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現代言情 一日三餐 第77章 明月皎皎(三)

《一日三餐》 第77章 明月皎皎(三)

 溫崇月并不確定之于其他人, 是生活的調劑,還是說,是必需品。

 對他來說, 這是一個很好宣泄自我的渠道。

 在絕大部分人包括朋友面前, 溫崇月得到的評價都是溫和有禮,有耐, 有度量。

 溫啟銘教育他,遵循的是自己認可的一套方法。

 “君子慎獨, 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貞。”

 首要克己, 還需慎獨, 既要守心,更要明

 本源還是一個忍耐,三思而后行,知而后定。溫崇月在如此教育氛圍下長,本格就和“糙”兩個字毫無關系, 后來狠狠跌了一跤, 因而愈發抑。

 人總要有些地方來釋放無窮的力和抑的緒,以前是運, 打籃球,越野跑,騎行, 潛水……現在換了, 每月給自己安排上一到兩次的戶外運, 每日在小區附近公園晨跑, 晚上和妻子的運

 溫崇月不否認自己對夏皎的喜, 其實很能忍痛,有時候狠了也不推拒,還是溫崇月清理時發現有月中的痕跡。他為自己的放縱而道歉,夏皎摟住他的脖頸,用他帶著水的臉頰,的語調溫,看向他時的視線也溫

 “沒關系的,”夏皎說,“我喜歡你這樣。”

 溫崇月很難用語言來描述這一刻的心悸,看上去很累,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半坐在浴缸中,頭發和脖頸都有著一層潤澤而干凈的。而芒之中,抓住溫崇月的手腕,半閉著眼睛,臉頰在溫崇月的手掌上,輕輕地,朝著他笑:“我很喜歡這種方式。”

 溫崇月心中的那點負罪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歉疚。

 他確認自己在上貪得無厭,絕非正人君子。能知道這點的唯獨夏皎一人,這就像是讓見識到自己的卑劣面,溫崇月自覺對頗有虧欠,可夏皎并不這樣想,無論溫崇月多麼過火,都會溫地給他擁抱,哪怕被弄哭了也會抱著他,小聲解釋自己只是淚失,并不是真的生他氣或者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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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乖巧這個詞形容顯然有些不合適,不是聽人命令的那種好,而是發自心地諒他人那種好。夏皎太好了,憾的是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點。

 其他人能看得到。

 比如那個班長,在婚禮前才送了花過來。溫崇月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夏皎,他自己存了私心,也慶幸他先一步遇到夏皎,否則,或許會選擇那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的男

 再比如溫崇月那個并不太的弟弟宋兆聰,溫崇月早先聽說過宋兆聰讀書時候追學妹有點過火,當時沒放在心上,哪里想到現在才知道,對方追的居然是自己現在的妻子。

 尚在北京的時候,溫崇月和陳晝仁吃飯時候才意識到這點。不過不妨事,溫崇月想辦法騙了這個家伙往外跑,又把宋兆聰跑去賭場玩的事給白若瑯,白若瑯哪里能容得下宋兆聰做這種事,當下也不著急干擾溫崇月的“閃婚”了,匆匆忙忙過去逮了宋兆聰回家教育。

 一箭雙雕。

 夏皎不知道這些,很喜歡蘇州的生活,也喜歡自己換的新工作。溫崇月察覺到對料理植、植搭配上有很高的天分,而于曇也證實這點。

 其實若不是分,于曇會親自教導夏皎。的檔期排得很滿,就連新往的小男友張抱林也很出去約會。

 在與張云和分手后,于曇又了其他男友,張抱林是最像張云和的那個,不過要更年輕,還在讀研,笑起來有些靦腆。他其實并不如張云和會做菜,但溫崇月每次登門拜訪,都能看到張抱林在廚房認真忙碌——他甚至還剪了新的發型,換了穿風格,這些東西讓張抱林看起來更接近張云和。

 溫崇月不確定于曇與歷任男友的關系,他只知道張抱林的確是喜歡且仰慕著于曇,以至于不惜通過各種方面的調整來讓自己更接近于曇喜的形象。網絡上有句話做“莞莞類卿”,可憐的一個替梗,偏偏張抱林不一樣,他就差拿筆在自己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就是要類卿我高仿請您快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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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崇月于之事上并無經驗,他無法理解這種關系,也無意去深了解。和這些比起來,更讓他在意的,則是夏皎口中的那段“暗”。

