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壞笑著說：“這個……嗯，雨菲，我讓你當大，如何？”

“呸！”杜雨菲很響亮地啐了一口：“得你！楚天舒，你再敢胡說八道，以後不接你電話了。”

“別別別，”楚天舒趕換了口氣，苦苦哀求道：“雨菲，幫幫忙啦，要不，我會死得很難看的。”

杜雨菲冷笑了一聲：“哼，你死得很難看，跟我有什麼關系？”

雖然杜雨菲說得很堅決，但是楚天舒心裡卻更踏實了，經過幾次往，他知道杜雨菲是刀子豆腐心，話說得越狠，便越有希，真要是不肯幫忙的話，早就嚴詞拒絕了。

果然，楚天舒又說了幾句話，杜雨菲就答應了下來。

楚天舒把所了解到的袁炯的信息告訴了杜雨菲。

杜雨菲是個很爽直的人，既然答應了幫忙，就會當回事的。

很認真地說，袁炯這個名字是聽來的，是不是這兩個字還不一定，而且，如果這個人沒有前科，戶籍資料中一般也只有年齡，沒有高、工作單位之類的信息，查找起來很困難，讓楚天舒要有一無所獲的思想準備。

楚天舒掛了電話，就去問白雲朵，能不能確定袁炯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可是，白雲朵在醫院藥劑科和設備科的同事那裡接二連三地都了壁。

剛開始，人家還和敷衍幾句，說幾句勸解和安的話，但是，一問到關於醫藥材銷售方面的人和事，便個個噤若寒蟬，避而不談了。

白雲朵氣得把手機扔出去老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傻呆呆的悶悶不樂。

白雲朵神神叨叨的，不是在生別人的氣，而是在氣自己：白雲朵啊白雲朵，你平日裡不是覺良好嗎？好像人緣不錯，到了關鍵時刻，怎麼就沒有人願意跟你說句實話呢？

見白雲朵一個人生悶氣，向晚晴和楚天舒面面相覷，不敢多問。

白雲朵的格本來是開朗的，只是被朱旺財暗算了一番，在雲晴憋了好些日子，才變得有點神經質了。

悶了一會兒，白雲朵還是忍不住，又來問楚天舒“哎，老楚，你那警察朋友肯幫忙嗎？”

自從上次說了要給楚天舒當二之後，白雲朵就大刺刺地他“老楚”了。

楚天舒說：“答應了。不過，還沒有回消息。”

白雲朵歎了口氣：“唉，看來我的人品實在是太差了。”

“雲朵，你別自責了。”楚天舒勸解道：“醫院藥劑科和設備科握有醫院藥品、設備、耗材采購權，肯定都是朱旺財的心腹，他們知道你與他的過節，自然不會更不敢向你任何信息。”

“可是，其他的人也不理我呀。”

“呵呵，我看你是悶傻了。”楚天舒極力想調節氣氛，他笑道：“那些普通的經辦人員，他們可能同你的遭遇，但是也不願意因為幫你去得罪朱旺財啊。”

“是啊，”向晚晴也勸道：“誰舍得離開這兩個得流油的科室啊？”

這麼一說，白雲朵就釋然了，但是，還是不甘心，又著天花板，琢磨著還能找什麼人去打探。

楚天舒問：“雲朵，你們醫院對於藥品和設備采購的規定程序是怎樣的？”

白雲朵說：“按照正規程序，醫院要進一種新藥或設備，需通過由科室主任、知名教授、藥劑科主任、主管院長組的藥事管理委員會集決定。但是，這幾年來，藥事管理委員會了個橡皮圖章，朱旺財想怎麼蓋就怎麼蓋。”

向晚晴不滿地問：“那朱旺財豈不是一手遮天了？”

“可不是嗎？”白雲朵聽向晚晴這麼一問，更加來氣了：“規定程序都是寫在紙上的，進什麼，進多，都是朱旺財說了算，別人本不上。”

向晚晴不解地問：“朱旺財不過是個副院長，那你們院長呢？就不管不問嗎？”

白雲朵越發的愁容滿面：“嗨，老院長是個學者，本不屑也不會爭權奪勢，早已被朱旺財一夥排到一邊去了。朱旺財是主管院長，醫院裡的大事小事都是他說了就算，要不，醫院也不會現在這個樣子。”

楚天舒沉思了一下，突然說：“雲朵，我覺得，你倒可以找委員會裡那些不管事的委員們打聽打聽。”

白雲朵瞪著眼睛看著楚天舒：“老楚，你說我傻，你比我還傻呀？他們都不管事了，還能打聽出什麼來呢？”

