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驀然一驚,看了眼外麵的天,勸道:“夫人,現在這個時辰,宮門都上了鎖,進不去了,不如等等明早。”
林姝蔓這才注意到,一番忙碌,居然已經到了亥時。有些沮喪,隻得點了點頭。
翌日,林姝蔓早早起了,洗漱更之後備置了馬車,進了宮。
先是拜見了皇後說明來意。
皇後被近日繁雜事務折騰得心煩意,眉間印出道深深的“川”字樣,聽完林姝蔓的請求,點了點頭,“本宮昨夜還與太子商議此事,太子與本宮有些私房,皆拿了出來,準備給邊關籌集糧草。陛下那裡……哎,還是不要指的好。”
林姝蔓行了一禮:“皇後恕罪,臣妾想問一下皇後與太子能拿出銀錢的數額。”
皇後說了個數字,林姝蔓眉頭一皺,心中默算一番後搖頭:“還是差一些。”
皇後一驚,問道:“到底需要多?”
林姝蔓將常四說的數額講了出來。聞言皇後驚詫,這個數目可不是小數,為大周朝皇後,私房本是富,加之太子的私房,兩者加在一起居然還是填補不了空缺……皇後不有些頹然,賀千空是妹妹的唯一骨,又是為了太子辦事纔去往邊關,若是他出了什麼事,定會深深自責。
林姝蔓緩緩吐了口氣,來之前預料到可能如此,反倒不急。
輕聲道:“臣妾宮之前已經有所預料,對此,臣妾倒有一個辦法,隻是也許有些驚世駭俗。”
在皇後追問的目下,林姝蔓抿了抿:“去找李貴妃,與李家合作。”
這可不是一般的驚世駭俗,皇後猛地一驚,隨即立刻否認:“這怎麼可能,我們與李貴妃之間勢不兩立,怎麼會幫我們?”
林姝蔓道:“勢不兩立的不是我們,而是太子與三皇子,然而三皇子已經死,這個矛盾已經消散,且他死得不明不白,李貴妃真的不想追查背後兇手麼?”
見皇後再三搖頭,起跪到殿中輕聲道:“皇後孃娘,請讓臣妾去試一試,臣妾不能看著世子在邊關因為缺糧草而……無論如何,臣妾要去一趟!”
態度堅決,皇後心下不有些意,良久,皇後長歎一聲:“好吧,你去吧,李貴妃在未央宮,本宮派侍將你送過去。”
皇後又道:“隻是本宮要多囑咐你幾句。自三皇子死,李貴妃頹然不起,除了大公主,連陛下的麵都不見,你去了很可能連人都見不到,你要有些準備。”
林姝蔓斂衽行禮:“多謝皇後孃娘!”
跟隨皇後派來的侍,穿過宮中的紅牆和地上皚皚白雪,幾經波折,終於到了未央宮。
未央宮還是往日的氣派巍峨,簷牙高聳,脊背聳立,屋簷之上鑲嵌著一抹碧綠的琉璃瓦,一切好似昨天。
隻是離得近了,才能看到不同於往日,殿門外侍立的太監與宮,各個低垂額頭,全無往日的威風,白玉石階上好似落了些灰,顯得灰濛濛。
小太監送到這裡便告辭離去,隻有林姝蔓一人獨自上了石階,來到殿門外。
殿門閉,不風。
林姝蔓上了石階,便有小宮迎了上來。林姝蔓說明來意後,小宮有些為難。
小宮道:“我這邊定為世子夫人通報,隻是近來主子不見任何人,世子夫人可能白來一趟。”說罷轉推開殿門進了殿中。
這一走足足去了一刻鐘,林姝蔓靜靜站著,臉上並無一焦躁。
又等了片刻,殿門被從裡麵打開,走出的卻是李貴妃邊的丫鬟紅雲。
紅雲行了一禮:“世子夫人,貴妃娘娘不想見您,請您回去吧。”
林姝蔓並不氣餒:“請姑姑再通報一下,我有要事與娘娘商議。”
“此時娘娘眼中再無其他要事,娘娘不會見您的。”
林姝蔓抿了抿,靠近紅雲耳畔,低聲音,“我這裡有關於謀害三皇子兇手的資訊,請娘娘好好考慮一下。”
紅雲瞳孔鎖,死死看向林姝蔓,半晌才福了一禮:“世子夫人請稍等。”
轉離開,半刻鐘後便回來,親自為林姝蔓推開殿門,做了個手勢:“世子夫人請,娘娘在正殿等您。”
待林姝蔓進了殿中,紅雲並未跟在後,反而把殿門闔上。
一時間,殿一片黑暗,林姝蔓不適應漆黑的大殿,猛地一驚。然而下一瞬,大殿正中的燭臺被人點亮,燭火幽幽照亮了大殿之中的景象。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道:“坐吧。”
林姝蔓立即回神,被眼前一幕驚得久久不能言語。
曾經千百的李貴妃,如今白髮蒼蒼,眼角滿是皺紋,隻穿了素白的夾襖馬麵,正在燭臺邊點亮蠟燭。
林姝蔓手指,福了一禮:“給貴妃娘娘請安。”
李貴妃古怪的笑了兩聲,不理會,自顧自用手中的火石打火,點燃了右側的燭臺。
半晌,李貴妃幽幽道:“我是冇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居然是你。”
們並無什麼深仇大恨,可三皇子從前沉迷過林姝蔓的貌,險些釀大禍,李貴妃對林姝蔓一點好也冇有。
林姝蔓並不與廢話,“今日來拜訪娘娘,臣妾卻是有事相求。”
李貴妃道:“邊關告急,匈奴來犯,你夫君、爹爹和哥哥都在,你定是來求我資助糧草錢的。”
語氣篤定,明明閉門不出,卻對局勢如此瞭解。
林姝蔓也不瞞:“正是,臣妾請娘娘和背後李家助我一臂之力。”
李貴妃轉,蒼老的眼眸直直盯著,“我與皇後、太子勢不兩立,又怎麼會幫你,世子夫人不覺得有些可笑?”
林姝蔓直視:“娘娘會,因為太子正在派人追查謀害三皇子的兇手。”
李貴妃子一,咬牙關卻是一言不發。
深吸了口氣,林姝蔓上前一步,低聲音,似是勸說,又似蠱:“娘娘聰穎過人,定能看出三皇子死後到底誰是最大的獲利者。先前太子與三皇子雖有矛盾,也不傷及命,可如今六皇子一出手便要了三皇子的命,如此心狠手辣、冷心冷肺之人真能容下李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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