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楚昀寧瀟灑背影,蕭王久久不能回神。
這一幕落在葉嫣兒眼中,不由得心驚,記得蕭王是打心眼里厭惡楚昀寧的,每次提及,眼睛里的憎惡是毫不遮掩的。
為什麼剛才看見蕭王眼中竟一閃而逝的心疼?
葉嫣兒搖搖頭,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蕭王怎麼會心疼一個惡毒人呢。
“嫣兒,本王扶你回去。”
蕭王收回神,扶著葉嫣兒回去。
廂房,葉嫣兒還是忍不住心里那道坎,忍不住問:“王爺,當年的事對王妃打擊太大,這些年帶著孩子也不容易。”
蕭王蹙眉看著葉嫣兒:“嫣兒,你想說什麼?”
“其實這些年冷香園的靜,嫣兒略有耳聞,是有人在背后照顧王妃,否則憑借王妃的能力,本不足以將孩子養長大,嫣兒只是擔心王妃是不是人指使來報復咱們,故意弄出一些靜。”
葉嫣兒知道明天查看庫房是個什麼結局,所以,要提前給蕭王個心理準備。
“你的意思是王妃變心了,故意折騰出事兒報復王府?”
葉嫣兒點頭:“五年前王妃是什麼子,現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舉一,一言一行就像是被人教過一樣,嫣兒擔心長此以往會對王爺不利。”
這話直接中了蕭王,五年前楚昀寧見著他,滿心歡心都是他,變著法討好,只要他開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楚昀寧也不會皺眉頭。
可現在,楚昀寧多一眼都不肯看自己。
絕對有貓膩。
“嫣兒,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是真心了。”
蕭王地摟著葉嫣兒的肩。
從小到大母后眼里就只有皇兄,所有人的目也都傾注在皇兄上,他從來都是被忽略的。
能有今日威,大家都覺得是沾了兄長是皇帝的。
否則,他只是個閑散王爺。
也只有嫣兒還一心一意陪著自己了。
蕭王暗暗發誓,一定不許任何人欺負嫣兒。
“那明日......”
“明日的事你不必擔憂,本王自有分寸。”
葉嫣兒懸著的一顆心緩緩落地,將腦袋靠在了蕭王懷中,溫聲細語說些什麼,惹的蕭王心猿意馬,手放下了帷帳。
啊啾!
楚昀寧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了鼻尖,暗想難道是著涼了?
“娘,明天你會不會有危險?”
北北躺在楚昀寧懷中揚起小腦袋,烏黑亮的眼珠子滿是擔憂。
“放心,娘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欺負的。”
楚昀寧心有愧疚,該給北北一個好的生長環境,才這麼小的孩子就跟著擔心怕,是沒用。
“娘!”北北小小的子往楚昀寧懷里拱了拱。
楚昀寧笑著又跟他講起了奧特曼打怪的故事,哄了很久才把人哄睡著了。
很快天亮了
瑁姑姑端著盆進來:“昨天后半夜院子里靜不小,聽王妃的吩咐,我愣是沒敢起來查看。”
楚昀寧一點不意外,在庫房門口看見了堆積小山的品。
花瓶,布匹,檀木手串,還有字畫,散落滿地的首飾,撿起其中一支梨花簪,上頭還勾著幾頭發兒。
拿著嫁妝單子匆匆掃了一眼,的確是單子上的品。
正在查對,蕭王不急不緩地趕來了。
“王爺,這單子我已經查驗過了......”
蕭王神不耐煩:“楚昀寧,這單子上缺失品,都算在王府頭上,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楚昀寧愣了愣,隨后合上手里的單子,似笑非笑:“你確定?”
“你還質疑本王?”蕭王不悅,對著管家說:“王妃所有的嫁妝缺失,都算在王府頭上。”
大管家頭上的虛汗瞬間就出來了,都不完:“王爺,這不妥吧?”
“王爺都開口了,你只是個奴才,怎麼敢連王爺的話都不放在眼里?”
楚昀寧早就看管家不順眼
了,恃強凌弱的貨,用不著客氣。
“奴才不敢。”大管家在蕭王凌厲眼神下,下跪認錯。
楚昀寧的心變得不錯,最終目的就是要回嫁妝,至于是誰出的,不重要。
“王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查。”
生怕蕭王反悔不認賬,楚昀寧連口水都顧不上喝,以最快的速度查看單子上的品,缺一樣圈一樣。
大管家跟在后頭,上已經汗了。
“這上頭記著十五匹云錦不見了,變了次等貨......”
