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求救

劉媽媽言又止，有心想勸伏秋蓮幾句吧，可看了看伏秋蓮，最後還是點點頭，“是，老奴這就去。”

只是，還沒等出去呢，簾子掀起，之前走出去的連清順來了，看到伏秋蓮一臉的詫異，他微微一笑，“娘子，爲夫想過了，還是我回村子裡走一趟的爲好。”

“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伏秋蓮倒是怔了下，隨即挑眉看了眼連清，“是不是相公還有什麼事？”

“那倒不是，我怕你來回折騰，家裡還有辰哥兒，我有些不放心。”連清的話頓了一下，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對，他便點點頭道，“還是我回去吧，田裡頭的事，我和大哥好說點。”

“那也。”伏秋蓮想了下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掃了眼連清，“那你這邊的事呢，可耽擱得？”

“無礙，不過是大半天的功夫，我和劉大人說一聲，改個時間吧。”連清看向伏秋蓮，“我一會讓豆給劉大人送個信就好。對了，娘子若是沒其他的事，爲夫這就啓程？”

伏秋蓮笑，“你即是回去，哪裡有不帶豆的道理？這孩子可是離家好些天，真不讓他回家看看？”

連清一拍腦門，笑，“是我的錯。”看了下外頭的時辰，他索起道，“那我和豆這就出門，先去見一見劉大人，然後轉道回村子裡，午飯的話，娘子就不用等我們了。”

“嗯，夫君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伏秋蓮笑著起，親自走出去，沒一會提著幾盒糕點，還有個裝著些零的竹筐遞給連清，“相公帶上這個。”

“娘子，不過是些許路程，我和豆又走的快，不用吃東西的。”看著連清一本正經的樣子，伏秋蓮和劉媽媽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把連清笑的皺起了眉，“娘子？”

劉媽媽已經彎腰笑起來，“姑爺，這不是給你們吃的，這是讓你們帶回村子裡，給村子裡頭的小孩子吃的。”

這就是人禮往了。

並不是說從村子裡頭搬出來，就得和那個村子裡的人全部斷絕了關係，連清的在那裡，如今們居住的也不遠，那個村子裡還有他們家的田。

哪裡能真的斷絕關係？

連清也笑了，一拍腦門，“看我這腦子，連這個多疏忽了。多愧了有娘子在，不然，可不就不好意思了？”他回去是和大哥說事的，但總得在村子裡拜訪幾家人，哪裡能空手去？

失禮不說，說不得還會在村子裡人眼中落一個倨傲，目中無人的壞名聲。

伏秋蓮看著他笑，“我已經分好了幾份，大嫂家的，劉叔家的，還有陳家嫂子等人，東西不多，也不過就是一點子心意罷了。”

“這樣就很好了，娘子有心。”連清的話頓了下，笑著接過東西，看向伏秋蓮，“若是娘子沒別的話，那爲夫我走了？”

“還有一事——”

“娘子？”

“我給老爺子買了兩條魚，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別親自拿給他的好。”的話讓連清小小的詫異了下，反應過來後，看著伏秋蓮很是慨，“娘子謝謝你。”當然，他對伏秋蓮叮囑他的話也很是以爲然，想了想道，“我拿給大哥，就讓他以爲是大哥給他的就好。”

伏秋蓮沒出聲，眉眼卻彎了起來。

連清走後，伏秋蓮回爬到了辰哥兒的側，“媽媽，我再睡一會啊，好睏哦。”

劉媽媽搖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這個家裡就這麼兩三個主子。

辰哥兒還睡著，姑爺不在家，姑娘即不用去侍奉翁婆又不用討好小姑，洗手做羹湯之類更不用提，想做啥不？

伏秋蓮真的覺得累的。

昨晚辰哥兒也不知怎麼搞的，一晚上踢了好幾回的被子，只顧著他了，結果自己卻沒睡好——

哪怕是後來連清被驚醒，和換了個地方，去睡，由連清醒著點心辰哥兒，可卻還是沒睡好。

無意識的，哪怕是夢裡呢。

擔心辰哥兒會晾被子啥的。

如今看，這纔是當孃的一顆心吧。

因爲連清不會回來，伏秋蓮便鬆散了不，睡覺都覺得沒了那一份牽掛，當然，辰哥兒是在旁的，若是醒了，自會吵醒，所以，這一覺睡的，直接就到了午時中！

睜開眼後一怔，清醒過來頭馬上轉到了裡側，辰哥兒還沒醒？這一看不驚了下，辰哥呢？

“媽媽，劉媽媽？”

