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番外三

憨態可掬的昭並不是討所有人喜歡的，至小飛就跟他很不對付。起因是小飛那個用冰中火花朵做的窩。昭喜歡鮮豔的，以及一切麗的東西，冰中火如燃燒的火焰，讓他在第一眼看到時便喜歡上了，但是很不幸，那是小飛的。

昭的脾氣是很好的，但是再好的脾氣在每次睡得香香的時候，都被人一腳踹出心的窩，也會變得暴躁起來。

在他第五次趁小飛出去覓食而將冰中火佔為己有的時候，兩隻型同樣圓潤的小傢伙終於打在了一起。

“真的不管他們嗎？”古坐在屋簷下，看著打得雪漫天的兩個小胖子，有些擔憂地問。

“不管。”坐在他左邊的蕭圖很肯定地點頭，手肘撐在膝上支著下頜，看得津津有味。

“笨蛋阿昭。”右手邊，滿臉嚴肅的旭看著被黑小胖在下面咬住嚨的兄弟下瞭如此評語。其實他們都知道，如果小飛真想打，他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它的對手，所以才會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因為知道小飛不會真的傷到昭。

頂端火紅的小短在空中蹬了幾下，都沒能夠將在上面的黑炭團推倒，最後在暴躁地咆哮了幾聲之後，裝死地癱倒在地上。覺到對方不再反抗，小飛這才施施然起，看都不再看一眼地上的手下敗將，咬著自己心的窩走了。

昭爬起，蹲坐在原地，眼地看著還殘留著自己溫的麗大花被拖走，越走越遠……他突然憤怒地吼了一聲，從原地竄起，滿心不甘地一口咬向小飛胖墩墩的屁。

本來在旁邊看戲的三個小孩見狀，都不由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就聽得嗷地一聲，冰中火掉落地上，小飛閃電般轉過，渾都炸了起來，怒氣發地瞪向昭，然有要化鳥形的架式。

昭完全沒有危險降臨的自覺，同樣呲著牙做出一副進攻的樣子。

古只覺得冷汗順著額角了下來，站起來打算做點什麼，而蕭圖卻比他更快地走了過去，在晃過兩隻一即發的小邊時，慢悠悠地說了句：“哎呀，猴阿亞好像在做好吃的……”一邊說一邊走遠了。

這時還是雪季，百耳一行人仍借住在荒原猴部落，等待暖季到來。猴是部落裡的一個老亞，很會做食，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弄出來的東西連吃過細食的百耳都會讚好。這一點在能吃飽就很滿足的大人看來也還罷了，但是對於從來沒過肚子的圖家三小子卻是極俱力的。當然，貪吃的小飛更不會例外。

故在聽到蕭圖的話時，原本像鬥一樣的兩個小傢伙同時了眼珠子，終於將注意力從對方上挪開，然後不知是誰了一聲，便見雪四揚，轉眼便不見了兩者的影，原地只剩下兩串凌的腳印。但沒等古和旭驚訝，逐漸遠去的雪中突然飛出一團白白的雪球，叭嘰一下落在他們面前。

昭從砸出來的雪坑中爬上來，抖了抖上的雪塊，看上去似乎沒什麼事。不得不說，如果按武力分級，他連門都算不上，而小飛已經是絕世高手了，所以只是踹飛他卻又不至於讓他傷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笨蛋！”旭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昭抬起頭，無辜地看他一眼，“阿旭，你能打過小胖嗎？”

旭語塞。

兩日後，肚子了的小飛化鳥形，正想去外面覓食，就見到一直不怎麼理它的那個小人背著小手慢慢踱了過來，看看它，又看看它的後。它以為又是想來搶它心小窩的，上的彩羽刷地一下蓬立起來，一副隨時準備拼命的架式。卻見那個小人好看的小臉上突然出一古怪的讓它到很不舒服的表。