“王妃,可能是年頭久了發了霉,布料經不住擱的。”大管家解釋,看著楚昀寧手里麻麻的單子,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楚昀寧冷笑:“這明明就是富錦,上頭的花樣子也很老舊,我嫁妝里的云錦可沒繡過一針一線。”
毫不猶豫的畫了個圓圈,看的大管家心一一的,楚昀寧過足了癮。
一個時辰后,楚昀寧把單子遞給了蕭王。
蕭王不耐:“本王絕不會.....
這麼多?”
目及單子上的件兒,蕭王也傻眼了,上頭除了賜之還在,很多值錢的件兒都沒了。
箱底的十萬兩白銀不翼而飛,一萬兩金錠子也沒了,無數瑪瑙首飾,珠寶頭面,件件價值不菲。
“王爺不會要賴賬吧?”楚昀寧皺眉反問。
蕭王著單子,他原計劃是把楚昀寧的嫁妝補齊了,就當作愧歉褚兒一條命,以及嫣兒管家疏忽的過錯,從今以后兩不相欠,楚昀寧犯任何錯,他都要揪著不放。
可沒想到竟然嫁妝了這麼多,蕭王雖不管家,可也知道這一張紙代表了什麼。
“王爺要是信不過就派人再比對比對。”
楚昀寧話落,蕭王也顧不上面子,把單子遞給了大管家:“你親自帶著人再去查一遍!”
大管家接過單子,哆哆嗦嗦說了句是。
楚昀寧回頭看了眼被燒毀大半的正屋,看了眼時間,重新比對一次至需要兩個時辰。
可沒這個力陪著,轉去了小廚房,準備做午膳。
北北乖巧地牽著瑁姑姑,一句話也不說,見楚昀寧來才開口:“娘!”
“中午娘給你做火鍋怎麼樣,很久沒吃了。”
北北眼眸瞬間亮了,小啄米般點點頭。
說干就干,楚昀寧起袖開始準備配菜,曬干的筍,新鮮的小白菜,豆芽,豆腐,還有鮮切的牛羊。
火鍋底料是前幾次熬完剩下的,北北隨了,能吃辣,所以做了麻辣口味。
很快院子上空就飄起了一麻辣味,鮮香濃郁,刺激味蕾。
在場的人不由得深吸口氣,不人在納悶這到底是什麼。
蕭王瞥了眼三人圍在一個小鍋邊吃得大汗淋漓,紅彤彤的食從鍋里撈起來,還冒著熱乎氣兒,看著就極有食。
怎麼和平日吃過的不一樣?
瑁姑姑被人盯著吃飯,實在咽不下去:“王妃,時辰也不早了,要不要請王爺一塊過來用膳?”
楚昀寧回頭瞥了眼蕭王,蕭王正好也在看,甚至看見蕭王微挪的腳。
“王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咱們這些不流的玩意,人家王爺未必看得上。”
話落,背后傳來冷冷一哼。
楚昀寧不以為然,才不想和蕭王一塊吃火鍋呢。
吃飽喝足,楚昀寧了腹部,又準備了幾杯自制冷飲,裝在明的琉璃碗中,各種的沙冰,淋上一層牛,解辣又解膩,北北一口氣吃了兩碗,手去第三碗,楚昀寧一把攔住:“不許再吃了,小心壞肚子。”
北北乖乖松了手:“娘,明天再做葡萄口味的行不行?”
“沒問題!”
“謝謝娘!”
母子兩的一舉一都落蕭王眼中,蕭王站在臺階上,中午太正濃,他也口,只是端上來一杯熱茶,更讓他心煩躁,一揮手茶杯落地碎了數瓣。
“奴才該死。”小丫鬟求饒。
蕭王不耐的揮手:“滾下去!”
庫房里清點的大管家聽著外頭靜,心里一張,又把剛才清點的數字忘了,無奈只好從點。
這一耽誤就快下午了,楚昀寧坐在涼亭陪著北北寫大字。
微風拂過,吹起楚昀寧的鬢間一縷長發,出了潔的額,清麗絕的容。
這一幕恰好被蕭王捕捉,楚昀寧的清麗絕,比葉嫣兒多了份質,葉嫣兒則是朦朧溫婉,可人,需要時時保護。
楚昀寧......
