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把日記本親手給你的嗎?”祝時雨困問。
“我還說過那樣的話?”
完全一點也沒有印象了。
關于那天, 確實約知道自己是非常堅持地把孟司意送到了家門口,之后便記憶模糊,完全不記得有拿出本子寫下電話號碼給他, 也更加忘記自己曾經對他說過那番話。
當時, 竟然會特意叮囑他,“周一一定要按時去上學。”
事隔經年模糊了記憶, 現在想來,恐怕是那時的自己也覺察到了不對,于本能反應,不放心的給他留下了號碼。
如今此刻, 祝時雨回顧起來也是一陣后怕, 當年竟然差錯的,改變了另外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差一點,就遇不到現在的孟司意。
“是你親手給我的。”聽到的問話,孟司意頓了頓, 木然著臉。
“總不能是我自己去的。”
“其實,上次去舅舅家的時候,我想起來了一點。”祝時雨咬咬,還是和他坦白。
“書架上放著你和爸媽的合照,舅媽說了一些關于你從前的事。”
“我突然想起來, 給你送復習資料那天,好像聞到了奇怪的味道。”低聲道, 低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眼睛。
“回來的時候也有。”
“后來可能是時間太久,這些細節逐漸記不清了, 但是當時的我肯定是察覺到不對,才會給你留下電話號碼。”
“不過那會我還小, 估計沒有往那方面想,只是覺得你不太對勁,大概想要幫助你。”
“你那時候確實很喜歡助人為樂。”孟司意定定看著。夕從地板移到了沙發上,落兩人瞳孔。清亮的眸中像映著兩團火。
“所以,孟司意,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喜歡上我的嗎?”
這似乎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孟司意想了想,最終答:“我不知道。”
確實是從那天之后,他開始關注,更準確的來說,這件事把他從自己的世界中拽向了現實,他開始對周圍的事有知,能到不同的溫度。
“其實我之前都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麼久,畢竟我們從前的集都得可憐,而且早已過去了這麼多年。”祝時雨著他道。
“但是知道這件事之后,好像都合理了。”
有些釋然,“我十分慶幸那天去了你家里,也很慶幸那時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說著,又慨,著手里這本厚厚的日記本:“你是怎麼做到寫了這麼多的,我下午看的時候差點哭了。”
其實是已經哭了。
故意用輕松的口吻,緩和氣氛:“作為補償,我們要重新一起把這本日記再看一遍。”
這對孟司意來說不亞于酷刑。
一開始他是這麼以為的。
只是舊時的心事再撿起來,同另一個不知的當事人分時,會卻是截然不同的。
孟司意從來沒想過自己記憶力會這麼好,清晰到可以記得那個日期下發生的一件細小事。
——12.20
煩。
祝時雨指著那個“煩”字,問他為什麼,幾乎不用太作思考,孟司意就想起來了。
“...那天下午陸戈他們在打籃球,很多人在看,你也站在邊上。”孟司意不不愿說,看了一眼,語速很慢,“他下場朝你走過去,你給他遞了瓶水。”
“.........”
“孟醫生,你記憶力是真的很好。”祝時雨嘆,手了他耳朵,果不其然,底下已經開始發燙。
——12.25
圣誕節。
祝時雨回想了下,高一上學期的那個圣誕,好像什麼都沒有做。
“那天下雪了,我沒出門,在家寫了一天作業。”
“嗯。”
孟司意知道,在回答他當時在日記里的好奇。
【圣誕節,不知道是怎麼過的。】
——2.18
祝時雨看到了那通曾經撥通的電話。
“那段時間我們班上幾個同學總喜歡一起約著去茶店做作業,我忘記了,好像沒有看到未接來電。”解釋道。
“被陸戈接了,他真的很過分。”孟司意的控訴遲到了很多年。這個錯過的電話,為了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橫亙在他心中的結。
“嗯,太過分了。”祝時雨點點頭,極力贊同:“不尊重別人私。”
孟司意扯起角,意味深長看過來,臉上似笑非笑。小心思被識破,祝時雨討好湊過去,像只小狗一樣親親他。
“以后再也不讓別人我手機了。”“我錯了。”
這個舊賬翻得祝時雨有點后悔,到后面,都不敢細問,反而是孟司意打開了心結,突然變得話多起來,一樣樣給細數著當年的心。
“突然覺得好神奇。”夜深了,外面絢麗的晚霞被漆黑夜幕代替,祝時雨看完最后一頁,合上手中筆記本,有而發。
“這些事,你竟然會記著這麼多年。”
其實后來,他們兩個并沒有再發生過太大的集,一個學期的時間零零總總起來,都是一些微小的事。
可是這些很小的事,在另一個人心里,卻宛如無法平息的風浪。
“嗯。”孟司意低低應。
他們之間,并沒有什麼轟轟烈烈跌宕起伏,卻讓他一個人默默記了好多年。
夜里被燈盈滿的客廳,孟司意垂下眼睫,握了的手。
“幸好,最后還是被你看到了。”
-
這個夜晚,孟司意分外溫,可能是夜風,月也皎潔,輕輕飄的窗簾如同他落在上的吻,的,掠過有的意。祝時雨從未過這樣的親,到后頭,甚至有一難耐,在他手細細往下拂過每一寸時,終于忍不住出聲問。
“孟醫生,你在給我骨嗎?”
