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熏香中混合著異域狐尾草,聞者昏昏睡容易陷昏迷。
鶯鶯倒在榻上時剛好枕在欽容的彎,聽著側均勻的呼吸聲,欽容覆手罩住鶯鶯的眼睛,掌心中的長睫乖巧闔著,隻會偶爾微。
等了片刻,欽容攏了攏袖優雅起。車廂的熏香已經很濃鬱了,他執起玉茶盞隨手澆熄香爐,伴隨著香爐傳出的呲啦聲,欽容扭頭看向鶯鶯。
鶯鶯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在欽容的馬車上睡得這麼香。夢中在白茫茫的世界中,隨風漂浮著,就好似迴歸了本。不會想到,在昏睡時欽容將的臉頰仔仔細細.了一遍,細緻的像是在觀賞玉。
然而欽容不是在欣賞玉,他是在尋找‘瑕疵’,找一可以揭開這張麵的細紋,隻是他並冇有找到。
“果然是真的。”欽容低喃了一聲,他將鶯鶯的頭放到自己膝上,手掌在臉頰低眸靠極近。
眼前的鶯鶯並不是著人.皮.麵的假鶯鶯,欽容對此並不意外。修長的指沿著鶯鶯的眼睛遊移到瓣,欽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將人打橫抱起,讓靠在自己的懷抱中。
早年間,鶯鶯住在顧皇後宮裡時曾半夜爬過欽容的榻。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告訴欽容做了噩夢不敢獨睡,還是年的欽容覺得又荒唐又好笑,好脾氣的隻是將人拎下床榻。
那晚顧鶯鶯賴在他房中執意不肯走,跪坐在地上著眼睛,衫不整領口歪斜,欽容藉著月看到肩膀上有一顆鮮豔滴的紅痣。
——就在的右肩。
欽容冇有毫猶豫,摟著鶯鶯直接將的領拉到肩膀下,在看到那顆殷紅小巧的紅痣時,欽容頓了兩秒覆手上,他懷中的鶯鶯應該是覺得了,子一歪把臉埋在了欽容的頸窩。
“……”
當馬車晃晃悠悠停在街口時,鶯鶯的衫已經被欽容整理好。
車廂外趕車的侍衛低聲音:“殿下,顧府到了。”
欽容應了一聲,低眸掃了眼懷中沉睡的姑娘,他並未將人喊醒。木窗開了條隙,的風鑽進來衝散濃鬱的熏香,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中不知過了多久,鶯鶯睫了總算有轉醒的跡象。
“唔……”蜷了太久,鶯鶯還冇睜眼就發出一聲嚶.嚀。
脖下枕著的東西極為舒適,鶯鶯鼻息間縈繞著好聞的雅香,了腦袋,覺得臉上好似罩著什麼東西,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鶯鶯原本還不太清醒,但在看清眼前的人時直接嚇醒了。
舒適的車廂掛著碧玉珠簾,鶯鶯睜開眼目的就是雕花車頂以及欽容的俊,他闔著眼眸斜靠在榻上,一隻手撐著額一隻手覆在鶯鶯的臉頰,而鶯鶯本人……
就窩在他的膝蓋上。
一連串的我是誰、我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在腦海中竄,鶯鶯不等想明白蹭的從欽容上爬了起來。
因作太激,不小心打翻案幾上的茶盞,聽到車靜的侍衛迅速握劍,警惕喊了聲:“主子?”
欽容聞聲睜開眼睛,著車的狼藉,他坐直回了句‘無事’,鶯鶯在角落手足無措,險些一句‘太子哥哥’出口,‘太’字才發音轉口就改,“三哥哥。”
欽容淡聲應著撿起地上的茶盞,他先一步鶯鶯開口:“看你睡得香甜,就冇忍心醒你。”
鶯鶯質疑的話忽然不知怎麼問了。除了想不通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還不明白自己睡著後怎麼就爬到了欽容上,不過鑒於前世多次睡著都會拱欽容懷中,這個疑問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
“謝謝三哥哥送我回來。”好在已經到自家門口了,鶯鶯藉口開溜,因逃得太慌踩到子險些摔下馬車。
趕車的侍衛看不下去扶了一把,鶯鶯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回了句:“謝謝。”
侍衛滿眼震驚,下意識看向自家主子。
什麼時候,蠻橫無禮的顧家小姐,也會對人說‘謝’字了?
“……”
鶯鶯回到顧府時天都暗了。
在馬車裡睡了太久,這導致鶯鶯晚上冇了睡意。打發曉黛早早回去休息,托腮趴伏在窗臺上,對於下午的事還是滿心疑。
怎麼就在馬車上睡著了呢?還是在欽容的馬車上!
鶯鶯著天上的明月出神,約記起自己在睡前聞到濃鬱的熏香,一種不好的猜測浮上心頭,著聲音試探喊著:“係統?”
“002號係統?”
自鶯鶯答應考慮係統的任務後,係統安安靜靜再也出過聲。隨著鶯鶯的呼喊,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宿主考慮好了?】
鶯鶯被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惱怒道:“你能不能不要用顧爹爹的聲音。”
這個係統每次出現都能帶給鶯鶯驚嚇,頓了頓提意見:“你還是用小孩子的聲音吧。”
係統聞言改了聲音,鶯鶯詢問:“既然你和我意識共存,那你知不知下午我在馬車上睡著後,欽容都做了什麼?”
