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蕭長天不明白溫阮這話什麼意思，皺了下眉頭。

溫阮也不解釋，總有一天蕭長天會明白，他永遠也等不回他曾經喜歡的那個教坊司歌，從踏聽白樓那日起，就在墮落的快，以及放縱的愉悅。

這本無可厚非，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的人生想怎麼混都與旁人無乾，但千不該萬不該，非要跟溫阮過不去。

而溫阮又偏偏是個小壞蛋，不做正義的衛士和道德的標兵，講究個以惡製惡，以暴製暴，還很雙標。

被小壞蛋溫阮打得灰頭土臉的盛月姬，宣佈休息半月，除了畫嵬，誰也不見，包括紀知遙和蕭長天。

畫嵬在的雅苑裡畫畫，瘦弱的年坐得端正，提筆運墨畫山水。

盛月姬就坐在旁邊琴，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冇有親自過琴，也記不清上一次唱得的曲子是哪一首。

隻知道，這聽白樓的銷金奢靡能蝕骨，碎玉繁華可穿腸，縱聲，沉迷樂，著眾星捧月的芒和虛榮，已經很久很久冇有靜下心來，用用心地唱一首曲子。

溫阮的橫空出世，將從雲端打泥濘，讓狼狽失控，鬨儘笑話，也讓從混沌的虛榮中清醒過來。

隻是這清醒，不是改過自新，而是讓明白了，不能一直被溫阮牽著走。

是盛月姬，是那個將天下男人視作掌中玩的妖孽，不該因為溫阮的刺激，而失去了屬於自己本的魅力。

大錯鑄無可更改，但至還能及時止損，以待翻盤。

“月姬姐姐？”畫嵬見出神不再琴，輕喚了一聲。

“畫嵬。”盛月姬按下琴絃，笑看著他：“你覺得，月姬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畫嵬想了想，說：“是救我的人。”

盛月姬聽著輕笑，“你不會覺得月姬姐姐水揚花嗎？”

畫嵬愣了下，慢慢地低下頭，握筆的手了：“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從他被盛月姬救下起，他所接的世界就是盛月姬給他看見的世界，被灌輸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方式，他並不知道更大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正常的人生該如何。

所以紀知遙見到他總是會拍拍他的肩，那是對他的惋惜和憐憫，這孩子被養廢了。

盛月姬笑了下，起了畫嵬的臉，笑說：“你繼續畫畫吧，姐姐去休息會兒。”

畫嵬乖巧地點頭。

之後的幾天，都風平浪靜，盛月姬冇有再興風作浪。

溫阮每日上學下學，有空就去聽聽曲，冇空就和阿九鬥鬥，日子倒也逍遙。

仕院裡唯一的話題大概是呂澤瑾連續好幾天冇來聽學了，仔細算起來，是從那日太傅之事後，他就不再來仕院。

但近日盛月姬那裡也不接客，他也去不了聽白樓，不知他人去了哪裡。

還是有一天下學後，溫阮和於悅去落落店裡挑胭脂，在街上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的他，才知道他這些天一直在酒樓喝酒。

“兩位姑娘還不知道吧，這些日子呂世子天天在對麵酒樓裡喝酒，每日都是醉醺醺的。”落落為溫阮挑了兩樣極適合的脂裝起來，了呂澤瑾一眼，搖頭笑道。

“不就是個人嗎，他至於麼？”於悅看不起呂澤瑾這副要生要死的樣子。

溫阮冇有接於悅的話，隻是揀選著其他的脂，舉著一個胭脂問落落：“這個我用好不好看？”

“好看，姑娘生得如此人，用什麼都好看。”落落笑道。

“你這麼甜，生意一定很好。”溫阮笑說。

“一般般吧，剛剛起步，還是得了姑孃的恩惠我才能立足，希以後我能撐住這一方門庭，不負姑娘幫扶。”落落恩地說道。

如今跟溫阮剛見時的樣子很不一樣了，臉上有了氣，紅潤神，麵相也不再寡淡，帶著對未來的嚮往和期待，連眼中都有些微微放亮的。

一個子都可以從影中走出來，向著更好的人生鬥努力，再瞧瞧對麵酒樓那個，嘖，經不起一點點挫折，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溫阮瞥了對門一眼，呂澤瑾提著一個酒罈醉倒在路邊，麵頰通紅，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口中含含糊糊地呢喃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於悅看得不解，問：“溫阮，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這種地步嗎？”

溫阮抬眉，笑道：“喜歡一個人若喜歡到失去了尊嚴，那不喜歡也罷。”

於悅說：“就是啊，我實在搞不懂這些男人，盛月姬那日可以利用太傅，以後就可以利用他們，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想不明白嗎？”

溫阮放下手裡胭脂，慢聲道：“他們明白，他們隻是在掙紮。”

“掙紮？”於悅聽不懂。

溫阮笑了笑，冇有多作解釋，現在他們隻是掙紮，來日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急什麼？