“真醜！”旭一不小心，把不屑的神做得誇張了點，但隨之到臉部因為這個作變得有些僵，忙又恢復了面無表。

“啾……”小飛迷地眨了眨黑豆子似的眼睛，回頭啄了一下自己引以為傲的麗羽，然後地自以為別人看不見地用後爪子將冰中火踹到屋子的角落裡藏起來。

“啾？”確定窩被藏好了，它昂首，晃著四條長大模大樣地在旭面前走了兩個來回，還炫耀似地抖了下羽，很明顯是在反駁他的話。

將它的小作看在眼裡，旭忍笑忍得很辛苦，卻也不穿，而是配合地將目定在它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撇撇小，毫不客氣地吐出幾個字：“醜死了！”

“嘎？”一盆冷水潑下，小飛登時蔫下來，連剛剛還翹著的尾羽都無打采地垂在了地上。

旭見狀大樂，不再久留，轉帶著幾分得意地走了。哼，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傻乎乎的。

這兩天他一直對昭的那句話耿耿於懷，所以才想出了這個主意。小飛跟昭一樣喜歡好看的東西，這幾乎沒人不知道，肯定容忍不了別人說自己丑。只是他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小飛沮喪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還要出去打獵。只是當它想展開翅膀起飛的時候，不由猶豫了一下。於是當日看到它的人們都有些奇怪。

“小飛翅膀傷了嗎？”百耳正跟圖並肩往部落外面走，這日沒下雪，可以出去打幾頭新鮮獵回來。見到前面翅膀要展不展，幾乎是著地面別彆扭扭往林子裡飛去的小飛，他疑地問。

“可能沒睡醒。”圖覺得接天山脈這邊還沒什麼東西能傷到小飛，聞言不是很在意地回答，同時抓起百耳的手放到自己胳肢窩裡焐著。其實他也知道百耳並不怕冷，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這樣做。好在百耳在這方面一向很縱容他，讓他即使會不到呵護伴的就，卻有被的和歡喜，所以樂此不疲。

百耳想想也是，如果小飛真了傷，又怎麼會離開部落出去，於是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他們卻不知道，造小飛這個樣子的會是自家那個平時最為聰慧懂事的二小子。

不過哪怕小飛飛這個樣子，捕獵的本事還是一等一的。沒到中午，便叼了一頭棘頭回來。

啪地一下，棘頭被扔在旭的面前。小飛拍了兩下翅膀，地低頭看著旭，卻沒了之前的自信。

旭正想出去玩，剛化形，這時無論是長的小飛還是型中等的棘頭在它眼中看起來都太過龐大了，所以著著實實被嚇了一大跳，接著便是惱怒，忿忿地出四個字：“越看越醜！”說完，彷彿連多看一眼都嫌棄似的扭開了頭，其實是不願意麵對兩者之間型上的懸殊差距。

這一回小飛沒有像前一次那樣倍打擊，但仍沮喪地垂了翅膀，轉就走。旭眼角余瞟到它垂頭喪氣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忍心，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小飛倏地一下停住，然後又轉走了回來。正當旭以為它生氣想要跟自己打架而全戒備起來的時候，就見它悶頭叼起摔在雪地上的棘頭，拖著走了。

旭剛剛冒起的愧疚一下子消散得乾乾淨淨。哼了聲，撒開小往部落外面跑去。好稀罕麼，他自己也能打回獵來！

果然，到了晚上，他從外面拖了頭只有它一半大卻嘟嘟的小回來。荒原猴部落的人認得，說是吱吱，最喜歡在雪地中打，然後去別的野以及人們存下的食。很味，但是不好捉。

旭很得意，拖著吱吱在小飛面前晃了兩圈，這才除去中鬱氣。過了幾天，就在他已經把這事忘在腦後的時候，小飛再次出現，將六頭尾串在一起的吱吱扔在他面前，氣得他對著面前一堆積雪就是踢。

“不要。”氣過了，發現小飛還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他頓時覺得有些無力，喪氣地蹲下，擺擺小手，懶得再跟它計較。

於是，小飛又叼著一串吱吱蔫頭耷腦地走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所有人都注意到，小飛喜歡把捕回來的獵叼著到旭的面前走上一遭，才拖回自己住的地方慢慢用，就好像是在任務似的，高高的鳥，巨大的獵，站在小小的小白面前，那場景分外喜。

“二哥，你好厲害呀！”昭看向旭的眼神滿是崇拜，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二哥。他想不到兇的小飛真的會被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由眼饞得很。 “二哥，你讓小胖把窩送給我吧。”

