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子跪下喊冤,景帝深吸了口氣,無奈道:“你快起來,這不過是宮中小人挑撥,李貴妃一時聽信讒言,與你何乾?”
太子才扶了扶角,起。
景帝對馮總管道:“派人將李貴妃……請回未央宮。”
馮總管低聲應是,忙退下理。
經過這一番波折,殿中氣氛更是凝固,景帝也再無心思,喝了藥便揮了揮手讓兩個兒子退下。
不過一刻鐘,李貴妃的“胡言語”便傳遍宮中各個宮室,無數宮人嬪妃在背後議論太子與三皇子之間的恩怨。
這訊息傳到了儀宮,皇後盯著鏡子中兩鬢斑白的髮,強出一個笑容。後宮早已眼眶潤:“娘娘,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皇後案幾上的妝奩,歎息:“是啊,是過分了。”
背後之人定是在李貴妃麵前挑撥是非,李貴妃痛失子,急火攻心,才跑到景帝麵前胡攪蠻纏。隻是背後人如此步步,真當是吃素的?
能陪景帝熬過高太後,能在李貴妃的榮寵之下保持後位,難道隻因為姓“趙”?
而今也已經看清了局勢,太子與已經岌岌可危,若此時還不起反抗更待何時。
皇後死死盯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的道:“給我卸去釵鈿。”
婢懷疑自己聽錯了,“娘娘?”
皇後又道:“全部卸去,再找出我舊日的素裳,快去。”
有的嚴肅認真,宮聽了忙點了點頭按吩咐行事。
天大亮,剛剛到了晌午,景帝用過午膳,打算小憩一會兒,便見馮總管麵如土走了進來,上結結:“陛下……”
景帝本就心不好,怒斥道:“結什麼,好好說話!”
馮總管跪倒在地,語無倫次:“陛下,皇後孃娘剛來了,跪在殿外!”
景帝當下一驚。妃嬪若是家人犯了大錯,乞求他的原諒便會跪在殿外,如李貴妃,這個招數屢試不爽。可皇後是誰?是正宮娘娘,一言一行一直大氣端莊,從來冇有過如此舉。
且皇後不同於各宮嬪妃,那是正正經經的主子,若是一個嬪妃跪在那裡,景帝想晾多久便晾多久。可皇後是國母,的任何舉往大了說都代表了大周朝,如今在殿外一跪,景帝不能置之不理。
景帝忙下了地,“快給朕更!”
待他匆匆換了裳,趕到殿外,皇後已經跪在白玉石小路上有一刻鐘了。
烏黑的髮披在後,隻是鬢角有些斑白,未帶一個釵鈿,裳也是素,襯得臉更加發白。
見了景帝,目不多不閃,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陛下,臣妾自知犯了大錯,自請下堂!”
跟在景帝後的馮總管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皇後下堂,那可是廢後,這可不是小事!
景帝更是震驚,他以為皇後是來為太子求,心中已經想好了萬千說辭,萬萬冇想到皇後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皇後又道:“妾所生四皇子,得陛下厚,被封為太子,但他德不配位,不堪為大周朝儲君,懇請陛下一同廢除!”
景帝明白了,皇後這是在以退為進。是為了太子一黨爭取時間,可選擇了最聰明的辦法,將一切的決定權給了景帝。
你不是一直訓斥、懷疑太子麼?好,那便廢掉吧,乾脆連我這個後位也不要了!
景帝隻覺心中泛起一苦,這些日子他的做法,終究傷了皇後的心。
如果說對李貴妃是實實在在的喜,那麼景帝對皇後更是激與敬重,皇後與他年夫妻,在他最艱難困苦的日子站在他後,為他生兒育,打理宮務,從無一句怨言,景帝將這些全部看在眼裡。
見他久久不言語,皇後反倒抬起了頭,長歎口氣:“妾與陛下年親,如今也有二十個年頭,時間如流水,還如昨日。”
“妾自知陛下待我親厚,對太子亦是如此,然妾與太子終是辜負了陛下所托,請陛下賜罪!”
景帝道:“皇後何苦,皇後為朕持宮務,生兒育,何錯之有,太子為儲君,上敬父母,護手足,更是毫無錯,皇後快快起吧。”
他這便是要裝聾賣啞了。
然而皇後不吃這一套,“陛下,三皇子突然逝世,妾悲痛不已,然宮中謠言四起,直言太子陷害三皇子致死,妾雖與太子無愧於心,然謠言迅疾,不忍陛下為難,還請陛下賜罪。”
景帝隻得道:“不過是宮中小人挑撥離間,三皇子離世朕亦悲痛絕,然太子何錯之有,皇後切莫因此憂心。”
皇後心底冷笑。景帝此時開始裝傻充愣了,宮中的流言蜚語,若是他鐵了心管製,又何故傳得如此快。
皇後再次磕頭,一意孤行:“請陛下賜罪!”
景帝麵更加難看,他雖然心底對太子有所忌憚,但不好擺在明麵,否則明日便等著朝臣集上書諫言吧!是以那些小作小心思皆一切儘在不言中,若是說破,反倒不雅。
然而皇後這便是打著撕破臉的主意了。你如果不懷疑太子,便下令整治宮中謠言,恢複太子一脈榮,否則,皇後長跪不起,請求廢後的訊息第二日便會傳遍京都,趙家也不是吃素的!
為帝王,景帝亦不能事事如願。他權衡再三,按捺心底的不甘,輕聲道:“這些謠言蜚語朕之前並不知,馮總管,朕命你徹底查清此事,到底是何人在背後傳播議論!”
馮總管連忙應是。
皇後心底一鬆,子一裝出趔趄的模樣向前倒去,正好倒在景帝懷抱中。
眼眶通紅,眼角滲出淚水,有的流出弱,哀哀慼戚道:“多謝陛下,妾在宮中數年,多虧陛下庇護纔能有今日,常常自覺愧對陛下,承蒙陛下不棄。”
有的弱無力,景帝也是心中一酸,想起了他們倆剛親時的時,那些歲月,皆是皇後在後支撐他才能撐下去,如此一想,景帝將剛纔的不愉快拋到腦後。
他順勢將皇後拉起來,“皇後與朕夫妻幾十年,何必多說,多虧皇後在,朕才能高枕無憂,切莫再說這些!”
皇後依在他的口,滿含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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