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現代言情 一日三餐 第38章 酥炸南瓜花

《一日三餐》 第38章 酥炸南瓜花

 溫崇月不能確定妻子為何忽然變得粘人。

 今天下班早, 煮了湯圓,揚州的正宗四喜湯圓,芝麻、鮮、芥菜和豆沙餡兒的, 團團圓圓。

 溫崇月起初擔心工作上遇到問題, 但是并沒有,夏皎沒有難過, 只是意外地比之前要更親近他——溫崇月做飯的時候, 就像個小尾一樣跟在附近打轉,就連今晚要吃瓜這件事都沒有表現出異議。

 甚至還主分擔了給基圍蝦去頭、挑蝦線的任務。

 溫崇月給瓜去皮, 生生泛著青綠的瓜有著淡淡特殊氣息, 切小段, 挖掉一部分瓜瓤, 夏皎抬手, 將剝掉殼的蝦遞過來。

 小蝦米饞得喵喵, 溫泉很矜持地蹲在廚房邊緣,的尾圈著爪爪, 眼地看著兩人剝蝦。征得溫崇月同意后,夏皎幾步跑過去, 一只貓咪獎勵一只蝦, 沒有厚此薄彼。

 溫崇月將蝦的背部剪開一個小, 把蝦尾折起來塞進去, 疊一個蝦球,塞了瓜盅里。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問夏皎:“今天的工作不順利?”

 夏皎搖頭:“很順利。”

 紅椒細細地剁碎,填上搗好的蒜泥, 再添一湯匙的蒸魚豉油, 溫崇月想去拿白糖, 夏皎已經遞過來,小半勺,份量拿的不多不

 溫崇月仔細看著的眼睛:“哭了?”

 夏皎說:“沒有。”

 滴點植油,蒸料拌勻,和瓜鮮蝦盅一塊兒端到鍋上慢慢蒸。熱氣催發下,鮮蝦仁白里紅,瓜盅翠綠,蒸出來的浸泡著漸漸的蝦。

 溫崇月剛做好這一切,夏皎自背后抱住他,雙手摟著他的腰。

 小聲:“溫老師。”

 溫崇月握著的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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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皎,才松開,的眼睛其實還好,并不是特別的痛,可能是被百合花熏到眼睛。

 為了安,溫崇月炸了南瓜花——這是溫父的拿手好菜,蛋和玉米淀、無鋁泡打和鹽、面面糊糊,南瓜花剔去花蕊,掛上一層糊糊下鍋炸,炸出來的南瓜花著一的金黃,柄還是綠的。鮮花不等人,也就這時候能吃到。

 夏皎沒嘗過這東西,第一朵花炸后,溫崇月用筷子夾著,另一只手虛虛靠在,低頭看著一點一點吃。

 南瓜花炸的脆,溫崇月知道不喜歡太油的,用吸油紙巾了一遍,熱氣也散到剛好可以口的溫度,認真吃著。

 夏皎說:“好鮮。”

 溫崇月發現自己的另外一個好,他喜歡做一些沒有嘗過的東西,并好奇會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這種“投喂”,他很滿意。

 溫崇月第一次發現妻子如此熱且主甚至主提出臍橙,這讓溫崇月有些吃驚。和之前不同,現在似乎很需要擁抱,需要,好像這樣才能夠讓心中安定。

 溫崇月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很樂意提供給夏皎藉,捧著桃子吃過后,將痙、攣的對方抱在懷中。

 只是夏皎仍因為某件他不知道的事短暫的憂郁,好幾天,都沒有好轉。

 溫崇月決定帶妻子去周圍散散心。

 九月初,溫崇月陪夏皎去了太湖邊的黿頭渚,傳聞中的“太湖第一勝景”。今年藍藻控制得比往年好,沒有讓人想要掩鼻逃跑的味道,荷花開得正好,連綿不絕。從櫻花谷到長春橋,一帶橫長,櫻樹繁茂,雖然不是櫻花季,但在水榭亭臺映襯之下,綠蔭青濃,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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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可以多出來走走,”溫崇月說,“或許我們能找到解決你社方面困擾的辦法。”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剛離開靈山勝境,雖不是信仰者,但溫崇月和夏皎仍舊去拜了佛,捐了些香火錢。

 夏皎拜得虔誠,許愿也認真。

 夏皎輕輕應著,又問溫崇月:“你剛才許了什麼愿?”

 溫崇月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在說拜佛的事

 他搖頭:“我不信這個。”

 夏皎驚奇:“難道你從小到大沒許過愿嗎?”

 溫崇月笑:“生日愿算不算?”

 夏皎阻止他:“不行,這個說出來就不靈了。”

 溫崇月說:“事在人為,求佛沒有用。”

 夏皎若有所思:“那要是一個不信佛的人忽然去拜佛呢?”

