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心疼

伏秋蓮覺得連清的想法很好，不管是在前世還是現在，你真想做點什麼沒那麼容易的，就如同開鋪子，若不是有伏家的人脈，哪有這麼容易辦好？

再如連清辦學館吧。

這可更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還會得罪一批人，若是連清只憑著一腔熱，聽了的話之後認準了這個主意，一味的蠻幹。

會幫著他，但也會擔心。

但他這麼一把劉大人給拉下水，得了，哪怕這個劉大人在伏秋蓮眼裡不過就是那麼個七品都算不得的兒，可最起碼，他在這個鎮上是最大！

別人聽到他，會先在心裡想一想。

若是知道連清的學館和劉老爺拴在一起，他們就是還敢起什麼別的心思，也得三思再三思！

“娘子你在想什麼呢，怎的還不睡？”伏秋蓮雖閉著眼，但有些不均勻的呼吸卻出賣了，連清擡手攬了的腰，下頭低在的發上，因爲背對著伏秋蓮，所以不用擔心自己的神態被伏秋蓮給看到，連清眼底幾乎是貪婪的嗅著伏秋蓮的髮——娘子真香！

“我想你剛纔說的劉大人的事，劉太太應該快生了吧？”伏老爺過壽，劉太太被好巧不巧的救了一回，才保住那個胎兒，當時並沒有多在意，可事後劉家，特別是劉太太幾次三番的送來了謝禮，慢慢的才知曉，那竟然是劉太太的頭一胎！

所以，才那樣的珍而重之。

連帶著對這個幫保過胎的人都激不盡。不過饒是這樣，伏秋蓮也沒多想什麼，對方怎麼說也算是個兒，劉太太的爲人又看的清楚，那可是倨傲的很，可不想被人揹后里說挾恩以圖報。所以，劉太太派人送了幾次禮，伏秋蓮不不卑的回了禮。

後來，便慢慢淡了下來。

伏秋蓮也沒在意，甚至在辰哥兒生下來之後，這麼多的事鬧騰下，都一度忘記了這一家人。

若非連清提起，還不會想到呢。

“應該是快了吧，我去見的是劉大人，又不是劉太太。”連清笑著把伏秋蓮的一縷髮繞在指尖把玩，看向伏秋蓮，“娘子想知道嗎？明個兒爲夫幫你問問就是。”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哪裡要你去問什麼？”伏秋蓮笑著搖頭，想了想，看向連清，“你和劉老爺合作，可仔細打聽過他的爲人？”雖然有心想要連清把劉大人拉下水，好來個‘狐假虎威’，但可不想這位劉大人不靠譜。

萬一把連清給坑了呢？

“要不，我明個兒去問問哥哥？”伏秋蓮扭了下頭，抿脣一笑，“還是，相公心裡有了主意？”

“你放心吧，我已經打聽過，再說，我之前也和這位劉大人有過集，雖然他，爲人是算計了些，但大還算靠的住。”連清的話罷，伏秋蓮笑著點下頭，“即這樣，那就聽相公的。”

若是不放心，大可轉頭去問自家大哥，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連清辯解什麼的。知道這事連清心裡有了主意，應該是定了下來，伏秋蓮心裡便有了睡意，手打個呵欠，咪了眼，轉個，把後背留給連清，聲音都帶著幾分睡意來襲的朦朧和含糊，“唔，好睏，我要睡覺了，相公晚安啊。”

連清失笑，“晚安，娘子。”

黑暗裡，他聽著耳側伏秋蓮的呼吸漸漸變淺，籍著一縷月，他扭頭往裡看，可以看到兒子睡意正濃的小臉。

悄悄的了下手，手才沾到伏秋蓮的腰，指尖到那種溫，他嗖的一下把手了回來，心頭如同小鹿跑過。

撲通撲通一陣猛跳過後。

他沉下心，慢慢的，卻有力的手，把伏秋蓮環懷裡，低頭在脖頸淺淺的吻了下，正在此時，伏秋蓮一聲嚶嚀，倒把個連清唬的一下子擡起了頭，沒注意之下，就和伏秋蓮的頭撞在一起，他倒是沒怎樣，把伏秋蓮直接疼醒，“啊，誰打我？”

“那個，娘子，是我不小心——”

“你怎麼睡覺啊，屬狗的不，還啃人？疼死我了。”伏秋蓮知道是連清‘不小心’，鬱悶了下，了兩下眼，翻個，模糊不清的丟+幾句話，轉睡過去——

一晚上要醒兩三回喂辰哥兒。

當孃的人難做。

半夜要起來餵，被兒子折騰的人更難做，傷不起啊。

看著伏秋蓮再次睡下，連清心有餘悸的長鬆了口氣，要是讓自家娘子知曉自己親了……

連清的臉先紅了起來。

次日一早醒過來，伏秋蓮坐起子，對於邊是空著的，早就習以爲常，要是哪天連清起的比還晚，那纔會是奇怪，手攏了下自己的頭髮，扭頭看向辰哥兒，臉就是一變，“辰哥兒，劉媽媽，辰哥兒呢？”

