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是這家影樓的首席攝影師一眼相中的男模, 出眾的高、材和長相自不必說,關鍵是氣質獨特。
他上既有二十歲男生原本就擁有的年氣,又有適婚男的, 不笑時神冷峻, 笑起來溫暖,不管是穿西裝禮服還是T恤, 在鏡頭里的表現都很抓人眼球。
婚紗攝影的模特總是對出現, 照片會做樣冊供客人參考、挑選, 還要放大后掛上墻。客人要是看到某男與不同的照片, 或是某與不同男的照片,肯定會心生疑, 所以對影樓來說, 要用就用一對,要麼就兩個都不用。
影樓給江刻安排的搭檔年齡二十三,高1米7,材傲人,長相明艷, 看起來和江刻很搭,哪知一試拍, 兩人的互竟非常尷尬。
攝影師也看出來了,這一對模特毫無CP, 尤其是對牽手、摟腰這樣的肢接,江刻特別排斥, 通以后, 攝影師選擇留下江刻, 忍痛換模。
江刻由此提出, 他可以帶一個孩來試拍。
唐亦寧就這麼被忽悠過來, 1米66的不算矮,材偏瘦,臉很小,皮白,五甜可,攝影師一看就覺得有戲。
唐亦寧被人擺布著化好妝、做好發型,換上一純白吊帶禮服,提著擺從化妝間走出來,江刻聞聲回頭,只覺得眼前一亮。
那孩明眸皓齒,白飄飄,得像個小仙。
“好難走呀。”為了和江刻搭檔,唐亦寧穿著高跟鞋,這還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的姿勢很別扭,怯怯地看著江刻,問,“好看嗎?就是有點冷。”
春寒料峭,上的禮服看著就纖薄,江刻發現的肩膀都在簌簌地抖,立刻下上的白西裝,披到上。
他說:“很快就好了,今天只是試拍。”
唐亦寧攏著西裝,服上還帶著江刻的溫,心里小鹿撞,點點頭說:“嗯,我會好好表現的。”
攝影棚里,攝影師讓唐亦寧先拍單人照,對江刻說:“小姑娘材比例不錯啊,長得也漂亮,是你朋友嗎?”
江刻說:“不是。”
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唐亦寧,獨自一人站在背景布前,一雙眼睛因為化過眼妝顯得更大、更亮。江刻從沒見過唐亦寧穿吊帶,發現有著致的直角肩和修長優的頸項,就是太瘦了,上方出來的大片很薄,能清晰地看到骨骼形狀。
“瘦的確更上照,但以后拍照,還是要給戴個加厚的形罩。”攝影師見慣了模特,客觀地表達著意見,“不然很多低禮服都撐不起來,效果不好。”
江刻:“……”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這句話,臉上竟微微發熱。
“好嘞!來,小唐,我們開始哈。”攝影師舉起大相機,對準唐亦寧,“你先笑一個,左手自然下垂,右手輕輕地托著下。”
“誒!很甜,笑得再甜一點,不要抿,稍微點牙,很好!”
“雙手叉腰,擺一個妖嬈的姿勢,想象自己是王,下抬起來些,不要笑,表要傲慢。”
“做個鬼臉,一只眼睜一只眼閉,噘,很可~”
“想象自己面對著暗的帥哥,稍微低一下頭,眼睛看左下方,很害的樣子,微笑,好的!”
……
江刻背脊靠在墻上,雙叉,抱著手臂,一直靜靜地看唐亦寧拍,看得了迷。
來的路上,唐亦寧說從沒拍過寫真,此時在鏡頭前表現卻不賴,作很放得開,表靈,該笑就笑,那笑意從眼睛里溢出來,一點兒也不假。
“小江,小江。”
“小江!”攝影師連喊三聲,才喚回江刻的注意力。
他問:“干嗎?”
“你過去和搭一下。”
江刻走到唐亦寧邊,按照攝影師的吩咐牽住的手。
他的手很熱,卻有點涼,兩人對視了一眼,又莫名其妙地錯開視線,換來攝影師的不滿:“看著對方呀!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你倆要想象你們是夫妻!”
真是見鬼,一個未滿二十歲,一個剛滿十九歲,怎麼想象他們是夫妻?