旭將頭埋在兩隻前腳間，當沒聽到。其實他自己清楚，他現在面對小飛連搖頭都懶得了，直接是無視，當然也沒再說過它醜的話。到了這個地步，小飛都沒捨得拿出它的窩來，可見那東西對它有多重要，他才不會自找沒臉地去討要。

“阿旭怎麼做到的？”蕭圖也很好奇，地問。

對於蕭圖，旭還是很服氣的，所以將事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還出一臉煩不勝煩的樣子。蕭圖聽後，笑得直打跌，說：“你怕煩，就跟小飛說它好看啊。”

“不想說。”旭沒神地回。其實連他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想賭一口氣，還是為了什麼。

蕭圖聳聳肩，表示莫能助，這事他可不想摻和。

旭以為，只要自己不理會，小飛很快就會放棄，哪知那傢伙實在是固執，一直過了雪季，太開始融化荒原上的積雪，它還在堅持想要用東西換他的一句好看。其他人早已習慣了，就連他，也漸漸變得有些麻木，直到小飛將他從一頭過完雪季出來覓食的兇口中救下。

一般野是不會攻擊人部落的，但是剛過完雪季的時候，冬眠的野從飢中醒來，又覓不到食，便顧不了這麼多。荒原猴部落因為從來沒發生過襲的事，所以連警戒的人都有些大意，那天也不知怎麼就讓一頭瘦骨嶙峋的峰背闖到了部落裡面，正好遇上練完功在外面閒逛的旭。

峰背在野中並不能算是最兇猛的，但是高大的型，滴著涎的獠牙，厚厚的巨掌，無論哪一樣都對還是崽的旭有著極大的威脅。旭這兩年跟著百耳四行走，也遇到過不危險，神經練得堅韌無比，乍然看到這樣一頭一隻腳就能將他踩泥的巨，也只是往後退了半步，便停了下來。

只是那頭峰背實在得狠了，對於出現在它面前的食，哪怕只是一個連塞牙都不夠的崽也不想放過，本不給他應變求救的時間，就張開巨口咬了過來。

那一瞬間，旭清楚地覺到了死亡的氣息，腦子裡變得空空白白的，一直以來的機智全跑沒了影子，直到那頭峰背轟地下倒在地上，才再次恢復思考。他看到小飛拍著巨大的翅膀落在地上，那翅膀在下閃爍著彩虹一樣的芒，麗得不可思議。那個時候他才明白，他自負聰明，但當真正遇到強大的敵人時，沒有足夠的實力做後盾，那點小聰明只會讓人發笑。

後來的事旭已經不記得了，但聽蕭圖說起過，大人們是在小飛殺死峰背後才出現，也就是說，他確實是被小飛救下的。他什麼也沒說，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小飛的翅膀在下扇的樣子。

當草開始鑽出雪層的時候，在幻族族長的陪同下，他們離開了荒原猴部落，返回南方。小飛依然跟著他們一起，叼著它心的冰中火窩，著地面飛在百耳的旁邊，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對它橫眉怒眼了。休息的時候，小飛依然會捕回野扔到旭面前，然後等著換他一句好看。

“很漂亮。”那天，恢復了神的旭沒有收小飛用來換的獵，而是抬起小手了它麗的翅膀，終於鬆了口。 “小飛一點也不醜。就算形，小飛也很可。”這才是他心深最真實的想法。

小飛大概沒想到他真的會誇讚它，愣了一下，才嘎地一聲展開翅膀，一邊輕輕拍著一邊試探地走了幾步，然後又扭頭看向小孩，似想再次得到確定。

“很好看。”旭重重地點了下頭，眼中的神很認真。他突然很後悔當初為了昭的一句話而去捉弄這只笨笨的小鳥。

小飛黑豆般的小眼睛裡驀然亮起彩，張開四條慢跑幾步，然後舒展翅膀飛了起來，快樂地在眾人的頭頂盤旋著，再不復前一段時間那樣別彆扭扭要飛不飛的樣子。

旭仰起小腦袋看著它，被它的快樂染，臉上也不由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