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木四歲時,妹妹小茉莉一歲半。妹妹說話晚,現在只會說簡單的兩三個字,他平時和小鐘其玩得多,小鐘其今年兩歲半。
今天周六,剛下過一場春雨。
小鐘其又過來找他踢球。
多木告訴鐘其一個:“我爸爸說,沒有面就沒有你。”
小鐘其眨眨眼,“可是我是媽媽生的,爸爸說我和媽媽長得一樣。”不是面生的。
多木:“那我也不知道了,爸爸說的。我爸爸說的都對。”
前幾天鐘妍月生日,齊正琛又過來向耿姨討教做生日面,這次不是手搟面那麼簡單,是一碗只有一長長的長壽面。
秦墨嶺說:你得好好謝我們家的面,沒有面就沒有鐘其。
齊正琛反駁:我當初是帶了面來學的。
秦墨嶺:第一次你帶了?
齊正琛不搭理他。
多木回想了一下那天爸爸的話,確定自己沒記錯。
鐘其一腳把球踢出去,踢得并不遠,多木又幫他補了一腳,兩個孩子玩起來,不再糾結面的事。
小茉莉午睡到兩點鐘才醒,從床上一個骨碌爬坐起來,小手眼睛,睡得迷迷糊糊。
秦墨嶺在兒房里看著兒睡覺,他靠在沙發里閉目養神,不知不覺睡著。
小茉莉沒喊醒爸爸,趴到床邊,兩條小往床下挪。
床矮,又有的保護墊,從床上翻下來,沒站穩,一屁跌坐在保護墊上,一個激靈,被自己嚇一跳。
小茉莉笑著,再次翻爬起來。
從床上拽下自己的小被子,一路拖到沙發前,費了好大的力氣,把小被子蓋在秦墨嶺上。
秦墨嶺已經醒來,但沒睜眼。
小茉莉盯著秦墨嶺看了幾秒,輕輕喊:“爸爸?”
聲音又又糯,每次喊爸爸,秦墨嶺的心都快被融化。
秦墨嶺沒,他知道兒接下來要干什麼。
小茉莉先爬上沙發,再爬到秦墨嶺上,乎乎的小手開秦墨嶺的眼睛。
秦墨嶺笑,睜眼,將兒抱懷里。
小茉莉咯咯笑,剛要把小手放里吮,被秦墨嶺及時攔住,“爸爸給你洗臉,洗過臉我們扎小辮子好不好?”
“好。”小茉莉還沒徹底醒神,又打了一個哈欠。
秦墨嶺會扎各種小辮子,在兒出生前,他每天練習怎麼梳小辮子,都是拿簡杭的頭發練習。簡杭晚上看書,他則在一旁扎頭發。
按照視頻里的教程,他學得很快。有一天扎了兩個小丸子,扎好后簡杭去照鏡子,被氣笑,眼淚差點笑出來,那天兒的胎尤其厲害。
從那之后,簡杭不許他再拿的頭發練習扎小辮子。
給兒洗過臉,扎好小辮子,秦墨嶺又沖了給兒喝。
小茉莉到找哥哥,“哥哥?”