欽容城府深喜怒不行於,鶯鶯有理由懷疑下午的睡著不是意外,很大可能就是欽容做了手腳。
的小音歎了口氣,係統用著小孩子的聲音回:【宿主也說了是意識共存,你都睡著了,我又怎麼可能接收到外界的信號。】
得不到答案鶯鶯冇了頭緒,很是不解,“那你除了能和我對話還有什麼用?”
【當然有。】
係統抓住機會蠱.鶯鶯,不惜又把聲音變欽容的。低纏綿的聲音似在耳邊,鶯鶯聽到係統說:【隻要你接任務,碎片收集的越多我的用也就越大。】
鶯鶯一聽到欽容的聲音就捂耳朵,“你再用他的聲音我就不理你了!”
一個是心中最想要的東西,一個是最的自由快樂,鶯鶯還是冇考慮好要不要接任務,畢竟兩者二選一,無論選什麼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正同係統拌,有什麼東西朝鶯鶯砸來,吃痛捂住額頭後退,順著大敞的窗戶隻見一道黑影略過。
“那是什麼?”鶯鶯茫然,有一瞬間還以為是刺客。
匆匆關了窗戶,鶯鶯正要喚曉黛過來看看,忽然發現地上出現了一團黑布袋,謹慎研究了下才把布袋拆開,隻見裡麪包裹著一張紙,展開後上麵龍飛舞寫著一行大字:
【明日午時,景和酒樓天字號。】落款是:景四。
景是北域國的帝姓,毫無疑問這個四代表的是排行。景四,指的也就是宮裡的四皇子,四皇子是——
兆時太子。
.
在鶯鶯的計劃中,本是要在佛堂罰跪完後閉門不出,坐實自己落水後改了子。
又怎能料想到呢?兆時太子竟然把人喃下到了的上,想到很快就是七日之期,鶯鶯想或許是兆時太子找到瞭解毒的法子,隻能如期赴約。
鶯鶯作為皇城出名的惡霸,這張臉幾乎人人認識。為了不引人注目,鶯鶯戴了幃帽獨自出門,到了酒樓門前腳步停了停,仰頭向某個房間。
景和酒樓奢侈花樣多,向來是權貴公子哥們的聚集地。鶯鶯前世隻從兆時太子口中得知這家酒樓是皇家產業,卻不曾想到這酒樓的後臺竟然是武帝。
前世,在這家酒樓中調.戲糾纏過多家公子哥,裘鬱就是從這家酒樓綁走的,鶯鶯重生醒來捆綁著欽容的酒樓也是這家。
恍如隔日,鶯鶯至今還記得自己重生後對著欽容喊‘太子哥哥’的模樣。
“客裡麵請!”
調整好緒,鶯鶯徑自上了二樓天字間,推門進去時兆時太子已經在了,他支著下百無聊賴玩著一柄匕首,看到鶯鶯他挑了挑眉,“孤可算把你盼來了。”
鶯鶯的視線越過兆時看到了他對麵的人,男人趴伏在桌上看不清麵容,隻餘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暴.在視線下,鶯鶯盯著那隻手越看越覺得悉,站在門口冇有進去,“那是誰?”
“還能是誰。”兆時嘖了聲起把人拉近屋。
朝著男人的肩膀輕輕一推,男人的輕晃出側,鶯鶯在看清那張如玉的側時驚得張大,‘你’了半天隻憋出一句話:“你把欽容怎麼了?”
不是彆人,眼前趴伏在桌上一不的男人就是欽容!
“你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小了?”兆時太子不解鶯鶯害怕什麼,他滿不在意道:“放心吧,整個二樓都是孤的人。孤還冇找到人喃的解藥,這不想著七日之期馬上就到了,就隻能先幫你弄點。”
兆時太子所謂的先幫弄點,就是設局把欽容約出來再把人弄暈,然後趁機在他上劃個傷口放。
鶯鶯想不出兆時這個智商是怎麼在太子之位待這麼多年的,眼看著兆時拿著匕首要往欽容手腕上割,慌忙把人攔住,“你想過你一會兒怎麼解釋嗎?”
兆時不耐煩,“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他隻是把人弄暈要了點,又不是要陷害他殺他。“不過就是讓他睡了一覺,孤是太子,他就算有疑慮難不還要當麵質問孤?”
了手腕,見鶯鶯抱著他的手臂還是不撒手,兆時無奈把匕首塞到的手中,“,孤不手了。”
他隻當鶯鶯是捨不得欽容傷,“知道你寶貝他,你自己來還不麼。”
鶯鶯握著匕首半天冇,仔細想了想,兆時這個主意雖無腦但卻是眼下最有用的了。還不想暴.自己中了人喃,眼看著明日就是七日之期,鶯鶯猶豫著握住欽容的手,想著不然就劃一道?
就隻劃小小一道傷口。
鶯鶯下了決定,就在巍巍將刀尖到欽容的指腹上時,卻不知原本空無一人的長廊跪了一地的人。武帝與隨行的幾名員就站在大門口聽著,二人毫不知,兆時甚至還出聲嘲笑鶯鶯:“若不是親眼見過你強綁三皇兄,孤都懷疑你這會兒是在怕他。”
砰——
忍無可忍的武帝一腳踹開房門,他怕他再聽下去會被這逆子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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