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陸雖然穿越人，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上一世宅男屬影響太深，竟是一點也沒繼承到人敏捷的反應和悍勇的手。他發明出了用黑石製造的弓箭和刀槍兵，自己用起來卻著實不怎麼樣，反倒是從來沒見過這些的本土人學得比較快。對此，他很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打仗時從來不往前湊，只在高指揮。也就是說，哪怕踏平了無數的人部落，他自己其實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這也就導致了在看到黑石羽箭來的那一刻，他傻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才能避開。不過他反應遲鈍，不代表邊的鷹衛也是吃素的。

雖然鷹衛是用來保護他的，但在以前大多是做做樣子，顯顯排場，沒想到這一回倒是真正派上了用。

來時每個鷹族人上都帶著一副弓箭，三個箭筒，一把黑石刀，一把黑石匕首，除鷹衛外的其他鷹還背著一捆浸過火油的柴火，裝備十分齊全。因此，一覺到漠的箭到，這些鷹衛立即從背後拔出黑石刀，揮手劈出。一般箭到空中，越高勢頭就會越弱，想要劈開並不是難事。但是漠在箭中挾帶了勁，鷹衛刀劈中的時候，被勁反震，手腕劇痛，黑石刀幾乎手。雖是終於將侵到近前的黑石箭劈飛，暫且保住了陸的一命，然漠的第二箭矢已呼嘯而至。這時劈箭的鷹衛尚未緩過勁，想出手也是有心無力，好在其他人都回過了神，紛紛向這邊撲來。陸也拍著翅膀一邊往高空飛去，一邊大聲下令點火放箭。

眼看著箭如雨落，全部向漠，而漠卻是擋也不擋一下，只知咬鷹主，眼中有著拼了命不要也要將其落的決然。一直冷眼旁觀的百耳終於低喝了聲：「手！」

他聲音未落，允已化為，縱躍至半空，百耳放開古的手，接過諾叼來的黑石槍，拔地而起，腳尖在允的背上輕輕一踏，已落在漠的邊，長槍如黑閃電劈開月，挑，撥，攔，穿，輕而易舉地撥開了雨一般的箭矢，隔出一塊方圓丈許的安全領地。

空中落下一團團的火球，落在地面屋頂，不僅不滅，反而如同燎原，轉眼燃起一片火海，倒讓擲火的鷹族人嚇了一跳。他們在高空，看到下面的景尤其覺得驚心，本來以浸油木柴燃火擲下，在這全部是以石頭砌就的地方，只能起威嚇作用，將躲藏在屋的人驅趕出來，並不會造實質的傷害，哪知這裡是怎麼弄的，竟然一點就著。等再看得仔細些，才發現原來在百耳部落的屋頂，院子中間，甚至院外平野中都堆著垛的木頭，火一下去自然就燃了起來。沒時間給他們去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聽到天空中一聲厲嘯，一隻在月下閃耀著金黃芒的四翅翼撲進了鷹族軍隊的外圍，利爪嵌一個毫無防備的鷹族人雙肩，生生撕斷了他的雙翅，在淒厲的慘聲中將其從高空中擲下。

陸此時正被漠的箭得狼狽逃竄，哪裡還顧得上指揮屬下，外圍登時一團，而他平時看似已經用習慣了的翅膀這時竟突然變得不太聽指揮起來，明明是想向上，卻不知怎麼的拍了幾下之後又回到了原地，以至於不止他自己慌，連帶護衛他的鷹衛也跟著手忙腳起來，差點以為他是想回頭參加戰鬥。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在半空掛著，其實是給人當活靶子的，心中又悔又怒，恨不得將下面那個穿越同仁給大卸八塊。

微這時已飛到他邊，覺出他的慌，忙出手抓住他，帶著他往上飛去。眼看著就要飛出箭的程，陸剛剛鬆口氣，就在這時，一枝黑石箭終於破開了鷹衛的防守，往他心口直直飛來。他恐懼地大出聲，卻覺到自己被人往上推了一把，等緩過神，就看到原本拉著他往上飛的微正往地面墜落。

「微——」只一瞬間，他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由悲喊出聲，卻不敢飛下去將人帶回。

同一時間，一道紅影從石院頂上如閃電般竄出，奔向微落下的地方。這時地上屋頂上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不知為何竟漸漸黯淡了下去，轉為滾滾的濃煙。

「看著他。」百耳對來到邊的古說，將長槍扔到一旁，接過諾叼來的弓箭。縱在虛空中輕點，像是踩在什麼東西上，然後被反彈而起，人已躍至半空。允以同樣的方式竄起，供他借力，又上升數丈。

