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跟在他后,一路小跑,好在雨剛開始下,地上并沒什麼積水,也免了剛買的衫又被打的遭遇。
幾人到了檐下,額上卻不可避免的落了雨水。
秦良玉輕輕拂了下自己臉上的雨水,而后抬起頭看向一臉淡漠的男子。
他神冷峻,鼻尖有水珠馬上要滴落,襯得整個人愈發卓然。
想到此行的目的,秦良玉心中生起些說不清是戲謔還是報復的心思。
拿出自己廣袖中的帕子,腳尖墊起來,微微揚起頭,用帕子了下他的鼻尖,又順著鼻尖正要往額上去。
沈惟弈卻猛得后退一步,黑眸沉沉地看著,一派疏離,卻藏了些偏執,他警告:“秦五姑娘,你最好懂些分寸,否則這手……”
他的視線落到秦良玉正橫在半空的手上,如有實質,若是眼神可為利刃,只怕今日便要沒了一只手。
疾佑看在眼里,充滿驚愕。
這麼久了。
他不是沒見過對自家王爺癡心不改的子,可這般膽大的,卻極見。
已故的攝政王妃算一個。
再一個,便是眼前這個秦府的庶小姐。
可這子又算得了什麼,如何能與前王妃相提并論。
猜到王爺此刻只怕心不大好,疾佑小心地看了眼形高大的男人,開口打破僵持的場面:“主子,我們不如先進去?”
沈惟弈點點頭。
等到落了坐,秦良玉裝作驚悸的模樣,看了兩眼男子此刻的神,才抬起頭專注地聽上面的說書人說書。
沈惟弈捕捉到的作。
心里有些氣怒,卻又覺得荒唐。
以為自己裝的很像嗎?
分明是故意的。
分明一點也不怕自己。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何必為這樣一個無關要的子耗費心神,若實在礙眼,等這遭查完案,打發得遠些便是。
他們進來時,說書先生的故事已講到了一半。
這先生口若懸河,又將節奏把握得張弛有度,驚堂木一拍,底下人皆是一。
秦良玉聽了半響,聽出這講的正是年將軍和青梅竹馬的鄰家子錯過的故事。
此時正講到將軍大勝歸來,就在城門,竟和姑娘親的花轎肩而過,堂下眾人聽得一陣惋惜,又連聲追問:“后來呢?”
說書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只是可惜啊……”
秦良玉嘖了聲,聽出來只怕這對有人結果不大好。
堂下又有人問:“可是這子的夫君對不好?”
“還是將軍遇到了什麼不測?”
正是釣足人胃口之際,那說書先生卻又是一嘆。
拿著邊的茶盞飲了一口,神莫測道:“這知后事如何,客明日再來便是。”
秦良玉本被勾起了幾分興趣,此刻也不免有些掃興,覺得面前致的糕點都變得有些索然無昧起來。
偏過頭嘀咕起來:“這故事要講便合該一次講完,聽一半委實沒什麼意思。”
不經意地抬起眸來,卻撞進一雙黑沉的眸里。
那雙平日里一貫冷清的眼睛,不知何時,里頭竟似含著滔天巨浪。
顯得抑而痛苦。
秦良玉讀不出來他的真正緒,卻莫名地覺得此刻的男子有些瘆人。
又瞥見外頭的雨似乎小了些,只好輕聲喚他:“大人?”
沈惟弈回過神來,眼中的緒瞬間收斂,又看了眼說書人手中的驚堂木,這才起了,整個人顯得十分冷。
秦良玉當作沒看見他的異常,只是跟著一道上了馬車。
這一路上倒是風平浪靜,兩人也沒說任何話,中間距離更隔得極遠。
臨下馬車前,沈惟弈才開口問,聲音嘶啞:“江初?”
秦良玉子頓了頓,沉默點頭。
先下來,雙手斂在前,一雙沉靜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沈惟弈走到跟前。
“走吧。”
太守早派了下人候在此,此刻見他們回來,一路殷勤服侍在側。
“太守大人知道大人沒回來,急得讓小的在此等了您許久。”
沈惟弈沉目一笑:“多謝你家大人了。”
等進了外院,到了沈惟弈住的地方。
秦良玉才遲疑問起來:“太守大人,可有為我安排住的地方?”
那小廝揚了下手里頭的傘,他方才在外頭等了許久,傘上已積了些雨水。
此刻雨水撲簌簌落下來,他聽到這問題,這才抬起頭看向秦良玉,打趣般笑道:“姑娘說得這是哪里話,您既是謝大人邊的人,合該在他邊伺候,并沒安排旁的居所。”
秦良玉聽了這話,明白按道理來說,確實也沒有為自己這個舞姬再另外安排居所的道理。
只怕這太守,如今還生怕自己和沈惟弈這個所謂的巡,關系不夠近。
只好揚起,裝作的模樣:“我知道了。”
那小廝看事辦,這才轉回去復命。
見人走了,沈惟弈才低聲對疾佑吩咐了兩句。
不過轉瞬的功夫,疾佑便消失不見。
秦良玉左右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在一旁打量著被雨水沖洗過一番的花枝。
巍巍的,卻著清爽,還散發出些芳香。
這雨后風景,果然別有一番韻致。
兩人走到門邊,正要上臺階,秦良玉提起擺,卻不妨被人輕輕拍了下肩。
轉眼去,卻見是個極嫵的子,一雙眸子勾人,含著春意,穿著丫鬟的碧綠裳。
意味不明地打量著秦良玉,眼中劃過嫉恨。
半響,才著聲線開口:“我已聽太守大人說了,姑娘是瓊州臺的舞姬?”
秦良玉看到被扣上的門扉,沈惟弈早扔下一個人進了屋。
轉正對著那子,應下:“正是。不知姐姐是?”
那子面上泛起紅意來,:“我也是被派來侍候大人的……”
說完,又哼了一聲,看了眼閉的門扉:“你也不過是運氣好,這才跟了大人。”
秦良玉會過意,覺得屋里的男子可真是艷福不淺。
這不,走到哪里,都有人張羅著為安排這樣艷麗可人的子。