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不破韃虜誓不還！”眾將轟然領命，主帥既然已經決斷，下屬自然義無反顧。

“好！立即整齊兵馬，向東追擊！”王賢沉聲下令道。

“遵命！”眾將再次應聲便趕忙分頭整軍，準備出。

柳升這位副帥不需要心那些瑣事，等所有人都離去，他看了看王賢，言又止。

王賢也看了看柳升，歎了口氣道：“就像我之前給你的，誰知道下次，我還有沒有領兵的機會……”

“公爺，攘外必先安，安才不必製於人。”柳升回答道。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什麽都沒用了。

王賢很清楚，真正講起草原作戰，所有人綁一起都不如柳升經驗富，要想追上阿魯臺、消滅韃靼軍，就還得必須倚重他。總不能指那心懷叵測的失涅幹吧？

如果不給柳升一點希，他這種緒肯定會影響到接下來的作戰。所以王賢又歎了口氣，低聲道：“那些事，等打完仗再細吧……”

“好！”柳升果然眼前一亮，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激的看向王賢，隻見他臉上古井不波，看不出毫緒。

不過這對柳升來已經足夠了，他脯拍得山響對王賢保證道：“公爺放心！俺柳升前半輩子就是在草原大漠上度過的，對這裏比自家後院都！肯定可以帶著大軍追上阿魯臺，殺他個片甲不留！”

“怎麽，”王賢又好笑又好氣道：“你不怕沼澤、戈壁還有沙塵暴了？”

“嘿嘿，”柳升不好意思的攏了攏胡須，笑道：“人定勝，人定勝嘛！”

“也不怕打擺子了？”王賢又打趣一句。

“肯定不怕！”柳升把頭一仰，振振有詞道：“公爺命所歸，瘟神豈敢作祟！”

王賢無可奈何的瞪他一眼，低喝道：“以後這種屁話！”

“不不，心裏知道就行。”柳升被訓，卻滿臉是笑，渾骨頭都輕了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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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率大軍北伐韃靼，一舉一都牽著大明朝野的心。洪熙皇帝更是命令王賢一日一報，對大軍的向關心無比。

是以大王城解圍的第三，京城便接到了八百裏加急的捷報！得知王賢不僅解了大王城之圍，而且與守軍聯手殲敵五萬之眾！

大勝的消息讓皇帝和大學士長長鬆了口氣，不管如何忌憚王賢，他們終究還是以國事為重。一開始，明軍裹足不前、見死不救的狀況傳來，讓皇帝和大學士們好幾寢食不安，唯恐以前從未掛帥出征過的鎮國公，重蹈當年淇國公覆轍。眼下大明可經不起那樣的大敗啊！

他們還是真心希王賢能解圍功，把韃靼人趕回漠北。當然，如果鎮國公與阿魯臺能夠兩敗俱傷，那自然最好不過……

不過無論如何，贏了總是好事。洪熙皇帝和他的大學士們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繃的神經，浮生得半日閑，放個假歇一歇了。

京城的百姓沒有皇帝和大學士們這份複雜的心，聽聞大軍勝利的消息，全都興的歡呼起來。他們也真擔心年輕的鎮國公，會把大明的軍威丟掉。

而且從最現實的角度，鎮國公要是輸了這一仗，宣大長城將為最前線，韃子的兵鋒隨時可抵居庸關，北京城岌岌可危，京城的老百姓全都得跟著遭殃……

不過還好，鎮國公名不虛傳，一戰就幹掉五萬韃靼人，這真是多年未有的大勝啊！

大明的威保住了！蒙古人還是手下敗將！也不用擔心北京城的安危了，解氣！提氣！大大鬆了口氣！

無比高興地京城百姓，紛紛到店裏沽酒買，準備好好慶祝一番。好多店鋪甚至免費供應酒，以慶祝王師大勝韃虜。結果這剛剛中午，京城的酒便沽售一空。讓回家路上，派人去打酒，晚上準備酌一下的楊士奇，一滴酒都沒買到。

沒酒喝是事，但楊輔最善於見微知著，馬上意識到這背後似有不妥。他趕忙命人落轎，親自微服私訪、察民。

楊士奇走在大街上，滿耳聽到的都是鎮國公如何兵如子，鎮國公如何英武善戰，鎮國公如何神機妙算……他暗暗計數，走了百步距離，聽到了八十一次鎮國公，而且全都是譽之詞，沒有一句詆毀！

這讓楊士奇渾汗直豎，他難以相信自己多年暗中布置，對王賢百般詆毀，竟然敵不過姓王的一戰之威！

楊士奇尤不死心，駐足在一群唾沫橫飛，狂讚王賢的百姓旁邊，趁他們話間隙，道：“你們不是都那王賢是曹、司馬懿那樣的大白臉嗎？這樣的人，贏了仗有什麽好高興呢？”

