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舟的母親熱衷慈善, 幾年前與朋友合伙立了一家慈善基金會,募集來的資金主要用于罕見病醫學研究及罕見病患兒治療,偶爾也涉足教育和社會福利方面的公共服務項目。
的那位朋友, 就是鐘賢的母親。
闊太太們沒有在丈夫的公司里任職, 又不甘心賦閑在家,兩位士就把打理基金會當事業在做, 利用丈夫龐大的商業網絡, 基金會從不會為資金來源發愁。
每到年末, 們就會邀請各位資助人參加年終晚宴, 順便匯報一下這一年基金會服務過的項目和取得的績。
大宴會廳擺著二十多張圓桌,舞臺上有主持人, LED屏播放著部分患兒得到資助的影像。會場里還有幾位二、三線明星臨捧場, 之前有簡單的走紅毯、簽名留影環節,現在已經到了晚宴時間。
霍云舟坐在桌邊,頻頻抬腕看表,他的左邊有一個空位,空位另一邊是潘蕾和奚文帥, 小夫妻是跟隨奚文帥父母而來,奚文帥的父母則是被鐘賢的父母邀請。
老爸老媽們都在另一桌聊正事, 年輕人不和他們一塊兒吃飯,就坐在了一起。
鐘賢坐在霍云舟右邊, 見霍云舟老往門口張,問:“Enrico, 你朋友還沒來嗎?”
霍云舟說:“來了, 馬上進來。”
鐘賢問:“是你新的朋友嗎?”
“不是。”霍云舟搖頭, 也不避諱, 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正在追求中,還沒追到,真的好難追。”
“你出馬,居然還有難追的孩?”鐘賢好奇極了,“那我一定要見識一下,哪家姑娘這麼神通廣大,能抵得住霍公子的魅力。”
霍云舟其實擔心鐘賢的存在會讓唐亦寧膈應,但座位就是這麼排的,他也不能把鐘賢趕走,只能囑咐他:“你一會兒別說話,我可是正人君子。”
鐘賢冷哼:“行行行,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腳踏兩條船的小人,滿意了吧?”
正說著,霍云舟眼睛一亮,看到Becka和唐亦寧出現在宴會廳門口。接著他的眸子又暗下來,因為唐亦寧沒穿他送的那條禮服。
宴會上的來賓都是盛裝打扮,男士們西裝筆,士們穿著各式各樣的晚禮服,爭妍斗艷。而唐亦寧只穿著一條寶藍常服,長發披肩,容秀,倒也不算敷衍,只是在這如云的會場中,完全無法吸睛。
Becka作為工作人員,要去角落里的一桌,霍云舟起向唐亦寧招手,唐亦寧便獨自一人向他走去。走到半道上腳步一頓,看到霍云舟邊的鐘賢、潘蕾和蟋蟀,愣住了。
唐亦寧:“……”
唉,錢塘有錢人的圈子,圈來圈去,總有集。
潘蕾也看到了唐亦寧,驚喜地拍手:“唐小寧!你怎麼會來這里?”
說完后才恍然大悟般去問霍云舟:“噢!Enrico你是故意把這個位子留出來的?我剛才還說,為什麼要我坐這里!”
霍云舟邀功:“我好不好?知道你們是閨。”
唐亦寧著頭皮走過去,向桌上眾人點頭致意,說聲“你們好”,就坐在了霍云舟和潘蕾中間。
一桌十人已到齊,唐亦寧對面是五個陌生的年輕人,猜測是霍、鐘的朋友,而這邊包括在的五人,三男兩,關系網有點兒復雜。
唐亦寧看了眼鐘賢,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局促地低下頭,心想鐘賢和吳丹娜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吳丹娜已經好久沒在群里說過話。
鐘賢哪里還會去想什麼吳丹娜,心里都快笑尿了。
真他媽刺激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霍云舟這麼一個翩翩貴公子,居然這麼重口味的嗎?
就像唐亦寧見到鐘賢“劈”后不會去告訴潘蕾、卻會告訴枕邊人江刻一樣,吳丹娜依照約定,也沒有把唐亦寧“已婚”的事給潘蕾,卻告訴給的意中人鐘賢。
鐘賢在潘蕾婚禮上見過唐亦寧后,吳丹娜就將這樁“聞”說給了男朋友聽。
——你知道唐亦寧為什麼不給潘蕾做伴娘嗎?其實是因為結婚了。追男神追了好多年,終于得償所愿,所以不能給蕾蕾做伴娘。
——噓,不要說出去啊,千萬別告訴蟋蟀和蕾蕾,蕾蕾很討厭寧寧的那個男神,每次提起都要罵人家。
這本來只是小間分過的一個關于朋友的小,鐘賢完全不興趣,覺得他和唐亦寧不會再有集,自然也不會多去和蟋蟀、潘蕾講。哪里會料到,霍云舟追不到的那個孩,居然會是唐亦寧!
人/妻哎!還是個小廠妹,真是刺激了!
