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是在聊天, 此時太后話一出,燕姝立時來了好奇心,便又問道, “看這位夫人上的氣質,似乎不像青樓出的呢。”
太后便又道,“從前也是位家子,因為祖父犯事, 被充了。”
燕姝, “???”
家子被充?
嘶,聽起來更加曲折離奇了呢!
腦間立時涌上至三十萬字的恨仇,于是忍不住又問, “那這位武安將軍莫不是與這位夫人早就相識?所以見落難后才力排眾議將給贖了出來?不過論理, 不是不可隨意贖嗎,這位邵夫人又是如何的將軍府?”
這一連串的問題, 直太后忍不住挑了挑眉, 只好耐著子與道,“哀家只知, 當年這二人是在涼州那里遇見的, 當年武安將軍率軍大破匈戎,朝廷原本要賜賞, 他沒要金銀, 只要了這名子。后來經朝廷恩準, 武安將軍便帶著這子回了京城, 但是到底因為這子的出, 武安將軍不能娶為妻, 家里長輩也是百般阻撓, 最后便只好給了妾的名分。”
“原來如此, ”
燕姝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驚嘆,“如此說來,武安將軍寧要人不要金銀,可見也是位中人呢!那后來這武安將軍可娶妻了?”
太后笑了笑,道,“若是娶了,如今哪里還得到來求哀家?一則這二人的事當年全京城無人不知,如此景,哪里還有貴敢嫁他做妻?二則,大抵是這武安將軍也無心再娶旁人了,所以他府上也一直沒有正妻。”
燕姝點了點頭,腦間已經描繪出一位癡專的漢形象。
而方才所見,那位邵夫人雖然已經那個年紀,依然能看出眉眼致,想來年輕時也必定是位人了。人與將軍,這故事自帶纏綿悱惻的彩了。
不過,現實世界終歸有諸多限制,想了想,又問道,“不知這位邵夫人可曾生育了子?若武安將軍再無旁的妾室,如此一來,他的子豈不都了庶子庶?”
太后頷首道,“不錯,他們二人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兒,的確只能是庶出的名分,也正因為如此,這邵氏才會如此自卑,平日甚出來見人。不過說起來,還算會教導子,其子韓興城當年自己憑本事考上了武舉,如今正在涼州大營任職,年紀輕輕的不怕苦寒,算得上子承父業了。就是這姑娘婚事上大抵有些艱難,似乎如今也十六七了,還沒尋覓到好人家呢。”
燕姝點了點頭,心間嘆也是——
畢竟這位將軍府的姑娘為庶不說,母親還有這樣一個出,京城那些門第高的世家,自然會心存芥的。
只能道,“不過這種事也急不得,倘若是在意這些的人家,便是這姑娘是嫁過去,想必也不會好好待,不如耐下心來找到一個真心對的人,不管門第出,人品端正就好。”
太后頷了頷首,“誰說不是呢?但愿武安將軍今次可要過去,不然這姑娘得守孝三年不說,將來他堂兄當了家,親兄長又在外頭,怕是也要有這娘倆苦的。”
嗯?
燕姝一愣,忙又問道,“為何是堂兄當家?”
這位武安將軍雖沒有嫡子,但好歹有庶子,就算人沒了,繼承家業的難道不應該是庶子?
卻見太后嘆道,“因為武安將軍一直沒有正妻,唯一的妾室又是那般出,早些年便立了侄子為嗣子。所以今后要繼承家業的便是他侄子了。”
什麼???
燕姝一愣,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
——武安將軍自己明明有兒子的況下,居然還立了侄子為嗣子???
這又是個什麼況?
難不他也在意那邵夫人的出?
當然,這樣的問題,并不好細問太后,何況太后也有可能不知詳。
所以關鍵時刻,還得系統出來答疑解。
聞言,系統立時道,【這事兒是這樣的,當年武安將軍韓高楚與邵夫人甚篤,本不愿娶正妻,然而將軍府的老夫人,也就是武安將軍他老娘邢氏,又十分看不起邵夫人的出,覺得做過,生的孩子也是賤種,于是就是著這武安將軍立了自己的侄子韓興安為嗣子。】
燕姝,“……”
原來是他老娘的?
