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專案組員在錢夫人別墅值守了一夜,終于在臨近下午時,行刑者留下的電話響了起來。
技人員對錢夫人點點頭,對方小心翼翼地拿起電話,按下了接通鍵。
“喂?”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電子合的聲音。
“錢準備好沒有。”
“好了,都準備好了。”錢夫人忙不迭回應道:“我老公沒事吧?”
“帶上錢出門,一小時趕到西城園,到時我會再與你聯系。”
對方本不做回答,只是留下這句話以后便掛斷了電話。
西城園,是一家國營的地標建筑,占地近千畝,部設有除了園以外的很多游樂項目,若行刑者選擇在那樣一個地方進行易的話,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進行藏。
金局長抓時間,利用5分鐘時間對眾人簡單布置了任務,命令刑偵支隊所有人穿好便裝,每2人或3人一組裝扮為游客,提前進園部做好埋伏。而鄭江虎帶領的組員,需要負責所有出口的抓捕行。
15分鐘后,警方人員先行出發前往園,而錢夫人則由保鏢負責開車,護送其最后一個到達。
雖然園占地規模很大,但總歸來說也只有4個出口,一旦警方把守好這些關鍵點位,行刑者也基本不可能在拿到錢以后逃。
慕容水今日一大早便趕了過來,此時卻顯得有點心緒不寧,開車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也時不時手一下放在子口袋里的手機。
徐天南問道:“事理完了嗎?”
“啊?什麼?”對方突然回過神來,忙問道:“什麼……什麼事?”
“你昨天不是說你媽那里有事嗎?”
聽到這話,慕容水才仿佛想起了這件事,支支吾吾地回應道:“沒,沒事了,已經理完了。”
“哦,好。”
徐天南也不再追問,只是看向窗外,思緒又回到了案中。
……
西城園,錢夫人推著一個小型拉桿箱,戰戰兢兢地穿梭在人群中,等待著對方打電話過來。
雖然已有不便的警力埋伏在周圍,但警方現在仍然沒有4名嫌疑人的樣貌照片,大家也只能依照高與型來判斷。
不過今天是周末,園區人山人海,高矮胖瘦各式各樣的游客都在其中,外加上各地遍布的小商小販,著實也為抓捕行增加了不的難度。
錢夫人手中電話突然響了,接起后,只聽到了對方簡簡單單幾個字。
“去九龍壁。”
隨即電話又被掛斷。
九龍壁,是西城園的一觀景點,長約26米,高度6米,是一座雕刻著九條不同的石頭墻面。
錢夫人將此消息通過藏在領口的小型話筒傳給了眾人,散布在園區四周的警員也開始向此靠攏。
當眾警員們趕到九龍壁后,卻發現今日的這里正在舉辦一場祭典活,上百名穿古典漢服的表演者聚集在此,引得周圍游客紛紛駐足觀賞。
遠,就在公園最高的寶塔頂端,金局長拿著遠鏡看向了九龍壁方向,也察覺到了現場人群較多的況。
于是拿起對講機道:“我是001,所有單位注意,由于現場環境混,我將打開全頻道通話,現場指揮權由氣球人接管,氣球人收到回復。”
頻道一片安靜,過了一會,一名警員問道:“氣球人?你干嘛呢?001你沒收到嗎!”
猛區展館外,文四寶獨立一人一組,而他作為今日行的備用指揮,需要走到距離錢夫人最近的距離觀察,所以他害特意提溜著一大把氣球,偽裝了一名賣氣球的小販。
“氣球人是否收到?”
金局長又問了一遍,但此時文四寶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大群球球蛋蛋的小孩子,這些孩子見到對方手中的氣球,簡直開心壞了。
于是這群孩子直接將文四寶團團圍住,一個勁地晃悠著手中零錢,鬧哄哄地嚷著,結果幾十個氣球的線繩子,也終于不負眾地纏繞了死疙瘩。
“氣球人,能不能收到?”
