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假幣一事,并非火燒眉的當務之急,此事沉積已久,又牽涉周邊三國勢力,理來相當麻煩。
然再麻煩的事也并非沒有解決除之法,只是有些人不愿,從中作梗。
蕭玄景此番將司弄到隴南,并非奔著正事來的,他想把支開,方便底下人伺機除掉宋語靈,卻不想計劃一直沒能功,他不得不拖延戰局,因而蹉跎了小半年,假幣一事仍沒有終結。
這天夜里,司收到了將軍府快馬加鞭遞來的消息,俞老太太秋子有恙,宋語靈與俞氏前往探看,回程途中遭遇意外,馬車從山坡滾下,宋語靈傷了腹肚,危在旦夕。
看著司乘著夜策馬焦急返京,蕭玄景面沉,可他心中卻難掩期待與激,宋語靈大著肚子從馬車上墜落,馬車都毀了,總不至于還能活著吧?
可他并不知道,他做得這些都被司看在了眼里,所謂的車毀人亡,不過是司將計就計,為宋語靈生下孩子尋得借口。
蕭玄景和君屹一樣,無論司做什麼、說什麼,怎樣告誡勸解,他都不放在心上,尤其今夏八月份時他偶然得知了宋語靈有孕的消息后,更是殺紅了眼,接連對宋語靈下殺手,他甚至為此親自回了京城一趟。
司對此只覺得頭疼,急之下,只能配合秦驚秋的勢力,暗中護住宋語靈。
此番宋語靈借著意外早產生下孩子,腹的孩子卻是已經足了月,婚時便已有三個多月的孕,如今的意外恰好彌補了那三個月的時間差。
司匆忙趕到將軍府,翻下馬,來不及將馬給門,扔下韁繩就往宋語靈院子里沖。
說句實話,雖說一切都在計劃中,可宋語靈到底還是要摔一下,哪怕中間會有人接住保護好,司還是放不下心來,一顆心仿佛被人拎在了油鍋上,煎熬張了一路。
直至聽到屋子里面的歡聲笑語,司才松了口氣,知道孩子平安降生了。
司滿虛汗站在門口,一時間竟有些手腳發,彼時天剛剛亮,初升的朝驅散黑暗,黎明將至。
記憶里,這是第一次迎接新生命的到來,那人還是邊親近之人。
“爺?您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婢的問話驚了屋里的人,房門從里邊打開,隨著一陣暖風拂面,司登時了眾人焦點。
俞氏抱著被小包被裹著的孩子從里間出來,其后是宋語靈的母親宋夫人,以及一眾嬤嬤婆子。
司清醒了過來,沒顧得上問候眾人,徑直進了里間探宋語靈。
“小夫妻倆倒是好,瞧這急得,竟連自己個的親兒子也顧不上瞧了。”
旁邊有人打趣,宋夫人聽了這話覷了司一眼,仍舊板著臉,眼里卻已然出了滿意之。
婿在意自己的兒,做母親的自是一百一千個愿意,原本因著司不在,留下宋語靈一人懷有孕卻獨守空房,致使出了禍端的怨氣也退了些。
宋夫人并不知宋語靈和周遠之間有過什麼,只當這孩子是司家的,而今孩子平安誕下,婿也回來了,這一顆心總算是又回到了肚子里。
里間,司著氣駐足在宋語靈床前,宋語靈早便聽到了外間的靜,坐起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等看到了司,還是愣住了。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司看到了宋語靈忽而泛紅的眼眶,心里一時百集,最后化了一句低沉的詢問。
“子可還好?”
宋語靈含淚點了點頭,“我沒事……阿寶你瘦了。”
兩人早前便通過書信,司人雖在千里之外,可每日問候關懷卻從不間斷,格外在意宋語靈和孩子的狀況,和在邊沒什麼兩樣。
是以,宋語靈雖不知早已淪落至危險境地了旁人眼中釘,卻知曉今日司的計劃,蕭玄景的這一場暗殺也被當了司刻意安排的一場戲。
分別許久終于再次相見,宋語靈忍不住想要落淚,念及司為做的一切,心中既是歉疚又是激,酸的緒滿了心臟。
司沖宋語靈比了個‘噓’,指了指外間,之后開玩笑調侃自己逗,“何止瘦了,我還黑了,你瞧我是不是又皮實了不?”
