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秦驚秋，司看向一直默默注視著他們不說話的懷讓，裝作不曾相識，向君長霓詢問，“他是？”

眾人視線一時間都凝聚在了懷讓上，君長霓一改剛才的悲傷，面容變得，“他……他懷讓，是，是……”

司眼眸微瞇，直言道：“他喜歡你。”

兩人登時驚住，懷讓子斂，又因份特殊，所以即便他和君長霓早已互相明白對方心跡，卻從未像此刻這般直言。

此番聞言，懷讓臉上沉穩的表出現裂痕，有張慌，也有忐忑不安。

最一開始他便知道自己配不上君長霓，哪怕他不是眾人以為的閹人。

他掙扎過、逃避過，現在卻沒再想過退，他明白君長霓的心意，喜歡他，如他喜歡他一般。

在這份上，他們是平等的，他沒資格打著為好的名義替做任何決定，想和他在一起，他便守著，若想要放棄……他也不會糾纏。

他這一條命，早就是的了。

這麼想著，懷讓鼓起勇氣迎上了司的目，承認，“我喜歡。”

從未預料到懷讓會在人前承認他們的，君長霓訝異一瞬，紅了臉，低著頭，耳滾燙，幸福甜短暫的蓋過了不安和張。

這期間，司踱步到了懷讓跟前，臉上沒什麼表，分辨不出喜怒，嗓音也變得沉冷，“好一句你喜歡，姨母信中提起過你。”

懷讓一愣，接著便聽司質問：“你能為做到何種地步？”

迫兜頭落下，恍然間竟讓懷讓想起了自己那遠在西境抗敵的主子，心中一瞬間滿了惶悸，手心泌出冷汗，可也讓他認真思考起了司的問題。

看了一眼君長霓，他堅定道：“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司哼笑，表在壞讓看來依舊冷淡，似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聽到二人對話，君長霓心臟跳，有喜悅，也有察覺到親人不贊同的不安，張抬起頭，同時上前握住懷讓的手，臉上盡是堅定不移的神。

懷讓反握住君長霓的手，心中同樣做好了迎接司訓斥譏諷的準備，卻不想下一瞬竟看到了滿帶欣賞的笑容。

一改剛才的凌人威嚇，滿意道：“是個有擔當的！姑且信你。”

君長霓和懷讓同時愣住，這短短一瞬兩人竟好似地下天上游了一遭。

確定司真的沒有反對他們的意思，君長霓松了一口氣，一時間熱淚竟有去而復返的趨勢。

司見狀拿著帕子上前，“怎地又要哭，不過是嚇一嚇他，心疼了？”

君長霓搖頭，頭像是哽著什麼東西，紅著眼眶注視著司，心中一派澎湃溫暖。

好像真的擁有了一位很好的表兄，不在意旁人的眼，尊重、護，只想要幸福。

“莫要哭了，再哭這漂亮眼睛可要腫酸棗了，像這樣……”

司做著鬼臉逗，不多時，君長霓破涕為笑，“才不會變酸棗！”

看著眼前兄妹二人的互，懷讓心驚不已，竟不反對，難道不知他是宦嗎？

俞妃信中有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若沒有提及呢？或許并不知道。

猶豫著，懷讓出聲，“表爺，我……”

司適時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懷讓呼吸停滯，司解釋道：“我俞家兒從不在意世俗的眼，只要日子舒心，旁人想法與我等何干？我只要你真心對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司并沒有虛偽誑騙的意思，聞言，懷讓幾乎克制不住喜悅激的心，他從沒想過他此生能得到君長霓親人的認可，“這麼說，您……”

“我不反對你與長霓在一起。”司直言道：“但前提是你要有護住的本事，在這之前，你們絕不可將此事宣揚出去。”

司復又看向君長霓，“況你們都知道，而今南陵正值風雨飄搖之際，你三皇兄之事我略有耳聞，他人尚且不在京中，暗中群狼環伺，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你是他最看重的妹妹，若出了事，后果可想而知。”

“另外，長霓，有件事我希你能記住，不是所有人都與我一般開明，你們兩個的份到底還是和尋常人不一樣的，因而在沒有萬無一失的退路之前，一定學會克制忍。”

君長霓約聽出了司的話外音，試探道：“表兄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連皇兄他也……”

司點頭，“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或許很難，他是你最親近信任的人，你想得到他認可祝福的心我能理解，但你是否想過，如若他反對你們在一起呢？以你們兩個現在的能力，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況下，是否能抵抗得了他強的手段？”

君長霓咬住下，開始害怕起來，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皇兄的雷霆手段清楚，從前不覺得害怕，只因被懲之人與無關，但不可否認那些手段都極其殘忍。

若真的惹怒了他，他會殺了懷讓的。

“長霓，表兄不會害你，說這些只想要你多些防備的心思，這也許算是對你們的考驗，痛苦在所難免，但只要你們能熬過去，前路必然一片明。”

