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貝母（百耳）

海邊部落繁華的程度遠超過了百耳的意料，更是除占以外其他人不曾見過的。他們有皮做的帳篷，也有用石頭以及泥土草木築的房子，大都建在離海灘有一段距離的半山上，以防漲以及海風的侵襲。而在平灘高，也零零落落地分佈著一些矮石房子，部落與部落之間涇渭分明，像極了一個小型城鎮。據占說，這裡是每個滿月部落集會的場所，平時也有人住，但沒集會的時候熱鬧。而這個不算熱鬧的平時，在跟百耳一起來的人眼中，已可與大山部落雨季初始的部落集會相比了。

占說了一些部落的奇特忌諱，像阿昌部落的屋頂不能，鮫人送的鮫紗不要隨便接，進希來部落的帳篷前，要在旁邊的石盆裡以水臉手，等等，可謂是千奇百怪。其他不說，只是阿昌部落這個，誰會沒事去別人的屋頂，但被提醒後，反倒生起了這種衝。

因為要在此留上一段時間，又沒帶搭帳篷的材料，在這雨季不找地方住是不行的。所以占直接把人帶到了一個相的沒有奇怪習俗的部落，找到他們的族長，借了幾間石屋住下。當然，代價就是每天送上一些獵。海邊的部落大都是靠海吃海，打獵卻弱了些，所以還是很稀罕山林獵的。

這裡的石屋遠沒有百耳他們建的寬敞堅固，很低矮侷促，進出都要弓著腰，但是能遮風雨，自然比天而宿好。顧慮到百耳是亞且又有伴，所以他和古單獨佔了間石屋，人們都是四五個一間。安頓下來之後，連著二十來日，每天分十人徒步小半日山林打獵，剩下的就在各部落間轉悠，打探圖的消息。然尋遍了海邊的所有部落，都沒能打聽到與圖有關的消息。而在這段期間，風卻練出了氣，讓還沒反應的夏和歧刺激不小。這不免又讓百耳想起那個無論怎麼努力，都練不出氣的大白，心中牽念日深。

知道每滿月一次的集會，會有更多的部落到來，所以在尋找無果之後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海邊，而是一邊收集獵，一邊等著滿月的到來。當然，這一段時日也不是全無收穫的。至這裡可以換到很多以前他們沒見過的東西，像鮫人蛻下的菲薄白皮，雪白的海鹽，曬乾的海，奇怪的海果海菜……這些東西如果帶回部落，自會有不用。他們還探聽到一個住在海中小島上的貝母的部落，上面全是好看的亞，每個滿月他們都會來到集會上，帶回一批想娶他們做伴的人。貝母住的小島在哪裡，沒有人知道，他們每次來都是化巨大的白貝殼，互相勾連著，形一大塊完整的白漂浮，如同天上的雲朵一樣從海面上漂過來，回去時，他們用同樣的方式帶回跟他們去的人以及換回的東西。連能潛深海的鮫人也沒辦法像他們一樣游得遠，所以都知道有個貝母部落，也都見過貝母，可是卻沒人知道貝母部落確切的位置。

「他們每次來都會帶去一些人，也不知道他們那裡有多亞。」占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有著嚮往的神，顯然對於那些長得很好看的亞心中是很傾慕的。如果不是捨不得離開部落，大概他很願意跟貝母一起走。

其他人聽到這裡，對那個貝母部落都表現出了很濃厚的興趣。至於百耳，卻是在想圖是不是被他們帶回去了的問題，所以不管初衷是什麼，所有人一致贊同在此地等待部落集會的到來。

在眾人的盼中，海邊諸族的部落集會如期而至。那幾天，在原本就存在的石屋周圍，又搭了許多臨時的帳篷，匝匝地延出老遠。百耳他們已經準備了不獵，新鮮的，鹽醃過的，準備多換點東西回部落。

「這邊沒到影響麼？」看到這麼多人，百耳忍不住問借他們住宿的部落族長。

「有，但不大。」那個族長回答，「山林裡的不喜歡海的腥臭味，我們把海的臟扔在森林邊沿，那些林就沒過來。而海，因為雪季剛過，海面還凍著，要使勁敲才能敲得開，所以沒怎麼鬧騰。」

百耳還待說什麼，就發現原本正在易的人們一陣，然後紛紛往海邊跑去。

「貝母來了。」族長說，但卻沒，眼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忌憚一閃而逝。

百耳將對方的反應納眼底，卻什麼都沒問，而是跟著眺海中。果如占所形容的那樣，蔚藍的海面上漂過來一大塊如浮冰般晶瑩雪白的東西，就好似碧藍的天空上飄著的雲朵一般，等到近，才看清是由一個個比澡盆還大的扇形貝殼疊合而，就在那白漂浮外圍的一圈，正出一隻隻纖長白的手臂，齊齊地劃，既詭異又好看。百耳幾乎要以為每個貝殼裡面都藏著一個人了，直到它們靠岸，然後在淺水分散開，迅速地化人形，原本的貝殼卻是不見，才打消了他這種想法。

那是一群形修長有著及腰長髮的俊男子。他們化人形後，便用一塊白的東西圍在了腰間。對於這裡人與亞的區別，百耳心中既有的觀點是，人能化形，亞不能，人的頭髮長不長，但有鬚，亞頭髮長，無鬚。至於生育能力，那個無法用眼睛直觀看出，自不能作為一眼區分的條件。所以，現在他有些混。

「他們是亞？」他語氣有些古怪，覺得這個人大陸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的認知。

「是吧。」族長被問到，有片刻的遲疑，撓了撓頭，說，顯然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確定，「要不他們為什麼總是帶人回去，而不是帶亞？」

百耳頓時有種不知說什麼好的覺。不過在看到跟他一起來的人眼中出的躍躍試芒之後，他還是嚴令他們不能擅自跟貝母離開，說如果他們真想要貝母做伴，也等回去以後再說。至於這一回，他必須把他們一個不地送回各自的部落，否則沒法跟他們的族長待。聽到他的話，人們眼中的彩淡了許多，不過倒也不是太失，因為這邊的集會是一個滿月一次，他們真有想法，也不用等太久，說不定還能捎帶幾個好朋友同來。

除了腰間的白布，貝母們沒有帶其它東西，看樣子這次來只是為帶些人回去。百耳思索了下，最後決定親自去向他們探問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