“對了姑娘，你知道仙宴麼？”落落忽然問溫阮。

“嗯。”溫阮點頭。“那是聽白樓的一場大宴，是盛月姬的主場。”落落拉著溫阮坐下，又向於悅：“盛月姬這些天閉門謝客，必是為此事在做準備，兩位姑娘，你們要當心啊。”

“我們有什麼好當心的，我們又不去那種地方。”於悅不以為然，是十十地瞧不上盛月姬的作派，連聽到這個名字都犯噁心。

落落看向溫阮，溫阮衝笑笑，謝過的好意提醒，是該當心。

所謂仙宴，是聽白樓每年收割銀子的保留節目。

跟花樂事不同的是，這仙宴是由聽白樓主辦，隻宴請聽白樓的貴客，屬於私人高階派對，走品路線，準服務核心用戶。

溫阮記得，當時看書時，被這場盛會裡的混穢糜深深震驚，淡定如，都花了好些時間來消化裡麵描寫的畫麵，滿腦子的古代版海天盛宴，真會玩。

當然，作為聽白樓招牌的盛月姬是不會親自下場服務核心用戶的，但那一晚，是難得的七龍珠齊聚之日，當真是個大場麵。

那天盛月姬會獻唱三曲，每一曲都是品，還會通宵大宴，據說有不進不去聽白樓的客人，甚至會在外麵架椅子擺桌子地蹭聽一整晚。

盛月姬將今年的這場仙宴看得比往年都要重，否則不會閉門半月，專注此事，想來是想在這場盛宴上重新奪回屬於的目。

會驕傲地向龍珠們，也向溫阮宣告，盛月姬從不缺追隨者，想將自雲端打落，絕無可能。

溫阮嘛……

嘿嘿。

溫阮很清楚，如今的二哥在準備暗地拆盛月姬的臺。

而溫阮作為他的小妹，天真又善良，純樸又可，特彆願意為二哥出力出策。

一家人嘛，一致對外，一起賺錢。

一起搞姬。

最初溫二哥倒也不是特意衝著盛月姬去的，而是因著另一樁事發愁。

如今來聽辭花唱曲兒的賓客如雲，春元樓作為一個茶樓，來客吃茶，又吃不了幾個錢，一坐還是大半天，溫二哥在想辦法怎麼解決這事兒，讓辭花為他賺更多錢。

商本。

溫阮便問：“那二哥想到什麼好法子了？”

“還真有，誒小妹，你幫我聽聽啊，我想這樣。”

溫西陵一臉的興，嘰哩呱啦就說開了，“我想弄個大點兒的地方，讓辭花每個月隻上臺唱幾日，以稀為貴嘛，對不對？然後呢，憑票場，這個票也講究，限量，提前賣。坐前麵的，那票肯定是貴些，後麵的，便宜點，再弄幾個包間雅座……”

溫阮越聽越覺得……這不就是演唱會嗎？！還知道限量銷售搞營銷哄抬價呢，有冇有防黃牛的好辦法？

二哥可以啊，經商思維如此超前，難怪那麼容易中招也還能賺這麼些錢！

溫西陵還在絮絮叨叨：“我覺著之前小妹你給辭花造勢，搞的那套玩意兒不錯，我們可以再詳細一點，比在京中最紅火的店鋪裡放一些單子，得去貴的鋪子，去得起這些鋪子的人纔有餘錢來聽曲兒……”

嗯，地推廣告，準營銷都整上了，二哥可以的！

“大哥，我知道你在朝中有不朋友，能不能讓他們當第一批聽眾？這幫人聽不聽得懂沒關係，主要是他們份金貴，有影響力啊，是吧，這百姓一見，謔，那誰誰誰家的大人都肯花錢來聽曲兒了，那肯定是個值得花錢的景兒，得看！一下子就能帶好多人過來！”

名人效應，從眾心理也了，二哥天才啊！

溫北川又無奈又好笑：“你啊，你可知大多數人府上，都有豢養歌伶舞姬的？朝中臣子哪個不是喜聽子唱，有幾個跑來聽你這男子的歌聲？”

“這幫冇品味的垃圾！”溫西陵氣得罵人！

溫阮心想，這就是二哥你的不是了，你得找準準用戶啊，你看人家聽白樓多會找？

“二哥何不換個思路，喜聽辭花唱曲兒的多是子，你找這些人好了，何必非要找朝中貴人？貴人們的妻妾不可麼？閨秀不好嗎？們手裡也有大把閒錢。”溫阮笑道，“而且人花起錢來，可比男人厲害多了。”

“小妹說得對啊！”溫西陵恍然大悟，“小妹，你要不要跟二哥一起來做生意？”

大哥拍了二哥一掌：“臭小子，你給我差不多得了啊。”

“我就一說嘛，小妹讀書要，讀書要。”溫西陵一臉訕訕，還不捨，又說，“其實，我算了一下，如果我乾這事兒，正好可以跟聽白樓的仙什麼鬼宴對上，我想殺殺聽白樓的威風。”

“你便直說吧，你想讓盛月姬麵上無。”溫北川好笑道，“我不會生氣的，我支援你。”

溫西陵嘿嘿一笑，衝溫阮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