“娘子，娘子，我們在這呢。”簾子掀起來，連清滿臉帶笑，抱著辰哥兒腳步輕快的走進來，把辰哥兒放到的跟前兒，“你看，這不是辰哥兒？”

“嚇死我了，相公何時把辰哥兒抱出去的，我都不知道。”伏秋蓮拍了拍口，剛纔一眼看過去之後不見辰哥兒之後的驚悸半響才緩下去，接過辰哥兒，手逗弄著他的小手，伏秋蓮方看向連清，“相公今個兒沒有出去？”

“嗯，一會陪你們用了早飯再走。”連清也順勢坐在榻側，夫妻兩人低頭逗著襁褓裡的辰哥兒，外頭劉媽媽的聲音響起，“姑爺，姑娘可是醒了？老奴去備水梳洗可好？”

“娘子？”連清看向伏秋蓮，眼底盡是溫潤，“娘子是這就起牀，還是再歇歇？”

“再睡太要下山嘍，娘可不能做個懶孃親，是不是啊辰哥兒？”辰哥兒哪裡聽的到的話，只是伊伊呀呀的自己個兒吐泡泡玩，看的連清大樂，“娘子，咱們兒子越來越可了呢。”

“那是，不看誰的兒子。我的。”

連清，“……”也是我的好不。

“相公你看辰哥兒，我去梳洗啊。”也懶得讓連清出去，伏秋蓮直接拿了裳去屏風後頭隔開的淨室去換了，而後，雪雨兩人端了水，伏秋蓮自己梳漱完畢，坐在妝奩前，認命的讓冬雨給自己梳頭髮。

雖然一向認爲自己的事自己打理，也儘量不讓自己接幾個丫頭的服侍，所以，梳洗，洗澡，換之類但凡能自己手的都是自己手。

可惜梳頭這一向偏偏是難住了。

以前就覺得古代的頭髮好看是好看，但忒難梳，如今，臨其境，在伏秋蓮和劉媽媽學了兩回之後，直接放棄——就不是學這個的料！

看看人家冬雨這雙手，在滿頭烏髮上來回穿梭，靈巧而靈活，偏一雙手，用劉媽媽的話說，那就是木頭！

笑笑，“冬雨的手真巧。”

“是太太您的頭髮好呢。”冬雨乖巧的笑，烏亮的眸子裡盡是明的，“太太，您長的真好看。”

“這丫頭，你什麼時侯也學會了你冬雪姐姐的那張？”伏秋蓮看著正在給自己拿一銀釵固本髮鬢的冬雨，忍不住笑，“還是，今個兒早上揹著我們吃了不？”

“奴婢沒有啊，奴婢沒有吃的。真的太太。”話說到一半，聲音帶著幾分惶恐的冬雨擡頭看到伏秋蓮眼底的笑意，不也回過了味，一扭頭，不扭子跺了下腳，“太太，您知道奴婢腦子笨，您又欺負奴婢。”

“好了好了，我們冬雨最乖。”伏秋蓮大笑，冬雨卻是嘟了，“太太您又哄奴婢。”

劉媽媽走進來，瞪一眼，“做什麼呢，讓你服侍太太梳頭，你倒是在這裡鬧了起來，沒大沒小。”

“不怪，是我的錯。”揮手讓冬雨先退下去，伏秋蓮自己則笑著邊和劉媽媽說話邊向外走，冬雪早備好早飯，看到兩人，福了福，“太太早。”

早飯很簡單，一人一碗白粥，千層餅，油餅是劉媽媽吃的，還有蓮藕糕是伏秋蓮吃的，至於連清則是屬於你做什麼他就吃什麼的類型，所以，直接就是千層餅了，雨雪兩則是吃韭菜合子，劉媽媽特意給們兩個包的，就了醬醃的小黃瓜和醬菜，每人吃的卻也是津津有味。

飯罷，連清帶著豆出去，伏秋蓮想了想，也吩咐冬雪，“咱們也去前頭的面子看看。”今個兒是收工的日子，左右辰哥兒還睡著，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這麼一想，伏秋蓮直接待劉媽媽，“媽媽你就留在家裡看辰哥兒，若是有什麼事，讓冬雨去前頭喊一嗓子就。”

“嗯，那太太您去吧。”

劉媽媽嘆口氣，姑娘的子倔，想要做什麼只要是打定了主意，那就是誰也攔不了的，這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可別因此而令小兩口鬧彆扭就好。

——劉大人的住。

雖不是什麼繁華錦繡，富麗堂皇，可不管如何，這卻是鎮上最好的院子！

此刻，連清正坐在這鎮上第一好的院子的客廳裡，有俏的丫頭捧了茶，對他溫婉的笑，“連老爺您稍等，我家老爺正陪著太太用早飯呢。”

看了看時辰，雖然覺得這個時侯不是什麼飯點，早飯太晚，至於午飯則又太早，連清的心裡便轉了兩下——

難道說，這位劉大人不想見自己？

他便有些坐立不安，可轉而一想，又鎮定了下來，這件事他考慮的很是周全，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這位劉大人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若做的好，說不定還能出些政績。