“誰鎮國公是大白臉？”一個渾，脾氣暴躁的漢子，牛眼一瞪道：“他是咱們的大英雄！”

“就是，滿朝上下蠅營狗茍，一群當的就知道貪汙賄的，也就虧了還有鎮國公這頂梁柱！”一個讀書人模樣的中年人憤慨道：“鎮國公要是大白臉，他們算什麽東西？”

“就是就是！就算鎮國公是大白臉又怎樣，那也跟咱們沒關係，隻要能揍韃子、保江山，就是好的大白臉！”話趕話之下，老百姓們居然出，‘大逆不道’之言來。

“你們這是了什麽蠱？！”楊士奇居高位多年，已經忘了如何把自己當普通人，竟惱怒的訓斥起這些毫無節的百姓來：“居然和那欺世竊國之輩同流合汙！”

“你放什麽屁！”起先那個脾氣暴躁的漢子，登時就不讓了，一把揪住楊士奇的領怒喝道：“看你穿的人模狗樣，怎麽就不人話？！”

其餘人也憤憤的怒視著楊士奇。

“你要幹什麽，快放開老夫！”楊士奇何等份，居然被人揪住領，然大怒：“竟敢對老夫手腳！”

楊士奇的隨從為了不打擾輔察民，原本遠遠墜在後頭，見到楊士奇被人揪住，慌得趕奔過去。

“我還沒手呢！你個老匹夫看清楚，這才手！”那漢子揚起掌，便給了他重重一個耳。

楊士奇隻覺半邊臉像被馬車撞過一樣，子便猛地一側，便砍樹般直仆在地上，臉又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登時便頭暈耳鳴、眼冒金星，鼻子疼得失去知覺……

這時候，楊士奇的跟班才趕到，見輔大人被一個掌打倒在地，摔得鼻子全是。幾人嚇得亡魂皆冒，趕忙上前，七手八腳扶起輔大人，然後才想起去抓肇事者，誰知那人已經無影無蹤。

看到被打的老者來路不凡，其餘人也一哄而散，楊士奇的跟班竟一個都沒抓著……

很快，轎子抬過來，眾人將半邊臉、一張高高腫起的楊士奇抬上轎子，趕送去太醫院治療。

太醫院的太醫見了也嚇了一跳，心誰這麽大膽子，敢把老輔打這樣？雖然楊士奇的跟班堅持是不心跌的，可是這話隻有瞎子才信，因為楊士奇半邊臉上，分明清晰的印著個掌印！

當然也沒人敢破，太醫們連忙為輔大人理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隻是些皮外傷，不一會就完事了。

跟班們扶著楊士奇又上了轎子，聞訊趕來的順府尹，一看輔大人半邊臉都腫豬頭三，上頭塗滿了青青黑黑的藥膏，哪裏還有半分百之師、輔國重臣的威儀？

順府尹心中笑，臉上還要悲痛絕，假裝使勁的自己耳，誠惶誠恐的請罪道：“下罪該萬死，居然讓輔大人在京城遭襲，不過請輔放心，下已經派人捉拿兇手去了，定將他繩之於法，給輔大人出氣！”

楊士奇卻擺了擺手，似乎不想讓他這樣做。順府尹以為楊士奇在故作姿態，趕忙下保證道：“下保證，黑之前，定將兇手緝拿歸案！”

“別折騰了，”楊士奇隻好忍著疼，著角、擺手讓那順府尹走人道：“該幹嘛幹嘛去……”

“老輔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下佩服的五投地，老輔安心休養，下告退……”順府尹不得楊士奇不追究，不然這事鬧開了，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趕忙千恩萬謝告退而去。

順府尹一走，楊士奇的跟班憤憤道：“老爺，怎麽能放過那廝！”

楊士奇沒好氣的瞪那跟班一眼，含糊道：“還嫌老夫不夠丟人嗎？”

“那咱們回府？”跟班討了個沒趣，聲問道。

“進宮，老夫要麵聖。”楊士奇完，便放下簾子。

轎夫便抬著楊士奇往乾清宮而去，坐在轎子上一顛一顛，楊士奇牙花子一陣搐，被打鬆的一顆後槽牙終於掉了下來。

楊士奇剛要張吐出那顆牙，轎子突然又猛的一顛，楊士奇白眼一翻，居然將那顆牙吞了下去。他趕忙幹嘔連連，試圖將那顆牙吐出來，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隻好放棄了嚐試，坐在轎子裏暗自苦笑，心：‘老夫這可真是打落牙往肚子裏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