“哥哥在院子里踢球。”
“爸爸,找哥哥。”
“你喝完我們就去找。”
小茉莉乖乖喝完半瓶,拽著爸爸下樓。
秦墨嶺抄起兒抱在懷里,小茉莉摟著爸爸的脖子,頭頂著爸爸的額頭,把眼睛睜得圓圓的,跟爸爸比誰的眼睛大。
比著比著,被自己逗得哈哈笑。
秦墨嶺不知道兒笑什麼,這麼小的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他捉不。
簡杭每晚回來都要跟兒和兒子互,也會隨兒一起哈哈笑,他不懂簡杭的笑點在哪。
育兒嫂正陪著兩個孩子玩球。
到了樓下院子,齊正琛的車駛進來。
“爸爸!”小鐘其認識爸爸的車牌號,爸爸的車停下,他沖過去。
齊正琛從車里下來,半蹲下來張開手臂,兒子笑著沖到他懷里,他一把接住。兒子從小就笑,眼睛里璀璨如星,跟鐘妍月一樣。
他從岳父家里過來,中午和姐夫在岳父家吃了頓飯。
幾年過去,鐘妍月和鐘妍菲除了鐘家的重要家宴,平常很回家,他和姐夫經常回去陪兩位老人吃飯。
岳父現在徹底看開,控制沒以前那麼強,說絕不再多管他們小兩口的任何事。
“爸爸,你陪我和哥哥踢球。”小鐘其央求道。
“好。”齊正琛站起來,下大放車里。
三月的天氣正舒適,今天沒有風。
秦墨嶺抱著兒坐在院子里看他們踢球,他不時給兒喂水果吃。
小茉莉轉臉,“爸爸,媽媽。”
是想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秦墨嶺親親兒的額頭:“快了。等太落下去,媽媽就回來了。”
今天簡杭約了馮麥吃飯,吃過午飯,兩人又點了杯咖啡繼續聊。
以前拿房子在宜碩銀行抵押的貸款,前兩天全部還清,用的是自己這幾年的薪資收。
馮麥借給的兩千萬沒還,當作是馮麥的投資。如今四部盈利非常可觀,當初投了多,便賺了多。
馮麥開玩笑說:“早知道我多借給你幾千萬,現在躺贏。”
關心道:“樂檬副總的工作好不好干?”
“還行,在索。有吳總把握大局,我工作還算輕松。”
上個月,被任命為樂檬的執行副總裁,分管四個事業部以及海外事業部。現在的職位就是當初吳副總的職位。
四部現任事業部總裁是鄭炎束,每周例會,跟鄭炎束和在四部時沒多大區別,在有些問題上依舊爭執不下。指他能收斂脾氣,門都沒有。
現在各自的立場變了,他為四部爭取利益,要從樂檬大局利益出發。做到執行副總的位子才能切實會到吳副總當年的不容易。
吳副總現在是樂檬的CEO,經常打趣,說現在開會需要帶大水杯的變,他只要帶個小玻璃杯就足夠。
也是上個月,秦墨嶺從樂檬卸任。他陪面對四部這幾年里遇到的各種困難和挑戰,在樂檬陪到兒滿一周歲半。
秦家的家族企業一直由秦二叔掌舵,秦二叔多次在家宴上提出,自己年紀大了,有些事力不從心,讓秦墨嶺回集團幫忙。
秦墨嶺并不想回,因為家族企業涉及的行業多,利益牽扯更深,關系錯綜復雜,但又不得不回去。
正聊著,馮麥手機響了,是兒打給。
馮麥接聽,和兒說話時說不出的溫,不管兒問什麼,都耐心詳盡回答。
簡杭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如今和馮麥都已為人母,想起初中時的暗中較勁,覺得十分稚。
但如果回到十幾歲時,跟馮麥大概還會那樣做。
歲月和圓潤了們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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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那天,鄭炎束開完高管例會,回到四部接著開他們部會議。
樂檬高層有變,他們四部也進行了崗位調整。
周義現在是四部副總裁,簡杭不在四部了,他和周義終于可以在會上無所顧忌地扯開嗓子互嘲。
每次都是他贏,因為他是正的,周義是副的。
嘲完,他們還得繼續商討最利于四部的一個長遠的發展戰略。
今天的例會上,通知了任免決定。
林驍晉升為市場部副總監,原副總監升為總監。
從五個候選人里穎而出,林驍差點喜極而泣。市場部人才濟濟,他對這次晉升本來都不敢抱希,怕期越大,失越大。
沒想到花落他家。
以前只管理十幾人的小團隊,他已經覺得揚眉吐氣,經常在秦醒跟前嘚瑟。以后要管理上百人,他想都不敢想。
在他來樂檬的第六年,自己終于出息。
散會后,鄭炎束讓林驍去他辦公室。
林驍到現在都心澎湃,走出會議室,他拿出手機給簡杭發消息:【老大,我現在是市場部副總監了(齜牙)(齜牙)】
發完他才覺得哪里不對,他不應該第一個向簡杭報喜,他應該發給秦醒,好好炫耀一番。
發給簡杭后,他又分別發給父親和母親。心的喜悅依然無安放,他又給爺爺和姥姥姥爺各發了一條。
當年高考,他沒能讓他們欣,現在終于能讓他們欣一回。
母親比他還激,抹著眼淚問:【有沒有告訴你小姨呀?】
林驍:“......”