“氣球人,收到回復。”
金局長一連問了三遍,文四寶也終于能騰出手來,一邊躲避著這群孩子,一邊狼狽地回應道:“氣球人……氣球人收到!我沒事……沒事……就是這幫熊孩子……哎呀都別鬧了!氣球不賣了!不賣了!快走!”
文四寶被這群孩子吵得腦袋幾乎炸裂,于是直接上咬斷了繩子,幾十個氣球連在一起,頓時飄啊飄地飛向了天空。
“嗚哇!!!”
一小男孩看見喜歡的氣球飛了,直接當場大哭,那哭聲的染力帶著周圍其余孩子,轉眼間就變了所有孩子們的哭聲,周圍也有人不斷對文四寶指指點點,說著什麼。
“不是,不是我……是他們自己……”
所有人都把自己當了惹哭一群孩子的罪魁禍首,文四寶現在有說不出,只好著頭皮朝著九龍壁方向趕去,一邊跑,一邊急忙回應道:“001,我是氣球人,剛才信息收到,我現在朝九龍壁方向走去。”
對講機那頭,金局長提醒道:“注意蔽!”
移了指揮權后,金局長朝杜永支使了個眼,示意對方跟自己過來。
……
九龍壁外,錢夫人還在等待電話,卻突然覺有人在自己的肩膀,回頭時卻突然被嚇了一跳。
“啊!”
一個由泡沫海綿做的怪,正蹦蹦跳跳地在自己邊,文四寶的臉正藏在怪里,低聲道:“是我,別怕!”
原來文四寶沒有了氣球的藏后,隨手攔下了一支游園隊伍,臨時征用了一套怪的演出服裝。
綠的怪晃悠悠地走到了一邊,距離錢夫人不到二十米的位置。而對方看見警察也就在邊不遠,于是放寬了心。
沒過多久,電話終于響了,此時文四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周圍還是有很多的古裝演員,與十幾名和自己穿著一樣的玩人偶的扮演者,但他相信在這不足二十米的位置,不論對方發生任何事,都可以第一時間趕過去。
錢夫人穩住了緒,隨后接聽電話。
“拿著錢,進到西邊的紫帳篷里。”
錢夫人向西邊看去,那里是一大片供游客自帶帳篷野營的地方,此時有幾排搭建好的帳篷在這里,其中就有一個很明顯的紫帳篷。
錢夫人靈一現,突然支支吾吾地道:“什麼?到……到紫帳篷里?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1分鐘見不到你進帳篷,我會砍斷你老公的手。”
“我去!我去!我現在就進去!”
錢夫人的這番話也通過領口的小型話筒傳了出去,藏在怪服裝里的文四寶頓時明白這是錢夫人在給自己傳遞信號。
于是拿起對講機小聲道:“1到4組,裝作談的樣子,慢慢從四個方位包圍九龍壁西邊的草坪,尤其注意紫帳篷,目標很可能就在里面,一旦有異常立刻突圍。據帳篷大小顯示,嫌疑人數量在4人以,注意對方是否有武。”
對講機中,傳來了4組人的回應,隨后這8名警員分了4個方向,裝作談說說笑笑的樣子,緩緩朝草坪四邊圍了過去。
一切準備就緒,文四寶裝扮的那只綠怪也出了尖牙和利爪,雙手舉過頭頂,對著錢夫人比了個心。
對方傻乎乎的樣子使得錢夫人一愣,但立刻會意這是已做好了準備,于是壯起膽子,拉起手提箱就朝帳篷走去。
進后,錢夫人驚訝地發現這個帳篷里竟一個人都沒有,于是又想用剛才的方式向警察傳遞信息,對著電話大聲道:“喂?我到了!但是帳篷里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怎麼辦?”
但是電話突然沒了聲音,隨后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
同一時間,守在草坪外的文四寶沒有聽到錢夫人傳來的聲音,并且耳機里也同樣傳來了刺耳的電流聲,他立刻按下對講道:“試音,試音,1234,是否收到?”
