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瀲昏睡的三天裡,皇上命人查赫連翊究竟有沒有和東陵公主勾結起來盜走火炮一事,終有了結果。
據順天府放出的消息,東陵公主盜走火炮一事與榮王無關。與東陵公主勾結起來的是兵部的一個主事,那主事貪圖錢財,被東陵公主收買,助東陵公主盜出了火炮。
那主事得了東陵公主大量錢財後,爲討好自已一個心的小妾的歡心,給小妾的兄長買了一豪華的莊園。依那主事的俸祿,是不可能買得起那莊園的。有人覺得那主事用來買莊園的錢財不當,便以此爲線索查了下去,最後揪出那主事助東陵公主盜火炮一事。
現在那主事也已認罪。
查清赫連翊是無辜的,元雍帝下旨解除了對他的足。
相府的後花園,青靈站在亭中,書硯恭敬的立在一邊。
“榮王這次能那麼快解除足,是有敬南王在暗中周旋。”書硯道。
“敬南王”青靈低喃,忽而勾脣一笑,笑容裡帶有狠絕的意味。
“萬福庵的淑妃如今怎樣了?”青靈問道。
“屬下接下來正要說說淑妃的事呢”沒想到青靈先問出口了,“就在半刻鐘前,淑妃留下書信一封,便割腕意圖自盡,可惜讓人早早發現了,沒死。手腕最終只是割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
淑妃割腕自殺?青靈纔不相信淑妃有輕生的念頭,“那封書信寫了什麼?”
“書信是留給皇上的,那信上說無憂公主的死和浮蓮宮失火都與無關,是無辜的。皇上不願信,唯有以死證明。”書硯回道,“那封書信,已經被屬下讓人悄悄收起來。”
青靈瞭然,“苦計罷了”寧淑妃想用割腕自殺鬧出靜傳到皇上耳中,皇上能心,從而再得到皇上垂憐,“皇上知道淑妃割腕之事了嗎?”
“剛剛發生寧淑妃割腕一事,消息還未傳出萬福庵。”萬福庵地偏僻,消息不會那麼快傳出外界,書硯等人是時刻暗中盯著寧淑妃,纔會早早得到寧淑妃割腕的消息。
“算算時間,將寧淑妃割腕的消息送進宮裡的人應該在路上了。”寧淑妃並未被廢黜,意圖割腕自盡之事不小,萬福庵的主事師太會派人進宮稟報。
“把寧淑妃割腕的消息送進宮裡的人攔下”青靈吩咐道。
“是”書硯明白青靈一直讓他們暗中盯著寧淑妃有別的用意,寧淑妃割腕明志的消息傳到宮裡,難保皇上不會念及舊,一時心就把接回宮中。一旦寧淑妃回到宮裡,想對下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萬福庵的主事師太能否收買?”青靈問。
“收買那老尼姑,那簡單,那老尼姑六不淨,都一把年紀了還常在夜裡私會男人。如此也就罷了,還是個貪圖錢財的。”正是因爲捨不得萬福庵的香火錢,所以即便了凡心也不願還俗,“只要對威加以利,屬下不信還收買不了。”
“那就好”青靈道,“收買萬福庵的主事師太,讓把寧淑妃割腕一事下去。”
“下寧淑妃割腕的消息不好辦啊”書硯面爲難之,寧淑妃是從一品宮妃,雖然被罰到萬福庵靜修,但份仍擺在那,宮裡還時不時地有人來。
“有什麼不好辦的,寧淑妃不小心割破手腕,又怎麼會是自殺?”青靈道。
“屬下明白”寧淑妃只是不小心割破手腕,點皮傷,那自然就沒有上報的必要。萬福庵的主事師太可以以此爲由,下寧淑妃割腕之事。
“另外,傳消息給敬南王,說寧淑妃不住萬福庵的寂寞與清苦,一時想不開而割腕,想要自盡。”近來,青靈讓人傳關於寧淑妃到敬南王手中的消息,都是寧淑妃過得不好的消息。如今敬南王又突然收到寧淑妃不住萬福庵的清苦而割腕的消息時,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懷疑。
書硯覺得不妥,故道:“寧淑妃是敬南王心心念念之人,萬一他心疼寧淑妃而暗中助返宮,那豈不麻煩?”
“我不會讓寧淑妃有機會返宮的”青靈神篤定,“正因爲寧淑妃是敬南王心心念念之人,所以寧淑妃割腕之事更需要讓他知道。”
聲音頓了下,又道:“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
“是”書硯恭敬道。
房,秦瀲慵懶的倚在榻上,上蓋了層厚厚的以珍貴做的被子。
“公子,這三天以來發生的就是這些事了。”秦瀲把冥六到房裡,稟報在他昏睡的三天裡,外界都發生了什麼事。
秦瀲聽冥六說完,睫羽輕輕了,靜默片刻,問道:“夫人呢?這幾日夫人可有出府?”