弓弦拉開如同滿月，五箭齊上，箭尖分開，從上中下三路分別向已在箭程中的鷹主，五箭剛出，又上五箭，如是三番。

原本以為已離危險的陸見數箭齊至，被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知躲避，只道自己這回是真的要死在此地了。與他同樣想法的還有百耳，畢竟他出的箭可不是漠能比的，鷹衛想用刀劈開，那無異於癡人說夢。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鷹衛在發現擋不住箭的時候，竟會撲上去以自己的護住鷹主。

十五箭，十五個鷹衛，鷹主雖還安然無事，邊卻只剩下寥寥四五人，這時若再出箭，必能取他命，奈何百耳已然力盡，人開始往下墜落，無論如何也無法再發出一箭。

濃煙滾滾，漸漸將整個盆地籠罩，古小臉一片鎮定，手拿為他量定做的黑石槍，舞得不風，為傷心絕的漠擋去天空中落下的箭。漠將落地已經氣絕的微抱到石牆腳，然後帶著古重返屋頂，再次加了戰爭中，只是英俊的臉如同巖刻般，冷得不帶毫。

在接近屋頂時，百耳凌空一個翻躍，減去了下墜的衝力，輕飄飄落在了屋頂外圍的石牆上，負手看向被灰濛濛的煙霧遮擋住的天空，他角浮起一抹譏嘲。那鷹主雖無用，但能讓邊的人為他捨，也是一種本事。

濃煙遮擋住視線，鷹族的人開始慌起來，荊趁機帶著被他激怒的一隊鷹族人往地面俯衝而下。剛掠過屋頂，靠聽聲辨位的允已縱而出，一口咬住追得最近正拿起刀要劈向荊的鷹脖子，利爪同出，將其撕兩半。鮮四灑，戰鬥的號角正式吹響，無數條黑影從草原各竄出，撲向被荊引到地面的鷹。

「謝了，兄弟！」後的麻煩解決，荊打了個迴旋，在經過允的頭頂時，朗聲大笑道。語罷，再次直衝而上，對隊形仍然嚴整的鷹進行第二次擾。整個百耳部落，加上聯合作戰的其他部落，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完這個任務，所以只好多多辛勞。好在他也跟著練了功，無論是法速度還是耐力都比以前強了數倍，不然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

聞言，允微微一笑，側耳聽到諾的咆哮聲，一個閃撲了過去，幫著他一起解決幾個圍攻的鷹。

慘號四起，被煙霧熏得暈頭轉向的鷹慌中一邊拍翅往高空飛去，一邊胡地往地面箭。陸這時終於知道自己中了別人的計，顧不上繼續為護他而死的微以及鷹衛悲傷，大聲發出撤退的命令。

百耳聽到，淡淡一笑，並不人追，而是讓人收起牽在各院子上空的黑石細網，將在上面的黑石箭收集起來。亞們口鼻包著浸的棉布，從屋中走出，端著水澆上仍在冒煙的木柴堆，濃煙漸散。

原來在勇士部落的時候，百耳就從林能夠遮擋住鷹族視線妨礙他們行想到以濃煙干擾其視線的辦法，回來跟眾人一說，被葛巫聽到。葛巫見多識廣，便想到有一種木頭，燃燒時會產生大量的濃煙，於人並沒有害，正好合了這用途。也就是說，就算鷹不往下擲火，他們自己也會想辦法將柴堆點燃。

至於黑石細網，則完全是針對鷹族不敢落地只在空中往下箭而設。以陶模做出一塊塊數尺長寬的小網，最後再將小網融連可以覆蓋住一個院落的大網，網格不大，可容箭頭通過，卻恰恰卡住箭羽，使其留在上面。不止如此，此網一旦牽起，還能擋住鷹的闖，護仍留在院中的亞，崽以及老人安全。

其他院子一早就牽好了，只有主院是等百耳他們躍上屋頂之後才由藏於四角碉樓的人拉上。百耳之前所謂的踩在虛空中，其實就是在黑石網上借了下力，否則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凌空微步。不過因為黑石網澤黑沉，不反月，所以在晚上不太看得出。

煙霧散盡，盆地中再次灑滿月，只是到都是跡和斷肢殘臂，失了往日的清淨祥和。

因為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在盆地中留守的人雖多多了些傷，但卻無一人傷亡。至於鷹族，在將散落四的收集起來，倒是有八十餘人，然與其上千數的總人數相比，實在不算什麼。畢竟對方不肯落地，他們就算武力再強橫，也沒辦法。百耳倒是想過在燃燒的火堆裡加讓人喪失神智或者昏迷的草藥，可惜問過谷巫和葛巫，都說沒見過，只好作罷。好在，這只是開始，後面還有得對方消，總是不能讓他們平平安安地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