片刻后,對講機無一人回應,文四寶轉過頭,看向距離最近一組的警員,發現對方二人雖然還在假裝聊天,但手已經進了口袋中,明顯是在調整對講機。
警用對講機的頻率范圍與民用不同,因此就算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會出現頻段覆蓋等況,文四寶也立刻明白,行刑者那幫人肯定在這片區域提前安放了大功率的頻道干擾設備。
但是在現在這種況下,他并不清楚錢夫人現在的狀態,也不知道帳篷有多個敵人,因此也無法就這樣貿然闖帳篷。
帳篷,錢夫人正在疑時,卻突然看見了地上有一張嶄新的a4紙,于是撿起來后,發現上面打印著幾個字:拉腳下鎖鏈后把錢扔進去,你老公就能活,不要告訴外面警察,我在看你!
原來綁匪早已猜到自己會帶來警察,并且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自己,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態使得錢夫人也覺到了恐懼。
但明白一件事,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救回老公,至于警察是否能抓到綁匪,亦或是這一百萬是否真的會被對方拿走,并不是真正關心的事。
于是錢夫人心一橫,低頭在草地上看見了一個鐵鎖鏈,稍微一用力,一個井蓋子便被提了起來,原來綁匪在搭建這個帳篷時,就故意搭建在了一個井蓋上,然后又在上面鋪滿了雜草。
井蓋被打開后,一熱烘烘的臭氣撲面而來,錢夫人忍著臭味,將裝錢的手提箱丟了進去,只聽“噗通”一聲,手提箱應該也是落到了污水上。
做完了以上事,錢夫人正準備離開,卻突然發現帳篷的簡易門上還著一張a4紙,寫著:不要出去,站在原地,否則撕票。
自己一切的行都被行刑者看在眼里,錢夫人也不敢妄,等待在外的文四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直等待在外面的文四寶也終于忍不住了,于是對周圍組員做了個手勢,示意進去查看一下,結果自己剛準備,卻覺有人在抱住了自己。
低頭看去,竟又是剛才那個想要買自己氣球,卻被惹哭了的小男孩,對方應該是沒有買到氣球,卻買到了一把玩寶劍,此時早已忘記了剛才的委屈,抓著自己的怪尾,用寶劍狠狠了上來,里還在為自己配著音。
“咻!嚓!biu!biu!biu!打死你!打死你個怪!”
文四寶看見這個小屁孩就覺頭疼,于是晃了晃尾,低聲道:“小屁孩!快走開!這里危險!”
“唔?”
小男孩聽到對方的聲音覺有點悉,于是抬起頭,卻突然看見了怪里還有一個人,立刻就認出,對方是剛才那個把自己喜歡的氣球放飛的人。
小男孩有點恐懼地道:“你……你是怪嗎?”
文思不要再讓對方打擾自己,文四寶靈機一,裝作很兇的樣子,突然彎下腰,著嗓音道:“小屁孩!我就是專門吃小孩的怪!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吃了你!”
小男孩被嚇住了,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漸漸撇下了,突然“哇嗚”的又哭了出來,這次的哭聲巨大無比,一邊哭一邊跑回到了家長邊。
文四寶懶得再理這小屁孩,于是一揮手,示意警員們跟著自己一起朝帳篷走去。
15米,14米,13米,10米,警員們距離帳篷越來越近,就在文四寶準備下令突襲時,腦袋上卻突然被人從后面狠狠拍了一掌,他剛要轉,卻又被推倒在地,就聽見一個中年婦的大罵聲傳來。
“欺負孩子是吧!欺負孩子是吧!看我不扇死你個家伙!”
突然被劈頭蓋臉一頓打,文四寶也懵了,手腳并用地在草地上打了個滾,隨后猛然站起掀掉了頭上的怪腦袋,指著對方厲聲道:“警察辦案!你趕帶孩子給我走……唔???”
