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沉本將云淺擋在后繼而變回過去將他護在懷里,沖著染消沉重說道:"父君倘若想對付他,那就先殺了阿沉吧!"
染沉幾乎是豁出去了,語氣里未見玩笑的氣息。
但染沉此舉更是徹底激怒了染消,他眼底生火,好似要將兩人都一同湮滅了。
與染沉的之親可能是他最后的理智,他咬牙警告道:“我再最后說一遍!讓開!”
但染沉卻是下意識地將云淺更抱了些,他知曉,一旦他放手了,云淺的下場是可預料的。
而躲在染沉懷里的云淺,心里清楚染消那次見他,便想將他吞噬腹了,他對染消這樣的反應,并不覺得意外,可是他也怕死的。
好不容易能與夜君離重新在一起,云淺真的舍不得死。
他在染沉懷里,企圖作最后的掙扎,聲道:“染沉,我……有些害怕。”
他害怕死去,害怕離開夜君離,害怕夜君離因自己而傷心難過...
他很想夜君離,只有在夜君離邊,他才有任何人都給不了的安全。
染沉即使心里也對染消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行為產生了強烈的恐懼,卻為了安云淺,在他耳邊輕輕安道:“別怕,別怕,我在呢……”
“阿沉,你當真愿意為他這樣忤逆我!”倘若不是還有一點僅存的理智,染消真會狠下心將染沉一并解決了。
他不愿意留一個廢。
“父君,求你……放過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染沉不敢將視線從云淺上離開半瞬,擔心一不留神,便讓染消有機可乘。
染消因染沉無堅不摧的堅持,最終還是失地卸下怒火,嘆氣一聲:“阿沉,你從未這般令我失……”
一直以來,染沉都對染消百依百順,如今為了一個云淺,竟這樣膽大妄為,染消對他徹底失了。
轉瞬之間,染消冷靜了些許,沉了沉火氣,妥協道:“要我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但他必須付出點代價!”
染消不愿與染沉關系鬧得太過僵,但也不可能徹底放過云淺,他必須為自己所用。
染沉意識到染消愿意退步,不輕松了一些,緩緩問道:“什麼代價?”
如果代價過于沉重,染沉也不會答應的。
“我要他幫我解決夜君離!”染消堅定說道,轉過去,將手別在后面背對著他們,語氣是不容商量的。
“不可能!我不會傷害君離哥哥的!”從頭至尾一言不發的云淺,聽到染消拋出的條件,當即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他耗盡一切,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命,都要夜君離安好,怎麼可能為了自己茍且,而去傷害他。
“噓!云淺,你不要說話……”染沉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對染消表達反抗的態度,不要再激怒他了。
“不!染沉,我就算死,也不會傷害君離哥哥的!”云淺斬釘截鐵,眼底泄出的,是染沉從未見識過的穩重。
他在擔心云淺安危的同時,也不難失落著,云淺,究竟與夜君離發生了什麼?能讓云淺不要命也如此從容不迫地替他著想。
“那可由不得你!”染消這回是不可能再退步了,他的態度不容反抗,云淺必須按照自己的要求達到目的。
他向染沉使了個眼神,命令道:“阿沉,手吧。”
云淺還云里霧里的時候,染沉當即領會到染消的意思,他想讓自己將云淺的神識封印住,這樣便能事事遵循自己的差遣,沒有能力反抗。
染消這樣便能控云淺去對夜君離下手。
“放心,我不會讓夜君離輕易死去,只會讓他生不如死罷了……”染消強調著,眉眼終于有笑意顯現出來,是打敗夜君離的得意快。
“下手吧阿沉,這是最后的讓步,不要我。”染消強調道。
繼而,染沉緩緩松開了懷里的云淺,用一種異樣的目看著他,好像有不得已和疚。
云淺意識到危險的氣息,當即子下意識地往后靠,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染沉,他大概知道,染沉準備做什麼。
“染沉,你要對我做什麼?”他的聲音微微發,心口的慌也越發深刻,比方才染消說要取自己命時,還要恐懼。
“云淺,對不起……”一句蒼白無力的道歉落下,染沉便無奈地閉了閉眼,袖子僅僅輕輕一揮,便把云淺迷暈了過去。
他把云淺平放在地上,繼而開始施法。
這陣法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當云淺再次醒來時,已是沒有了神識,目無神,說話也有氣無力。
染消對此很是滿意,在他面前,下了指令:“我要你,將夜君離的冢臺燒了!”