霍云舟很大方,把唐亦寧介紹給桌上另五位朋友,唐亦寧尷尬得要死,心想這可咋辦?什麼時候才能對霍總監坦白?在這麼多人面前和他說,他肯定會氣死吧?
霍云舟幫唐亦寧倒上一杯飲料,左手搭上的椅背,傾過上湊到邊,小聲問:“為什麼不穿我送的子?不喜歡嗎?”
他今天用上香水了,湊近說話時唐亦寧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往潘蕾那邊躲了一下,說:“不是,子很好看,只是不適合我。那條子在Becka車上,我拜托還給你,總監,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霍云舟眨了下眼睛,他的眼型和江刻不一樣,比江刻大,雙眼皮更明顯,眼瞳的比江刻淺一些,睫倒是如出一轍般又又長。
他注視著唐亦寧,眼里含著,還有失:“那條子是我親手做的,我告訴過你,我很久沒親手給別人做服了,你這麼不給我面子嗎?至穿一下讓我看看,那可是為你量定制的。”
唐亦寧上的汗都要豎起來:“總監,你別這樣,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話要對你說。”
霍云舟的直覺告訴他,唐亦寧要說的不會是什麼好話,但他并不擔心,他想要的東西,或是人,這輩子還沒失手過。
再多花點心思就行,對于孩,他向來很有耐心。
霍云舟舒展地一笑:“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吃飯時要心愉悅,不然是對食的不尊重。”
唐亦寧:“……好吧。”
這個場合,也的確不大敢說。
隔著兩張桌子的另一張大圓桌上,伍靜璇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唐亦寧。
之前是唐亦寧先走進宴會廳,伍靜璇特地在衛生間磨磨蹭蹭,跟在了后,沒想到唐亦寧也是來參加晚宴。
伍靜璇不認識霍云舟,只看到一個穿黑西裝的高個子男人起向唐亦寧招手。那人面如冠玉,舉手投足間瀟灑不羈,一看就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和江刻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伍靜璇看到唐亦寧走向那個男人,又看到桌上另一個孩向唐亦寧打招呼,拉著在邊坐下。看到那個男人將唐亦寧介紹給同桌的朋友,甚至看到他湊近唐亦寧說話,就像在親地咬耳朵。
伍靜璇大為震撼,在的觀念里,一個結了婚的人單獨來赴男人的約倒也沒什麼,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對方如此親,就說不過去了吧?
“江刻……”
伍靜璇耳邊響起這個名字,嚇了一跳,回過神才發現是竇鈞在對父親說話。
竇鈞說得真意切:“伍總,江刻真的是個人才,他畢業時原本要去深圳工作,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才留在錢塘。我招他時都怕公司太小,他不肯職,好不容易才招進來。這幾年他的表現真的非常出,工作能力極強,對公司特別忠心。杋勝科技能有如今的績,除了伍總您的慧眼青睞,也離不開這些沒日沒夜為公司拼命的優秀員工。伍總,之前江刻不懂事,惹您生了氣,您看能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我是真的想好好培養他。”
伍德良面無表地喝著茶,冷冷地說:“工作能力強,卻不懂做人的道理,這樣的人培養了又有什麼用?以后做管理也能這麼任嗎?”
竇鈞額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恭敬地說:“他是任了些,這不是年輕嘛,年輕氣盛說的就是江刻這種人。伍總,您也是負責科技創新項目的,日常也能接到程序員,那些搞技的小伙子都是一筋,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其實這也是個優點。再給江刻幾年時間,他年齡上去了,肯定會越來越懂事。”
伍德良失笑:“竇總,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要我怎麼做?我賞識江刻,想讓他到我這兒來上班,他不愿意,意思就是想留在杋勝對吧?”
“對,對。”竇鈞拿起巾汗,“伍總,江刻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您看,什麼時候我帶他來向您賠個禮道個歉,咱們一塊兒吃頓飯……”
伍靜璇一直沒說話,之前并不知道父親在為難江刻,到了會場聽竇鈞為江刻求,才知道父親對江刻了氣。
竇鈞是故意當著伍靜璇的面開口求人,希伍靜璇能幫他一把。可伍靜璇心里有分寸,在這件事上,和父親是一國的,父親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的男人去向父親求?有什麼益嗎?求了江刻就會來嗎?更何況,心里其實也有氣。
伍靜璇看著不遠的那張圓桌,唐亦寧很自在的樣子,一會兒和左邊的孩聊天,一會兒和右邊的黑帥哥說笑,不知是誰講了有趣的事,一桌人都笑起來,唐亦寧抬手掩,笑得很開心。
伍靜璇突然就開口了:“竇總,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你讓江刻現在過來吧。”
正說得口干舌燥的竇鈞驟然啞火,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伍德良也愣了一下:“璇璇,你說什麼?”
伍靜璇說:“江刻不是想道歉嗎?讓他現在過來呀。”
竇鈞:“呃……這不太合適吧?”
