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恭送陳氏進來,翠芝正和青菱在絮叨著收拾下行李。
」得趕給哥兒趕上一兩件披風出來,哥兒肯定到跑,河上氣溫多變。把姑娘春日裏的披風也收拾出來。」
青菱又說:「換洗的要多收拾一些,船上能用的水不多,服晾曬更是不容易。」
「對對對,收拾幾件細布服出來,結實又容易清洗。」
碧荷也不想再提令人不痛快的事,加了們收拾箱籠的行列。
對回毗陵,碧荷是很興的,是家生子,可沒有青菱幸運,父兄並沒有配房跟過來,而是留在了毗陵陸家,這一趟回去,也能見到家人了。
下晌枍哥兒歇起晌來就登登登跑了過來。
「娘親,我聽舅舅說你要狼狗,我也想要。」枍哥兒趴在陸風禾邊說。
陸風禾點了點枍哥兒的鼻子,「狼狗你也要,不怕被咬?」
枍哥兒搖頭,「不怕,爹爹說我若是用心餵養小馬駒,給他刷喂草,小馬駒就會認得我,小狼狗該也是這樣的。」
陸風禾點頭,」約莫是這樣的,只是,養小狼狗可不像小馬駒,你有空去馬場看一看便好,小狼狗養了便要日日照看,你真的要養?「
枍哥兒想了想,還是點頭,「舅舅說狼狗可以看家護院,我就養一隻,往後給娘親看院子。」
陸風禾一聽,忍不住笑了,這養了要看的卻是他親爹,不知道沉南珣知道他親兒養狼狗是為了防他會不會哭。
「謝謝枍哥兒為娘親著想,不過我們馬上就回外祖家了,不若等到了外祖家再慢慢尋。」
枍哥兒乖巧地點頭,「舅舅也是這樣說的,但枍哥兒覺得還是得問過娘親才行。」
陸風禾誇讚,「這樣很好。昨日還幹了什麼?」
「吃了炭煨全羊,可好吃了,枍哥兒想帶回來給娘親吃,爹爹說娘親得吃清談的,今日果然有羊湯喝。」
「謝謝枍哥兒還記得給娘親帶。」
「娘親我想吃羊湯魚羹。」枍哥兒孩子心,說起吃的就立馬跑了話題。
陸風禾點頭讓柳葉兒去廚房代一聲。
枍哥兒藉著和陸風禾說他們前一日都玩了什麼。
柳葉兒就拉著一個孩哭哭啼啼進來了。
「這是怎麼了?」陸風禾問。
原來翠芝還要照看枍哥兒,柳葉兒多數時候是跟在翠芝邊打下手的,翠芝的子也學了三分,很是穩重。
「姑娘,奴婢從廚房回來路過暖棚就看到被打,細問之下才知道那個人是爹爹,如今暖棚沒有活計,爹爹想把重新賣出去。」
陸風禾問夏裳已破,紅痕錯的,「你自己說。」
撲通一聲跪下,「請姑娘安,小是暖棚花匠之,香芽,小一家並未賣,之前的主子不常在,小人爹爹會在暖棚種些花卉果蔬背著主子拿去賣,日子還算過得去。」
越說子俯得越低,哽咽著說:「去冬,小人娘親患了病,花了銀錢尋醫問葯可還是沒熬過開春,家中積蓄用完還欠了親戚銀子,如今沒了其他應聲,爹爹就想將小人賣去教坊。」
陸風禾看孩上被打的痕跡做不了假,可這個歲數賣去教坊卻是不大可信的。
「你如今十四五歲了吧,之前可學過技藝?」
香芽搖頭,「奴小人如今十四歲了,未曾學過技藝,只是有點點茶花的手藝在上。」
陸風禾皺眉,一個花匠之,花倒是有可能,還能學會點茶?
「小人娘親之前是茶樓的茶娘子,小人打小跟著娘親在各個茶樓混跡,
也時常跟著茶博士學上一招半式的。」
聽香芽說完,陸風禾心了,邊幾個人雖然自小跟著,花便也罷了,沏茶也還勉強,要說點茶,那是真的半點拿不出手。
只是,經了高嬤嬤一事,陸風禾輕易不敢收人。
「若是教坊不收,那小人怕是要被賣到那腌臢之地去了。「說完香芽哭出了聲。
」抬起頭來。「陸風禾說。
香芽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要說相貌,陸風禾卻是要贊一聲秒。
臉上還帶著嬰兒,可一雙桃花眼輕輕一瞥眼波流轉風無限,這姿,憑藉花點茶的手藝,只怕花魁也當得。
陸風禾看向柳葉兒,「你意下如何?」
柳葉兒義憤填膺,「奴婢想求姑娘教訓教訓爹爹,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呢,姑娘且看看背上,皮都破了口子。」
「轉過來。」陸風禾說。
香芽跪直子,膝蓋原地轉了一圈,難怪柳葉兒如此氣憤,果然皮開綻。
大約香芽爹爹也擔心傷了臉壞了價格,傷口多在背上。
翠芝趕來瞪了柳葉兒一眼,訓斥到,「你這個小丫頭,什麼人都往姑娘跟前帶,你與投機,你看不過眼你把你的月例銀子給便是,找姑娘算怎麼回事,他們都是良籍,姑娘可管不著,管也是衙門的事。「
翠芝趕人,「去你屋裏給上了葯讓人回去吧。」
香芽轉面對陸風禾,一個接一個磕頭。
「奴婢知道姑娘是和善人,求姑娘收留,奴婢願意賣給姑娘,當牛做馬伺候姑娘。」
陸風禾倒是有邊添人的打算,畢竟翠芝幾個嫁出去也就這一兩年了,此時添了人剛好,只是這事原本是想等回了毗陵再慢慢尋的,家生子也好,外面買也罷。
陸風禾沒有接話,而是代柳葉兒,「先帶下去上藥吧。」
翠芝也給柳葉兒使了眼,柳葉兒只能去攙香芽,還真沒想過讓陸風禾買下香芽,在柳葉兒的意識里,陸風禾是主子,主子大過天,有事找主子。
陸風禾等兩個人走遠了才問翠芝,「你原先就知道香芽?」
翠芝點頭,「知曉的,暖棚里有不花草,奴婢帶著柳葉兒去剪過花,後來就都是柳葉兒單獨去的,約莫是兩個孩子年歲相當,接出了也聊出幾分投緣來。」
「香芽知曉柳葉兒要走,昨日還給柳葉兒送了香囊過來,說是柳葉兒是北地人,難免暈船,那香囊能緩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