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聯賽向來有一個不文的傳統:經歷一場九十分鐘的比賽后,請你的對手喝一杯。
當然,前提是,這個對手能得到你的認可和尊重。
高深是從安切的口中聽說的。
在獲悉高深不喝酒後,安切非常惋惜自己特地準備的好酒,但還是跟高深自帶的保溫壺幹了一杯,一飲而盡后,說出了一句讓高深十分意外,又在理之中的話。
「我應該謝謝你,幫我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高深頗意外,他之前以為,安切不知道這些事,但現在看來,他還是了些。
作為球隊的主教練,執教AC米蘭這麼多年,安切怎麼可能不知道?
「決定要賣掉舍甫琴科了?」高深接過話,問道。
安切先是一愣,接著呵呵笑了起來,「說真的,高,你讓我很意外,球場上是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這不難猜吧。」高深挑了挑眉。
在他的記憶里,舍甫琴科就是在今年夏季轉會去切爾西的。
別看只是兩句對話,但高深和安切都知道,彼此對方一句話背後潛藏著多。
這也是安切意外的原因。
如果是世界名帥能看出這一點,能猜到舍甫琴科,安切不意外,但高深能猜出來,他真的很吃驚。
甚至,安切有些吃不準,難道他真是個天才?
這個問題涉及到AC米蘭今年夏季的轉會,他不想多談,而是轉而談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我覺得,你應該離開皇馬,不管有沒有奪冠。」
說完后,安切似乎又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冒昧,淺言深了。
「當然,這是我的個人建議。」
高深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反問:「為什麼?」
「因為你得不到管理層的全力支持,這在任何一支球隊里,都是執教的大忌。」
安切這話說得很重,高深聽得思索了起來。
「作為主教練,如果你不能得到管理層的支持,更室里的球員都會知道,就算他們短時間會因為某些原因支持你,但時間一長,他們早晚都會離棄你,這是必然。」
這也是安切執教的第一準則。
安切認為,想要駕馭好一支球隊,就一定要當老大。
這個老大不代表就是那種非常有權威的,弗格森式的那種教父,或者是穆里尼奧那樣的狂人,也可以是博斯克、安切這種類型的,將整個更室都團結在自己周圍。
他舉了一個例子,那就是他執教尤文圖斯的時候。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這支球隊,很不喜歡那座城市,那裏的足球文化讓我很不舒服,儘管我並不否認他的偉大,但在那裏執教,我覺自己總是戴著沉重的鐐銬。」
「可就算是如此,在我決定離開尤文圖斯的前一天,我依舊還是得到管理層無條件的支持,哪怕他們認為我的能力不夠,決定把我解僱,但在我離開之前,這支球隊部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說到這裏,安切深深地看著高深,微微一笑道:「其實,你是懂的,從你執教皇馬到現在,我看得出來,你跟我一樣,都懂得這個道理。」
「理好人際關係,才是一名主教練最大的挑戰!」高深笑了。
「沒錯。」安切贊道。
商界、政界、足壇,但凡是領導者,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理人際關係。
簡單點說,就是馭人之。
球員轉型的主教練為什麼會比科班出的主教練更討喜?
因為他們更懂球員,更懂得如何跟他們相。
球員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信仰、判斷、恐懼和需求,時時刻刻都在做著各種各樣的權衡利弊,而主教練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了解它們,並理好它們。
越是豪門就越複雜,但中下游球隊也同樣不輕鬆,也一樣是如此。
高深在戰圖書館里看到過安切的書,所以他很了解安切心中所想。
而安切喝了點酒,跟高深越聊越起勁,有點酒逢知己千杯的覺。
「你知道,我遇到過一個球員,但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他之前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出,但突然有一天,表現就直線下,我自己都納悶了,不應該啊。」
「但你知道,我不可能馬上就去找他,這會讓他覺得,我不信任他,於是我就等啊等啊等,終於,等到有一天,他主來找我談,他跟我說,他不得不結婚。」..