但還是不解,【可是武安將軍不是很喜歡這位邵夫人麼,他就沒想過要反抗?畢竟是他自己的嗣子啊。】
系統,【如今這世道可是孝大于天啊結界,再說你是不知道那有些老太太作起來能有多作,當年武安將軍他老娘邢氏可是以絕食著兒子,邵夫人也不想將軍為了自己真把老娘給死,從此再落下污名,于是也從旁勸武安將軍,這將軍左右為難,最后只能答應了下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自己的親兒子韓興城知道將來指不上家里,從小倒是分外刻苦用功,當年武舉一舉奪魁,外人無話可說。】
燕姝,【……】
人家親兒子能干是一回事,但這老太太也太人無語了。這怕不是原本就偏向那個興安的孫子,想這個韓興安白占叔叔的便宜吧。
系統,【差不多吧,說起來這個當了叔叔嗣子的韓興安也確實不太爭氣,從小到大沒什麼本事,且今次這位邵夫人親自進宮來求太后,也與這人有關系。】
燕姝又立時哦了一聲,【怎麼說?】
系統,【武安將軍畢竟是為朝廷立過大功的,進宮求個太醫并不是什麼逾矩之事,可為什麼生生拖到現在呢?就是因為這韓興安從中作梗。照理來說,邵夫人出卑微,人家親兒子又在涼州,他為嗣子,自是該他來求皇帝派個太醫。但他面上應了,實際卻并未向皇帝開口,回頭卻跟府里人說是皇帝沒答應,生生把他叔叔的病拖重了。今次若不是邵夫人實在擔心夫君,下定決心進宮來求太后,那武安將軍府也就等不到太醫了。】
燕姝,【???他為什麼這麼干?皇帝又不吃人,跟皇帝開口求太醫是什麼難事嗎?】
系統,【你猜他為什麼這麼干?】
燕姝,【……】
這個統,是怕不用腦子會變傻嗎天天猜?!
系統,【emmm確實有這個考量的,畢竟本也不怎麼聰明再加上一孕傻三年。】
燕姝,【……】
竟然敢這麼說!
哼,猜就猜,這有什麼難的?
【不想給叔叔請太醫,那就是希叔叔的病越來越厲害早點去世,如此一來,他就能繼承叔叔的家產了?】
系統,【沒錯啊,而且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打算。】
燕姝十分警惕,【他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系統,【等到武安將軍一死,他就會聯合韓家人著邵夫人去陪葬,正式除掉邵夫人這位“家門之恥”。反正外界都知這老兩口好,到時就對外宣稱是邵夫人心甘愿為武安將軍殉,外界也不會有人懷疑。】
什麼?!!
這話一出,燕姝簡直差點直接跳起來,【這貨想拖死他親叔叔還不夠,居然還想害死邵夫人?!!】
這特麼就是那邢老太太看好的孫子,就是這等吸還不夠,還要把人活活害死的混蛋玩意兒!
所以說,面對當初那等景,退讓本沒用,武安將軍與邢夫人退讓到了今天,結果居然是如今要活活等死的局面!
這個瓜著實人生氣,不過燕姝稍稍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此事倒也并不難辦。
——畢竟武安將軍為大梁立過大功,雖則其所之人份低微,但如今的遭遇一旦傳出去,外界必定也不能容忍。
且這位夫人既然能來找太后,想必早前與太后也是相識的,畢竟從方才太后的言語間,也能聽出些許憐惜之意。
于是又同太后道,“武安將軍病了這麼久,家里人才來找太醫,為什麼其嗣子不早些去求陛下呢?何苦拖到如今邵夫人來求您?看方才言語間那般自卑,真是人不忍心。”
太后凝眉頷了頷首,“哀家也奇怪,看方才那景,似乎武安將軍病得還不輕了,好歹也是一代功臣,千萬別出事才好。”
燕姝忙點了點頭,道,“此事未準有什麼?臣妾先回去跟陛下打聽打聽,若能有新消息,再來跟娘娘稟報。”
卻見太后立時眼睛一亮,心間道,【那敢好,還是這丫頭明白我啊。】
上卻矜持道,“陛下日理萬機,千萬別煩擾了才好,你也小心著些,仔細子。”
燕姝趕忙應是,而后便告退,先出了慈安宮。
一路上,又同系統仔細吃了一遍瓜,待回到甘殿,便開始寫話本子。
哪知這一寫,就寫到了夜。
眼看殿中已經掌了燈火,而連晚飯都沒認真吃,忍冬實在不忍,在書桌旁勸道,“主子歇一歇吧,您已經又坐了好一陣了,千萬別累著才是啊。”
燕姝筆未停,只唔了一聲道,“很快就寫完了,不必擔心。”
話音才落,卻見皇帝踏進了殿中。
宇文瀾正聽見方才主仆二人的對話,此時顧不上人行禮,只問道,“怎麼回事?連晚膳都沒好好吃?”
