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雜的腳步聲呼喝聲傳來,但蕊兒已經聽不清這些人在嚷什麼了,只覺頭皮發麻手腳冰冷,上的好像被凍住一般,本沒辦法流,原來人之將死時,竟是這樣的恐怖。
“帶回去,竟然敢逃跑,也不想想逃奴是什麼下場。”
連管家威風凜凜地呼喝著,然后沖旁仆人使了個眼。對方會意,擼胳膊卷袖子跳進豬圈,一把將蕊兒瘦小的子拎起,就跟抓小似的,提著出了豬圈。
“走,終于可以回府向侯爺差了。”
連管家惻惻說了一句,帶頭走出院子,他后拎著蕊兒的仆人道:“這死丫頭掙扎得厲害,媽的,不給你點瞧瞧,你還以為爺是吃素的呢。”
其實蕊兒此時萬念俱灰,本就沒有一點掙扎,但壯漢扇般的大手還是放在了的脖子上,只需狠狠一握,蕊兒細長的脖子便會被掐斷,甚至掐兩截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就在那只大手將握未握的千鈞一發之刻,一個火紅影忽然從天而降,壯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狠狠踢在手腕上,怪一聲撒了手,握著手腕嗷嗷痛。
“誰?你是誰?”
驟變突起,連管家只覺心膽俱寒,這時便見一隊人馬從街口涌出,當先一人手持令牌,高聲道:“春衛捉拿重要人犯,閑人退避。”
“春衛?”
連管家子一,險些跪倒在地,忙扶住旁仆人的胳膊站定,滿眼驚懼看著大步走過來的蘇云帆,喃喃道:“這位……大人,我們是承平侯府的,我們……我們抓的是自己府里的逃奴……”
蘇云帆目看向一旁紅娘子,只見柳眉豎起,喝斥道:“逃奴?只怕是重要人犯,你們要殺人滅口吧?若非我來得及時,這小姑娘仙鶴一樣細的脖子,還不早被你們碎了?”
“沒……沒有……”
連管家臉紅脖子地分辯。蘇云帆不理他,徑直走到蕊兒邊,沉聲問道:“你是蕊兒?”
仿佛從天降下一道亮,蕊兒早知自己必死無疑,只是不甘心含冤而死,無聲無息。此時看到蘇云帆,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由雙眼都滾下淚來,連聲道:“是,我是蕊兒,我……我認得你,你……你是……”
“沒錯,本乃是春衛百戶,奉命捉拿謀害魏王妃的重要人犯蕊兒。”
蘇云帆冷冷說完,只聽連管家在后面急得跳腳,嚷道:“不是蕊兒,只是我家一個逃奴,百戶大人莫要被蒙蔽,我們……”
“閉。”
蘇云帆冷冷看了連管家一眼,對紅娘子沉聲道:“走,將這丫頭帶回魏王府,給魏王置。”
“好。”
紅娘子一點頭,將蕊兒放在地上,一邊嘟囔道:“馬車也沒有一輛,這小丫頭嚇得厲害,哪里走得路?罷了,還是我背著吧。”
說完正要將蕊兒背起,忽然耳朵一,眼中寒一閃,將披風一揚,高聲道:“你可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將殺人滅口的罪名攬在上?若承平侯府果真能一手遮天,你這一箭盡管來,反正這丫頭死不足惜,上帶著這支要命箭矢,有沒有口供也就無所謂了。”
蘇云帆起先還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明白了,當即沉聲道:“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我們走。”
蕊兒抖得厲害,幾乎沒什麼反抗就被紅娘子背在背上,剛要掙扎,就聽低聲道:“你冒死逃出,躲到現在,不就是為了死個明白?如今既已被我們找到,你即便難逃一死,終究也不用含冤莫白。死在殺人滅口的箭下,倒也是一個痛快。王爺王妃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的。”
蕊兒聽了這話,果然不再掙,趴在紅娘子背上,好半晌才輕聲道:“您說得對,既如此,我就在奈何橋邊等著我們姑娘了。這樁罪孽孰輕孰重,世間辨不明白,我總要去閻王面前求個結果。”
紅娘子的腳步一頓,片刻后嘆了口氣,對旁蘇云帆道:“這丫頭倒有一份,可惜啊,罪過太大,不然我倒覺得,很合王妃的子。”
蘇云帆鐵青著臉瞪了蕊兒一眼,冷哼道:“王妃一向與人為善,怎麼會和這樣蛇蝎心腸的丫頭合拍?你別被幾句話給騙了,到時在王妃面前為求。”
紅娘子搖頭嘆息道:“怎麼會?我難道不知犯下的是什麼罪過?無論怎樣,都難逃一死,哪怕王妃饒,王爺,甚至是宮里的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會饒。”
要說為什麼蘇云帆紅娘子會及時趕來,這事當真也是巧了。
蘇云帆靠自己本事考進春衛,因為靈活會來事兒,走街串巷的肯結人,他運氣又好,不到半個月,便被他抓到一個往來北匈和大夏的報販子,立下大功一件,被指揮使親自召見,過程中應對如流,很得對方賞識,當時就升了個百戶,手底下帶著百八十人馬。只是這兩天春衛事多,他還沒來得及去王府,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妹妹。
今天午后,正跟著千戶大人學習武藝,就聽人說魏王府大門閉,從太醫院傳出的消息分析,很可能是側妃要謀害王妃。
蘇云帆這哪還能坐得住?當即點了十幾號手下,派來侯府周圍打探,見機行事。他則悄悄進了王府,二門外管家都是認識他的,將消息簡略說了一遍,他便大致明白怎麼回事。因離開,想到自己武藝不濟,恰好紅娘子租的小院就在附近,于是又去接了未婚妻,兩人一起往侯府而來,那時魏王府里才剛剛把巧云給審明白。
也幸虧他們來得及時,于關鍵時刻救下蕊兒,待離了侯府,蘇云帆打發手下們先回去,他和紅娘子則帶著人來到魏王府。
恰好在大門口遇見沈元熙,看到他便是一愣,及至看清紅娘子背上的蕊兒,魏王爺不由怒吼一聲,殺氣騰騰奔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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