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從那個讓人坐立不安的聚會回來的路上,梁言被蔣蓉教授一路冷暴力,在車上時,教授一直都冷沉著臉,回到家后也一直沒吭聲,梁言一整天都戰戰兢兢的,連房間門都不敢出,家里這樣的低氣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因為梁教授沒有準時回家,這是一導火線,點燃了蔣教授這顆炸彈。
梁言知道自己今天讓蔣教授落面兒了,老實地立正挨批,一句話都不敢回駁,直到教授嚴詞厲地告訴今天帶去相親的對象是酒店行業的新貴——陳之和。
自從上次住了回sisyphos酒店,這陣子梁言從齊萱那聽到“陳之和”這個名字的頻率都要比豆的名字還高,梁言只當又做起了“富婆夢”,因而對口中這個卓絕的“高富帥”倒是沒生出多好奇心。
真正對陳之和這個人產生些微興趣還是因為昨天和嘉玥小叔的談,想看看怎麼樣的上司才能駕馭得了他這樣的屬下。
昨晚回到家后梁言本來是想上網去搜搜關于陳之和這個人的相關信息的,可剛到家蔣教授就呵斥了一通,到最后時間晚了,洗完澡累得倒頭就睡,今天一早蔣教授又拉著出了門,來回折騰一天下來都忘了這一茬,冷不丁從蔣教授里聽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陳之和?
齊萱說的那個酒店行業新傳奇?
梁言瞠目結舌,一切都不可置信。
這事太過離譜了,如果真是那個陳之和,堂堂一個老總,齊萱口中的黃金單漢,功企業家里的“大熊貓”,條件這麼好想嫁的人應該能把他所有的酒店都包圍了吧,他還需要相親?
雖然有點出人意料,但梁言心里其實還是傾向于認為蔣教授口中的“陳之和”就是所知道的“陳之和”,否則以教授驕傲的格,要不是對方條件太好怎麼會拉下臉面去倒別人,還有那些優秀出的小姐姐,要是對象是他,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更離譜的事是,梁言回到房間后忍不住去搜了下陳之和這個人,那之后就無限陷懷疑世界與懷疑自我中無法自拔。
梁言看著網上的新聞圖,照片上的人意氣風發儀表堂堂,和私底下有點不一樣,意料之外的同時又覺得意料之中,回想之前的事,他的份好像有跡可循,能猜到他一定居要職,但怎麼能想到他就是陳之和,最大的boss。
太遲鈍了,梁言由此刻往回追溯,想到昨晚自己在他面前問的那些稚的問題,他當時應該覺得很傻。
“我怎麼這麼蠢。”
梁言了自己的臉,有些懊惱。
拿過手機給齊萱打了個視頻電話,主把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告訴了,包括陳之和是學生小叔和今天相親的事,齊萱聽完后就差把臉從屏幕中探出來了,抓著頭發嗷嗷了十分鐘,滿臉興,直呼自己是第一次離富豪這麼近。
梁言和齊萱聊了半小時,期間齊萱的狀態一直很,掛了電話后梁言的耳邊仍縈繞著那句喊破嚨的“傍他傍他”,非常魔。
傍陳之和?
梁言可不敢肖想,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豬都大,像陳之和這樣于金字塔頂端的人注定是人生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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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本來還很苦惱下次見到陳之和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周一那天早上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園門口接小朋友,結果當天送陳嘉玥來學校的人不是陳之和,是爸爸。
梁言無端松口氣,暗自打量了下陳嘉玥的爸爸,他和陳之和長得不大相像,雖然兩人的個子一般高,但陳嘉玥的爸爸的確如蘇老師所說要胖一些,陳之和五剛毅顯得更俊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梁言不會認為他們是親兄弟。
接下來的幾天接送陳嘉玥的人都是爸爸,梁言再沒有在兒園門口看見陳之和,因為好奇問過陳嘉玥,小姑娘告訴,小叔出國工作了。
梁言這才對陳之和的份有了實,他果然是大忙人。
工作日的生活沒什麼波瀾,每天就是接孩子、上課、整理課件、帶孩子玩、和家長打道……梁言有時候停下來想想就覺得自己的生活日復一日,好像一眼就能到以后,但并不覺得悲傷或是憾,常這樣形容自己——一條不想翻的咸魚。
就這樣忙忙碌碌,梁言漸漸地也就忘了陳之和這茬子事,國慶假后上班的第一天,園長破天荒地表揚了梁言,寵若驚,欣喜之余暗想自己轉正有了。
當天下班,梁言回到江南后沒有立刻回家,心大好就乘地鐵去了自己的高中母校,學校附近有一家小吃店,生意很好,高中時總顧那家店,后來上了大學,基本上一個月會去一趟,倒是畢業工作后因為忙、累、懶,已經將近一個季節沒吃過那家店的東西了。
蔣教授不允許梁言帶七七八八的小吃回家,梁言就堂食,有陣子沒去店里,店長還記得,就連微辣多加醋放香菜不要蔥的口味都沒忘。
一份涼皮上了桌,梁言拍了照給齊萱發過去,店里這時來了一個客人,打包兩份涼面,不加辣不加香菜不加蔥,聽這聲音有點耳,抬頭看過去時愣住了。
竟然是方衛寧。
最近果然容易遇上老同學,梁言猶豫著要不要裝作沒看見,還沒來得及低頭,對方就看了過來。
四目相那一瞬間,梁言見他也有些意外。
躲是躲不過了,梁言抬起手主打了個招呼:“……嗨。”
方衛寧走過來:“這麼巧。”
“是啊……你特地過來的?”