空氣頓時凝固,文四寶和這位中年婦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突然詫異道:“伯……伯母?”
中年婦也是一臉驚訝道:“傻小子?”
李孟雪這時才從遠跑了過來,直接對著母親訓斥道:“孟寶貝你又在惹什麼事!咦?學……學長?”
來者是李孟雪,文四寶這才想起來自從昨天將專案組臨時將辦公地點轉移到錢夫人別墅后,就暫時沒有了法醫組的任務。于是金局長也特地給法醫組放了一天假。
可是現在不知怎麼,好巧不巧的,竟然能在園見到對方帶了一大家子人來玩,偏偏自己又把對方帶的孩子惹哭兩次。
“孟……孟雪?”
不等文四寶解釋,其余的警員已將錢夫人從帳篷里帶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黑的自制信號屏蔽,對文四寶道:“文隊,行刑者那幫人沒有出現,只是遠程遙控著錢夫人,讓把錢丟進下水道里了!”
“糟了!對方應該已經跑了!”文四寶心中一沉,明白這次行太過于注重游客與出口的排查,因此也沒料到對方會藏在下水道。
但隨之一起趕來的園區經理卻立刻解釋道:“警,我們園去在年時,就曾遇到過半夜從院墻外下水道跑進來投毒的人,但自那時候起,我們就在所有通向外部的下水道出口焊接了螺紋鋼隔離墻,所以就算有人進了園區部的下水道管網,也只能在園區的范圍轉圈,他出不去的。”
一聽這話,文四寶當即又來了神,拿起對講機立刻呼道:“鄭支隊,鄭支隊,四個口是否有異常?”
很快,鄭江虎回應道:“一切正常,沒有見到可疑人,所有離開園區的游客包也沒有發現熒油墨。”
鄭江虎所說的熒油墨,是一種只有在200-400波段的紫外下才能顯示出的特殊油墨,因此警方為了在行中更容易辨別行刑者份,提前將其涂抹在了錢夫人準備的一百萬舊鈔表面。
只要行刑者過這筆錢,甚至過裝錢的手提箱,到時都會在園出口被檢查出來。
“太好了!”文四寶按下對講機,叮囑道:“行刑者已經出現,他們讓錢夫人把贖金丟進了下水道中,但園區部下水道管網是封閉的,嫌疑人肯定還在這個園!”
鄭江虎回應道:“收到,我們組員盡全力排查離開人員,保證不會把嫌疑人放走!”
此時的文四寶信心大增,對著眾警員安排道:“把所有人都進來,帶好武從不同位置進下水道,按照下水管網的規劃圖,排查嫌疑人所有可能出現的角落!”
安排完工作,文四寶對李孟雪道:“孟雪!行刑者那幫小子就在這個園區里,現在這里危險,你帶伯母先走。”
“來來來!都看過來,看過來!”
孟寶貝一把推開李孟雪,拉著文四寶就來到一大家子人面前,介紹道:“喏!都瞧一眼啊!這傻小子就是我和你們講過的,我丫頭剛騙到手的家伙!”
一聽這話,李孟雪立刻不樂意了,板著臉厲聲道:“孟寶貝!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麼騙?”
孟寶貝道:“行行行,男朋友,行了吧!”
文四寶不好意思地沖大伙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但他發現對方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此時才終于發現自己還穿著那怪服裝。
“哎!我去!”
文四寶趕下這怪裝扮,卻一腳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惹得李孟雪的這幫七大姑八大姨哄笑。
那個被他惹哭兩次小男孩眨著眼睛,問李孟雪道:“姑姑,男朋友是啥?”
李孟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唔……男朋友就是……就是你將來也要為的那種人!”
小侄子吸溜了一下鼻涕,看著文四寶滿地打滾怪服的模樣,傻愣愣地道:“姑姑這個男朋友……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我才不要像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