“哎哎，姑娘，姑娘，老奴在呢。”簾子掀起來，劉媽媽抱著轉了烏黑眼珠咕嚕嚕不知道看啥的辰哥兒走了進來，“姑娘您醒了？老奴才想著該喊您起來用午飯了呢，冬雪，趕給姑娘端水洗臉。”

“媽媽嚇死我了，辰哥兒不是睡在我裡側麼，怎的好好的被你抱了出去？”伏秋蓮拍下口，攏了攏髮，笑著手把辰哥兒接過去，在他小臉蛋上了一下，“快說，壞小子，你什麼時侯醒的？都不和你孃親我說一聲。”

“姑娘這是什麼話，是您自己個兒睡的沉，哪裡能怪哥兒醒的道理？”劉媽媽嗔怪的瞪一眼，手自伏秋蓮手裡接過辰哥兒，“姑娘快去梳洗，一會該用午飯了。”

“我曉得了，媽媽。”

梳洗好，又簡單的挽了個低鬢，外頭冬雪便進來問可是要擺飯，正想點頭，劉媽媽懷裡的辰哥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伏秋蓮眉，看向冬雪，“得，咱們的飯先停停，先把這個小魔頭給餵飽了再說吧。”

冬雪也笑，福了福，退下去。

辰哥兒的母現在還不是很夠，所以，伏秋蓮中午的時侯一般都會讓劉媽媽熬些細的米湯之類，劉媽媽便問，“是要讓哥兒喝米糊湖還是？”

“不用了，媽媽你先退下吧。”

這就是要親自餵了？

劉媽媽知道伏秋蓮的習慣，點點頭退了下去，外頭，冬雪還侯在一側，想了想，劉媽媽招手，“你和冬雨去備飯吧，一會姑娘出來就擺。”

“是，媽媽。”

果然，約有兩刻鐘功夫，伏秋蓮抱著伊呀吐泡泡的辰哥兒走了出來，劉媽媽一招手，冬雪兩個依次擺好了午飯。

劉媽媽笑著接過辰哥兒，“姑娘先用，老奴陪著哥兒一會再用就好。”知道自己拒絕也是沒用，而且辰哥兒這小子不老實，也的確是需要番換著吃飯，便笑著點頭，“即這樣，那就辛苦媽媽了。”

捍著也鼻子喝了碗豬蹄蓮藕花生湯，桌上的菜都是伏秋蓮素日吃的，魚香茄子，蒜容青菜，清蒸，伏秋蓮竟是吃出了胃口，一時間連用了兩碗飯才落了箸！

去抱辰哥兒，劉媽媽搖頭，“姑娘再歇歇，緩口氣，喝口茶再來就好，老奴不，等等。”沒敢說讓冬雪兩個小丫頭抱，不止伏秋蓮不放心。

也不放心。

纔不過十幾歲的小丫頭呢，哪能看個兩三個月的娃？就是們兩敢，伏秋蓮和也不放心吶。

“我來吧，媽媽快去用飯。”

一家子人吃了飯，冬雪幾個收拾，劉媽媽是怕累到伏秋蓮，趕要過來接人，“姑娘你若是想看哥兒，就坐在老奴邊？”

“我哪裡有這麼貴，媽媽你去忙，我陪他玩就好。”伏秋蓮笑著打發了劉媽媽，自己坐在榻上陪著辰哥兒玩，“媽媽快去，若是壞了，我們辰哥兒可是心疼婆婆的，是不是？”