“在公子昏睡的這幾天,夫人天天守在公子旁,除了昨日回門,出了趟府門到葉府外,就哪兒也沒去了。”冥六明白公子想聽到的不是青靈有沒有出府,而是這三天裡青靈有沒有因擔憂他而守在他邊。
果然,冥六話剛停,秦瀲的角就彎出了好看的弧度。
“都怪我昏睡了那麼多天,昨日歸門,沒能陪回葉府。”秦瀲懊惱道,眉眼仍是止不住出的笑意。
按南夏的風俗,子出嫁第三天後會與夫君回一趟孃家。昨日他沒陪在邊,讓一個人回孃家,他委屈了。
“夫人昨日因擔心您的子,到葉府沒多久後就返回來了。”冥六道。
中自家公子的心思,冥六爲討好公子,接著道:“在公子昏睡的這些天裡,夫人都沒吃什麼東西,幾天下來,人都憔悴了不。”
“公子與夫人的房花燭夜,想來戰況一定很激烈。”冥六的眼裡閃爍八卦的芒。
秦瀲眸漸暗,臉漸黑。
“嘿嘿”,冥六笑的意味不明,“公子與夫人戰了至有七八個回合吧?公子肯定是太賣力了,又染上風寒纔會昏了過去。”
秦瀲的臉徹底黑墨,還七八個回合呢!他連兩個回合都沒有!
說著說著,冥六忽然到後背寒冷,不住打了個噴嚏,擡眼,發現公子眼神如霜雪般寒冷。冥六直覺不妙,迅速找個藉口溜掉,“屬下突然想起還有急事沒辦,就先退下了。”
“刷相府的所有馬桶,三個月。”
冰冰冷冷的聲音從冥六後飄來,冥六頓時哭無淚。
青靈推開房門走進來時,發現側臥在榻上的秦瀲閉著眼,似乎已睡著。
他的肩出了被子,這樣容易著涼。走過去,作很輕地替他把被子拉上並掖好。起來轉時,腰被一隻手臂纏上。
“把你吵醒了?”就勢坐到後的榻上。
秦瀲雙臂擁住的腰,下擱在的肩窩,“沒有,是睡夠了剛好醒。”
“抱歉,昨日沒能陪你回門。”他道。
“你子不好,不能陪我回葉府也沒有什麼。”
“改日爲夫再備一份厚禮上葉府,與你父親賠罪。”
“父親知道你子有恙,昨日你沒能陪我回去,他並沒說什麼,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啦。”說起來,他會被雪凍著而染上風寒,還是因爲的緣故,他就算沒有陪回門,葉府的人也沒有理由說他。
“夫人”魅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頓時令頭皮發麻,他輕咬耳垂,悉的麻襲來,子迅速下來,“房花燭夜委屈你了,爲夫心裡過意不去,現在就好好補償你。”
這傢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
“不……不用了”僵笑著,別以爲不知道他說補償,其實是在補償他自己!
脖頸間卻在這時襲來一浪又一浪的熱吻。
“你別鬧,你的子還不能……”話猶在間,子就被他用力一扳,讓面對著他。落在脖頸間的吻,很快移到脣上。
脣齒相纏,呼吸疊,直將吻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才結束這綿長的一吻。
靠在他懷中,大眼裡沾著水霧,脣瓣紅腫如花。
他拿手輕輕的挲紅腫的脣,懊惱自己魯了些。不料在這時,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力道還不小。
待鬆了口,他輕輕一笑,眸眼裡是溺死人的溫,“孩子娘,莫要這般兇,省得以後嚇著孩子。”
青靈忍不住狠瞪他一眼,“什麼孩子娘,明明就還沒有。”
“既然還沒有,那夫人更要同爲夫一樣努力了。”他聲音低沉道,手開始不安分。
被他的手到敏,頓時一個激靈,推開他,翻滾到一邊,接著迅速起,“你給我老實點!”在一尺外站定,警惕地看著他。
他頗有些無奈的一笑,“過來”
“不要”搖頭。
“過來,爲夫如今這子,不會對你如何。”
青靈翻了個大白眼,“你來騙我,房花燭夜,你子都那麼糟糕了,都還那樣對我。現在你子稍好了些,你又怎麼可能老實?
爲不讓你又昏過去,我還是暫時離你遠點好。”說完,速速溜走。
房花燭夜昏過去,這死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秦瀲的臉黑鍋底,房花燭夜的缺憾,他遲早要從上討回來!