 夏皎像是一個小蝸牛,經過一段時間的相,終于用兩機靈的小角確認了安全,開始向他放下戒備,認真地和溫崇月談自己的過往,以及將來。

 包括無意間說過自己的“暗”,溫崇月想,那應當是屬于的一抹懷,是珍藏在心的一段往事。

 溫崇月能夠理解,卻仍舊會忍不住為此不可遏制地吃些莫可奈何的醋。

 他遇到夏皎遲了一點,并無參與青春悸的這份幸運。

 但溫崇月想,或許他可以取代那個夏皎心中的那個青春影子。

 旁人怎麼會擔心一個虛無縹緲的家伙。

 他會為夏皎做飯,一日三餐,會在下雨的時候接回家,會給冒的夏皎熬煮湯水,會整理好夏皎的櫥……這些東西,那個僅僅占了“暗對象”虛名的家伙,能做到麼?肯定不能。

 夏皎去昆明出差的時候,溫崇月第一次覺到寂寥的滋味。

 不是那種外向的格,但在家中時候,總是喜歡嘰嘰喳喳地和溫崇月分許許多多有趣的東西。客人致的著,或者花瓣上的水珠折出來的芒,天上的云朵像是冰激淋,今晚的月亮像蛋撻所以也買了香噴噴的蛋撻……

 溫崇月很會察覺到生活中這麼細致而微妙的變化,聊的這些小事,他都喜歡聽。的每一點一滴,都讓溫崇月到舒適妥帖。

 也正因此,當溫崇月下班回到家,看到空房間時,才倍寂寞。

 兩只貓咪仍舊你追我打,只是溫崇月卻找不到和他分今日快樂的妻子。

 夜間寢宿,溫崇月胳膊摟不到妻子,只能嗅著有上氣息的枕頭,才能稍稍安穩。

 習慣是一件很強大的事,強大到只有在對方不在的時候,才會以狠狠的痛楚來提醒你,你有多麼需要對方。

 到現在為止,溫崇月還以為這種做習慣。

 等到夏皎來的時候,他在周末訂了私家小院和放松約會,夜間竹影綽綽,人影亦重重合合。夏皎量過小,小到幾乎能被溫崇月的影子完全重疊。的呼吸像夏日驟風下的纖草,幾次都要到溫崇月以為會昏厥的地步,但沒有,夏皎任由他捧著桃吃,任由他邊吃桃邊將茄子塞溢出來的蝦餃中。

 溫崇月也發覺接吻和擁抱比其他的更能讓他安心,婚后兩人其實很會講話,說些你儂我儂的東西。但每次結束后,溫崇月都喜歡摟著,而夏皎也樂于這份溫存,互相依偎著睡,或者在閑暇周末午后一起看一場電影。

 有些事的發生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比如夏天的來臨,氣溫是一場風勝過一場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些東西漸漸地變了,變得比更能讓溫崇月到解。比如說結束一天疲憊工作后,夏皎也會做一些的粥,在溫崇月的努力下,終于嘗到愉快的味道,也開始變得主,和溫崇月越來越契合,每每不可自控的反應和表,總能讓溫崇月心生愉悅。

 伴的快樂比他自己本覺更能讓溫崇月心理滿足。

 夏皎向他打開的也不僅僅是,還有藏了好久的一顆心臟,也逐漸地向他放開。

 庭瓜果盛的時期,楊梅上市,溫崇月自駕伴夏皎出游,講自己年時候的自卑,講自己被格所苦惱……

 那麼多。

 似乎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好

 江晚橘說夏皎會保守好,從來不會搬弄是非;于曇私下里也和溫崇月說,夏皎和店里面每一個同事都相得很好,不抱團排人,對顧客的服務態度也好;溫崇月是的丈夫,了解到自然更多,妻子屬于高敏人群,但并不會因為自己的緒敏而去將別人都往糟糕的方面想,這是多人很難做到的事善解人意,作為妻子也同樣稱職,溫崇月不擅長照顧植,家中的花草都是一手打理,臺上的小花園被照顧的井井有條、蓊蓊郁郁……

