點鐘，簡杭到站。

　鄭炎束在站外等，同行的還有趙總公司的司機。

　不管之前有過什麼過節，對方已經登門拜訪，趙總該有的風度還有，派了司機去接鄭炎束和簡杭。

　今天選在了茶行見面，茶行也是趙總的。

　“久仰啊，簡總。”趙總不能想被關戶那天的場景，差點被氣出高。

　簡杭淡笑，“幸會。”

　幾人落座。

　趙總心道，幸虧關戶之前沒看過簡杭，不然他鐵定以為秦墨嶺娶了個沒腦子的花瓶，令智昏，居然讓管理四部。

　昨天大哥給他打電話，說簡杭這個人，可以合作。

　能讓大哥說可以合作的人，并不多。

　趙總讓人煮了上好的茶招待，“沒想到你能來。”畢竟放下段，放下面是件很難的事。

　簡杭：“趙總不了解我。我能向曾經的死對頭借錢，能跟把我誤會小三撕的人共事，自然就能跟您的哥哥趙董，未來為很好的合作伙伴。你不過是要個面子，我想要的又是里子，各取所需，我又不虧。我來蘇城，是我的誠意，你去接我，其實你也有誠意。說明我們都不是會浪費機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