原文中，懷讓正是因為君屹的嫉妒死在了他手下，不久之后，君長霓殉而亡，好好一對有人了亡命鴛鴦，實在令人惋惜。

司想幫他們改寫這份命運，也算是為原主母親在這世上多留些牽掛之人。

君長霓悶悶‘嗯’了聲，懷讓沉默片刻，上前對司保證，“表爺您放心，您說的這些懷讓都明白，便是拼上這一條命，懷讓也一定會護公主周全！”

司搖頭，“不要不就死啊死的，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好好活著才能幸福。好了，時間迫，我先將這次的部署說與你們聽。”

……

待全部待完，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彼時天已然黑，緋紅斜過窗棱灑在了司上，雪一樣的白上像是染了。

說完計劃部署，司順勢提出了想帶君長霓回北安俞家避難的建議，君長霓自是不肯走，這一點司早便預料到了。

君長霓態度十分堅定，斷不會在此危急時刻拋下君屹茍且生，縱使剛經歷了喪母之痛，害怕非常。

原文中便是如此，在君屹變癡兒之后，是君長霓想盡辦法從中打點，才使得他在翊王府的日子好過了些。

面對生死危機，君長霓長十分迅速，為君屹付出的一切、遭的苦楚，周遭之人有目共睹。

這也是之后君屹提出讓原主替嫁，原主無法拒絕的主要原因。

而這一次，君屹不會再變失智的癡兒，君長霓生純善，不該也不能再那些苦。

司：“既然你暫時不想離開南陵，表兄也不強求，只希你們能將我剛才的話牢牢記在心里，勿要讓家中長輩擔憂。”

說著，看向懷讓，“我這妹妹就暫時予你了，記住你的承諾。”

懷讓鄭重其事的點頭，“是！”

接著司取出一只錦囊予君長霓，“這錦囊里裝著幅地圖，若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可循著圖上標注的地點前往避難，其后一路北上，直至到達北安，拉響里面的信號彈，屆時會有人來接應你們。”

“記住，此乃救命之法，不到最后關頭斷不可采用，北安南陵的局面你們了解，這法子只能用一次，切記不要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

按照翻看以往任務記錄后得出的經驗，君屹最后十有八九還是會知道君長霓和懷讓之間的事，哪怕他們瞞得再。

到那時，可能已經攢滿了他的好度，他不會再做出那般喪心病狂的事，可怕就怕會出意外。

此番準備，便是為了應對君屹下黑手時的不時之需，而南陵朝野想要利用君長霓威脅君屹的潛在危險分子也不在數，這次雖部署詳盡，但也要留個后手。

說完，司朝秦驚秋使了個眼，秦驚秋點頭走到窗邊，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后，一只白雀鳥飛到了他肩上。

君長霓滿眼好奇，看著司一手那鳥兒便乖乖飛了過去，上前問道：“表兄，這是什麼鳥？”

司笑著解釋，“這是北地的傳音鳥，善人語，可用來傳遞消息。”

說著，往前一送，“長霓，這鳥兒你收著，來時我已調教好了，平日你們只需用谷菜蟲投喂，錦囊里有我寫下的驅使教養的方法，回去之后你與懷讓仔細研讀，不日便能掌握要領。”

君長霓貴為一國公主，自小養長大，見過不珍稀的鳥，只一眼就看出了這只鳥兒的不凡，聽到司的話，心中更為。

今日之前，從未想過這世上除了君屹，還有旁人能像母親一樣事無巨細為著想，心中又酸又甜，一時竟忘了做出回應。

“拿著啊。”司又手將傳音鳥往前送了送，“表兄不能在這多待，北安南陵相距甚遠，消息傳遞多有不便，有了這鳥兒我也能放心些。”

說完，便驅使著傳音鳥飛到君長霓肩上。

君長霓什麼都明白，看了一眼傳音鳥，強忍淚意，抿了抿，忽而向司行禮，“兄長！請清漪一拜！”

聽到這名字，秦驚秋明顯覺到司呆愣了一瞬，這一瞬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君長霓和懷讓都察覺到了。

就在他們為此到疑之際，司神恢復如常，將君長霓扶了起來。

“莫要行此大禮，都是一家人，而今為你準備的這些都是家里人的心意，你外祖母和你姨母早便想見見你了，若們知道你與阿寶生得這般相似，定十分歡喜。”

再次提及從前只在母親那聽說過的親人，君長霓面向往，“那位表姐，是名喚阿寶麼？”

司笑，“嗯，全家人的寶貝疙瘩，亦對你十分喜，若非此行太過突然，必定也會跟來，你手里的錦囊便是連夜親手為你制的。”

君長霓仔細著錦囊上的圖案，仿佛到了那濃郁真摯的，的笑著，“替我謝謝阿寶表姐，這錦囊我很喜歡。”

司點頭，“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和驚秋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聞言，君長霓面不舍，司拍了拍肩膀，“這次就莫要相送了，待一切風平浪靜了，表兄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