“不是,有個講座。”
梁言懂了,學霸例行回校分學習經驗。
方衛寧問:“最近怎麼樣?
聽說你現在在紅芯當老師,還好吧?”
這個“聽說”就很微妙了,梁言點點頭:“還行啊。”
方衛寧笑了下:“以前沒想到你會去當師。”
他這話像是雙關語,梁言捋了下無形的頭發:“我自己也沒想到。”
“你……”
方衛寧看著梁言,像要說什麼,猶豫之間老板已經把他要打包的涼皮裝好了,他接過打包袋,順道幫梁言把錢付了。
“我最近幾天都在a市,你換號碼了嗎?”
他這麼問,梁言難免有些在意,搖搖頭:“沒換。”
“行,哪天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梁言只能回好。
方衛寧走后,梁言覺得面前的涼皮都沒那麼人了。
回想了下自己剛才的表現,中規中矩,就是見到普通老同學的反應。
周五學生基本都回家了,店里清閑,老板還有閑工夫和梁言嘮嗑,他一邊切著黃瓜一邊問:“剛才那人是你同學吧。”
梁言反應慢一拍:“啊,對。”
“我就說看著眼,你們高中那會兒還常一起來店里吃東西,你吃涼皮,他吃涼面,我記得沒錯吧?”
腦海里有畫面了,梁言趕制止住自己的聯想。
“那時候是背著老師家長著在談吧。”
老板嘿嘿笑,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別不好意思,這事我見多了,小年輕嘛,正是好時候。”
梁言低著頭拌涼皮,半晌自暴自棄地擱下筷子,輕嘆一口氣:“是單。”
那是一段糟糕的青春往事,梁言想都不愿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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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已經秋,行道樹的葉子每天落一層,風吹在臉上會起寒。
梁言吃完一份涼皮從店里出來時天已經昏沉沉地暗了,一眼去路燈四起,了肚子,今晚蔣蓉教授難得沒給發消息打電話催回家,也就“叛逆”地想拖延時間,打算在外面能茍多久就茍多久。
江南能逛的地方不比江北,到了夜晚城區也格外熱鬧,梁言本想打電話約齊萱出來,轉念想到明天還要上班,齊萱住在江北,要特地跑一趟實在太折騰。
梁言把能約的人想了一圈,最后把約人的念頭打消了。
初高中同學已經不聯系了,大學玩得好的朋友有的回老家工作了,有的考研去了別的城市,在這座土生土長的城市,除了齊萱外,竟然沒有能約出來的人。
梁言本來也是心來,冷靜下來后獨自一人沿著馬路悠閑地散起了步。
秋后的晚上雖然冷,但逗留在外面的人還多,一些小廣場還聚集著一群好跳舞的叔叔阿姨,這個月他們還能在戶外跳跳廣場舞,等下了雪再想和舞友們切磋“舞藝”就只能等來年融雪了。
梁言不擇路地瞎溜達,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和退休的老人一樣,有時還會跟著叔叔阿姨們扭扭腰擺擺手,是不跳不知道,廣場舞可比園里的健康有難度。
大概瞎走了半個多小時后梁言接到了齊萱的電話,們在電話里聊了起來,齊萱照例問了下今天陳之和有沒有去兒園接他侄,自從上回梁言和說了陳之和的事后,基本上每天都要問一回。
因為齊萱,梁言每天至要想起陳之和一遍,沒刻意去數日子,但仔細想了下,已有半個月沒見到他這個人了,果然過客匆匆。
梁言和齊萱熱聊了半小時,等收了線,梁言舉目四,發現自己剛才顧著說話,一不留神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回頭往后看了眼,一家酒店,名字很悉,冬·至。
冬·至酒店在a市有好幾家,梁言從小就聽說過這個酒店品牌,每年過年過節蔣教授的娘家人來a市做客,教授基本上就訂這家酒店,價格合適,環境不錯,服務也好。
時間晚了,梁言不敢太放肆,怕太遲回家又惹怒蔣教授,上回相親回來生的氣到現在都還沒平順。
正要往回走,余瞥到一抹頎長的影,覺得眼,定睛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陳之和,他從酒店走出來,邊還有幾個人,夾著公文包像是工作伙伴,他們在酒店門口站著說話,陳之和一一和那些人握了握手。
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梁言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等陳之和往這看過來時才回過神,低頭擋著臉慌不擇路就想溜。
“梁言。”
梁言剛走沒兩步就被人喊住了,站定,咬咬緩緩轉過。
陳之和不知同邊的人說了什麼,幾秒后他躡級而下,背著酒店的燈朝走來,離得越近梁言越能看清他的臉,從一開始在影中到漸漸明晰,帶著一種不經心的漫笑。
“看見我跑什麼?”
陳之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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