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了幾口氣,用手電筒照了照周圍,這個倉庫著實不小,各種資堆積如山,這麼大的空間,怎麼在外邊一點痕跡都沒發現。[*爪丶機*書^屋*] wwW.ZhuaJi.oRg我按剛才跑的方向和距離推算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野人西側的山丘裡面整個都被掏空建地下要塞了。越想越覺得沒錯,日本對滿洲的經營可以說是傾盡了國力,維持整個戰局的重型工業基地,幾乎都設在滿洲,尤其是日本本土遭到軍空襲之後,滿洲更了日本的戰略大後方,為了鞏固防,特別是針對北邊的蘇聯,關東軍在滿洲修建了無數的地下要塞,都是永久防工事。這個地方
雖然屬於蒙,但是當年也是日軍的占領區,日本高層認為守滿不守蒙,如同守河不守灘,在中蒙邊境建立滿洲的外圍防設施也是理所當然。
黑風口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果蘇聯的大軍從草原攻過來,這是必經之地,不過最後蘇聯人還是選擇從滿洲方面進攻,這座苦心經營的地下要塞也就沒有任何戰略意義了。想必是要塞中的守軍在電臺裡收到了天皇的告全國民書之後,知道了無條件投降的消息,軍心渙散,自殺的自殺,跑路的跑路了。
胖子站起來了屁,在墓室裡摔得著實不輕,從服上扯了兩塊布,讓英子幫他把手上的傷口包紮上,胖子全都疼,破口大罵外邊的紅犼。
胖子出從古手中摳出來的兩塊玉璧:“就不還它,想要回去也行,拿兩萬塊錢來,沒錢糧票也行,哎……老胡你看這玉怎麼回事?”
我接過來一看,原本翠綠的玉璧,現在卻已經變作了淡黃,這是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現在才到自己的閱曆和知識實在太有限了,前一段時間還有點自我膨脹,現在看來還得繼續學習。
不過這件東西我們拿都已經拿了,怕也沒用,我站起來招呼他們兩個行:“咱們到裡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槍支彈藥,最好能有輛坦克,開出去把那紅怪餅。”
胖子問我:“你有軍事常識沒有?這裡邊不可能有坦克。”
我說:“有沒有咱先進去看看,其實就是真有坦克恐怕也開不了,這都快四十年了,這麼久的時間,就算是天天做保養也早就該報廢了。”
格納庫裡邊的通道錯綜複雜,猶如迷宮,為了避免迷路,我們溜著牆邊向前尋找出口。
地下要塞的通道和格納庫都是圓弧的頂子,很高,這是種防滲水的構造,用手電向上照,可以看到上邊安裝著一盞盞的應急燈和一道道的管線,如果能找到發電機的話,應該可以想辦法讓這些燈亮起來。
沒走多遠,就在牆壁上看到一幅要塞平面地圖,上面標注了一些主要通道、通壕、倉庫、藏兵、淋浴室、兵舍、休息室、糧秣庫、排水管、發電所等輔助設施,至於炮位、通氣孔、反擊孔、觀察孔、作戰指揮室、蔽部等重要的位置則並未注明,在山丘的部,要塞還分為三層,其結構之複雜、規模之龐大,可見當年關東軍對這軍事基地的重視程度。
我把地圖從牆上取了下來,以我當工程兵在昆侖山修建過軍事設施的經曆,此刻有了地圖在手,就不愁找不到出口了。
這座的地下要塞規模之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其縱深竟然達到了三十公裡,正面防寬度足有六十多公裡,原來野人兩側的山丘完全被掏空了,構了相互依托的兩個永久支撐防工事,中間有三條通道橫穿過野人,把兩邊山丘下的要塞連一。我們從金國將軍古墓中破牆而的地下通道,正是這三條通道中最下邊的一條。要塞兩頭中間細,兩邊的規模雖然大,中間只有三條通道相聯,這有可能也是出於戰需要的考慮,一旦其中一邊的要塞被敵軍攻陷,仍然可以切斷通道,固守另外一端。
從我們所在的位置來看,離最近的一個出口並不算遠,只是不知道關東軍撤退的時候,有沒有把要塞的出口破壞掉,否則還只能從古墓那邊回去,也可以試試從通風口之類的地方爬出去。我忽然想到了我們昨晚在山坡上的事,馬匹被一只地下裡的怪撕破了肚子,那難道就是一個要塞的通風口?又被那不知面目的怪用爪子將挖大借以棲?如果那個真是通風口的話,就別指從那爬出去了,太窄,而且也可以斷定那怪並不是我們剛才到的龐然大紅犼。
