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揚想確認笑姐份，也想著更進一步，算是亡羊補牢。

同時他還不忘在微信上代唱法注意事項，那些東西才是歌曲關鍵。

可顧清寒沒給機會，退出視頻就開始向錄音棚出發，葉芷在前排開車，在后排拿著詞曲研究，時間匆忙到沒空看手機。

沒人能理解此時的心，演員份出道，并不代表不好歌。

相反，顧清寒甚至鄭重其事地通知上周秋月，打算再讓老師幫自己一把。

路邊的風景和車里的電臺，都在推送葉寧下個月月底的發布單曲的消息。

這才是歌曲宣傳的正確打開方式，提前一至兩個月發布預告。

只是葉寧在這一塊做得更絕。

長時間鋪天蓋地的通告，勢必要把發歌的事兒向全世界宣布，有掩蓋《古道仙俠》男主丑聞的意思，所以這次的宣傳力量更足。

顧清寒沒放在心上，只是輕聲哼唱，直到葉芷把車安穩停下，才從《傳奇》的意境離。

“周老師還有一小時到達。”葉芷的聲音低下去，“那邊還要開個會。”

“不要放在心上。”顧清寒輕聲說，“老師有自己的事。”

沒把《傳奇》的詞曲給周秋月看，只是想當面看看老師的反應，所以老師不重視也有可原。

顧清寒同時也沒有給母親看詞曲的心思，幻想著錄完歌之后把音頻發給，最后說上一句：“我和路揚，能不能比得過當初的你和老師。”

重點不在于打臉，而是證明自己在這條文娛路上大有可為。

進錄音棚，位置是魔音工作室沒錯，只是隨著顧添衡的離開，這里的主人變顧清寒，之前夸張花哨的涂也變白墻。

“清寒姐好！”

看到來人，原本癱在椅子上的玲曾凱迅速起，恭恭敬敬地打上招呼。

“嗯。”顧清寒點頭回應，神并不自然。

隨著那通電話，和路揚的關系已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當下能做的只有裝高冷，還好擅長。

哪怕是跟藝人說過不用畢恭畢敬，可很多人還是遵守圈子里的規則，不喜歡，卻沒辦法改變。

“歌錄得怎麼樣了？”又問。

“路哥說味道不對，不夠狂野奔放。”玲剛開口，想到兩人關系后聲音又低下去，“其實還是我們唱得不夠好。”

“不用自責，路揚在這一塊都是高要求。”顧清寒想到那榆木腦袋的作就頭疼。

如今故地重游，轉頭問葉芷，“錄音室的門鎖下了麼？”

“下了。”

在接手錄音室之后，顧清寒對錄音室的門鎖是千代萬代，葉芷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那門鎖有獨鐘，只能照做。

“你們休息的話，那我先用錄音室了。”顧清寒解釋，“我過段時間也要發布單曲。”

藍芩苦著點頭，顧家音樂件的事有所耳聞，只是單曲的發布時間又跟葉寧撞上。

聯想起碧海娛樂后來的作，話語外都著的意思，那玩意對于互有好的小年輕簡直是催化劑。

如今兩件事擺在一起，藍芩很難不多想。

——該不會這是路揚有意而為之吧？

這樣一來就有點細思極恐了，不僅要踩著葉寧上位，還要把當工人。

路揚那一臉老實模樣，怎麼那麼會呢？

藍芩想不通。

伴奏早已備好，《傳奇》第一段，是電子合音模仿出弦樂隊的音，徐徐流淌出舒緩的伴奏音，大三和弦和小三和弦懶懶地替變化，仿佛是天鵝絨般的背景。

顧清寒跟著開口，歌聲通過電容式麥克風傳到戴著監聽耳機的玲和曾凱。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僅僅是前兩句歌詞，兩人便微張，看看對方，看看顧清寒，又看看手邊《月亮之上》的詞曲。

這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你讓我們這些打工仔走爛俗道路。

讓清寒姐沖擊高大上的流行？

知道是大明星，知道是大老板，知道你倆談朋友。

可沒必要這麼偏心吧！

而且聽這前奏，約約有金曲的樣子。

當然，兩人心底還是佩服，顧清寒的唱功的確比他們高了不止一籌，而且歌聲里的是他們所不備的。

歌曲進第二段，增加打擊樂伴奏，節奏增強，顧清寒的唱法變得灑，對應著歌詞故事里的“盼”。

“寧愿相信前世......”

