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

走廊里兩個小護士正推著小藥車查房，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負責看守值班的警察看到林澈過來，連忙站起來敬了個禮，“林隊長！”

“辛苦了。”

林澈開口，走到病房門口，過門上的玻璃，看了一眼里面，轉頭回來發現小警察一直打量著沐，言又止。

“這位是隊里的心理學顧問。”林澈介紹。

小警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隔著警帽抓了抓腦袋，“我還以為是林隊長的侄呢，是我想多了哈哈哈哈……”

林澈一個眼刀掃過去，還沒哈完的小警察立馬閉，一臉無辜。

怎麼又是侄？！

林澈看向沐，那一茸茸的打扮，水靈靈的大眼睛……要是再矮一點，說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確實像侄。

好吧，不是自己太老，是這小姑娘長相氣質都太齡了，林澈這麼自我安。

沐撲哧笑出聲，笑著和小警察打招呼。

“你好，我沐。”

“你好！你好！”

小警察笑著出手，想和沐握個手。

沐笑得更友善了一些，卻沒有把手遞出去，小警察正覺得有點奇怪，一旁的林澈開口問道，“金開郝什麼時候醒的？”

“一個小時前。”

說起工作，小警察立馬嚴肅起來，“醫生已經來看過了，沒問題。在知道案子轉到刑警大隊后，他要求見案件負責人，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林澈點點頭，和沐對視一眼，敲了敲門，兩人一前一后，走進病房。

因為失過多，躺在病床上的金開郝臉有點蒼白，但神還算不錯。

見林澈和沐進來，金開郝有點吃力地撐著半坐起來，大概是扯到了傷口，金開郝出痛苦的表，額頭上也滲出了汗。

林澈幫他整理了一下后背的枕頭，自我介紹道，“我是市刑警大隊的林澈，這位是我的助理。”

從車上下來之前，沐特意提醒林澈，不要在金開郝面前介紹自己的份，以免他產生戒備。

“兩位警好。”

金開郝開口，大概是覺得沐有點眼，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多看了沐一眼。

林澈挪了一步，擋住金開郝的視線，問道，“你要見我，是想說什麼嗎？”

金開郝收回視線，“我想說，我不打算追究夏婧的責任。”

林澈挑眉，“捅了你一刀，你很可能因為這一刀導致臟損，就算不死，后半輩子的生活也會影響，你確定不追究？”

金開郝點點頭，握的雙手放在白的被子上，神平靜，“年輕，難免沖，如果我追究責任，留了案底，這輩子就毀了。”

王萍的話沒有夸張，金開郝作為文學系的教授，上確實有一種儒雅淵博的氣質，給人一種溫和淡然的覺。

第一眼看到金開郝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把他和強兩個字聯系在一起的。

“這是你的權利。”

林澈冷淡開口，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讓沐坐下，自己則拉了一條椅子坐到病床旁邊。

“金先生，如果你神狀態沒問題的話，我們來談談夏婧控訴你強這事？”

金開郝出疑的表，“這案子不是已經有結果了嗎？”

林澈眼睛微微瞇了瞇，銳利的目盯著金開郝，聲音充滿迫，“你說的有結果，是指檢察院不批捕，還是指你沒強夏婧？”

林澈的問題很犀利，金開郝臉有一瞬間的僵，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林警，如果你對檢察院的決定有異議，你應該去找他們。”

金開郝回避了林澈的問題。

從金開郝說第一句話開始，沐就看出他誤會了林澈和自己的來意，以為警察是來理他被捅這事的。

“金先生，刑警隊辦的，不是夏婧的故意傷人案，而是夏婧控告你強一案。”

“嗯，現在知道了。”

金開郝點點頭，扶了一下眼鏡，“我還是那句話，我承認和夏婧有不正當男關系，但我沒有強。”

金開郝看向林澈，表依舊溫和，“證據我都提供了，雖然我不懂為什麼這個案子會到刑警隊手上，但我相信，以刑警隊的辦案能力，應該是不會冤枉好人的吧？”

“當然。”

林澈角勾起笑容，眼神卻充滿警告，“我們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金開郝似乎沒把林澈這句話放在心上，只是點了點頭，開口道，“我會配合的，二位警盡管問吧。”

見金開郝愿意接審訊，林澈起準備外面的小警察進來配合做筆錄，扭頭就看見沐拿出本子放在上，看樣子是要負責記錄。

做筆錄看似只是記錄，但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要是換做別人，林澈肯定不相信一個從來沒有過刑偵專業訓練的人能做好這件事。

可如果這個人是沐，林澈卻相信能做好。

兩人對視一眼，達默契。

林澈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按照要求先問了基本信息，然后切正題。

“你和夏婧是怎麼認識的？”

“在學校文學社認識的。我是社團的指導老師，有一次做活指導的時候，看到了。選了我《先秦文學鑒賞》這門課，經常坐第一排，我對有印象，就多聊了兩句。后來我找學生一起做一個項目，編寫一本出版書，是校對組員之一，就慢慢悉了起來。”

“夏婧是主報名參加這個小組的嗎？”

“對。”

金開郝點頭，“推薦名單是兩位班長報上來的，郵件還在，已經作為證據提供給川路派出所了。”

林澈擔心沐跟不上，余看了一眼，發現金開郝說完的同時，沐也停筆抬頭了，純手寫記筆錄這個速度，別說普通人，就是審訊經驗的警察都不一定能做到。

加項目小組的過程，金開郝和夏婧的說法是一致的。

但是后面的事，兩人的說法就開始出現分歧了。

“金才小區的公寓是怎麼回事？”林澈問。

“當時項目組趕初審時間，連著兩個星期都忙到學生宿舍關門，我給大家在學校旁邊的快捷酒店訂了房間。住了幾天后，夏婧主找我，問我知不知道附近哪里可以租到房子。”

“你確定是夏婧主找你的？”

“確定。”

金開郝毫不猶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