冢臺是夜君離養蓄神之,染消準備與之慢慢耗著,先將他的神力慢慢耗盡,再繼續下一步指示。
云淺呆滯重復道:“將夜君離的冢臺燒了。”
“好!很好!阿沉,送他回夜君離那里!”染消滿意地笑了起來。
染沉看著已然失去活力的云淺,愧疚和心疼忍不住在心里發酵,并且,要親自再將他送回夜君離那里,對自己來說,簡直又是另一種折磨。
他明明好不容易,才與云淺相見。
但當下為了保全云淺的命,他不得不按照染消的吩咐。
“是的,父君,謝謝父君的不殺之恩。”
他恭敬地行了個禮,便帶著云淺回去了。
……
因為云淺無緣無故失蹤,夜君離已經失神落魄了幾日,他派人去逍遙谷,因為染沉做了萬全的準備,也是令他失而返。
傾帶著人,幾乎要將六界的寸土都全部翻一遍來找了,還是一無所獲。
“夜君離……我們再找找,云淺一定無事的。”傾心底也沒譜,只能徒勞說著安的話,他覺得事太過離奇,除了染沉,誰還在對云淺虎視眈眈,便是戎了。
但他托戎戟去查探過,沒有任何有用消息。
“……”夜君離這幾日一聲不吭,滴水不進,只是坐在云淺屋里沉默,面因幾日幾夜沒有休息而憔悴不堪。
“夜君離……你……”傾打算繼續說著徒勞無用的勸說,卻被一把心急火燎的聲音打斷。
“君上君上,人回來了!”是見邪帶來了好消息。
云淺被染沉順利送回戮神殿之后,便不舍地離去了。
夜君離這才恢復了神思,一個猛地起,疾馳地跑到屋外。
“淺淺……”開口說了這幾日以來唯一的兩個字,“淺淺,你去哪兒了?你嚇壞我了!”
他一把將云淺攬懷里,力氣大得幾乎要將云淺的骨頭給碎,還毫無章法地吻了吻他的發頂,微紅了眼眶,“你有沒有傷?是誰帶你走的?”
他將云淺松開,從頭到尾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小人兒毫發無傷,才松了口氣。
“沒有……我累了……”云淺筋疲力盡,面無表說著。
夜君離覺得有些蹊蹺,但見他一副無打采的樣子,還是不愿意深究,應和道:“好,那我們先去休息。”
他將云淺抱起,緩步走回房,命人將所有的門窗又重新檢查一遍,不能出任何隙。
屋外的雪仍舊肆意地下著,地上已積了一層厚厚的冰雪,從云淺離開至今,夜君離都沒心思命人打掃。
“我要你,將夜君離的冢臺燒了!”
“我要你,將夜君離的冢臺燒了!”
“我要你,將夜君離的冢臺燒了!”
“……”
云淺在睡夢中,耳邊一直被這句話縈繞著,還伴隨著那張肆意狂笑的臉,讓他忍不住夢囈:“不要……不可以……我不要……”
他雙目閉,臉煞白,不在夜君離邊才幾日,他好像又消瘦了一圈。
以夜君離的敏銳,他很快意識到云淺的不對勁,但僅僅只是擔心他的狀況,并無其它多慮。
不僅夜君離,傾也察覺到了。
“你說,他到底是怎麼了?無緣無故失蹤,又這樣一副模樣回來……”傾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擔心,看著夜君離寸步不離地守在云淺床前,也替他著急。
“我方才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淺淺上沒有皮外傷……但他的神好像不太好,我很擔心……”
夜君離用熱的帕子替云淺拭著額前的冷汗,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冒汗了,睡得也不安穩,眉頭一直蹙著。
"那你有否探視了他有沒有傷?"傾追問道,順便手接過夜君離的帕子,重新過了一遍熱水。
"我..."夜君離言又止,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上回被嗜散侵蝕了丹,判斷力不太準確。"
"那...讓醫師看看?"傾提議道。
其實,傾知曉夜君離的私心,查探云淺是否有傷,必須褪去,著膀子給人檢查,夜君離定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心肝寶貝的的。
"我守著他,他有異樣我便能知曉。"夜君離還是不愿意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