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被困住的野

不像這個世界常見的樹那麼，不就是幾人十幾人合抱，刺刺木又細又矮，從主幹到枝椏都長滿了尖刺，更像灌木一些。眾人一起出力，砍下的刺刺木也沒浪費，直接拖進了山裡，等烘乾又可以當柴火燒，省時省力。人們砍樹，亞和孩子就用皮包著手把砍下的刺刺木往山裡拖，一直忙到天近傍晚，簡單的防守陣布，竟然沒有一個人喊累苦或者懶。

晚上依然是由亞們煮食，每個人都有份。也許是因為食，也許是因為發現自己還能做事，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眼中含著對未來的憧憬。

漠錯過了最佳離開的時間，於是再次留宿。百耳自然抓機會，繼續逮著幾個人教他們數數。這一回，倒是有不人在旁聽，包括那幾個小人。其中有一個小人可能對數字比較敏，學得尤其快，百耳大喜，立即將人揪到邊，打算先把他教會了，再讓他轉教給別人。

於是之後很有一段時間，裡的所有人，無論老，無論亞還是人，每個人都跟著魔似的，見到什麼都喜歡數上一數。當然，那是後話。

在百耳覺得差不多之後，便將人們趕去了睡覺，只說明天白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跟他合作過的允諾和漠卻猜到了幾分，不由興地翻來覆去，恨不得天快點亮。

百耳停了一天練功，他這時正急著變強，自然不肯繼續荒廢下去，於是找了較僻靜的地方打起坐來。沒過多久，尾閭再次發起熱來，他有了心理準備，便不再影響，小心翼翼地引導這熱流順著督脈往上行去。這邊人的構造與上一世的有所不同，他不是很確定在經脈上是不是會有些差異，所以只能一邊修練一邊自行索。這一晚他並沒有嘗試衝擊位，只是努力穩固著那微薄的息。

次日一早，搬開口的大石，果如百耳所料，有好幾頭野被困在了刺刺木中，進出不能。

“誰願意出去捕殺那些野，誰就能分到食。”沒有再像昨天那樣繼續給每個人分配食，百耳指著外面被困的野，神冷厲地說。

沒有毫猶豫地站到他旁邊的只有允和諾，還有漠，然後是最開始決定跟著他離開的六個人，接著是有孩子和有伴的人。到了最後，除了爪牙已經不行的老人外，其他人竟然都願意出去，包括那個只比穆稍大的小人。

百耳臉上沒有任何表，心裡卻很高興，至知道這些人並不是完全被磨去了銳氣，麻木地面對生死。當然，如果沒有昨天的那場勞，也不能將所有人的積極和生存激發，今天能站出來的只怕沒這麼多人。

加上漠和那個小人，一共有十五人。百耳看了眼站在不遠眼看著自己的穆以及其他三個小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不是被自家阿父攔著，他們只怕也要撲出來。而加進來的這個小人，似乎是個孤兒。想到此，他心中不由有些憐惜。

讓亞按著十五人的份量烤了，另外又用苦紫麻煮了幾鍋湯。百耳曾經說過，只要付出勞，便能分到食。所以煮飯的亞，以及幫忙的小人以及老人，雖然沒有，但都有分到一碗苦紫麻湯。他自己吃的也是這個。那十五個人，包括其中那個小人都有足量的。於是百耳有幸看到，人將自己分到的留出一部分給自己的伴和孩子，卻反被伴和孩子著吃下去的溫馨場面。他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在部落裡看到的大多是冷漠自私，強者生存，此時見到這種景，驚訝之餘，也不覺出了微笑。

“百耳，你怎麼不吃？”漠注意到百耳竟然跟那些亞和老人一起吃沒油水的苦紫麻湯，吃驚地問了出來。在他看來，百耳完全有資格跟人一樣的待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百耳對這個傢伙的大嗓門有些無奈，“我早上喜歡吃清淡點的。”

漠抓了抓紅的頭髮，覺得有些無法理解百耳的想法。清淡點？就那苦紫麻，吃幾碗下去也飽不了。

人們都吃飽之後，各自化為形到了外。因為昨日砍完刺刺木之後，有好幾個人被困在裡面怎麼都走不出來，還是百耳親自去引的路。所以他們並不敢走，而是聚在一等著百耳的安排。

百耳看了一下被困的野，一共有四頭。一頭形似巨虎，卻有著鱷魚一樣的長吻和強壯有力的尾，一頭如同巨蟒，卻渾披著厚厚的黑，長達四五丈，在刺刺木間時時現，還有兩頭是在一起的，除了上長著綠外，就像兩隻比人還高的巨型蟾蜍，發達的長，鼓鼓的肚子，還有鋒利爪鉤一樣的前臂。

這都是些什麼怪啊？百耳頭皮一陣發麻，正要問，諾已在旁邊解釋了起來，既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看不見的允聽。

“那個有著大尾的巨尾，尾很厲害。半蹲著的那兩……兩個，是大肚，會噴毒，但沒有骨的毒厲害，只能讓人沒力氣。那個長長的，是多足，一口能吞下幾個人。”

“多足？”百耳怔了下，前面兩個他還能把名字跟外形聯繫起來，但是最後一個，怎麼有點……

“它下面有很多腳，又短又，但跑得很快，從我們這兒看不到。”諾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說。

百耳皺了皺眉，覺得這裡的生真是棘手得很。這幾頭從未見過的野，可比那什麼小耳難對付多了。

“他們的弱點在哪裡？”既然這些人相信他，他自然要盡最大可能地保證他們的安全。

“巨尾尾最厲害，但如果咬斷它的尾，那麼它走路就會搖搖晃晃，打不準方向。大肚有毒，爪子也很厲害，跳得又遠又高，不過如果劃破它的肚子，它就會只顧著把肚子裡掉出來的東西塞回去，那個時候就算弄死它它也不會反抗。至於多足……”

百耳終於知道這裡的有多奇葩了，真可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注意到諾的停頓，於是問：“多足的弱點是？”

諾搖了搖頭，“我們還不知道多足的弱點在哪裡，跟它對上，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曾經最好的結果，是磨死了它，那幾個人也沒活下來。”他言下之意就是，最好是不要去招惹它。

百耳瞇了瞇眼，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而是轉看向一直等著他的人們。

“雖然各位上或多或都有一些殘缺，不能再像正常的人一樣狩獵。但是只要互相之間配合得好，一樣能夠將獵捕殺。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敢去做。”他的語氣很平和，話中的容卻是其他人不曾聽過的，包括已經跟他合作過的允諾。連漠的眼中都出了莫名的芒，畢竟沒有人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傷不殘廢。對於人們來說，一旦殘廢，生命也就算走了黑暗中，而百耳的話卻給他們打開了另一扇門。當然，這還不夠，還需要更有力的事實像他們證明這一點。

於是百耳了跟他配合默契的允諾，又點了一個半聾的人和一個缺了只手臂的人，低聲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們拿著計數的木走進了陣中。

“其他人可以先看看，看看他們是怎麼解決掉那頭巨尾。”

留下的人們神都是一振，目不轉睛地看著已經靠巨尾的四人，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張。他們想，如果連全瞎的允都能做到，他們自然更能做到。至於漠，雖然一早就躍躍試，但是還是一直努力按捺著跟著沖上去的想法，他很清楚百耳這是要為這些殘廢的人謀出一條生路，自然不能被他攪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