彷彿是應和伏秋蓮的話，辰哥兒伊伊呀呀的吐了泡泡，劉媽媽眼圈便紅了，點點頭，了下袖子轉走開。

怕被伏秋蓮看出自己的緒。

後，伏秋蓮卻皺了下眉。

劉媽媽最近的緒好像有些多變？

做爲上了年紀的人，這樣可不好。

心思電轉間，伏秋蓮想了想，暗道，得找個時間好好的和劉媽媽聊聊纔好，收回念頭，辰歌兒竟然把小腳丫踢到了懷裡，似是覺得好玩一般，還咕嚕嚕轉著眼不停的蹬著小腳。

“這臭小子。”

的在他小屁上拍了一下，辰哥兒竟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唬了伏秋蓮一跳，趕手辰哥兒的小腦袋。

知道是沒燒，便放了心。

只是看著伊伊呀呀的兒子，伏秋蓮卻褪了幾分嬉鬧的心——得想個法子讓辰哥兒晚上睡覺踢不了被子纔好。

原本劉媽媽說讓他在襁褓裡睡，伏秋蓮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好，白天待在裡頭，晚上哪裡還能不鬆鬆氣的？

了下眉，若是有專門晚上睡覺穿的裳就好，咦，睡覺穿的裳，睡，一拍腦門，輕咦了一聲。

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不是有前世的寶寶睡袍麼？

不會做，但可以畫出圖來讓人幫著做啊，伏秋蓮越想越覺得自己傻，怎麼把這個都忘了？

想到就做，扭頭看向收拾碗筷的劉媽媽，“媽媽，你讓冬雪們兩個收拾，媽媽洗洗手，去幫我尋筆墨來。”

“是，姑娘。”雖然怔了下，姑娘要筆墨做什麼？可劉媽媽還是笑著福了下子，轉去了不遠的架子。

那裡放著家用的尋常一套筆墨。劉媽媽鋪好紙，小心的把辰哥兒接過來，看向伏秋蓮，“姑娘您要寫什麼？”

伏秋蓮微微一笑，“畫畫。”

啊，畫畫？

劉媽媽眨眨眼，自家姑娘何時學會畫畫了？不過想起連醫這麼難的東西都會，會畫畫也就會吧。

伏秋蓮坐在那裡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圖形，想了想，又把領子那裡拿筆劃去一些，修修改改的半個時辰過去，直到覺得紙上的這圖和記憶裡娃娃的睡袍差不多，伏秋蓮抿了抿脣，抹去額上的薄汗，“了。”

“姑娘這是畫的啥？”

辰哥兒早就睡了過去，劉媽媽把他放下，看著伏秋蓮畫的稀奇，索也坐在旁邊看了起來，便是冬雪兩個也偶爾過來掃了一眼。

幾乎就是在大家的注視下，劉媽媽甚至還了下眼，沒看錯吧，自家姑娘畫了這大半個時辰的，就畫出這麼個黑不溜秋，歪歪斜斜的東西？

伏秋芝擡頭，菀而一笑，“看看，這是我給辰哥兒畫的睡袍的圖樣子，媽媽覺得可好？”

“這是給辰哥兒穿的，姑娘確定？”劉媽媽張張，小心的看了眼伏秋蓮，又瞅一眼紙上彎曲不一的圖，很是小心的再求證兩句，“給辰哥兒現在穿的？”

“是啊，睡覺穿的。到時侯就不用襁褓了，媽媽覺得好不好？”劉媽媽倒是有心想勸兩句，可擡頭看到伏秋蓮一臉興的模樣，直接就閉了。

畫就畫吧，不就是布料的事嘛。

難道他們家還那一匹布？

“媽媽也覺得好吧？嗯，我記得咱們箱子裡還鎖了半匹上次哥哥拿的那個純棉布，一會媽媽找出來，咱們剪了給辰哥兒做睡袍穿。”

