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到胡街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丁香,“我的治療日志丟了,你幫我重新記一份,再替我寫個藥方。”
丁香行事干練,子卻溫婉,應道,“好的,王妃。”
胡來正在這時走了過來,笑著對白晚舟打了個招呼,“王妃早。”
白晚舟也對他點頭一笑,“早啊。昨日怎麼一天沒見你?”
胡來晦的笑了笑,“會友去了。”
“什麼友要會個一天兩夜?”白晚舟隨口問道。
胡來稍微靠近了兩步,低聲音才道,“在下有個相好的,也住在胡街,趕上這個事兒,許多日沒去看,鬧脾氣呢。”
白晚舟微微一怔,弄得怪不好意思,“這樣啊,那你沒事多陪陪。”
胡來又湊近一點,“也不好多陪。”
白晚舟不挑眉奇道,“為何?”
“有男人,男人在外做買賣,我去多了,難免被人瞧見,沒得壞了名聲。”
白晚舟無語,都給人戴綠帽了,還怕壞名聲?
不過向來不是八卦之人,更不喜歡關注別人的私生活,就沒往下問了。
南宮丞剛巡完房回來,見胡來在白晚舟邊,沒來由的起了一陣無名火,“王妃說你還沒打疫苗,就現在,把疫苗打了。”
胡來見是南宮丞,恭敬地行了個禮,“在下自強健,向來不怕時疫,這一針盡可免了。您看我在胡街行到現在,不好好的嗎?”
南宮丞答應過白晚舟要抓胡來給打針,見他果真勉強得很,便有些怒,上前一把推向他。
胡來的子歪了歪,頓時傾倒在地。
白晚舟最討厭的就是暴力,頓時火大,“你是不是走到哪里都要手?”
南宮丞訝然,他只是想把胡來摁到白晚舟面前,沒想到他這麼不堪一擊,直接摔倒了,“誰手了,本王只是輕輕推了一下而已。”
胡來爬了起來,也道,“不怪王爺,是在下沒有站穩。”
他這麼說,白晚舟更氣了,“你要是幫不上忙,請你起碼不要在這里添!”
南宮丞太跳了跳,轉就走了,這人狗咬呂賓,鳥作甚!
白晚舟著他的背影氣得夠嗆,就知道他不過是三分鐘熱度,說不定就是來作秀博個賢名罷了,哪里是真關心這些病人!
“都是在下的錯,害王爺王妃鬧矛盾了。”
胡來三言兩語,卻不不聲的越發撥了白晚舟的火焰,“不關你事。我去給病人派藥了。”說完也走了。
胡來無奈的看向丁香,“在下很為難啊。”
丁香旁觀者清,吐吐舌道,“確實是會長的錯,會長靠王妃太近,王爺大概是吃醋了。”
胡來挑挑眉,“還有這回事?在下不過是跟王妃說幾句話而已。”
“有的男人小氣。”丁香很懂的樣子,明明是個母胎單。
胡來饒有興味的笑了笑,看向手里的日志,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丁香笑道,“王妃教給我的這些腸子,胡會長怕是畫不出來。”
胡來朝冊子看去,奇怪的表格,彎彎曲曲的腸子,不由皺起眉頭,“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意思嗎?”
丁香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看得懂這張藥方。”
“還有藥方?”胡來似乎很有興趣。
丁香將夾在日志中的藥方拿了出來,“王妃今兒才讓我寫的,說從現在開始每天給每個病人喝一副。”
胡來接過去讀了起來,“金銀花,穿心蓮,黃連,公英,馬齒莧,九重樓,夜明砂。除了夜明砂,都是些清熱涼的普通藥材啊。”
丁香莞爾,“我爹爹說過,藥材再普通,也許搭在一起就有奇效,這是用藥人的藝。咦,胡會長也通醫理啊?”
胡來不置可否,“閑暇時讀過幾本醫書。”
白晚舟忙到一半,丁香突然跑了上來,“王妃,王妃來了。”
白晚舟一臉懵,“什麼跟什麼?”
丁香拍了拍腦袋,重新組織了語言,“外頭又來了一位王妃,說是來幫忙照顧病人。”
這倒有意思了,之前一個個都把胡街當瘟街,連封鎖胡街在外圍巡邏的活兒都沒人愿意干,還是南宮丞主請纓。
這會兒竟然敢來照顧病人,多大的膽兒啊!
白晚舟摘下手套,拿香胰子洗凈了手,“人在哪里?”
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為了功名不怕死。
樓下,一抹纖弱影站在門口迎風扶柳,面上蒙著玉面紗,眉心點了一顆朱砂,只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端的如仙人降落。
白晚舟心中暗罵一聲臥槽,打扮這樣能干活?穿白就把自己當白天使了?還有那面紗,是來搞笑的嗎?這樣能防傳染的話,養蜂的都能改行做護工了。
“晚舟,我來晚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楚醉云手里挽著個別致的食盒,還是那麼溫溫的,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嫌隙都不存在一般,上前來就握白晚舟的手。
白晚舟微微側,“我剛從病房出來,一的病毒,小心被傳染。”
楚醉云的笑容凝固在眼角,涂著蔻丹的細雙手也僵在半空中,終于緩緩收了回去,口中卻若無其事道,“這里況如何,聽聞兇險得很,你和七表哥都有照顧好自己嗎?”
白晚舟一開始還以為是慶王妃來了,看到的一瞬間,頓時沒了興趣,現在更是懶得與扯掰,“不能更兇險,空氣中都彌漫著病毒,任何一個人隨時都有被傳染的風險,你還是抓回去。”
要是病了,白晚舟真不能保證自己會盡心盡力治。
楚醉云的大眼睛轉了轉,“我不怕的。早在你之前,我就想向父皇請命來照料這些可憐的病人,可惜我不懂醫,來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前幾日聽到你來了,這念頭越發在我心頭縈繞不去,今兒我終于鼓足勇氣來了,晚舟,你不會怪我來得太晚吧?”
楚醉云趁白晚舟不備,這次牢牢捉住了手,很姐妹深的樣子。
白晚舟嫌惡的甩開,“都說了有病毒了,你既然想幫忙,能不能專業點?”
楚醉云復讀機似的,“我真的不怕的!我知道自己沒用,但我能吃苦的,你相信我!哪怕給你們做做后勤呢?我廚役還行的!”
白晚舟看眸掛淚,淚盈于睫,戲做得又足又真,不由起了疑心。
回頭一看,果見南宮丞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樓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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