楚天舒不不慢地說：“呵呵，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聽出什麼來，但是我知道，如果一個人的權力被無緣無故地剝奪了，一定會對剝奪者有意見。”

“哈，老楚，你太適合當了。”白雲朵出了笑容，抱著楚天舒的脖子，“啵”地啃了一口，撿起地上的手機，又開始撥打電話。

思路決定出路！

很快，白雲朵就從一位剛被朱旺財解除職務的科室主任那裡得到了確認，袁炯確實是醫藥材的供應商。

他記得是朱旺財剛當上主管副院長的那年，曾經開過一個走過場的委員會會議，在會上朱旺財提到過袁炯這麼個人，但因為時間有點久遠了，是哪家單位的印象不深。

楚天舒趕給杜雨菲發了信息，告訴要查的人就是袁炯。

到了這個時候，白雲朵的人品明顯好了起來，請幾個科室的姐妹幫忙，通過各自科室使用的醫藥材外包裝上品牌名錄，收集到了二十幾家供應商的名單，楚天舒便把這些信息匯總起來，一一告訴了杜雨菲。

過了一個多小時，杜雨菲終於回了電話。

袁炯，男，三十二歲，高一米六九，康爾泰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

公司注冊地址是北湖區中山大道勝利大廈十二樓，法人代表吳慶元，主營業務是資本運營和科技產品開發，兼營醫療械銷售。

白雲朵趕給楚天舒遞過來紙和筆，然後挨在他的邊，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和杜雨菲通話，那神滿是期盼。

楚天舒邊做記錄還邊嘻嘻哈哈地和杜雨菲開玩笑：“雨菲，你這個忙幫大了，可別忘了我許給你的好啊。哈哈。”

好？當大？杜雨菲心頭一。這家夥真是太討厭了，喜歡上占便宜的病看來是改不掉了。

沒有順著楚天舒的口氣繼續說下去，而是很認真地說：“我不跟你開玩笑，這事我只能幫這麼多了。那個流竄作案的盜竊團夥蟄伏了一段時間，現在又開始作案了，刑偵隊的力大得很呢。”

楚天舒聽杜雨菲說得很嚴肅，便不再開玩笑，他心裡十分清楚，因為盜竊團夥的案子，杜雨菲工作忙力大只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在堅守一個警察的原則和底線。

楚天舒向杜雨菲道謝之後，掛了電話。

等楚天舒回過頭再來看紙條上記的容，突然發現康爾泰科技開發有限公司也參與了儀表廠的競購，是通過資格審查的省八家企業之一。

他記得吳夢蝶說過，這八家企業當中，兩家與鯤鵬實業有關聯，三家由擎天置業組織或買通，那麼，康爾泰作為青原市的企業，想必是在擎天置業的控之下。

而康爾泰作為兼營醫藥材銷售的公司，不僅將產品推銷到了青原市第一人民醫院，還推銷到了省城的中醫院，這其中免不了會有一些見不得的易。

楚天舒心裡一陣莫名的興，他靈機一：或許可以通過康爾泰順藤瓜，既查出袁炯與朱旺財之間的關聯，又能揭出儀表廠競購中可能存在的貓膩。只可惜，沒合適的理由再請杜雨菲幫忙了，看來只有另辟蹊徑尋找突破口。

見楚天舒不說話，白雲朵又沉不住氣了：“老楚，下面該怎麼辦，你想出什麼法子沒有哇？”

楚天舒向白雲朵和向晚晴招了招手。

兩大把腦袋都湊了過來。

楚天舒說：“我想，我和雲朵裝扮外地醫院采購中介商，直接去找袁炯洽談采購意向，抓住他們與往來醫院的線索，進而挖出朱旺財等人吃回扣的事實。”

白雲朵立即拍手贊同。

向晚晴稍稍有點擔心，說：“這麼做，萬一陷了，你們會很危險的。”

白雲朵說：“晚晴，我和老楚都不怕，你怕什麼啊？”

“雲朵，這不是怕不怕的事。”向晚晴說：“以我多年當記者的經驗來判斷，康爾泰能夠長期從事醫藥材的銷售，一定會有某些勢力的撐腰，你們這種暗訪也是違規的，要是被他們看出端倪，恐怕兇多吉，而且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白雲朵一心要搞垮朱旺財，看著楚天舒，問道：“老楚，不虎焉得虎子，你說對吧？”

楚天舒笑了笑，說：“雲朵，晚晴不是害怕，是讓我們事先考慮好後果。”

向晚晴說：“雲朵，這事搞砸了，你大不了辭職不幹，一心一意地經營雲晴，可你想過沒有，天舒呢，他這一輩子就毀在你手上了。”

白雲朵低下了頭，嘟囔道：“哼，誰他惦記我給他當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