 最讓溫崇月在意的,還是某個普通的周六上午,他臨時加班,不得已取消了和夏皎已定的約會——他已經答應好了夏皎,并訂好車票和門票,要和去迪士尼玩。

 可惜工作上的事急,出去玩不可能,溫崇月滿懷歉意地告訴夏皎這些,懵了幾分鐘,臉上有些憾又有些失落。

 “沒事,”夏皎還是說,“你去忙就好啦,咱們時間還有好多。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再去玩呀。”

 溫崇月清楚地知道妻子有多討厭計劃臨時更改,他昨晚還看到夏皎在開心地挑出去玩的服。

 現在臨時取消,很快地接這一切,面如常地繼續過周末,甚至在溫崇月加班歸家后,給他煮一碗暖暖的紅豆粥。

 夏皎愿意讓步妥協,并諒他。

 甚至是在這種讓不舒服的事上,也會如此迅速地調節好心,并不會發泄在他上。

 溫崇月那天慢慢地喝掉一整碗綿的紅豆粥,味道很好,煮粥的人更好。

 這麼多的優點,自己從未察覺。

 就像夏皎始終不知道,那個高中班長黑高個對也有點朦朧的意。

 溫崇月不吃那個黑高個的醋。

 吃什麼呢?夏皎的暗對象又不是他。

 溫崇月也不吃夏皎那個“溫的神”同事的醋。

 只是個男同事而已。

 夏皎的暗對象肯定也不是他。

 ……

 倘若真的提到“吃醋”,那個足夠讓溫崇月忍不住嫉妒的家伙,應當還是夏皎無意間提到的“暗對象”。

 那個家伙真的幸運,居然能得到皎皎的傾慕。

 為一個緒穩定的年男,溫崇月明白自己應當對此保持平靜。

 只是可惜,事總是超出他的意料。

 那天是夏皎的生日,只邀請了兩人的朋友,很高興,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等人走后,溫崇月理所當然地承擔起照顧妻子的任務。喝醉酒后的皎皎很乖巧,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有點呆呆地,覺到口,甚至還會仰臉喝從淋浴中掉下的水。

 溫崇月忍著笑,覺著又可憐又可,無奈地移開,告訴,這是洗澡水,不能喝。

 夏皎呆呆地他溫老師,這是喜歡的一個小稱呼,溫崇月樂于和皎皎嘗試很多角扮演游戲,兄妹,師生,皎皎喜歡,他也喜歡。

 所以溫崇月從來沒有起疑。

 他思考著是先讓清理干凈,還是先去倒水。

 夏皎卻主擁抱著他,變得比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粘人,索要他的吻,想要擁抱,還和他聊了好多事認真地說覺到溫崇月這些年的差距和不同,到溫崇月如今的抑,能理解他的忍,給溫崇月小巧卻溫暖的擁抱,告訴他,有什麼不開心,全都能宣泄出來,不介意,喜歡這樣。

 理解自己。

 溫崇月心下恍然一已捧桃湊到他邊。

 溫崇月自然不會抑,只是在巨即將窄港時,他聽到夏皎含糊不清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像是陷醉酒后難以釋懷的陳舊記憶中。

 “……我為了你才考上的這個大學……”

 “……我喜歡你這麼久,你什麼都不知道……”

 在這個時候,醉酒的妻子忽然提到另外一個男人,哭得很難過,大抵是第一次酒后宣泄緒。

 平時溫崇月不會讓喝醉,酒是雙刃劍,淺嘗養,多喝傷脾胃。

 醉酒后的妻子哭這樣,哭得溫崇月又心疼,又有些氣,又有點醋。

 溫崇月這夏皎的臉,低聲問:“你暗誰?”

 他承認自己吃醋了,吃了這個不知名家伙的醋。

 夏皎不說,還是掉淚,又小聲著“溫老師”。

 這讓人怎麼舍得,溫崇月無聲嘆氣。

 熱涌,酸酸的悶痛在溫崇月心口尖凝結,猶如切開的、還未的一顆檸檬。他撈起夏皎的好,溫地在眉心落下一吻。

 的表懵懵懂懂,還不知道溫崇月接下來想要做的過分舉

 短暫的調整緒后,溫崇月嘗著夏皎的淚水和抖的呼吸。

 ——什麼暗對象。

 ——混賬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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