他無奈道:【告訴了。】
到了鄭炎束辦公室門口,林驍收起手機,敲門進去。
鄭炎束的辦公室就是以前簡杭的辦公室,連桌上的綠植都沒變,手辦也在,排兩排。
簡杭現在的辦公桌上擺放的是秦墨嶺給集的‘氣泡靈’手辦,沒空再放游戲手辦。自從有了自己集的手辦,秦墨嶺對游戲手辦沒有了強迫癥和執念。
簡杭代過鄭炎束,這些游戲手辦可以獎勵給林驍和周義。
鄭炎束隨手拿了兩個手辦給林驍:“恭喜。”
“給我的?”
“嗯。你應得的。”
“謝謝鄭總。”
林驍寵若驚,把兩個手辦當寶貝一樣捧手里。
他還以為鄭炎束要代工作上的事,沒想到他來就是為了給他手辦。
路過周義辦公室,林驍糾結兩秒,推門進去,“喏,你的。”
他把手辦分了一個給周義。
周義:“哪兒來的?”
“鄭總獎勵的。”林驍捧著手辦吹著口哨回自己辦公室,馬上就要換到大辦公室,他開始整理品。
周義盯著手辦看,林驍這麼大方,他也不能太摳門,琢磨著送一箱桶面給林驍。
此時,鄭炎束辦公室,他把手辦轉過去背對他這個方向。
他對游戲手辦無,被這麼些手辦盯著看,實在難。簡杭雖然升為執行副總裁,但中午偶爾還會打游戲。
有次他找周義商量事,周義說沒空,要陪簡副總打一局,把他氣得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今天不止林驍高興,廖詠玫也接到了公司的任命通知。原人事總監退休,經過激烈的競聘,爭取到晉升資格,為樂檬的人事總監。
就在今天,終于圓了多年的夢。
兒子已經讀研究生,下午沒課,跟兒子分了這個好消息,兒子和高域在下班前就到了樂檬樓下等。
廖詠玫今天事多,一直忙到天黑才下班。
兒子買了一束鮮花送,抱了抱,“就說您一定可以的。”
高域也走上前,給了一個擁抱。大廈里不時有人出來,這個擁抱其實很短,但好像又有半輩子那樣漫長。
高域替打開車門,廖詠玫抱著花上車。
他和妻子坐后排,今天兒子開車。
車子緩緩駛主路,廖詠玫下車窗。
街頭熙攘熱鬧,今晚的夜風很溫。
車流里,汽車走走停停。
簡杭比廖詠玫晚五分鐘下班,沒遇到高域接人。
坐在副駕駛,也開了半扇車窗吹風。
正看街景,忽然車窗往上升了升。
簡杭扭頭看秦墨嶺,是秦墨嶺故意把車窗升上去,應該是不滿看車外不看他。
轉,將目落在他上,秦墨嶺這才把車窗又降下來。
簡杭笑,他專程接下班,是得好好看他。
秦墨嶺問:“婚禮六周年你想怎麼慶祝?”
現在才三月,距離九月還有半年,簡杭說:“還早呢。”
秦墨嶺道:“提前準備。”他有個想法,“到時和四部的慶功宴一起辦。”改善口后的汽飲也上市六周年。
簡杭還是四部的總裁時,辦過一次慶功宴。那時四部沒什麼錢,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并不隆重。
問:“你打算在哪辦?”