我把想法對英子和胖子倆人說了,讓他們參謀參謀下一步怎麼出去。
胖子說:“哎,老胡,你要不提我還真給忘了,襲擊咱們馬匹的怪可能把這地下要塞當老窩了,咱們這麼在裡邊瞎轉,搞不好就會上它,得先想點辦法找幾件武防。”
我說:“沒錯,有備無患,如果萬一出口被毀壞了,咱還得從古墓的盜裡爬出去,那就得跟紅犼再一次的正面沖突了。格納庫中應該有一個區域是放武裝備的,咱們去看看有沒有順手的家夥,每人拿上幾樣,最好能找著日軍的田瓜手榴彈,這種手榴彈保質期很長,威力也不小,用來對付紅怪正合適。”
格納庫裡堆滿了各種軍隊制式的大、毯子、幹電池、飯盒、防毒面等資,由於空氣比較幹燥,資保存得還相當完好,我順手拿起幾個日軍的春田式防毒面裝進包裡,最後在格納庫的右側找到了存放武的地方。
一拉溜的鐵架子上碼放著不裝有槍械的木箱,沒有機槍,一水兒的都是有阪式步槍,也就是咱們俗稱的“三八大蓋兒”,或者“三八式”。牆邊還有幾門六零炮,但是附近一發炮彈也沒有。
胖子撬開一個裝步槍的木箱,抓起其中的一支步槍,嘩啦一聲拉開槍栓,用手電筒往槍栓裡照了照,對我說道:“老胡,這槍還能使,全是沒拆封的新槍,機械部分都上著油,還沒裝過子彈。”
我和英子也各自拿了一把槍,我把有阪式步槍舉起來瞄了瞄,又扔了回去:“小日本這種破槍只有五發的容彈量,非自槍機回轉式,上彈太慢,後坐力還特別大,我用不慣。”
英子問我道:“小鬼子這槍多好啊,賊有勁兒,以前我大伯剛參加東北民主聯軍的時候就用這樣式的槍,胡哥你咋還不喜歡使呢?”
我還沒回答,胖子就說:“甭搭理他,他在部隊天天都玩半自武,慣出病來了,這種過時的槍他當然看不上眼了。等會兒萬一再上什麼鬼怪,咱倆就在他後邊站著,好好看看他空手套白狼的手段。”邊說邊從最下層找出一只彈藥箱,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用油布包裹著的子彈,被手電的芒映得閃著黃澄澄的金。胖子他爹從小寵著他,從他會走路就開始給他玩槍,他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是使槍的行家了。步槍的原理大同小異,胖子以前雖然從來沒用過有阪式步槍,但是一點也不覺得陌生,見有彈藥,就拿起子彈練地進步槍裡,順手一扣槍栓,舉起來就沖我瞄準。
我趕把他的槍口推開:“上了膛的槍,你就別他娘的瞎瞄了,槍口不是用來對著自己同志的,只有叛徒的槍口才朝著自己人。我不喜歡用這種槍,是因為這種三八式本不適合近戰,子彈的穿力太大,三十米之的距離,一槍可以穿三四個人,除非是上了刺刀做白刃戰,否則很容易傷到自己人,再加上地下要塞部有很多鋼鐵設施,一旦子彈中鋼板鐵板,就會產生毫無規則的跳彈,搞不好沒打到敵人,就先把自己人給料理了。”
胖子拍了拍脯自信地對我說道:“就咱這槍法,還不是咱吹啊,這麼多年了,你是應該知道的,百步穿楊,騎馬打燈都跟玩似的,怎麼可能打偏了打到鋼板上?不信咱一會兒在你腦袋上擺個蛋試試……”
我打斷了他的話:“越說越沒譜了,我長個腦袋容易嗎?我這腦袋是用來思考人生的,不是用來擺個蛋讓你當靶子的,咱別鬥悶子了行不行,看看還有什麼別的武可用。我總覺得這種步槍不是事兒,畢竟是已經被淘汰了多年的武,步槍年頭多了非常容易走火,當年我在越南前線的時候,有個幫忙運送支前資的民工,他了我們繳獲越南民兵的一把老式德國造,結果爬山的時候走了火,正好把我們團的一個副團長腰給打折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把架子上的箱子一個接一個地撬開,想找幾枚田瓜手榴彈,沒想到在一個繪有膏藥旗的木箱中翻出十幾把沖鋒槍。槍的造型很怪,有幾分像英國的斯坦恩沖鋒槍,彈匣橫在槍的左側,與英式斯坦恩不同的區別在於這些槍的彈匣是彎的,後邊多了個木制槍托。
英子問我:“胡哥,這是啥槍啊?咋這造型呢?是歪把子嗎?”
