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話匣子一頓，順著他的目了過去，只見酒肆門口停著一輛悉的馬車。

霍玨眸一轉，抬手將不知何時落在發髻上的一片花瓣取了下來，聲道：“阿姐來提親了。”

第23章

薑黎回到酒肆時， 楊蕙娘與衛媗正坐在花廳裡，言笑晏晏地說著話。

衛媗今日穿著一件霜短襦、絳藍褶，外罩一件淺青的薄紗半臂， 蔥白似的手端著個灰茶盞， 笑意盈然地聽楊蕙娘說話。

薑黎進來時，與楊蕙娘一同了過來，漂亮的杏眼微微一亮，笑著喊了聲：“阿黎。”

薑黎知道是來提親的， 心底多多有些，笑著道：“衛姐姐。”

頓了頓，又看向衛媗旁邊的佟嬤嬤， 了聲“佟嬤嬤”。

瞧著薑黎這副親親熱熱的模樣，楊蕙娘不用想都知道， 這丫頭早就見過霍玨的姐姐了。

深深看了薑黎一眼，道：“娘與魏娘子還有些話要說，阿黎你先去屋裡換套裳。”

薑黎心知娘是為了支開自己，便也不多留。只是離開時， 忍不住又瞧了衛媗一眼， 誰知一眼撞衛媗含著笑意的眼裡。

薑黎臉頰一紅，衝衛媗點了點頭，便回了屋子。

衛媗呆了半個時辰便離開了酒肆， 一出來便見霍玨站在馬車旁邊，笑了笑， 道：“上馬車再說。”

等到三人上了車， 馬車緩緩駛離了朱福大街， 衛媗方才想起今日是放榜日， 便問了句：“你院試結果如何？”

霍玨淡淡道：“案首。”

衛媗點點頭， 臉上沒有過多的喜，仿佛對這結果早就有所預料。

“我與楊掌櫃說了來意，為你求娶阿黎，可似乎並不太同意阿黎嫁與你。自然也沒將話說死，隻說阿黎剛及笄，還小著，不想那麼快便定下親事。”

霍玨面平靜，目掃過窗外員外府的一角屋簷，淡聲道：“無妨，過段時間，楊姨說不得就會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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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裡，薑黎在衛媗走後便趕忙從廂房裡出來，幫楊蕙娘一同收拾茶，邊打量娘的神。

“娘，方才衛姐姐同你說什麼了？”

楊蕙娘拿眼尾睨著薑黎，見那張掌大的小臉染著一層淡淡的，便氣不打一來，道：“說什麼你不清楚？都魏娘子做姐姐了，你還不知道為何而來？”

薑黎避開娘的目，訥訥道：“我與衛姐姐也就一面之緣，衛姐姐人很好的，第一次見面就送了我一串手釧。”

說著，開袖口，給楊蕙娘看那羊脂玉手釧。

其實那日衛媗不僅給了這手釧做見面禮，還給了一整副藍玉頭面，可那頭面太過貴重，不敢收。

衛媗便也不勉強，隻說把頭面放在東院。

薑黎知道如意園的東院是專門為霍玨留的屋，說是親時用的，頭面放在那，便就是讓霍玨代保管了。

思及此，薑黎臉又是一陣熱。

楊蕙娘當然知道那位魏娘子好，就那周的氣度，說是宮裡的娘娘都信。

這兩姐弟一看便知來歷不凡，也不知究竟是來自哪戶勳貴之家。再回想起霍玨剛來朱福大街時那一的傷，楊蕙娘就更不願意將薑黎嫁與他了。

那些高門大戶的醃臢事可不，誰知道阿黎會被卷什麼樣的事裡。

薑黎見娘一副不多說的模樣，咬了咬，道：“娘，若……若是衛姐姐是來說親的，您就答應了唄。娘明明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嫁給霍玨的。”

楊蕙娘聞言眼睛一瞪，狠狠了下薑黎的額頭，“才剛及笄就急著嫁人，害不害臊？”

薑黎著額頭小聲解釋：“我不是急著嫁人，我就隻想嫁給霍玨。只要是嫁給他，早點晚點也無妨。娘，霍玨對我很好，衛姐姐也對我很好，我要是嫁給他，這世上就又多兩個人疼我了。”

楊蕙娘盯著薑黎，好半晌才歎了口氣：“你這兩日在家好好釀酒，別四跑了。”

說完也不管薑黎是何表，直接離開了花廳。

接下來幾日，楊蕙娘盯薑黎盯得，薑黎隻好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想同霍玨說話也只能讓薑令替傳話。

這日一早，楊蕙娘剛去隔壁屠戶那買完豬回來，一到酒肆便見一位穿著秋香馬面的嬤嬤在門口等著了。

楊蕙娘認出了這是員外府的錢嬤嬤，還道這人是來買酒的，忙上前道：“錢嬤嬤可是來買酒的？”

錢嬤嬤聞言搖了搖頭，笑道：“不買酒，楊掌櫃，我今日呀，是特地奉我家老夫人之命，來與您商量一下阿黎姑娘的婚事的。”

楊蕙娘聞言心裡一沉，面上卻端起笑容，道：“嬤嬤這邊請。”

薑黎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從天井走來的錢嬤嬤，不由得詫異道：“錢嬤嬤，您怎地親自來了？可是老夫人要吃糕點？”

錢嬤嬤笑著對薑黎道：“我有事要與楊掌櫃商量，便特地來了一趟。”

錢嬤嬤與娘能有什麼事要商量的？

薑黎心下疑，面上卻不顯，隻福了福，去給們泡茶去了。

等茶送上桌，楊蕙娘擺了擺手，道：“你去把昨日的帳一，莫過來打擾我與錢嬤嬤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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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黎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心不在焉地撥著算盤，心裡總有些不太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