伍靜璇:“有什麼不合適?單獨吃飯還浪費時間,今天大家都在,有什麼話不正好攤開說嗎?”
竇鈞其實無所謂,還覺得伍靜璇說得有道理,便用眼神向伍德良征詢意見。
伍德良猜不兒的意圖,再次向確認:“你想今天見到江刻?”
伍靜璇說:“我不是想見到江刻,我是想聽江刻道歉。”
伍德良想了想,對竇鈞說:“也好,那就今天,你給江刻打電話,讓他現在過來。”
竇鈞一陣激:“好的伍總,我這就去外頭打!”
——
潘蕾挽住唐亦寧的胳膊,小聲問:“你什麼時候和霍云舟這麼好了?”
唐亦寧正道:“他只是我的客戶,我和他沒有工作以外的一丁點關系,你別瞎想。”
潘蕾一陣笑,拍了一下:“干嗎啦?你都二十五了,找個男朋友我又不會來說你。哦!我知道了,你們就是在我婚禮上認識的吧?哇!那我豈不是又做了一回紅娘?”
“不是啦!”唐亦寧暈倒,小聲解釋,“和你說了,他是我客戶,在鎧勛時就是我客戶!”
潘蕾認定了的事實很難改變,語氣也認真起來:“我知道,你就是怕我笑你找了個有錢男朋友,因為你以前一直說不喜歡有錢人。你想多了,我可不可能來笑你?我最希的就是你和娜娜能嫁個條件好的男人,能過上好日子。”
潘蕾才是真想多了,唐亦寧無話可說,覺得再解釋都沒用。
“原來你是個控。”潘蕾反思了一下,“怪不得我以前介紹給你的男生你一個都不喜歡,搞半天你就是喜歡帥哥。”
唐亦寧心好累:“我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霍云舟,他就是我的客戶,你信不信吧。”
潘蕾又是一陣笑,湊到唐亦寧耳邊說:“哎我問你,你知道娜娜和小鐘分手的事嗎?”
唐亦寧一半驚訝一半裝傻:“不知道,他倆分手了?”
“分了,圣誕節前就分了。”潘蕾很不開心,“我去問娜娜,說是小鐘的媽媽不同意他們往,就……可能還是嫌娜娜家里條件一般吧。”
唐亦寧心想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吳丹娜家就是超級普通的家庭,爸爸是老師,媽媽是私企職工,還不是A省人,怎麼可能和鐘賢有結果?
五月小聚時潘蕾說要把鐘賢介紹給們,唐亦寧和吳丹娜就覺得不靠譜,后來吳丹娜會和鐘賢談上,唐亦寧還吃驚了一下。
但能說什麼呢?家條件比吳丹娜還差,說吳丹娜和對方不般配,吳丹娜會以為是在嫉妒吧?
唐亦寧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祝福,希鐘賢真的如潘蕾所說是個不在外面玩的男生,希吳丹娜能收獲幸福。
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們三個里,真正能和奚文帥、鐘賢、霍云舟那些人共一個世界的,只有潘蕾。
他們都是生下來就在羅馬的人。
所以,唐亦寧不會去穿那條禮服,不想去當那個等待十二點鐘聲敲響的灰姑娘。寧可穿著自己漂亮的寶藍子,格格不地坐在這豪華宴會廳里。
那才是真正的。
兩個孩說著悄悄話,霍云舟沒去打擾,熱菜陸續端上桌,眾人筷,霍云舟夾了個鴨舌悠閑地啃,發現右邊的鐘賢在憋笑。
霍云舟疑地問:“你笑什麼?”
鐘賢越想越好笑,擺擺手說:“沒什麼。”
霍云舟很無語,覺得鴨舌味道不錯,就給唐亦寧碗里也夾了一個。
鐘賢看到霍云舟對唐亦寧百般殷勤的樣子,更想笑了,“噗”的一下笑出來,霍云舟瞪他:“你搞什麼?”
鐘賢喝了一口茶,小聲說:“抱歉抱歉,不過……Enrico,你口味這麼獨特的嗎?”
霍云舟聽不懂:“啊?”
“就……那方面的癖好。”鐘賢快要樂瘋了,“在三亞你他媽還好意思說我?你連這樣的都敢招惹,這麼葷素不忌的嗎?”
霍云舟滿頭問號冒:“你在說什麼東西?”
“聽不懂就算。”鐘賢努力深呼吸,“我的天,真是年度最佳笑話,你讓我緩緩,放心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誰還沒點兒特殊癖好呢?”
霍云舟:“?”
每個字都聽得懂,連起來卻不知所云,霍云舟只能理解為鐘賢在發瘋。
——
竇鈞在宴會廳外給江刻打完電話,回到會場,在伍德良邊坐下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覺得這事兒基本已搞定,江刻馬上就會過來,可惜的是臭小子居然在外面,沒法回家換西裝。竇鈞想,穿常服也行,道歉嘛,越是在這種正式場合,賣相越慘,說不定效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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