蕭王里不知不覺念起的名字,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變得與眾不同,宛若一朵綻放妖嬈的牡丹,令人驚艷。
葉嫣兒遲遲等不來蕭王,于是親自來看看,還沒進門就看見蕭王癡癡盯著楚昀寧的這一幕,當時心就涼了半截。
都是楚昀寧這個賤人勾引王爺!
葉嫣兒不甘心的指尖狠狠摳墻,懊悔當初怎麼就留楚昀寧這條命,應該和小孽種一塊死!
“王爺!”
葉嫣兒出聲打斷了蕭王的沉思,裝作沒看見剛才那一幕,焦急道:“我擔心王爺會怒
傷,過來看看。”
提起這個,蕭王心里有了不滿,語氣也多了責怪。
“嫣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五年丹瓊苑丟失太多了東西了。”
這一點葉嫣兒心里早已有數了,自責道:“是嫣兒一時疏忽,被人鉆了空子。”
“王爺,這不怪側妃,丹瓊苑沒人住,誰能想到會有人惦記王妃的嫁妝,側妃總不能時時刻刻過來勘查清點,說不定就有人監守自盜呢。”綠竹一臉不服氣的辯解。
蕭王忽然想起昨天葉嫣兒的話,這幾年楚昀寧變化太快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夠了,別說了。”葉嫣兒扭頭輕斥綠竹,彎腰跪在蕭王面前:“王爺,都是嫣兒的錯,是嫣兒辜負了王爺的信任,嫣兒愿意聽從王爺罰。”
蕭王見狀,心中怒火減消大半,扶起葉嫣兒:“地上涼,先起來吧。”
“王爺,嫣兒有錯。”葉嫣兒搖搖頭不肯起來,又掏出一摞銀票雙手奉上:“這是嫣兒的積蓄,愿意補償王妃。”
葉嫣兒出生名門,但在葉家并不寵,當年出嫁時嫁妝有多,他心里頭清楚,這些年也沒往娘家補,能積攢些銀子實屬不易。
“這銀票你留著傍,此事還有我。”
嘖嘖,楚昀寧聽著實在,明明就是葉嫣兒貪污了,瞎了眼的蕭王竟這麼輕松就被蒙混過去了。
典型的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也不想想葉嫣兒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
這銀子哪來的?
“王妃,是我管家不善被人鉆了空子,求王妃消消氣。”
葉嫣兒能屈能,對著楚昀寧低頭服,高高舉起一摞銀票。
楚昀寧卻看得清楚,葉嫣兒此刻牙子都快咬破了,一下子掏出這麼多銀票,心都在滴吧。
“夠了!”蕭王一把拉住了葉嫣兒,將人護在后,冷著臉對楚昀寧:“你別咄咄人,欺人太甚,嫣兒只不過擔任了管家之職,一時疏忽,誰知道你這些是怎麼丟失的?”
楚昀寧被蕭王的話震碎了三觀,丟了東西,還了罪人了?
“王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答應賠償,一定不會賴賬吧?”
對敵人的心慈手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楚昀寧懶得啰嗦:“王爺打算什麼時候補齊?”
蕭王后槽牙磨的嘎吱響,氣惱自己剛才還覺得楚昀寧不易,同可憐,現在看來,就是個惡毒人,死了都活該!
“王妃何必人太甚,是我一個人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沒那個金剛鉆別攬瓷活,知道管家無能就別占著位置不放!”
楚昀寧被功挑起怒火,對葉嫣兒也沒客氣,幾句話懟的對方臉發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王爺,既然王妃有本事,那嫣兒愿意把管家之職給王妃。”
葉嫣兒被氣昏頭了,口而出,說完就后悔了,心里暗暗祈禱楚昀寧可千萬別順著話接。
楚昀寧似笑非笑的看向蕭王:“就怕有些人不敢吶。”
“在這故弄玄虛,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把家管什麼樣!”
“王爺放心,絕不會發生縱火行兇,眾目睽睽之下盜一事。”
句句在了葉嫣兒心肺上,葉嫣兒指甲都快掐斷了,才忍著沒罵出來,還要強出笑道謝:“那就勞煩王妃辛苦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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