燕姝便忙道,“啟稟陛下,臣妾今日聽說了一樁極其令人發指的事,一定要曝才,否則良心難安。”
什麼?
這話一出,不止宇文瀾,殿中眾人皆都好奇起來。
尤其富海,急著在心間道,【又出什麼事了?娘娘您就別再賣關子了,趕說來聽聽吧。】
燕姝正想大家一起聽呢,此時直接對皇帝道,“武安將軍病重,這一個多月瞧遍了宮外的大夫也不見好,其家里人想來宮里求太醫去看看,他那位當了嗣子的侄子韓興安卻百般阻撓,還對家里謊稱是早已經求過陛下,陛下卻沒準,依臣妾看,這人就等著武安將軍早點去世,好繼承他的家產罷了,卻如此污蔑陛下對臣子護之心,實在不能容忍。”
什麼?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都愣了。
宇文瀾已經凝起眉來,道,“真有此事?”
卻見燕姝使勁點頭,“肯定是真的,今日在太后那里,臣妾親眼見到武安將軍的那位妾室邵夫人求到了太后面前,說武安將軍病得厲害了,實在無法,才來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關懷武安將軍勞苦功高,當場便派了姜太醫去了。如若不然,那侄子難道真去求您了?”
宇文瀾立時否認,“當然沒有,若有,朕怎麼會不準?”
話音落下,富海也沒忍住道,“這位韓公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當年武安將軍為了家里,可是把他給立了嗣子的,人家的親兒子還在涼州守衛邊疆呢!”
聞此言宇文瀾也生氣起來,立時發話道,“富海,錦衛副指揮使連并兵部尚書,去一趟武安將軍府,查清此事原委,姜太醫務必全力診治。武安將軍為國立功無數,不能赤心報國者寒了心。”
富海立時應是,忙出去傳話了。
見此景,燕姝也放了放心。
然話本子還沒寫完,便跟宇文瀾說了一聲,又坐去桌前提筆了。
見此景,宇文瀾在旁勸道,“朕已經他們去查了,你且休息一下。”
哪知卻聽道,“陛下人去查是一回事,這韓興安做了這種天理難容之事,還得要盡天下唾棄才。臣妾將這話本子寫完發出去,明早也百姓們來看看其的真面目。”
咳咳,主要的榜一大佬還在等,得盡快拿去跟太后分才是。
宇文瀾,“……”
他就知道,又是為了太后。
嘖,有如此孝敬太后,他也能放心一些了。
正這麼想著,卻見忍冬端著一碗粥來到桌前道,“主子,這是潤燥的百合桂圓粥,才熬好的,您好歹吃一碗吧,方才晚膳吃得,半夜別起來才好啊。”
然燕姝卻已經提筆寫了起來,聞言眼睛都沒抬,只道,“那你喂給我吧。”
忍冬便應了聲是,在旁給喂粥。
宇文瀾看在眼中,忽然上前示意忍冬起,而后接過了那碗粥,坐在邊親自喂了起來。
別說,燕姝倒也一口口吃著。且吃得香不說,竟然也沒耽誤寫字。
只不過吃著吃著,忽然道,“舀一些,燙。”
宇文瀾唔了一聲,便舀了一些。
待喂進口中,卻見嚼了兩口咽下,還不忘夸道,“真棒,孺子可教。”
宇文瀾,“……”
這怕是頭一個如此說他的人。
一旁,忍冬不敢說話,使勁低頭假裝聽不見。
宇文瀾繼續喂粥,眼看終于將一碗喂完。
只是才擱下碗筷,卻見燕姝又噘起了來。
嗯?