「對,你沒聽錯,他不想結婚,但不得不結婚。」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高深還是沒忍住好奇心。
安切故意賣了個關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於是,我就幫他出謀劃策,想了很多辦法,他終於也沒有結婚,表現又很快上來了。」
高深也被安切的例子給逗樂了,旁敲側擊了幾次,都沒問出到底是誰,到底什麼事。
這傢伙的還是嚴的,人也很。
不過……嘿嘿……高深還是有辦法知道。
安切之所以跟高深說這麼多,最主要是因為,他覺得高深跟他很像,尤其是高深執教皇馬後所做的種種事,讓安切覺得,要是他來執教,他也會這麼干,進而生出了一種親近。
很多人對安切的看法都是量裁,或覺得他是任管理層欺負的「氣包」,但高深在戰圖書館里看過安切的書,再結合自己的記憶,他覺得安切最大的能耐是馭人。
主教練到底是主教練,需要藉助球員在球場上去比賽,如何駕馭球員,管理更室,無疑才是重中之重。
安切說得很對,高深在皇馬得不到管理層支持。
馬丁私底下在接一些名帥,例如埃里克森。
別看他現在對高深服,可一旦他掌權,估計第一個開掉的就是高深。
就算拿到了冠軍,留任了,高深就能痛快了?
別開玩笑了。
至於卡爾德隆和其他反對派,如果他們上臺,怕是更容不下高深了。
倒是有傳聞說,弗倫諾對高深頗為欣賞,也一直通過布特拉格諾想邀請高深吃頓飯,但高深一直沒出時間,而且弗倫諾至今為止都還沒有宣佈要參選。
二月下臺,六月參選,這怎麼看也不大合適吧?
……
離開聖西羅球場,皇馬上下起程返回馬德里。
一路上,高深都在思考著剛才跟安切的一番談。
兩人是第一次單獨見面,也聊了不,但很意外,竟然越聊越深,頗有一些知己的覺。
而高深則是在琢磨,這是不是他在戰圖書館里看過安切的書,所以才這麼了解他?
那其他名帥呢?
是不是有機會搜集一波世界名帥們的好,完一個【史上最歡迎主教練】的就?
跟高深不同,皇馬的球員一路上都開始研究起了歐冠決賽。
還有二十多天,但他們已經在迫不及待地研究著球票數量和邀請的親朋好友了。
這也是歐冠決賽的慣例。
據決賽舉辦場地的容量,歐足聯會把決賽門票分三份,兩份是分別給參賽雙方,還有一份是由歐足聯拿來贈送和出售。
而參賽球隊拿到各自的球票后,首先也會先拿出一部分作為贈票,分發給球員或贊助商、合作夥伴等等。
一般來說,每個人分到手的球票也不會很多,能分就頂天了。
但這對球員來說,哪裏夠啊?
所以,他們就要好好研究研究,怎麼去搞到更多的球票,以及邀請那些親朋好友觀戰。
「高,你會不會邀請你的父母和親戚朋友去黎觀戰?」坐在一旁的盧卡斯關心地問道。
通常這種況下,俱樂部甚至會為球員和僱員的親朋好友提供食宿。
「你呢?」高深反問道。
「會啊,我們全家都是皇馬的球迷,我要是不給他們球票,估計就別回家了。」
高深這才想起來,盧卡斯這位經濟學畢業生之所以來皇馬工作,就是因為他們全家人都是皇馬的球迷,甚至包括他很多親戚朋友都是。
想來,他也應該正為球票頭疼吧。
「沒事,你去算算,差得不多的話,我幫你想辦法。」高深說道。
盧卡斯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對於高深來說,想要搞幾張決賽球票,並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說高深邀請那些親戚朋友,他倒還真是沒想好。
他的父母生活在國三線城市,這輩子別說是出國了,就算是首都滬城這樣的大城市都沒去過,讓他們出國到黎觀戰,也實在是有些為難。
其他的親戚朋友估計也是如此。
當然,高深還是會想要打個電話過去問一問,如果他們要來,他肯定要想辦法的。
至於說朋友嘛,高深首先想到的就是卡羅夫婦。
他們倆都是鐵桿的皇馬球迷,以卡羅在皇馬的人脈,要搞到球票並非難事,但高深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要親自送過去,以示誠意。
從皇馬下課到現在,卡羅一直賦閑在家,所幸皇馬還按照合同在支付著他的薪水,他暫時也沒有想要出山的想法,跟他聯繫的幾支球隊都不是很好的去,他也應該是在觀階段。
高深之前有想過讓卡羅來皇馬幫忙,但後來事捋順了之後,好像也沒這必要了。
不管怎麼說,卡羅這張球票還是要送的。
至於國的父母親,高深也想打個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