那個布料是老爺從外頭特意尋來，給辰哥兒做裳穿的！劉媽媽有心想勸，可繼爾一想，便把話嚥了下去。

若是姑娘喜歡，就是這事到了老爺或是大爺那裡，說不得還會怪怨自己去抱布匹的速度慢！

伏秋蓮最終還是沒能把辰哥兒的睡袍剪出來，倒不是不想，而是來客人了！來的竟是劉大人家的人。

是劉太太邊得力助手，趙媽媽。

人雖坐在廳裡喝茶，可眉眼裡的焦躁卻是充分說明的心，因爲那張臉上就差沒寫著‘我很煩，都離我遠點，別惹我’幾個字。

聽到靜，扭頭看到是伏秋蓮，趙媽媽也沒了心思喝茶，人霍的就站了起來，甚至急之下還把茶盅給打翻，帶在地下咣噹一聲。

摔了個碎。

自己的襬也被茶湯給濺溼。

趙媽媽臉一紅，就有些不自然，似是手腳不知怎麼放的覺，是來請人的，可卻給自家主子丟了這麼大一人。

“媽媽沒傷到吧？那茶可還燙？”伏秋蓮趕上前兩步扶了那人一把，“冬雪快來收拾一下，媽媽，再給這位媽媽換杯茶來。”

“不必的，老奴不，真的。”一臉的憂衝去趙媽媽心頭的些許不自在，略有些尷尬的搖搖頭，“老奴沒事，多謝連太太關心。”

“媽媽請坐。”

“哪裡還有時間坐？”越媽媽一臉的焦急，竟是一時間顧不得禮數，不但打斷伏秋蓮的話，還直接手拽了伏秋蓮的手臂，“連三太太，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太太吧。老奴求您——”

撲通一跪，倒把伏秋蓮給唬了一跳，給劉媽媽遞了個眼，兩人把趙媽媽一併扶起來，伏秋蓮溫聲安般的道，“趙媽媽你別急，你家太太是怎麼個回事，你總是要和我說個清楚啊。”

“是是，都怪老奴。”趙媽媽一抹臉上的淚，聲音都帶著音，“今個兒一早，我家太太不小心跌了一下，當時也沒覺得怎樣，可，可過了中午就開始不對勁，請了幾個大夫，一直腹痛難忍，都，都說得催生——可又都說保大不保小，保小不保大——”

這是了胎氣？伏秋蓮皺了下眉，看向趙媽媽，“你家太太我若是記得沒錯，也有七八個月了？”

“嗯，才八個月頭上。”說著話，趙媽媽又要給伏秋蓮跪下，“您之前便救過我家太太一病，我們家小主子也是您保住的，我們家老爺不死心，還要再去請大夫，可我家太太卻，卻咬死說請您過去——”

伏秋蓮皺了下眉，這事倒是不好不管，更何況之前在劉大人兩口子面前過醫，若是這會只坐視不理。

日後連清和劉大人的合作肯定出問題。可若是去了，救得下還好，若是救不下？耳邊響起恩師威嚴卻著和藹的聲音，“醫生也是人，不是萬能的，也有醫生治不了的病——咱們當醫生的，旦求無愧於心——”

恍惚過後，回神。

眼前是趙媽媽悽楚的聲音，“連三太太，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太太和小主子啊，我給您磕頭。”

“媽媽別，劉媽媽，你快扶起趙媽媽，冬雪，去把我八寶格左側第六格的醫藥箱拿過來，劉媽媽在家看著辰哥兒，你和冬雨隨我去劉家。”

劉媽媽點點頭，“姑娘您別擔心辰哥兒，老奴會看好小主子的。”伏秋蓮點點頭，看了眼一路小跑去拿東西的冬雪，扭頭去看趙媽媽，“咱們走。”

只是等到伏秋蓮幾個坐了劉家的車一路到了劉大人的院子門前，剛好看到幾名大夫愁容滿面，邊搖頭邊嘆氣的往外走，其中一個還一臉的惋惜，“這位大人也忒的慘，劉太太，哎——”

伏秋蓮心頭一沉，難道沒救了？

側，趙媽媽更是子一，若非冬雪兩個扶了，怕是早就摔在了地下，待站穩子，用力推開冬雪兩人，跌跌撞撞朝著裡頭就跑，“主子，我可憐的主子，主子您怎麼能就這樣去了？您不能丟下老奴啊——”

冬雪猶豫了下，扭頭看向側的伏秋蓮，“主子，咱們，還要進嗎？”這個時侯進去，怕是會不主家歡迎吧？

伏秋蓮想了下，擡腳進了院子，“走，進去看看。”

－－－－－－題外話－－－－－－

有二更…得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