而自己只是一屆舉人，這些政績可不都落在這位劉大人的上？旦凡他是個不傻的，就不會放棄這類似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當然，若是劉大人要放棄。

那麼，自己也不用和他合作了。

“舉人老爺您請喝茶。”

“有勞。”對著那小丫頭點點頭，連清已然完全鎮定了下來，神安然的端坐在椅子上，作很是從容的端起茶輕啜一口，他笑了笑，不失優雅。

不遠，門側守著服侍的兩個小丫頭眼裡盡是仰慕，這就是咱們鎮上的頭名舉人老爺啊？

啊，生的真好看。

嗯，真有風度。

自己若是能隨了這樣的如意郎君，便是做什麼都行啊，兩個小丫頭在這裡對著連清發花癡，連清卻是視而不見。

足有盞茶功夫，門外響起略有些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劉大人一臉是汗的走了進來，對著連清歉意一笑，“連公子，抱歉，有些私事耽擱了，怪我。”

“劉大人客氣。”

“連公子請坐。”

一個有心結，一個心存目的，再加上有伏秋蓮那樁事在，兩人之間的談話的確很輕鬆，沒一會，便敲定了一些瑣事，最後，連清看向劉大人，“若是大人沒有意見，那麼，咱們的學館就在在西街那邊如何？”

“可以，沒問題。”劉大人一錘定音，喝了口茶，待得小丫頭給兩人都重新續上，他想了想看向連清，“元應該不是很悉鎮上的事吧，這樣好了，我讓我邊的於師爺幫你去辦這事，元覺得可好？”

“這樣也好，只是——”連清雖是一口應下，可卻有些猶豫，這樣的確是好辦事，可有些時侯也的確是難辦，就比如說，兩人若是有意見不統一的時侯，聽誰的？

連清自然是想堅持自己的意見。

可那位師爺呢？

更甚者，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隨著一介平民出去辦事，有失份？若是這樣，那可就不是幫忙，而是扯後。

“哈哈，元你放心，我只是讓他跟著你去幫忙，外頭的一切諸般事宜，還是都聽元的。”

眸微閃，看了眼劉大人，連清笑了，這次是真誠不，“那好，就依劉大人的。”

事談完，還沒等連清起告辭呢，劉老爺卻是直接站了起來，“元你不是外人，我就不送你了，我得回去看看，來人吶，送連公子出府。”

“大人有事趕去忙，在下告辭。”劉大人應該是真的有急事在，聽到連清的話也只是點點頭，人卻是走到了院子裡，還不忘吩咐，“連公子是你家老爺我的貴客，日後誰若是敢怠慢連連公子，老爺我剝了們的皮。”

衆人紛紛道‘不敢’，連清隨在他的後頭走出去，倒是被這靜給唬了一跳，只是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呢，人劉大人已經轉了個彎消失不見了。

連清懊惱的拍了下腦後，之前給他倒茶的那小丫頭已是走了過來，先是福一禮，“連公子，奴婢送您出去。”

“有勞姑娘。”

連清走到外頭，對著那姑娘道了謝，豆在門房已經走了出來，“先生，您出來了？咱們這會是要回家，還是再去轉轉？”

“咱們回家。”連清笑了笑，招呼了豆，兩人轉了個方向，向著連家所在的東北方行去。

“先生，劉大人家裡請了大夫呢。”豆隨在連清後，唧唧喳喳的說著，“剛纔我在門房那裡看著，他們家請了兩三個大夫進去呢。”

“是麼？”

“是真的是真的，我纔沒說假話呢。”豆有些著急，他說的都是真的啊，“不信您回頭去問問去，我真沒說假話的。”

“我沒說你說假話，我信你還不嗎？”看著豆瞪了兩眼，小臉繃的樣子，連清失笑——這小子。

回到家的兩人倒是把劉媽媽給唬了一跳，“姑，姑爺，您回來了？”

“是啊，怎麼，就你在家？娘子呢？去做什麼了？”連清的話令的劉媽媽緩過了那口氣，笑著開口道，“娘子纔去了前頭的鋪子，沒想到您回來的這麼早，姑爺您坐，老奴這就讓人去請太太回來便是。”

“無妨，讓太太忙吧。”連清搖頭制止了劉媽媽，纔想著進室，想到伏秋蓮的某些奇怪的規矩，他笑笑，扭頭到一側的淨室拿胰子洗了手，方重新回到了室，辰哥兒還在睡，連清站在榻旁看了幾眼，想了想，便索拿了書本坐在椅子上溫習了起來。

劉媽媽在外頭有些著急，這姑爺都回來了，姑娘怎的還不回？若是姑爺心裡有個什麼，再在心裡頭對自家姑娘有了別的想法可如何是好？

有心想去找人吧，可剛纔連清都發了話，說讓自己不用去，坐在門口來回的嘆著氣，時而把眼神看向院子，時而又豎了耳朵聽著屋子裡頭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