江刻和唐亦寧都有點了手腳。
“認真點。”江刻先轉回視線看著唐亦寧,用嚴厲的語氣遮掩自己莫名快起來的心跳,叮囑道,“這是工作,免不了要肢接,我先和你說聲對不起,想想八百塊,好好拍。”
“哦。”唐亦寧的心臟跳得不見得比江刻慢,小臉也紅起來,努力做好心理建設,才抬起頭與江刻視線匯。
兩張臉離得很近,近到能到對方的呼吸。
他可真好看,想。
小崽打扮一下還好看,他想。
后面的試拍越來越順利,除了牽手,江刻被要求摟住唐亦寧的腰,還從背后抱住。
他們有過一張借位接吻照,唐亦寧將手輕放在江刻肩膀上,上微微后仰,江刻摟著的腰,上前傾,他們四目相對,各自偏頭,兩雙之間只隔了一公分,將未,都張得一都不敢。
唐亦寧的小心心要從腔里蹦出來了,江刻看著紅撲撲的臉,覺得自己渾都在發熱,額頭上甚至冒出了小汗珠。
偏偏攝影師還要提要求:“小江眼神再深些,我抓個特寫,小唐要又害又甜,很沉醉的樣子。不要笑!想象你倆在演一部最romantic的電影。”
誰還笑得出來啊?!
江刻和唐亦寧同時在心里吐槽,只想這個倒霉姿勢快點結束。
唐亦寧腰都酸了,很想往回收一些,又怕真的到江刻。支撐不住,腰越來越往下,江刻居然也追著越來越往下,唐亦寧的手在他肩上用力推,江刻察覺了,撐住不,終于聽到攝影師喊:“很好!可以了!”
江刻和唐亦寧迅速分開彼此,呼呼地著氣,再一對視,又忍不住一同笑起來,掩飾著那份尷尬。
“八百塊。”唐亦寧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對江刻說,“八百塊哦。”
“嗯,八百塊。”江刻不能更贊同。
攝影師是個中年大叔,用相機回看照片,看著兩個年輕人對視時的表,竟會到初的覺。
他和江刻約正式拍攝日期時,八卦地問:“那小姑娘真的不是你朋友嗎?”
江刻第二次否認:“不是。”
“那你不考慮一下去追?”攝影師說,“小姑娘好的呀,又乖又漂亮,你倆這年紀最適合談了,你別害嘛,大膽地去追!”
“不考慮。”江刻高冷地說,“我沒時間談。”
就這樣,唐亦寧面試功,從此和江刻一起了這家影樓的婚紗攝影模特,趁著休息天拍了數不清的樣照,除了在攝影棚拍,還會出外景,去公園、湖邊、教堂、古風小鎮、民國街……還有夜下的江大橋。
橋上風大,唐亦寧穿著單薄的長,被凍得瑟瑟發抖,江刻把外套披在肩上,風從哪邊吹過來,他就站在的哪一邊,為擋風。
拍攝間隙,他們并肩坐在路邊吃盒飯,唐亦寧挑,有些菜不吃,都會撥給江刻,米飯也會給他一半,有些菜喜歡吃,江刻就把自己飯盒里的那份給。
從早拍到晚,每次收工時他們都疲憊不堪,拿到工資后又變得興。江刻帶唐亦寧去吃夜宵,吃過街邊的炒、炒面、燒烤,有時找不到夜宵店,江刻就去便利店買兩個飯團,和唐亦寧一人一個,邊走邊吃。
他們坐晚間公回大學城,江刻把唐亦寧送到錢工大門口,唐亦寧問:“給介紹人的錢多嗎?要不我和你平攤吧,每次都你給,我不好意思的。”
江刻說:“不多,我給就行,你把錢拿回去給爸媽,別花。”
唐亦寧笑起來:“最近賺得好多,我跟媽媽說我在給影樓做模特,還不信,我就給看了我的單人照,說我拍得很好看。”
江刻心里有顧慮,提醒:“你別告訴是拍婚紗照,別把我的照片給看。”
唐亦寧問:“為什麼?”
江刻雙手兜,淡淡地說:“你是孩,這樣不好。”
……
天黑下來了,怡寧湖畔越發靜謐,只有西邊的天空還剩一片紅,唐亦寧收回思緒,微微一笑,起走回宴會廳。
路過大堂的休息沙發時,唐亦寧眼角余注意到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面對著面。的面對唐亦寧,面容,穿著時尚,男的背對著。
唐亦寧匆匆走過,聽到那生了一個外文名,又說:“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男人像是很無奈:“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今天過來純粹是幫你一個忙,給你長點面子,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OK?”
這語氣和聲音有些耳,像是在哪里聽到過,唐亦寧一時想不起來,可已經走了過去,不好意思回頭看。
回到宴會廳,賓客已經到了大半,唐亦寧穿過麻麻的圓桌找到自己的座位,兩個大學同學都到了,正在聊天,看到后笑著招手:“唐亦寧,這里!”