這是何意?
他忍不住暗想,難不是要……親親?
不過說起來,還是頭一次主向他邀寵。
宇文瀾心間一,暗自咳了咳,正要上前。
哪知卻見皺眉道,“怎麼還不給我?黏糊糊好難的。”
宇文瀾,“???”
竟是要?
旁,忍冬趕遞上帕子。
宇文瀾,“……”
只好接過,給了起來。
待完,又揚了揚手,忍冬見狀,趕忙知趣的退了下去。
殿中一時只剩了兩人。
沒過多久,燕姝又道,“喝茶。”
——方才喝了甜粥,里有點膩膩的。
宇文瀾便趕忙給喂了口茶。
如此,又過了約莫兩刻鐘,終于見將筆擱下,呼了口氣道,“寫完了!”
宇文瀾也松了口氣,嘆道,“終于寫完了。”
話音落下,卻見一臉驚訝的看他,道,“陛下怎麼在此?方才不是忍冬站在臣妾邊嗎?”
宇文瀾,“???”
合著伺候了半天,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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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逍遙公子的新作再度面世。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自是令讀者們再度爭相購買,紛紛閱讀。
而待讀過之后,眾人便發現,今次的故事,與以往又有所不同,說得居然是氣回腸的男之。
——故事開篇,講述了一位不幸的家,因為長輩犯事,一朝淪落為了,并發配去了邊關。
而就在即將落泥濘之際,一位年輕將軍從天而降,用戰功換了的自由。
二人在朝夕相間心生真摯意,然礙于禮法世俗,卻不能結為正式的夫妻。
無奈之下,只得以妾室的份留在了將軍邊。
——讀到此,讀者們只當有人就此終眷屬,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了。
哪知卻見筆鋒一轉,又寫道——
然縱使如此,將軍的家中長輩仍是不能容忍,無奈之下,將軍與只好再度讓步,立了侄子為嗣子,之后更是三上沙場,為國家立功無數,縱使一傷痕累累,只為與心之人廝守,減外界的惡意中傷。
哪知臨到暮年,二人竟遭到了那被立為嗣子的侄子的威脅,為了能盡快到將軍的家產,這侄子不給將軍看病,妄圖拖死將軍,甚至還企圖在將軍死后死故事里的主,以解除“家丑”,掩蓋自己的罪行。
……
讀到此,眾人已經氣炸,紛紛打聽這惡毒的侄子是誰。
當然,當年武安將軍與邵夫人的事也算轟京城,因此沒費多力氣,眾人便都猜到了此人大約是誰。
——若不是礙于那將軍府的門第,憤怒的讀者們大約又要上演前陣子八面書坊扔爛菜葉子的景了。
而正在此時,宮中的君王也等到了錦衛副指揮使與兵部尚書的稟報。
“啟稟陛下,竟微臣等查證,武安將軍的確已經病了月余,起初只是風寒,但牽連了肺部的舊傷,所以尋常醫藥并不管用,已經發燒了好些日子,將軍的妾室邵夫人及庶幾番央求其嗣子韓興安宮請太醫,但是這韓興安均以陛下拒絕為由敷衍了事。”
“直至昨日,邵夫人實在忍不住,親自出門宮求太后娘娘的旨意,將軍府這才等來了姜太醫,姜太醫守了將軍如今已有一日一夜,目前武安將軍已經退了燒,據姜太醫說,況正在好轉。”
話音落下,卻見君王鐵青著臉,怒道了一聲,“混賬!”
“竟敢如此罔顧長輩命,還污蔑于朕!立即將這韓興安拿下!”
哼,這樣的人,哪里配得上他對武將的優待?
待武安將軍康復,要他重新立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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