我拉了拉沖鋒槍的槍栓,又把彈匣拔下來看了看:“這可能是日本人造的百式沖鋒槍,戰爭後期才裝備部隊,生產量比較小,所以並不多見,可能是為了對付蘇軍才裝備的。這槍可比三八式好使多了,尤其適合近戰,就算發生故障也頂多就是卡殼,不會走後門和走火,你跟胖子別用步槍了,拿把沖鋒槍防。”
英子沒用過沖鋒槍,不知道怎麼擺弄,在旁邊打著兩把手電筒給我們照明,胖子找了一箱沖鋒槍子彈,我和他一起往梭子裡裝填子彈。
我哼著小曲把子彈一發一發地進彈匣,現在我的心很好,這回算他娘的發了市了,自打離了部隊就再也沒過沖鋒槍,想起在部隊用五六式的覺,手心都。我正在得意之時,英子忽然一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胡哥,我好像……瞅見一個小孩從你後跑過去了。”
小孩?怎麼可能?這深山老林中人跡罕至,更何況這要塞藏得如此之深,怎麼會突然平地裡冒出個小孩子來?
我們都是蹲在地上裝子彈,英子持著手電筒蹲在我對面,是無意中用手電筒的燈一掃,看見我後有個小孩的影一閃而過。
我扭過頭去,用手電四下一照,後是一條丁字形通道,一片漆黑,安靜得出奇,哪裡有半個小孩的蹤影,我問英子:“哪有什麼小孩?你虎了吧唧的是不是眼花了?”
英子雖然膽大,但畢竟是山裡的姑娘,封建迷信意識很強,此刻嚇得臉都變了:“我真沒瞎咧,真的……是有個小孩從你後的通道跑了過去,不可能看錯,沒有腳步聲,只瞅見個小孩的影,老快了,嗖一下就跑過去了……是不是有鬼啊?”
追問英子詳,卻說不清楚,只說是恍惚間好像是個小孩,不過也不敢肯定,穿什麼樣的服也沒瞧清楚,大約五六歲、六七歲的樣子,那小孩跑過去的方向,正好是地圖上標有出口的方向。
通道離我不過兩米遠,這麼寂靜的地方跑過去一個小孩,我不可能聽不見,如此無聲無息的,除非它是鬼魅。地下要塞是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幾十年沒人進來過了,誰知道這裡面藏著什麼東西,今天的事已經把我們折騰得夠戧了,多一事不如一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當下提議,多繞些路從另一邊去要塞的出口,不要從那個小孩跑過去的通道走。
英子最怕鬼神,點頭同意:“多爬十裡坡,都好過撞上鬼砌牆。”
胖子不以為然:“老胡,我發現你現在變了,自打你從部隊複員之後,就不像以前那麼天不怕地不怕了,畏不前可不像你的作風啊。怎麼今天英子看見個小孩跑過去,你就要繞路?我跟你說,要繞著走,你們倆繞,我可走不了,我就從近路過去。想當年咱們當紅衛兵,上山下鄉的時候,你說你怕過什麼?那些年除了**,你說咱服過誰?”
我一時語塞,好像確實是胖子說的那樣,以前的我是天塌下來當被蓋,自從參軍開始,直到對越自衛反擊戰,邊的戰友犧牲了一個又一個,我真真切切見到了無數次的流與死亡,實事求是地說,我現在的確變得有些婆婆媽媽,做什麼事都免不了瞻前顧後。難道歲月的流逝,真的帶走了我的勇氣和膽量。
我對胖子說:“咱們現在都多大歲數了,比不得從前了,咱當紅衛兵那些年確實好勇鬥狠,看誰不順眼就揍誰,可那是個荒唐的年代,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可悲。”
胖子說:“可是至在那個年代裡,你戰鬥過,沖鋒過,我真他媽看不得你現在這種嚇嚇嘰嘰的樣子。你還記得你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你的筆記本上寫的那首長詩嗎?”
那個筆記本可能早被我屁了,而且那些年胖子送給我很多筆記本,因為他老媽是後勤機關的幹部,家裡有的是各種筆記本,我實在記不起來有什麼長詩了。
胖子見我想不起來,便說道:“我背幾句你聽聽。”胖子的普通話很標準,他人胖底氣也足,朗誦起來,還真有點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音員的意思,只聽他朗聲說道:
公園裡一起“打遊擊”,課堂裡一起把書念。
鹹路上“破四舊”,井岡山一起大串聯。
在埋葬帝修反的前夕,向那世界進軍之前!
收音機旁,我們仔細地傾聽著,國防部宣戰令一字一言……
在胖子慷慨激昂地念出第一句之後,我就立刻想了起來,這是一首敘事長詩,題目作《向第三次世界大戰中的勇士致敬》。我們太悉這首詩了,在我們倆當紅衛兵的時候,曾一起朗誦過何止百遍千遍,那是我們最喜歡的韻律,最親切的詞語,最年輕的壯麗夢想……我的心激起來,忘記了在何,忍不住攥拳頭,和他一同齊聲朗誦:
在這消滅最後剝削制度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我倆編在同一個班。
我們的友誼從那裡開始,早已無法計算,只知道它,比山高,比路遠。
在戰壕裡,我們分吃一個面包,分舐一把鹹鹽。
低哼著同一支旋律,共蓋著同一條軍毯。
一字字,一行行,領袖的思想,偉大的真理,我們學習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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