 溫崇月仰臉,看如洗碧空:“或許有真心想求的東西吧。”

 晚上倆人慢悠悠在南長街散步,看夜景,在河邊吃一碗豆腐花。磚雕門樓馬頭墻,門環生銹墻斑駁,夏皎看著長有青苔的瓦片屋,冷不丁又想起唐士的舊照片,垂首,輕輕嘆口氣。

 無錫菜口味偏甜,兩個人鉆研了好半天,終于找到好吃的玉蘭餅。無錫人似乎都,口味又甜,當地有句話,“淡不味咸不鮮”。做菜,一道道做得赤醬濃油,就連小籠包也是,一口咬下去,醬富,鮮中裹甜。

 什麼醬排骨、酒釀面筋、梅翅中、脆鱔、糟煎白魚……

 夏皎最的,還是本地人常說的“小籠饅頭”。

 無錫人不講包子,無論有餡兒沒餡兒,統一饅頭。沒餡兒的白饅頭,有餡兒的,葷的饅頭,素的是菜饅頭,半葷半素就是菜饅頭。

 無錫小籠和其他的不同,皮特薄,濃,不能夾起來吃。夏皎剛開始吃的時候,夾起來,一口下去,水四濺,弄到溫崇月上,連連說著抱歉。

 溫崇月倒是無所謂,他隨意地用紙巾服上沾到的湯,仔細教夏皎怎麼“低風險”吃無錫小籠。

 溫崇月并不在意夏皎將小籠包的弄到自己上,反正晚上夏皎的也會蹭自己一

 吃無錫小籠作得,要慢。得輕提,夾小籠三分之一的位置,溫拎起來,輕放,蘸一蘸醋,慢起,湊到邊,輕咬一小口,慢慢吸里面的,等把鮮微甜的湯全吸凈了,再大口咬。

 吃小籠不能著急,急了濺一油,又得頭痛。

 當地人吃小籠還喜歡配餛飩,一個小籠一口湯,再配一個小餛飩,滋味甜又鮮。往餡里加曬干海蝦和榨菜的開洋餛飩,用了紫菜、蛋皮和豆腐干熬煮出來的湯清清爽爽;不加堿水的手推餛飩得趁熱吃,手搟餛飩皮韌勁兒十足,口憾的是現在還不到螃蟹大量上市的季節,嘗不到蟹餛飩和上過《舌尖上的中國》的蟹小籠。

 夏皎沉郁的心終于得到些許緩解。

 倆人在無錫的最后一站是蠡園,傳說中范蠡和西施生活的地方,依照蠡湖而建,并不大,小巧別致。

 江南園林大多建得巧,這里也并不例外,東南西北皆有可以賞花的四季亭,園中又植松柳月桂,夏皎走上石拱橋,聽見溫崇月問:“現在可以和我說前幾天為什麼不開心嗎?”

 假山石,長廊花窗,湖風輕,碧水搖搖,夏皎盯著石板,說:“我以前覺著書上呀,電視上,那些為了保護人而付出生命的東西都不真實。”

 溫崇月安靜地聽說。

 “我還認為用一生懷念故去的人也不現實,”夏皎說,“人怎麼能得了孤獨呢?”

 溫崇月問:“這個話題和你的客戶有關?”

 夏皎搖頭,又點頭。

 說:“但這些真的存在。”

 溫崇月握住的手,從石拱橋上走下,橋下錦鯉戲水,他說:“皎皎,你的想法沒有錯。人的本一樣,貪生怕死,害怕孤獨。也因為這樣,你看到的那些才顯得珍貴。”

 夏皎默然不語。

 溫崇月說:“皎皎,來談個現實點兒的話題吧,我比你年紀大,將來可能先你一步走。如果真有那天,你不用顧忌什麼懷念人之類的看法,可以繼續尋找新的伴——我希你自私一些。”

 夏皎猛然抬頭,皺眉,提高聲音:“新的伴?”

 溫崇月頷首:“比如一起跳廣場舞,一塊兒曬太。”

 夏皎不太開心。

 覺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口有些發悶發脹,不是生理期的口脹痛,也不是和人吵架后的悶氣,而是說不出的酸酸溜溜,好像早晨吃小籠包時候蘸的醋碟被打翻,全潑在心口,浸泡著一顆心也酸酸的不舒服。

 找不出不舒服的源頭,但是想要用力摔開溫崇月的手,再大聲罵對方笨蛋。

 這樣很不禮貌,夏皎忍住了。

 溫崇月很理智、冷靜地和妻子探討關于自己將來衰老死亡之后的事,他不迷信,并不避諱談論這個。

 即使有那麼一點不高興,但倘若他真的先夏皎一步離開,溫崇月仍舊希能夠開開心心度過余生。

 溫崇月制著心底的一些不適,寬自己,畢竟死都死了。

 假設真有那麼一天,與讓夏皎懷著思念生活相比,溫崇月寧愿自私一些,不要那麼好。

 “即使我們兩個人壽命相同,”溫崇月仔細分析,“你想想,我會比你早八年過世,你一個人會不會到孤單?”

 夏皎不吭聲,兩人經過假山石,想把溫老師狠狠按在假山石上,告訴他不要繼續這個話題。

 溫崇月理智地建議:“基于大多比男長壽的觀點,我建議你屆時可以選擇比自己小一些的人。比如和自己相差七、八歲的——”

 夏皎說:“溫老師。”

 溫崇月:“怎麼了?”

 夏皎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你看,這是什麼?”

 溫崇月說:“你的手。”

 “是的,”夏皎點頭,“你再繼續說的話,它將會出現在你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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