宋語靈心疼得,卻也配合著笑了出來,知道司在擔心,若繼續這樣,只會引得司更難,連夜從那麼遠的地方趕回來,已經很累了。
只是。
“孩子的事……”
想到那個足月降生的孩子,宋語靈心不安。
司暖了半天,手心上終于回溫,到床邊坐下,握住了宋語靈的手,小聲道:“孩子的事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有孕之初,宋語靈上遭遇背叛,惴惴不安,忐忑焦灼,雖然之后得了司開解,不再滿腹愁思,可司不在邊,宋語靈到底是放心不下。
心里藏著事,飲食上吸收不良,孩子降生下來便也瘦的,這一點,923剛才已經給司通了氣,并不愿看到這事發生,卻也都在意料之中,宋語靈有孕八個月時,腹肚依舊不怎麼顯,一切早有預兆。
再加上穩婆、府醫等人早已被司收買,有他們從旁遮掩吆喝,倒也沒被人瞧出來異樣。
外間長輩們都在,司不好晾們太久,簡單囑咐安宋語靈幾句,便走了出去。
此時,俞氏正抱著孩子逗弄,滿臉慈,宋夫人在旁邊看著眼饞,催促著想要上手。
只是一見到司,宋夫人臉便‘刷’的刻意冷了下來,嗔了一眼,“還知道回來!”
旁邊幾個嬤嬤都是心思深沉的,見狀,趕忙上前打圓場,話趕話接著便對孩子的長相展開了激烈熱切的討論。
“瞧瞧這小公子像誰啊?”
“那必然是像咱們小將軍啊,你瞧瞧這鼻子,這眉眼,日后必定英武不凡!”
“我怎麼覺得像夫人多些?你看著小……”
幾人嘰嘰喳喳不停,司從旁聽著一陣汗,這小娃娃皮皺的,臉紅撲撲跟個丑猴一般,全然不似想象中白噸噸、胖乎乎的模樣,就這……能看出像誰?
其中一個嬤嬤瞧出了司的驚奇,笑著打趣道:“咱們小將軍也有看不明白的一天啊,也不賴你不懂,這婦人們剛生下的孩子大多是這個樣子,在腹肚里泡著,再加上小公子早產,可不就紅了些、皺了些,過些日子長開就好了。”
俞氏這時上前,“小小嬰孩是看不出什麼,兒肖娘,日后還是像語靈多些更好,若是隨了司岑,日后又是個潑皮祖宗還得了?”
說罷,瞪了司一眼,“還不抱著,跟你爹當年一個蠢樣子,便是再難看也是你自個的兒子!”
俞氏這話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將軍府往日其樂融融的畫面,氣氛終于緩和下來。
司遭了罵大窘,眾人見束手束腳訥訥上前,一時哄笑開來。
小孩子抱在懷里極,沉甸甸有一定分量,司卻不敢用力,僵木頭似的不敢。
小家伙一,連忙下意識向旁人求助,驚慌失措,眾人又笑作一團,紛紛開口唬。
“小將軍可莫要!”
“哎——就這麼端著,腰板直了!”
“手!手再往上托一托……”
司張得厲害,破天荒沒聽出調侃,乖乖照做,如臨大敵,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小家伙的臉,生怕弄疼了他。
人類崽剛生下來原來是這樣子,嗯,仔細一看確實丑的。
司懷里的小家伙似有所,睜開了眼,黑葡萄似的眼睛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在眾人俱都看過來的目下,忽地咧開了。
眾人大驚,一瞬寂靜之后,發驚嘆,“竟是笑了!這娃娃竟笑了!”
“想來是知道他爹來了!”
“這親爹到底和旁人不一樣啊……”
剛出生便會笑的孩子實在罕見,宋夫人生氣本就是裝的,見此一幕眼睛一亮,驚喜加,顧不上等司找說話,三兩步上前撥開眾人。
“快讓我抱抱!我的乖孫兒!”
司依依不舍,卻也不得不把孩子給宋夫人,眼睛直勾勾長在孩子上,滿眼驚奇喜。
屋外,蕭玄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熊熊烈火灼燒著他的冷靜,忍的青筋絡在袖的遮掩下爬上了他的手臂。
他與司前后腳回來,知道一回來就直奔去見了宋語靈。
一向知禮,今日卻將一切都忘在了腦后,甚至他站在這里許久,也顧不上迎接,一顆心全撲在了那對母子上。
就那麼在意那個人?!
在意到連他也不知何時對宋語靈生了,有了勾纏!
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保護的心上人?
可真是好演技!
蕭玄景又一次嘗到了失敗痛恨的滋味,這恨意空前濃烈,也迫使他心中生出了決絕瘋狂的念頭。
他錯了,是他太過心,慢了一步。
從一開始他就該將此事說破,他就不該給、不該給秦驚秋留有余地,他蕭玄景想要一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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