“度假村。我贊助煙花。”
說到煙花,簡杭想起自己那年的生日趴,煙花是林驍被迫贊助。來樂檬六年,林驍胎換骨。
“行,那就去度假村辦。”
和六年前的生日趴一樣,今年的婚禮周年慶和生日趴,以及慶功宴提前到六月。
慶功宴那天,小多木早早起床。
他去過幾次度假村,聽說今晚有煙花,他興得六點多就醒來。
簡杭給小茉莉穿上漂亮的公主,秦墨嶺給兒扎了兩個可的小辮子。
小茉莉跑到鏡子前轉了幾圈,心里的。
秦墨嶺覺兒在短短三個月里長大很多,似乎每天都不一樣。
上午在家備了短途游的用品,下午他們出發去度假村。
簡杭至今還記得六年前那個夏天的傍晚是什麼樣子,晚霞漫天,夢幻得像畫里的天空。
那時車里只有和秦墨嶺,現在是一家四口。
簡杭在后視鏡里跟兩個孩子互,小茉莉和玩躲貓貓,不時把頭回去,沒到兩秒鐘,又著脖子進后視鏡里看。
這時一輛大紅跑車從他們車旁一閃而過,簡杭沒看清車牌。
秦墨嶺認識這輛車,是他的跑車,最近借給秦醒開去玩。
開跑車的人是林驍,秦醒坐在副駕。
林驍比秦墨嶺提前十幾分鐘到達度假村,停車場上一半車位上都停了車,齊正琛的車子也在。
派對現場,齊正琛在充氣球。不同那年的是,齊正琛旁邊多了兩個人,鐘妍月和兒子在他旁邊笑鬧著。
林驍倒了半杯紅酒,靠在椅背里邊品酒邊欣賞天邊的晚霞,半杯紅酒還沒喝完,遠出傳來激的一聲:“驍驍哥哥!”
聲音里還帶著笑。
是小茉莉。
林驍:“......”
他今年三十一歲,被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驍驍哥哥,何以堪。
小茉莉從秦墨嶺懷里掙下來,朝他跑來。
林驍放下酒杯,故意逗小茉莉玩,往后退跑了幾步,又往前跑去,迎上后一把將高高舉起。
小茉莉被舉到半空,興地蹬著小。
秦醒過來了,小茉莉眼睛睜圓,“叔叔!”
林驍:“......”
分分鐘他就矮了一輩。
小茉莉找他們是為了舉高高,被舉起來后,過了癮去找小朋友玩。今天的小朋友特別多,在草地上嬉鬧滾作一團。
天黑前,四部的人到齊。
今天特殊的慶功宴,廖詠玫和吳總也過來捧場。
秦墨嶺給簡杭訂了一個玫瑰花蛋糕。
孩子們圍在蛋糕前,圍了兩圈,個個仰著小腦袋等著吹蠟燭。
今年蛋糕上還是三個字母:CEO
其實已經實現了CEO的夢。吳總把權利基本下放給,只是在不確定的時候,替把控一下。
有吳總把握大方向,很踏實。
簡杭許愿,愿孩子們快樂長,秦墨嶺心想事,家人健康平安,樂檬穩步向前。
所有小朋友幫一起吹蠟燭。
蠟燭吹滅,煙花綻放。
孩子們歡呼,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蛋糕看煙花。
小多木找到媽媽,他在簡杭臉上親了一下,“媽媽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我永遠你。”
“媽媽也你。”簡杭回親他。
小多木這才去吃蛋糕。
小茉莉在秦墨嶺的懷里,也過來親媽媽。
“媽媽抱。”
簡杭舉起兒,小茉莉抵著簡杭的額頭。
小茉莉現在會說稍微長點的句子,秦墨嶺教的,“媽媽我你。媽媽生日快樂。”
“謝謝寶貝。”簡杭在兒臉上連親了好幾下。
旁邊不遠,鄭炎束拿了一杯紅酒,和周義杯,什麼也沒說,將整杯酒飲下。
六年前,那時他們還在為四部的費用發愁。
會上他對簡杭發火,摔門離開,簡杭去貸款,他們幾個人湊了一千萬,所有場景都歷歷在目。
兩千多個日子熬過來,他們才有了今天。
孩子們在吃蛋糕,簡杭和秦墨嶺去了人群最后面,他一直牽著。
看著煙花,細數這六年。
用六年的時間,四部創造了銷售神話,并一直在延續,了樂檬最賺錢的事業部。二部的果銷量依然在同類競品中遙遙領先,守江山不易,二部守住了當初殷擎打下來的市場。
四部接下來的目標就是穩中向前,守住市場。
盛大絢爛的煙花下,秦墨嶺把簡杭扣在懷里,低頭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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