幾人正準備聆聽呢，歌曲兩部分的唱法完全不同，前一段表達“靜”，后一段表達“放”，正想學學顧清寒怎麼唱這段。

可突然停掉了。

“一分鐘后重錄。”顧清寒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味道不對。”

什麼鬼？

曾凱和玲傻了，他們沒發現唱的地方哪里出問題了，如今顧清寒選擇重錄，明顯是自己不滿意。

他們聳拉著腦袋，看到一旁的藍芩沖他們微笑。

“好好跟清寒學學，不要覺得盡力就好，要突破自己，要有下一次比現在更強的心態。”說。

“好。”毫無地位可言的兩人默默點頭。

顧清寒比他倆強，對自己的要求都那麼嚴格，他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哎。”藍芩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懂唱歌，但如果路揚在這，估計第一段就被咔嚓掉重錄了。”

“路哥真的那麼生猛？”

兩人一臉“真的嗎？我不信”的表。

“要給你清寒姐留面子。”藍芩說，“也就是今天練歌，所以路揚不來，這幾天多呆一下錄音室，有機會見到的。”

“不過。”藍芩瞇起眼睛，殺意十足，“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該傳的東西就別傳，清寒不在意，我在意。”

團隊里總需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顧清寒不喜約束，只能讓藍芩負責一切。

練歌這事總要千上萬遍，顧清寒在錄音室里唱了一遍又一遍，很多時候就連曾凱和玲都想稱贊一聲完，可還是選擇重錄。

兩人疑的同時，也在思索另一個問題。

——路哥，真的那麼嚴格嗎？

清寒姐都快化莫得的練歌機了，重復著歌唱，也把重來說了很多遍。

可按藍芩姐的意思，如果路哥來，恐怕被喊停的次數會更多。

“如果你們都能像清寒一樣，我也不用管那麼多。”藍芩不忘給兩人上課，“做事努力，嚴以律己，也不跟男......”

最后那句話還是咽了下去，之前說習慣了，今時不同往日，都不知道兩人搞些什麼幺蛾子，說出來只會當場打臉。

路揚能寫好歌，顧清寒能唱好歌，怎麼看都覺得兩人天作之合，可他們偏偏是公眾人。

公布對事業的影響太大，也是這個經紀人不愿意見到的事。

“如果這首歌給你們唱，能唱好嗎？”藍芩岔開話題。

“唱不好。”玲低頭，“音是主要原因，還有我們唱功比清寒姐差了一大截。”

“歌曲前半段就已經夠難，后半段更難，清寒姐唱出這種效果已經很好。”曾凱苦地說，“換我來，以這個要求，估計開口就要重來。”

顧清寒看不到玻璃那頭的幾人討論，已經閉上眼睛。

這時房間大門打開，周秋月推門而。

包括藍芩在的四人“噌”的起，擺好后輩的姿態打招呼。

“都是自己人，不用拘束。”周秋月瞥見玻璃后的顧清寒，問：“有詞曲譜嗎？”

眾人搖頭，也不介意，走到桌前戴上監聽耳機，把頭藏在顯示后，悄咪咪地聽著顧清寒練歌。

這會剛好再來一遍，首段的簡單伴奏響起，周秋月也皺起眉頭。

伴奏放到當下算不上新穎，更像來自十多年前，應該是路揚的詞曲，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寫回去了，還是想要打造金曲。

金曲不會因為時代變遷而落幕，只是更考驗詞曲和其中意境。

可路揚一個年輕人，就開始謀劃這東西，會不會太貪了點？

金曲通常是沉淀多年后的靈一閃，周秋月欣賞路揚之前的創作，但這并不代表覺得他能寫出金曲。

這是好苗子，可太狂也太貪。

所以眉頭鎖。

這時，顧清寒歌聲傳耳邊，周秋月的眉頭松弛一瞬又蹙起，久久未曾放下。

的手指在空中比劃，似乎跟著旋律跳舞。

已經聽出伴奏想要表達的意境，顧清寒的聲音里富含，但卻不夠，而以現在的唱功，想要完全演繹這首歌太過吃力。

歌曲第二部分開始，鼓點加重，周秋月推測出路揚的設計，微張。

——和路揚的誤會解除。

玲和曾凱看不出來，但周秋月十分篤定：已經有金曲廓了！

可的眉頭始終沒放下，只不過原因從路揚變顧清寒。

歌好，可歌手......

還差點味道。

“半分鐘后重錄。”顧清寒對著麥克風說，還是沒唱完歌。

聽到聲音，周秋月倒是有些欣。

對于來說，不怕歌手唱不好，只怕歌手太容易滿足，這條路學無止境，人都要往前突破。

玲和曾凱來到桌前戴上耳機，他們剛才把周秋月的表收眼底，不太能明白其中緣由。

“清寒姐，開始了。”曾凱對那頭的顧清寒比手勢。

伴奏聲響起，顧清寒開唱：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

沒唱完，歌聲被打斷，周秋月聽過一遍，如今回過頭來重聽，總覺得第一段演唱就錯了，錯得離譜。

“停！”對著話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