唐亦寧坐到們邊,被問為啥不給潘蕾做伴娘,笑著說:“我白天有事,和潘蕾說過的。”
桌上已經到了七個人,兩男五,男的都是陪伴來。唐亦寧正對面空著兩個座位,一把椅子的椅背上搭著一件淺灰西裝,沒在意,一邊喝茶,一邊和兩個老同學聊天。
老同學之一小方對唐亦寧耳語:“我們這桌有一個帥哥哦。”
指指那件灰西裝,又說,“可惜,已經有朋友了,那孩是潘蕾的高中同學。”
唐亦寧:“哦~”
沒多久,一男一走回來,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唐亦寧愣愣地看著正對面的男人,對方也一臉驚訝地看著。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這人長著一張致的小白臉,看發型和著,唐亦寧本不會認出他。
上次見面,他理著時髦的發型,又燙又染,上披著一只有破的麻袋,底下是黑窄、鉚釘靴,是所謂的藝家style,令唐亦寧印象深刻。
而這一次,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頭發是黑,削薄了的兩鬢已長出新發,修剪得清爽又整齊。
他穿著一件款式簡潔的白襯衫,干凈利落,領口松開一顆扣子,沒系領帶,唯一的配飾是左腕上一塊銀腕表,特像一個在金融行業工作的英男。
霍云舟:“……”
唐亦寧:“……”
剛才路過沙發時,唐亦寧雖沒看見那男人的模樣,卻看見了他對面的孩,而此時,那孩分明坐在霍云舟邊,正看著唐亦寧,疑地問霍云舟:“Enrico,你們認識嗎?”
霍云舟咳嗽了一聲,角一翹,出一個舒展的笑:“見過一次,去工廠考察時。”
他對著唐亦寧揮揮手,“嗨,小唐,今天可真巧。”
唐亦寧笑得牽強:“你好,霍總監,是很巧。”
“今天我就是來喝喜酒的,別我什麼總監。”霍云舟隔著一張桌子,旁若無人地說話,“我小霍就行,或者Enrico,是我的意大利名。”
他可真是一個裝X高手!唐亦寧怎麼可能他小霍,或是那什麼意大利名,說:“我還是你霍先生吧。”
霍云舟笑得很開心:“哎呀,你可真見外。”
唐亦寧:“……”
霍云舟邊的伴臉黑了。
婚禮還沒開始,因為桌數過多,部分熱菜先被端上桌,一盤大龍蝦被端上來時,離霍云舟比較近。
沒人會在這時筷,或是去轉玻璃轉盤,霍云舟卻在眾目睽睽下上手了,還不是往自己那邊轉,而是朝著唐亦寧的方向。
看著那盤大龍蝦離自己越來越近,唐亦寧心里有了不好的預。
果然,龍蝦正正停在面前,霍云舟在桌對面:“小唐!龍蝦哎,你要不要拍照?”
桌上眾人都一臉迷茫,唐亦寧冷冷地看著霍云舟,想到自己在家江刻的氣,跑出來還要這神經病的氣,再也繃不住,“嚯”地站起,包一拎,手機一抄,扭頭就走。
快步走到宴會廳門口的簽到臺,對工作人員說:“你好,請問哪張桌子有空位,我就一個人,想換個位子,我那張桌上有個陌生人很不禮貌,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誤會誤會誤會。”霍云舟竟然追了出來,站在唐亦寧邊,向道歉,“真的對不起,小唐,我沒有惡意。”
“你誰小唐呢?”唐亦寧仰頭怒視他,“我和你很嗎?我們本就不認識!你喜歡戲弄孩你找別人去!老逮著我干嗎?你可是大總監!我就是個小蝦米,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言重了言重了。”霍云舟的態度下來,“唐小姐,唐士,是我的錯,真的對不起,你別生氣,回去吃飯吧,我保證不會再說話。你應該是方同學吧?一會兒新娘子過來敬酒見不到你,知道是我把你給氣跑了,這事兒怎麼解釋嘛,是我的錯,真是我的錯,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唐亦寧臉都要了,這位總監跪的態度好誠懇啊,不過……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格這麼跳,究竟是怎麼為一家大企業設計總監的呀?
“回去可以,你不要再來和我說話。”唐亦寧余怒未消,對霍云舟說,“我和你就是兩個陌生人,各吃各的飯,我一點也不想再和你有聯系!”
想起之前在沙發邊聽過的話,又狠狠地加了一句,“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OK?”
霍云舟:“……”
“OK。”他舉起雙手,表示妥協,“OK,OK,陌生人,我懂,我不會再和你說話,我保證。”
“哼。”
在工作人員的注目禮下,唐亦寧昂著頭,和霍云舟一前一后回到會場,坐回各自的位子。
作者有話說:
小江:老婆又有大龍蝦吃,我到現在都沒吃上(吸溜一口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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