孟司意一頓,接著頭頂傳來輕笑,氣息熱燙得心間愈發麻。
“今天怎麼這麼著急?”
“.........”
倒打一耙,強詞奪理,顛倒黑白。
“明明是...”祝時雨說不出口,做了幾秒心理建設。
“...明明是你今天這麼慢。”話語從咬的齒間泄出來,含糊不清。
“哦。”他又俯下來,臉埋在頸窩,黏黏糊糊地親,“那我加快一點速度。”
“.........”
祝時雨滾燙著一張臉,直到結束都未消散下去,過去許久,房間里被裹挾著外面草木氣息的新鮮空氣充斥,月亮清清亮亮一彎,懸在天邊。
夜晚恬靜。
孟司意摟在懷里,兩人都平復下來,過高的溫度逐漸平穩如常。
他打開了床頭燈,亮一團,泛著昏黃的邊,在漆黑中映亮小塊地方,像是無邊靜謐宇宙中的一片溫暖港灣。
祝時雨了肩膀,愜意窩在被子里,任由孟司意從后頭抱著,手指閑適梳理著凌披散在背上的長發。
如同給貓咪擼,舒服得瞇起了眼睛。
“現在心好點了嗎?”孟司意在后問,嗓音還殘留著某種時刻帶下來的特有質,祝時雨出神兩秒,才回。
“我什麼時候心不好了。”
“先前著急的時候。”
“.........”
“我...那個時候才沒有。”
“嗯?”
他垂眸,額發影落下來,祝時雨轉了個,躺在他懷中與他平視。
“我今天其實,很開心,又有點不開心。”
“怎麼了?”孟司意耐心詢問,目溫和,發頂一圈在燈下泛著茸茸的。
“對我而言,我們相遇的時候,是一張白紙。”祝時雨出手,在他面前比了一下,劃出正方形廓。
“在餐廳第一面,就是我認識你的第一眼。”
“從相親到結婚,我對你從悉慢慢變喜歡,然后到。”
“我是因為你喜歡你的,而你或許是因為很久很久之前,我曾經救過你。”
眼睛里一點點出失落,孟司意正要說話,被捂住了。
“我知道相比起來,我的意遠比你的要短暫。不分質,也不能用時間衡量。比起這微不足道的一點,我更加珍惜你這麼多年藏在心底的。”
“所以孟醫生,我大概只會失落今晚這短暫的一秒鐘。”
終于松開了那只手,孟司意得以暢意出言的機會,但他卻沉默了,過了片刻,才出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來我家的是另一個人呢。”
“陸戈,或者是班里另一個同學,亦或者干脆是個陌生人。”
“我可能只會覺得困擾,他們打了我的計劃。”
孟司意漆黑雙目執拗地盯著,“那種覺,我只在你一個人上得到過。”
“喜歡并不會因為和一次救助而誕生。”
喚醒了他。
是心和,讓他重新活在了這個世界上,逐漸枯萎的靈魂,再度被點亮。
是宿命般的吸引。
“你如果下午這麼說,我可能就直接哭著撲到你懷里了。”祝時雨怔怔許久,回神道。不期然,額頭被人重重彈了一下。
“誰知道你會胡思想這麼多。”孟司意氣惱指責。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啊。”話語不假思索,捂著額頭,眸中亮得驚人。“喜歡到,你比我一點點,我都會覺得失落的程度。”
“我怎麼可能比你。”孟司意鄭重盯著,一字一頓。
“在喜歡這件事上,我比你多了十年。”
“還有,祝時雨,誰說你不會談的。”回想起方才說出口的那些膩人話,孟司意輕哼,不忘指控。
“你簡直是個天才。”
“因為這件事不需要學習。”祝時雨著他認真闡述。
“遇到正確的人,自然而然就會了。”
“可以了。”他忍不住捂住了的,呼吸放緩,忍克制。
“不準再對我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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