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風好大,那一夜的雨也好大,蓋過了黎盛亭的呼喊,也蓋過了他的哭聲。
貴為總統,他比誰都看的清晰。這一次放手,就是一生。
先不說楊晚報仇能不能功,就算是功了也絕不願再回到他邊。
報仇過程中難免會用不得已手段,如果再回到他邊,他的政敵們一定會揪著的一些過失,將那些過失變利劍,一個接一個向他投。
而此刻,他難的卻不是這些,不是不會再回來。
而是,這一出走,沒有了他的庇護,又將面對怎樣的風雨。
他抬起淚眼看了看窗外,窗外漆黑一片,風聲蕭蕭,雨滴啪啦。
哭了好久,他慢慢走出書房,去臥室找楊晚。
房門開著,他以為在等他,卻聽到管家一句,「夫人離開了,說留了東西給你。」
他難的吞咽一口口水,心臟也突突跳起來。
似被綁了沙包,腳抬都抬不,只有扶著牆壁才能站穩。
良久之後,他慢慢鎮定,手慢慢離開牆壁,向著臥室走去。
離婚協議書靜靜在梳妝臺上躺著,楊晚已經簽了字,就等他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的電話,想最後挽回一下。
「你要相信我,我有能力保護你,也有能力保護我自己。」
他是有這樣的能力,但楊晚不想他這樣累了。
家國天下,千頭萬緒。
再想著照顧,保護,對付政敵。
「盛亭,不要再讓我為難了。我已經決定了,你這樣,只會讓我進退維谷,跋前疐后。」
進退維谷,跋前疐后。和他在一起,竟是這般。
黎盛亭痛苦將頭扭向窗外,眼前不斷模糊,良久之後,他點點頭,「我放了你。」
但還會保護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黎盛亭掛斷電話,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一生,這一世,就此別過。
見面了,招呼了,但不斷。
楊晚在公司被人排,黎盛亭的人知道,他親自找人談話,弄得楊晚高升都好似依靠他的關係;
楊晚生病,黎盛亭放下工作親自照顧,為此,大慶洲頭版頭條全是他們離婚還糾纏不清的新聞;
楊晚被政敵挾制,黎盛亭親自到場,為了談判,他不惜放棄了一些家國利益。
楊晚再也承不起,找到黎盛亭,拿著匕首指著自己脖頸,「我們已經離婚,請你不要讓人知道我是你的肋。
這樣的話,與你與我,都好!」
好一句「都好。」
黎盛亭艱難點了點頭,放自由。
楊晚在琴島被人注病毒,黎盛亭的人其實也知道,他們只再等五分鐘,要是還沒有人救,他們一定出現。
恰此時,林染出現了。
後來林染遇難,也是黎盛亭的人出手相助。jj.br>
某知名酒店,某推介會。
林染和楊晚並排坐著,問楊晚,「媽,殷和陸煥煊害你和爸爸就是為了促你和黎叔邀功,可是你們為什麼八年後才見面,而不是你到了大慶洲就給你們製造機會?」
「因為那個時候,你黎叔結婚了。」
說到此,楊晚滿腦子都是風雨夜,黎盛亭抱著躺在床頭聽雨聲,他和說,「我雖然結婚了,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我一見,腦子裏浮現的都是你,我親不下去。
因為這親近對你們兩人任何誰,都不公平。
我和說,拿到了想要的就離開。
說自己大病不愈,將不久於人世,想在死之前,再為父親多做一些。」
想到這兒,楊晚突然很想黎盛亭。好想抱住他,他的溫暖擁抱,他的熾熱溫。
但他怎麼會在這兒!
苦笑一聲,沒再說話。
中間有人,楊晚離開。
林染坐在那兒無事,拿著手機玩。
突然有人走近,輕輕扣了一下桌子。
林染抬眸,慢慢起,「黎叔。」
黎盛亭眼神飄忽,落在楊晚消失的地方。
和林染閑話一會兒,他問林染,「都說兒是媽媽的小棉襖,黎叔對你媽一片心,你看的清清楚楚。
你說,你媽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林染面對黎盛亭,恭敬站著,「我媽雖然沒有說,但我知道。
等有一天,的過往,不再是政敵手裏向你的利劍,你們就能在一起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和哥哥,可以保護你-們!」
黎盛亭聽了,眼裏碎芒盈,他手似不經意的放到鼻翼,沖著林染點了點頭。
「染染,在和誰說話,我們要走了。」
遠遠地,楊晚沖著林染喊。
看兒時目溫,眼風掠過旁的男人,楊晚笑容僵了僵,旋即淡淡一笑。
他雖鬢髮微霜,面容疲憊。
但淚里,他還是那個站在門口,看到走來,慢慢挪位置讓先過的俊朗男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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