敬南王面前站著一個垂眸斂目的子。
“畫枝,你是如何被識破份的?”敬南王漠道,眼前的子是他多年前就想方設法安排在寧淑妃邊的人,如今已被寧淑妃識破份。
“回王爺,奴婢也不知淑妃是如何發現的。”畫枝小聲道,“淑妃割破手腕意圖自盡,被人救回後就突然道破了奴婢的份。”
“生氣了?”敬南王突然小心翼翼的問道。
“淑妃娘娘並沒有怒,讓奴婢告訴王爺,若王爺心裡還有,就帶離開吧。”畫枝道。
敬南王驀地心頭一跳,帶離開,那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如今突然要他帶離開,他欣喜之餘又冥冥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王爺,淑妃在萬福庵真的過的不好。”畫枝眼眶紅紅的,“那萬福庵的一些禿頭尼姑簡直可惡之極。們知道淑妃是被皇上罰到萬福庵清修的,又看到宮裡許久沒有皇上派人來問及淑妃的近況,們便認爲淑妃失去聖心,久而久之就會被聖上忘,因而們對淑妃也越來越不客氣,甚至還在暗中刁難淑妃。”
畫枝接著又說了不淑妃在萬福庵過得如何不如意的話,瞥見敬南王心痛萬分的眼神,便止住了口,隨後告退離去。
是隨寧淑妃到萬福庵的侍,同寧淑妃一樣不能隨意離開萬福庵。此番來見敬南王,是離開萬福庵的,不宜在外多留,是以說完該說的話後,腳步輕快的離開。
若有點眼力勁的人一看此時的腳步,便知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敬南王安排在寧淑妃邊的人,多半是有功夫的人。
萬福庵雖在夏城,但卻位於僻靜之。
萬福庵在半山腰上,平日裡萬福庵的香火併不算旺盛,往來的香客不多。
青靈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往上,小路陡峭且窄,走起來破費力。
“主上,你慢點,等等屬下。”書硯在青靈後喊道,他上還背了一個小包袱。
青靈腳步不停留,催道:“快點,必須要早於敬南王一刻鐘到達半山腰。”
敬南王得知寧淑妃割腕,心憂之下再也無法靜坐,最終決定親自去一趟萬福庵。
青靈知道靜南王要去萬福庵,稍稍作一番準備後,趕在敬南王之前,抄小路上萬福庵。
青靈與書硯上到半山腰,一個村婦打扮的年輕子走來,朝青靈恭敬的行了一禮,“主上,硯哥。”
“主上,這是妙音。”書硯道,妙音的份同書硯一樣,都是陳家的探子。
“嗯,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青靈問道。
“準備好了,現在就看到主上的了。”妙音回道。
“事不宜遲,主上還是趕快把上的裳換掉。”書硯道,“妙音,給主上找個地方換裳。”
他把手裡的一個包袱給妙音,妙音接過後便帶著青靈走了。
青靈跟妙音來到一個茅屋裡,這茅屋就在萬福庵的附近。
在茅屋裡,拿過妙音手裡的包袱並打開。包袱裡有一套子在萬福庵帶髮修行時應穿的裳,還有一些易容用的東西。
青靈讓妙音先退了出去。
一盞茶功夫後,茅屋裡走出一個髮輕挽,髮髻間無任何珠飾的婦。不施黛,妝容簡單,穿著在萬福庵帶髮修行時纔會穿的布衫,卻難掩通散發的貴氣。
妙音盯著從茅屋裡走出來的人,驚地睜大眼,訥訥道:“淑……妃?”
“不,你是主上!”隨後肯定道。
敬南王到了萬福庵外,派他邊的一個名喚小環的侍去問萬福庵的人,寧淑妃目前在何。
等了那麼多年,終於肯讓他帶走。許是等得太久,等得將要絕的緣故,突然聽到說想讓他帶走的消息,他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他要來一趟萬福庵,親口聽說那是真的。
“去挑水了”萬福庵的一個小尼姑回道。
“什麼?”小環聽到寧淑妃去挑水了,滿目震驚,隨之憤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淑妃娘娘千金之軀,你們竟敢讓去挑水?”
小尼姑不屑的瞥了一眼,“不論份是何等尊貴之人,只要到萬福庵修行,就都和我們一樣,不分貴賤,我們能幹的活,也一樣要幹。不幹就別想吃飯,我們萬福庵沒那麼多香火錢,養不起不幹活的閒人。”
“放肆,淑妃娘娘怎麼會與你們一樣,你們這般使喚,讓聖上知道了,絕不會輕饒了你們!”小環憤憤道。
小尼姑嗤笑,道:“一個犯了錯又失去聖心的妃子,就算聖上知道了也未必會放在心上。”說完,對小環憤怒的眼神視而不見,轉,悠悠然的離去。
萬福庵附近有一瀑布,瀑布下的泉水乾淨,萬福庵的人平日裡都會去那裡挑水。
敬南王走在去往瀑布的小路上,不多時,就見到了著布的寧淑妃和一個尼姑挑著水走來。他一時不想讓寧淑妃發現他,就沒有現。
而寧淑妃頭低著頭,似乎沒發現敬南王,走的很慢,肩挑著水走起來很吃力,後的尼姑一直不停的催促快點走。
前世娘去世,爹露出兇惡的麵目,她被賣掉,從此顛沛流離。她一直以為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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